【哨楼】终是求仁得仁
可以不看的后续,私设ooc预警
自从雪莉杨带陈瞎子他去了趟美国,给鹧鸪哨扫了回墓
他就知道自己活不长了
不过这倒也没什么,这最后的时日,陪在鹧鸪哨身边,陪他说说话,喝喝酒,也挺惬意的,再等到这最后这几口气咽了,就把自己埋在鹧鸪哨附近,四舍五入就能称得上死同穴了
啧啧,还挺浪漫
陈瞎子自顾自的想着,不由自主的笑出声来
可惜,天不遂人愿,等到了墓园子,溜达了一圈才发现,这鹧鸪哨上下左右,都占了人,没留自己的地方,他又看了看鹧鸪哨的墓碑,哟,旁边还跟了个人名
“那是我外婆”雪莉杨说
哦,原来如此,看着名字还真登对。
雪莉杨还说了些什么,估计是在说鹧鸪哨和她外婆感情有多么好吧
陈瞎子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了,他突然就觉得没意思,自己真是老糊涂了。
死同穴,同哪门子的穴。
人家有娇妻,不像自己孑然一身孤苦伶仃,再说人家就是没媳妇,人家也有同门师弟,要合葬也先找老洋人,哪里轮的着你陈玉楼
你不过是个合作伙伴。
陈瞎子脑袋乱哄哄的,七零八碎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都挤在这早已生锈的脑子里,挤得他生疼。
一会儿想到湘西绿得能滴出墨的山,想着想着又突然跳到以前常穿的干干净净的长衫,鼻子又嗅到了雨后泥土带来的特有的气味,与此同时他又听到,一声连着一生的总把头,这呼声中好像还夹杂一声
“……玉……”
玉什么,还是什么玉,听不清,他竖着耳朵努力的去辨别可是周围杂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多声音冒出来,惨叫声,欢呼声,争吵声……,各种各样,此起彼伏,震得他耳朵疼,
他爹又在对他笑,红姑娘也对他笑,还有花玛拐,昆仑,老罗,老洋人,花灵……一个个都笑得花枝乱颤,有什么好笑的,笑得这么开心,
他心中蓦地涌起一股烦躁,然后蔓延开来,烧的他五脏六腑都着了火
烧得他喘不上气。
“玉楼”
他突然就听清了,于此同时眼前的画面也随之定格,
是笑着的鹧鸪哨。
恍惚间,下了场大雨,浇灭了火,带来丝丝凉意
他自从瞎了之后就没哭过,眼泪从没有眼球的眼眶中流出,多少还是有些吓人,可是此时此刻,眼泪就是止不住的往下流。
鹧鸪哨啊
你误我
雪莉杨想将他安顿在美国
可落叶归根,魂归故里
他还是回来了
照理说他该回湘西,可他到底是没脸
无处可去呀无处可去
哪里是我的归处
老了老了,走几步就累了,就随便找了个石阶,就坐下去,秋末冬初的北京城不算冷,但席地而坐,还是有点冻屁股。
他身上穿着的还是那套破破烂烂的旧衣服,倒不是没有好衣服,就是觉得穿上去人模狗样的
然后他就想到年轻是自己的那些个好看精致的衣衫
真是老了,就喜欢想这些有的没的,又摸了摸自己这身旧衣服,怎么就混成这个样了呢,孤苦伶仃的,没个人疼,没个归处,他怎么就没像鹧鸪哨找个漂亮媳妇呢
怎么就傻乎乎的等了他一辈子呢
他呆愣了半天,这么多年,他竟是等了他一辈子?
他是陈玉楼时,没忘了帮他打听他雮尘珠,他是陈瞎子时,还是没忘,所以在潘家园摆起了摊,算起了命,好方便打听这三教九流的消息。
他便就这样过着,
打听到卸岭散了,打听到红姑娘死了,打听到鹧鸪哨走了。可他还是打听着雮尘珠的消息
后来他找到金算盘,两人结伴同行许久,他虽然眼睛丢了,但经验本事可没丢,和金算盘搭伙,一个求财,一个求珠,又有了一番作为。
生活就是大起大落,你看,这不又有了起色
陈瞎子就在古兰县等金算盘回来,他倒是一点也不担心,他和金算盘早就查勘好了,这墓奈何不了金算盘。
可是左等又等,等了一个多月也没等到金算盘。陈瞎子心里咯噔一下,跑去了龙骨庙,可他到了龙骨庙门口,才突然想起他瞎了,下不了墓了,只好在周围查看了一遍又一遍,可每次结果都一样
金算盘折了
是自己连累了他
此后他就留在了古兰县
古兰县比不得京城,穷乡僻壤消息闭塞,倒是这附近古墓众多,招来不少盗墓团伙,陈瞎子不是没动过诓他们给金算盘收尸的念头,可那些个后生能力差得很,去了也是白白送命。
直到遇到了胡八一
陈瞎子仔细地回想了自己的后半辈子
我可没等他,我只是守了帮他找珠的诺言
可你就是在等他,他听到自己的心说
我没等他,他都去美国了,我傻啊我等他
可是……他的心还想说什么
“可是什么啊可是,他突然感到愤怒,人家在美国活得风生水起,过得幸福美满,而我呢,我就是个瞎子,漂泊无依,我等他干嘛,我等他干嘛!”
他的心沉默了
“哟,这不陈老前辈,不是去美国享福去了,怎么又回来了”
这阴阳怪气的调调一听就是小明,和陈瞎子一样都是在潘家园算命的,却顶瞧不上陈瞎子
神游天外的陈瞎子被拽回来,仔细辨了辨,好嘛,他这是逛到潘家园了
小明见陈瞎子不理他,伸手就要去抓他,陈瞎子连忙想要躲开,但还是晚了一步,被他抓了手臂
“这大冬天了,您也不嫌冻屁股,正好我要去买点东西,您正好帮我看下摊。”说完,不等陈瞎子答不答应,就把他按到自己的摊位上。
小板凳上还放着个小毛毯,倒是挺暖和的
这小子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有阴谋,他刚准备起身就被个人狠狠地推到,他竖起耳朵听了一听,对方四五个人,年纪应该都不大。
这孙子果然没安好心,他刚准备开口解释,就听见一个中年男子打发了了这群人
哟,这年头还能碰见好心人
他陈瞎子自来是不信鬼神的,可这个好心人总给他一股熟悉感
似是故人来
不对啊,他的故人死的死,散的散,走的走。
可是那感觉磨得他心痒痒,反正我本就是个算命的先生,给人摸个骨算个相,在正常不过了,想罢,伸手就要往人头上摸,可那人却拦住他
“老先生,您手……”
原来刚才倒地时手被地上的砾石剌开个大口,还真是巧,有些遗憾的摸了摸自己的手上的口子,痛得他龇了下牙,怎么刚才没感觉到了,真是快要死了
“我陈瞎子不欠人,今日你相助与我,老夫便免费替你算上一卦。”
说是算卦不过是想多套些话,可没成想这人就来了一句夜间多梦,睡不安稳,想求张安神符。
行吧,安神符就安神符吧,真是没缘分
陈瞎子提笔就要画,可这找来找去,却没找到朱砂。小明这孙子忒不靠谱了,算命摊你不给备朱砂,这可咋办啊,正想着呢,手上黏黏糊糊的血提醒了他,只见他拿笔沾了沾手上血,三下五除二就画了个符
画得时候不觉得,画完了到觉得有点尴尬,便出言道
“这位小友,真是好福气,我这修道多年,骨血里沾了些仙气,这用我血画的符,不比寻常,千金难求,你救我在先,我就不计较这些个真血,这符便赠予你了。”
说罢,摸了摸鼻子,刚才他只觉得自己已经欠他够多了,不能再欠他
奇了怪了,他是谁啊,我怎么就欠他了,他突然就有些懊恼,刚刚为什么就没问上两句呢。
算了算了,不想了,头疼
自从从美国回来,他头时不时就疼那么两下,像针扎的似的,疼得他起了一身的汗,陈瞎子有些无赖的想,就是去看鹧鸪哨的惹得
鹧鸪哨,鹧鸪哨,他突然意识到那股熟悉的感觉从何而来
“你等到他了”陈瞎子听到自己的心说
我在等他,我原是一直都在等他
陈瞎子忽然就明白了他为什么混成这个样子
不过是少不更事,心蹦哒了几下就带着脑子生出几分旖旎的情丝,将他层层叠叠的裹了起来,裹成个厚厚的茧,裹了他一辈子。
手上的伤不大不小,也就横穿了手掌,不深不浅,也就三五毫米,经过怎么长时间了,血也只是缓缓向外渗,可陈玉楼却觉得全身的生气,都在从这个口子泄出
我这一生都受这求不得之苦,没成想在这最后求仁得仁
鹧鸪哨?他早就得偿所愿了,只不过一直在自欺欺人
陈玉楼曾在得知他是新疆籍时拿羊肉串笑过他,也曾在听白蛇传时跟他提起过灵隐寺这个千年古刹
他的梦看似荒诞离奇,却终是绕不过陈玉楼
他不信陈玉楼死了
他在找他
雪莉杨跟陈瞎子在墓地说得是
“外婆曾经跟我说,她太喜欢我祖父,即使他心里已经住了个人。”
鹧鸪哨女婿找上潘家园时,陈玉楼与金算盘已经结伴同行不在北京好几年了,自然没有人记得一个不出名的算命先生。
错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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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写完了,其实我看最强大脑的那个回声定位,我就觉得对陈玉楼来说,没了眼睛其实也能好好生活。
看完新更新的龙岭迷窟突然就觉得这文不香了,写的堵得慌。
不过说了有后续,那就一定得有后续
沙雕写手就要有沙雕写手的样子,是小甜饼不香,还是梗不好玩,写这些个找堵的东西
最后有小可爱在评论区吱个声呗(悄咪咪的说“我想扩列”)周围人都不搞哨楼好难啊
(´ฅω•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