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l瓷】实验品•上
*【all瓷】俄/苏/美/南→瓷
*神志不清的中二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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瓷将袖子挽起来，俯下身，泛着冷光的镜片后是淡漠的黑色眼睛。
实验品B—009似乎有些烦躁，银白色鱼尾不停小动作拍打实验台。
瓷的视线转移到B—009被束缚在台上的腕部，他伸手用指尖抚摸冰冷滑腻的鳞片。
安抚。
实验品B—009，瓷更喜欢叫他——
俄。
俄是他接触的第三个实验品。
也是最蠢最笨的实验品。
解下黑色止咬器，瓷用金属器材撬开并固定他的嘴，把手伸入去检查他的舌头。
上次看见他进食时咬到了舌头，流了满嘴血还不吭声。
蠢。
别的人鱼被剪去獠牙的时候疯狂反抗，只有他乖乖张嘴让瓷帮他磨平。
笨。
瓷把沾满唾液的手套脱下来扔进垃圾桶，拿起笔开始记录检查结果：
舌头——长好了
牙齿——有些长（过两天帮他磨）
口腔——无异物
实验品心情——
瓷目光转移到抿唇亮晶晶看着他的俄，面无表情写下：
挺开心的。
做完检查，瓷帮他解开束缚带，抱着他往水池里走。
人鱼的身材高大，瓷每次抱他都显得异常艰难，长长的尾部拖在地上，时不时还碰倒地上的什么东西，很麻烦。
但俄明显很高兴，环着瓷的脖子，鱼尾晃悠，还想往瓷身上缠。
“哗啦哗啦”
人鱼入水，溅了瓷满身透明液体。
瓷蹲在水池旁，从白大褂口袋里掏出小刀，往自己指尖一划，随后把手浸入水面。
红色的液体弥漫开，腥味很快吸引了单纯无知的人鱼。
俄探出水面，将瓷的手指含进嘴里。
瓷伸出另一只手去摸他的鳃，指尖沿着侧脸细密柔软的鳞片打转。
鳃部鼓动两下，俄用脸蹭他的手。
稍稍尖锐的齿牙抵住伤口，妄图从中获取更多的血液。
瓷皱眉，毫不留情的把手收了回来。
检查早就做完了，他留在这里只不过是不想面对家里那只成天摆臭脸的柠檬精。
日子还是要过。
瓷帮他把止咬器戴上，起身走了。
*
俄银白色的鱼尾是瓷看过最好看的。
在此之前，瓷接触过两只成年雄性人鱼。
那个时候他大学毕业空降研究所，上级也没有指示，于是他就每天赖在研究所混吃混喝混工资。加上他性格孤僻不爱说话只喜欢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少不了被研究所里的人暗自嘲讽。
其中嘲讽的最厉害的是一位金发碧瞳的年轻男人。他总是在瓷吃饭的时候端着餐具过来，意味不明的说 ：“哟，这是谁呀？研究所的工资不够你下馆子？还跑到食堂来吃？”
又或者在瓷午睡的时候把他身上的毯子卷走，让瓷被办公室的空调冻醒。
又或者在酒局上怂恿众人来敬酒，让瓷喝的面色懵懂、眼里都泛起水波。
然后他俩好上了。
莫名其妙的好上了。
上级听了都喷了口茶，然后拍拍他的肩膀说：“嗯，没事，也不是小孩子了，谈恋爱很正常。”
“瓷啊，你也来研究所半年了，我这里有个项目想交给你……”
然后他就来到了真正的“研究所”。
巨大的水箱，半透明的绿色藻类植物，摇曳的鱼尾，尖锐的指甲，疯狂的獠牙，人类平静冷漠的眼神，随身携带的枪支，静悄悄的研究所——
“特殊生物研究所”。
人鱼研究所。
瓷在那里看到了不同于他面前不着调的美利坚，他看见美利坚面无表情向一只挣扎流血的人鱼开枪。
绿色的血液喷薄而出。
美利坚蓝色的眸子也往这边望。
眉头狠狠的皱起。
“……亲爱的？”
原来美利坚在这个研究所“工作”，难怪时不时找不见他人。
美利坚想让他回去，瓷拒绝。
美抱着他深吸一口气，软下声音：“亲爱的，这里不是闹着玩的……”
瓷伸出手摁住他的嘴唇，从瓷的角度能看见美利坚无可奈何的眼睛。
“……好吧。”
*
A—001是他接触的第一个实验品。
那是一只残暴、理智全无的人鱼。
据说它的上一任监护人因为三年没有研究成果而自杀了。从监控里看是那个监护人深夜走到A—001的水箱上方，那本该用来压制人鱼的武器反而往自己太阳穴钻了个洞，倒在属于A—001的水域里。
而A—001始终待在水箱一角，冷眼旁观。
瓷穿上白大褂，走进禁锢A—001的观察室。
是一条健壮的成年雄性红尾人鱼。
右眼珠被挖出，只剩空洞漆黑的眼眶。艳丽的鱼尾折了一半，长成某种畸形丑陋的形状。獠牙、指甲、蓝色头发都很长，看上去有些邋遢，似乎是因为上一任监护人不敢接近他造成的。
从上一任监护人留下的资料里，瓷知道了这只人鱼的名字——
苏。
美利坚已经骂了上级不止一次了，他甚至揣着枪要求上级把瓷调到他的研究队里，而不是去观察研究那什么脑子有病的A—001。
但上级笑着说：“我也不指望他能给我研究出个什么，主要是给他一份闲职，免得其他人不满。”
闲职？？美利坚觉得上级疯了，让一个脆弱的瓷娃娃（他认为的）去照顾一只疯狂无底线的超级危险生物，即使那怪物就连声带都被破坏。
可去他妈的！！
瓷却认为没有什么，经过他半个月的观察，他发现这只名叫苏的人鱼好像并没有什么暴力倾向。不会像其他人鱼一样疯狂用鱼尾拍打透明玻璃，不会发出刺耳的尖叫，不会用尖锐的指甲抓挠墙壁。 会安安静静的进食，会安安静静的呆在水箱底部不动，会安安静静看着瓷观察自己。
挺乖的。
但美依旧不放心，于是在一天五小时的工作时间内，瓷有两小时是呆在美的工作室里的。
有时候也会跟着美一起工作。
美的工作和他差不多，同样是观察研究一只人鱼。
那就是瓷接触的第二个实验品。
A—003。
*
“你在看我蓝色的尾巴吗？”那只人鱼扒在玻璃上冲他笑。
瓷回过神，摇摇头。
A—003露出了失望的表情，他惋惜的摸摸自己的鳞片，说：“它明明很好看的。”
瓷觉得这只人鱼和美利坚一样自恋。
不过……这还是他见过的第一只会说人类语言的人鱼。
A—003仿佛看穿了他的想法，拖着尾巴愉快的在水里打了个转：“神奇吧？我会说人类的语言。”
“主要是太无聊了，就悄悄学了一点尝试和你们交流，谁知道你们就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把我列为重要研究目标……”
“研究我的那个人和你是情侣关系吗？你们好亲密啊。”
“你知道人鱼中的情侣关系是如何确定的吗？”
“你知道人鱼是怎么繁殖的吗？”
“你知道人鱼一般栖息在哪种海域里吗？”
“你想不想……”
瓷觉得他不是悄悄学了“一点”，这是快把种类种粹学过去了。
“对了，你知道我的名字吗？”
“用你们人类的话来说，我叫南。”
实验品A—003。
南。
“哎你看看我嘛，研究所里的人鱼名字可都是我给你们翻译的——”
“你照顾的是苏吧？我闻到你身上他的味道了……”
美走进来把文件砸在水箱玻璃上，冲南大声吼道：“你闭嘴！观察室外面都能听见你的声音！！还有你不准带坏他！！！”
南冲他呲牙，“要你管！我可祝你早点被甩！！！”然后他又转过头对瓷说道：“美丽的Жемчужины（珍珠）赶紧找下一个！！”
一人一鱼开始对骂。
瓷罕见的露出笑容。
*
大概过了半年，他开始尝试接近苏，比如生涩的用从南那里学来的语言询问苏的过去，又比如有时把手伸入水箱观察苏的反应，又或者携带一些人类的食物送给苏。
后来干脆搬了椅子在观察室里给苏朗读童话故事。
这种行为持续了三个月，苏还是半点变化都没有，他有些受挫，没精打采的趴在美的办公室书桌上。
南游过来，隔着玻璃担忧：“你怎么啦？抑郁了吗？”
“实在不行就放弃吧。苏就是这样的大列巴。”
“他的很多任监护人都因为他的性格抛弃了他。”
瓷没感觉被安慰到，只是侧过头，莫名感觉委屈。
他刚大学毕业，明明应该是朝气蓬勃乐观向上憧憬未来生活的，结果现在死气沉沉，像一条搁浅后摆烂的咸鱼。
虽然自己本来就不是阳光乐观的性格……但也不至于像现在一样快被整抑郁……
“我给你讲讲人鱼的故事吧！”
“嗯。”
“传说当人鱼被遗弃在了一片陌生海域，无法逃脱，伤痕累累……作为生命的本能是存活，作为物种的本能是繁殖。”
“祂的身体会发生变化。”
“不需要交配，祂能孕育一个孩子。”
“祂的肚子会胀大，而在祂怀孕的那段期间，祂不需要进食任何东西，也算是一种存活的条件。如果那段时间祂找到了族群，祂就可以把尚在肚中的胎儿弄死。祂依然健康。”
“但是生命的延续是有代价的。”
“胎儿出生那天就是祂的死期。孩子会用锐利的爪子划破祂的肚皮，从祂的肚子里爬出来，然后吃掉祂。”
“当然，这只是个传说，你不要被吓到了。”
“你在听吗？”
瓷揉揉眉头，他刚刚好像恍惚了一下，但他点头回应，随后摆手准备回自己办公室。
腿一软摔进了走进来的美的怀里。
“亲爱的，你怎么了？”美搂着他。
瓷摇头。
没事，什么事也没有。
什么事……也没有……
最近他好像有些嗜睡。
他这么想着，没看见身后南清澈透亮眼睛中透露的纯真残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