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 尘
江澄很早就听说过避尘的名字,比自己的三毒要有名得多,魏无羡就曾不屑一顾的说“避尘,是避开尘世?还是避开尘土,我看蓝家的那个蓝二公子最好每日沐浴更衣十次,中间擦拭避尘一百次,如此一来就不用吃饭睡觉了,只是保持自己和他的宝贝剑干净整洁就需费很多时日;还是我的随便好,想怎样就怎样,浪的一日算一日,江澄,你的三毒也不错,分别是麻、辣、酸,阿姐做汤饼时旁的不需要,三毒是一定要在旁边调味的,端的是酸爽”
在云深不知处的第一日魏无羡点完卯就不知所终,近子时方归,毛手毛脚的往床上一躺就把江澄给闹醒了,迷迷糊糊之间只听见那家伙嘴里絮絮叨叨的说:“汤饼江,我见着避尘了,原来蓝二公子在沐浴更衣,洒扫庭院中间也是要见缝插针练剑的,那剑练得颇有几分门道。明儿个我带你去见识一下披麻戴孝哭丧剑。”
第二日江澄没能见识到披麻戴孝蓝氏剑法,倒是目睹了魏无羡龙飞凤舞的家规字体,到了第三日江澄连魏无羡也没见着,据聂怀桑的八卦消息,一大早魏无羡就被蓝启仁拎到藏书阁去抄正家训,蓝忘机也一同去了,不知道是一同抄正,还是什么别的。
晚间归来魏无羡大呼过瘾道:“又与避尘相处一日,原来蓝二公子白日里是不沐浴更衣的,只是不知为何衣服上没有尘土,一定是有什么避尘的符咒,明日当再去打探。”江澄已知他被罚抄家规一事,循例翻了个白眼怼道:“怕是要一月时间方能打探清楚吧”魏无不以为耻的答道:“避尘这般上品神器,当需相处一月,更何况还有符咒一事,怕是一月也不够,说不定要打探十六、七年也说不定”当时江澄只觉得他是在满口胡诌,却不料一语成箴。
第一次瞧见避尘是在彩衣镇除水行渊时,名剑出鞘,自是不凡,光芒四射,一身白衣的蓝忘机带着,哦不是拎着魏无羡的领口立在避尘上,白衣飘飘,紫衣遥遥,看起来画风很是诡异,晚间魏无羡问江澄:“三毒儿,哥哥我今天帅不帅”“帅,哪能不帅呢,没听见彩衣镇书场已经在讲蓝仙君江畔捉鬼,魏公子狼狈湿身的名场面了。”
江澄被魏无羡满走廊追打,最终撞上了携避尘路过的蓝忘机,魏无羡一头磕到剑柄上,撞得头昏眼花之际还不忘大声嚷到:“蓝湛,不是我,是你的避尘有剑灵,引我一头撞上去的,还好是撞的剑柄,不是剑尖,不然你魏哥哥我就一命呜呼了,那我可要赖着你一辈子了,即便是问灵驱鬼我也不离开,只牢牢抱住你大腿。”江澄只觉得心头一跳想到好端端的说这些做什么?
蓝忘机转身便走,居然疑似嘴角微微上扬,竟未追究两人在云深不知处急行和大声喧哗之过,事后魏无羡得意洋洋的说一个月的藏书阁相处,我已摸清楚那小古板的性子了,蓝二公子有把柄握在我手中,自是不敢责罚,二师妹,以后就由我来罩你吧。
然,没过多久魏无羡那厮就因为当众殴打金子轩被父亲领了回了云梦,江澄独自留在云深不知处,蓝忘机甚少再去藏书阁,也不同他们一起听学,据说是闭关。
据聂怀桑小道消息偶尔看见蓝家的那位二公子走出静室携避尘往后山去,也不知是干什么,归来时雪白的衣服一尘不染,一副世外仙君的派头,聂怀桑还私下吐槽道,蓝二公子也不是白衣胜雪的,至少就被他发现有好几次衣服上有几根貌似毛絮状的不明物体。
江澄清楚的记得那年他们十五岁,正是年少轻狂之际,云深不知处的兰室仿佛远离尘世的种种纷扰,在仙家百门特立独行,此间的少年不谙世事的过得一日算一日,尚不知有秦,更无论魏晋。那时,避尘也罢、随便也好,乃至他的三毒其实从未真正出过鞘,嗜过血;端的是避尘出世,岁月静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