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楔子——因起
云深不知处,一间主室内,香炉暗香袅袅,沁人心脾,璧上悬着“雅”“正”二字,满室错落有致的排列着书籍,这里的书籍大多已成为孤品,那年的大火毁了云深不知处的藏书阁,尽管已是现任家主的泽芜君当年极力挽救,带了书籍躲避在外,但多年的瑰宝沉淀,又岂是一收纳宝器所能容纳的,因而有大多珍品书籍丧失火海,令人惋惜不已。待到泽芜君携书归来,重建云深不知处,凭借一些阅读记忆重铸书籍和免遭火海吞噬的书籍也只堪堪填了这藏书阁的三分之二,留有三分之一空缺,泽芜君惋惜不已,自责居多。泽芜君伫立在窗前,看着已与当年无二的云深不知处,嘴角一直挂着的温和的笑容才会有一丝丝的真心,他已经习惯带着这幅面容处世,即便是当年落魄时,他也是带着如此从容笑靥的少年,让人觉得强大和安心,担负他的责任。
今日泽芜君去了一趟司命星阁,司命君善于卜算知人命,能窥的些许前尘未来,本来也只是例行公事,司命君好客,品茗下棋也是常事,今日也不例外。棋盘上的交锋,并不影响两人的闲谈,司命君一子落下,捏着棋子把玩,开口道:“泽芜君,老身替你卜一卦可好?”泽芜君手中的白子刚靠在棋盘上,发出轻微的声响。抬眼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司命君,“司命君,为何提出此事?”
司命君手指继续磨蹭着棋子,不由的笑出声,洒脱,起身棋子随手一扔,掉入棋罐中,袖手执于后,说不出的飘逸之感,余光看向正襟危坐的泽芜君,一袭白衣清尘不染,额头一缕抹额与墨色的发色融合,纤纤君子应当如此,真是与当年的青蘅君有过之而无不及啊。“只是觉得今日很合眼缘,别无他意。泽芜君觉得如何?”面前的司命君既是长辈,泽芜君岂有忤逆之意,起身作揖,“晚辈便劳烦司命君了。”
“好!”司命君很是快意,随手一挥,卜算法器便出现在面前,两人对坐在蒲团上,点上檀明香,整个室内开始袅袅 ,司命君将一丝极细的檀明线缠绕在泽芜君的中指,左手拇指食指合并轻捏丝线,右手执手轻放于线上,闭眼。
卜卦之事漫长且枯燥,两人皆是耐心之人。檀明香尘埃落尽,司命君睁眼,轻吐一口气,对面的泽芜君睁眼 司命君将法器收起,执手于后,伫立在窗前,站了半盏茶的时间,转过身来,等室内的余香散尽,“你不问些什么?”这番话明显是说给端坐在蒲团上的泽芜君说的。
“司命君既已给晚辈卜卦,已是大幸,是福是祸不能强求,顺其自然就好。”真是一丝不苟,不强求,不忤逆。
司命君目光转向别处,“天意已定,尔然不过是被安排的普通人而已,你的卜卦算是大吉,当属上品,泽芜君的路还很长。吉凶相随,大吉必有隐患,凶则必然,两两相伴相依,凶亦可大吉,吉亦可大凶,你可明白。”
泽芜君作揖。司命君皱眉, 这泽芜君太过规矩,做事很是小心,品性极佳,当代极为出色的人才。但是否太过遵守这礼节之态,心道不予追究,不予追究。
“泽芜君,可有中意之人?”泽芜君有些诧异,嘴角的温和的微笑顿住。“司命君这是何意?”
司命君见此,爽朗出声:“无意,卜卦中解得泽芜君有一红鸾意动,虽细微,但有趋长之事,便一问,如若无,泽芜君需的去这四海大地走一遭了,定然遇得这红鸾之人。”
泽芜君沉默不言,似是在思索些什么,突得再一次作揖,“劳烦司命君为晚辈卜卦,司命君今日所言晚辈记下了。再三谢过,时辰不早了,晚辈先行离开,别过。” 司命君见他走的突然,也不追究,由得他离去,他心中暗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