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润】解语·凤栖何处(下)
*甜文,双箭头。
*解世间万物语,只愿栖居一人心上。
*魔尊无意中吃下了花神锦觅种出的解语花,可以听到世间万物之语。于是开启了助攻模式。
*私设神魔大战之始锦觅突然顿悟,发现爱情还没有酿酒种花嗑丹有趣,遂以身化解世间戾气,得证大道。五百年后锦觅自花界复生,渡过情劫,正式接任花神,与旭润二人均再无男女之情。
*旭凤篇。前文见合集。
*ooc预警。感谢阅读。
*蠢作者依然求小红心小蓝手求评论⁄(⁄ ⁄•⁄ω⁄•⁄ ⁄)⁄爱你们鸭小天使。
8、
“元君。”
斗姆元君放下最后一本经书。慕名前来听她讲经的人渐渐也都散了,莲座前,只余了年轻的天帝。
斗姆元君记得他。
他自还是夜神时,就来听过她的法会。那时他还是天界大殿,温柔好学,比坐着坐着就神游天外的他弟弟要认真勤奋许多。后来他承天道作了天帝,也常常是她法会的座上宾,只是眉目间多了冷肃,让人难以看清他垂下的眼睫后藏了什么心事。
只是这一次,他虽仍然正襟危坐,却不免心不在焉,手指摩挲着腕上的人鱼泪,眉头微微蹙起,似乎有些心绪不宁。
“元君,”天帝又重复了一次,语气十分恭谨,“请问元君,修太上忘情道的人,也会有贪嗔痴一般的妄念么?”
“忘情,便是将己身抽离出三千红尘,无生物我执念。忘情虽非无情,但修太上忘情道的人,只会因天地大道而稍有触动,故于春花秋月心不生波澜,于情爱亦是如此。”
“元君,自千年前花神身陨后,我便着意太上忘情。但近千年里,我却总念着一个人。我自觉与他并无情爱,也从不想同他见面,却总忍不住派人去看他过得怎么样——这样也算得生情么?”
“陛下因着花神,也是历过情劫的人了。陛下曾对花神求而不得,起了看破红尘的心思。可陛下须知这天下间并非求而生爱,而是因爱生求。”
“于常人而言,情爱既生,追求的心思自然便萌芽。于陛下而言却并非如此。陛下自年少时,便受求不得之苦,因而陛下畏惧情爱,面对已生之爱,面对所爱之人,反而避之不及。纵然躲避,但冥冥当中自有天命,因缘注定,心既已动,又何谈并无情爱,何谈忘情呢?”
“从前种种往事,是陛下的劫数,也使陛下真正有了强大的力量。与其若因从前劫难畏惧情爱,一味逃避命定之事,恐怕于彼此皆非善果。”
“谢元君解惑,润玉受教了。”天帝的眉头略略舒展开来。他仍旧十分有礼,轻一振袖,深深一揖。待斗姆元君轻一颔首,方才转身离开了。
9、
栖梧宫。
推门走进来的并非洒扫的仙侍,而是一位青衣女官——如今身为天地心腹,司星掌月的上元仙子。
走进大殿时,上元仙子忍不住极轻地皱了皱眉——莫非魔尊是痴傻了么,还是她耳朵出了问题,竟听到魔尊在这殿中自言自语,还尽说些孟浪之言?
但她终究也在天帝身边历练了多年,练得一身眼观鼻鼻观心不动声色的本领,只是公事公办地对魔尊道:“魔尊,陛下听花神说起魔尊误食奇花,身怀怪疾。陛下事繁,今日应约出席元君法会,恐不能亲临与魔尊一晤,便命邝露来给魔尊送道谕旨,魔尊可凭此出入省经阁查阅典籍。”
“这仙子姐姐看着漂亮又客气,可人家觉得她对你好冷漠呀。”狐裘忍不住悄悄地说。
“闭嘴吧你。”旭凤恶狠狠地呵斥道。他本就因兄长不来见他而心烦——怎么偏生他一来,兄长就去了斗姆元君的法会呢?倒像是兄长不愿与他相见似的。更何况,兄长竟是从锦觅口中知道他患上怪疾,莫非兄长还没有对那颗圆滚滚的葡萄死心?他正满腹委屈呢,狐裘还在一旁极没眼色的添油加醋,着实可恶。
话音刚落,他便突然意识到旁人是听不到他与物灵的交谈的。
果然,邝露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
他赶紧尴尬地轻咳两声,勉强维持魔尊的风度:“劳烦上元仙子带我走一趟省经阁了。”
10、
旭凤在去省经阁的路上,竟又看见了那葡萄,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传音入密道:“你这葡萄多什么嘴,抢着把我生了怪疾的事告诉兄长。”
说罢他就气势汹汹地跟着邝露离开了,连头都不肯回一下。
什么嘛?!锦觅被他瞪成了一颗皱皮葡萄,她明明什么都没有说,就安静如鸡地在九霄云殿上站了一会儿而已,这凤凰怕不是真的脑子有病?
11、
邝露似乎并不想同他多谈,待到了省经阁,她便说尚有要事先行告退,于是天界重地省经阁,竟只有魔尊一人待着。
旭凤从前不喜读那些经史子集,甚少踏足省经阁,对此地并不熟悉,只好一排一排地慢慢翻起来。
省经阁里的许多书都写着润玉的批阅,无论禅语经卷还是六界杂记,都可见润玉的笔迹。尤其是一本记载上古时代天下风物的行纪,看得出润玉兴致极浓,做了许多批注,且墨痕犹新,想是刚看过不久。明明是本杂书,他笔记做得却很认真,有时不过寥寥数语,读来却极有味道。
“绛珠草,菟丝草……解语花?”
旭凤的手翻着翻着,突然顿住了。
“有花名解语,生昆仑之巅,食之可闻物语,然闻世间诸语久,心易生瘴。与同心之人一吻可解之。”
润玉在这页纸上重重地折了一下。
12、
忽然间,旭凤似有所感,转过了身。
他背后是润玉。
润玉身着天帝常服,面上仍是端肃沉静的六界之主模样,不动声色地凝视着他。
但他就是觉得,这条看似安静的应龙,此时心里也如他一样,生出滔天波澜。
“你又清减了。”旭凤道,他兄长一向瘦削,但他每次见他总觉得他更瘦些,倒像是要被天界政事压垮了一般。
“你也憔悴了,”在他注视的目光下,天帝微不可察地抿了一下唇,“如何,可找到解法了?”
“找到了,”旭凤应了一声,又道:“我生了怪病的事,真的是……”
话没有说完,旭凤就将话咽了下去。看润玉在这本书上的批注如此仔细,大概他的怪疾并非锦觅告诉兄长的。
但兄长既然托称锦觅,想必是不愿意叫他知道事实的。那……他也就不该再问下去了。
“是我。”未料到天帝竟干干脆脆地说。
润玉虽没有说具体指的是什么,但兄弟二人都对话中深意心知肚明。
“我派了人在魔界,方知道你生了怪疾。”润玉一边说着,脸上生出淡淡的赧色,“你的同心之人……”
恍惚间的一刹那,有什么人的唇轻轻落在他的唇上,那触觉一瞬即逝。
然后那个人说:
“兄长,我听不见那些物灵说话的声音了。”
13、
润玉似乎仍想努力地克制住自己,维持天帝的尊严。眼角却晕起了一尾淡淡的红。
“既然你的病好了,那么……”
“既然我的病好了,我便要永永远远同你在一起。”魔尊霸道地说,“兄长太冷了,我与兄长既是同心之人,就要负责让兄长暖起来。”
他说着,双臂紧紧地拥住润玉。
“不是说要人家陪着美人,给美人御寒的吗……”火狐裘弱弱地道。
然而旭凤已经听不到他说话了。想必就是他能听到,也不会再理睬了。
14、
“你此次来天界,就先住在栖梧宫罢。”
天帝一边艰难地躲避着魔尊的上下其手,一边喘息着吐出一句话来。
“我不要住在栖梧宫,我要住在璇玑宫,同兄长在一起。”
15、
其实,我也不是想住进璇玑宫。
我只是,想停栖在一个人的心上,永生永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