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劳】两情相悦（完）
*我流黄昏，有点缺爱
*是完整版
Summary：上还是被上，这是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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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情相悦
1
“我是说，你遇到一点麻烦，”蓬蓬头咬着笔尾缚上的橡胶棒（上贴粉红字条，模糊书“幼齿宠物磨牙用”），想而又想接下去写道，
“有人泄露了你的任务信息——秘密警察逮捕了你的上一位情人小姐，议员的女儿，美丽而忌刻，但你应该遇到过不少符合这标准的……故不赘述。”
他为自己精简古雅的修辞满意，觉着黄昏若见这样文章都不重金聘请自己做阿妮亚的文言教师，就记他一笔是枉为人父。
“……动用了不少对一位小姐来说极过分的手段，得出的情报总括了大概是‘专以接近女眷获取情报的金发碧眼青年男性间谍’。”
“如果说这样的描述实为宽泛，还得感谢那位小姐对你痴心一片——她查询了与你离开时间相仿的五趟列车动向。”
“言而总之，保安局大概已经锁定了包括你在内的四十余人，听说你近日要携妻女郊游，虽说乡下人烟稀少，但万望注意勿露破绽——倒也无需太过紧张，只如常扮演你和约尔小姐的恩爱夫妻就好……我看二位颇为适应。蓬蓬头国王顿首。”沉吟一阵，添道：“及：以防万一，稍加提醒，注意监听器。”
“又及：你计划郊游这几天我正好有事外出，勿复寄犬。蓬蓬头国王再拜。”
2
“情形危急，为免连累小女，故与犬俱暂托你照顾，三日后归。”
“及：事出有因，郊游时间提前十天有余，你应当有空。”
“又及：记得接阿妮亚放学。”
蓬蓬头看着贴在他家门前新地毯上的惨白字条，愤然欲撕，心道这种活计找保姆也不该找情报贩子，地下世界的成员自有其不可侵犯职业尊严——刚揭开边角却见字纸后悬悬然牵一根极细丝线，直连到黄昏贴心为他换上的新地毯下面。
联想到那人最近接了个查封反动组织武器库的工作，算算时间该是还没来得及把所缴火药尽数交回，他又惯熟地雷一类——遂忙看手表。
伊甸学园是几点放学来着……？
3
这个时间阿妮亚应该已经回家，劳埃德先生估计——腕表一侧的手连带肩肘被约尔小姐枕靠着不敢动弹——下次得补偿阿妮亚一回郊游野餐。
惠风和畅。
车极颠簸，他为避保安局——或者说为方便万一不得已对保安局殴打疗法时不太过引人注目，穷山恶水里因故身亡总比在度假小镇凭空无踪影听上去合理一点，于是选这介乎山谷与森林之间的幽辟处，先前也因任务途经，他曾留心，风景倒也不坏，只人少些。
这次约尔小姐是休了半个年假外出，他则身负任务：上边让他借此机会好好解除保安局对他身份的怀疑，他疑惑而苦思良久得到的结论是，既然情报条件是“惯于接近单身女眷”那么他首先得表现出对妻子的忠贞不二，其次……足够恩爱。
车站对面的旅馆，劳埃德先生及夫人所预定的房间早被装置了监听器，一路上也常常感到……如影随形。
保安局理应没机会把“黄昏”和这次任务联系在一起，四十多个目标，若每个都这样大费周章……那只好重新估计秘密警察的财政拨款了，他颦眉，暗自想到。
4
车停，劳埃德先生试图抽回业已失去知觉的手臂，却不料约尔小姐执着非常，紧搂着不肯松手，及至他放弃尝试，已成了个半揽在怀里的样子——天见他并不有意占便宜，但温软地倚在身前，匀缓温热呼吸洒在领口颈侧间，引他耳尖粉红一片，正欲换个方式叫醒，过道一位旅客忽地用行李毫不客气砸上他那只仅有的自由的且搭在约尔小姐肩上的手，却意外地只是把手从原有位置扫落，并不惊扰约尔小姐安眠。
“呃，抱歉。”生硬的高地口音。
他转头去看，正遇上那人仓皇背影：红发，破衣烂衫而略有些高低肩。
小舅子也来了啊，化妆技巧还是东国一贯的矫枉过正……总之看着刻意而明显，略带恶劣地想。
似是经这一番折腾终于醒转，怀中人垂下的鬓发颤了颤——像兔子耳朵，劳埃德先生想着，生出点玩笑心思来，着意把约尔小姐又向自己这方揽了揽，抬手替她捋顺因睡眠而蓬起的发梢，
“昨晚没休息好？”
“到旅店可以再睡一会儿……先下车么？”他有意贴近了低声絮语，似有似无间拂人心弦。偷眼瞥见前面红发的身形微不可见地一顿。
哦，袖口该是刚也被装了监听，黄昏心下了然。
约尔小姐像是刚刚发现自己是以一个过于亲密的姿势窝在劳埃德先生怀里，慌张起身坐正了，脸颊烧得绯红，忙边手忙脚乱致歉边请他将刚刚的问话再重复一遍。
劳埃德先生脱下外套挂在椅背上，向她解释：“这儿气候潮热，行李和外衣可以先寄在旅社，咱们先从临车站的栈道环山……想坐缆车还是步行？”
约尔小姐连连点头说好的好的，劳埃德先生考虑得好周到云云。当真像只懵懂的小兔，趁着初醒的慵倦，惯常含笑带梦的眼睛里汪起一帘雾。
不自知的信任和依赖，黄昏扶她起身，露出像每一个新婚而耽于妻子可爱不自知的丈夫一样的笑意——是任谁见了都要嫉妒的美满夫妇。
她是真的存了情，黄昏盘算着，若是那样就不算强迫……只是顺理成章，水到渠成。
5
糟糕糟糕，什么样的女人才会在约会途中睡着，劳埃德先生现在一定后悔极了带我出来，也许就没有下一次机会了，明明是十分宝贵的年假——
约尔在心里鞭笞方才睡着的自己，暗暗决定在接下来的约会中像每一个普通的人妻一样好好表现，所以环山栈道的话，是步行更可以增加和劳埃德先生单独相处的机会：劳埃德先生工作劳碌，日常接触还大多是患者……一定很少有人有机会听他好好说点什么吧，约尔这样想——身为优秀的妻子，留给丈夫诉说的时机并且倾听丈夫的烦恼，可算是一项必要的职责。
听她说要步行栈道时劳埃德先生显得很诧异，姿势颇别扭地抬腕看表：“那大概要晚回来一会儿了……也许可以顺路去山顶看星星，”他笑了一下，“流星许愿很灵验，你会喜欢。”顺势揽她的肩。
有那么一瞬间约尔恍惚觉着劳埃德先生似是要吻上来——她直觉一向准的可怕。
但那感觉不过一晃而散，劳埃德先生毕竟只是轻而浅地搂着她走上吱呀作响如童话里通往外婆家的桥栈。
山不高，路缓，连连望过去远处木栅栏上粘更远山的森林接着天，天尽头苍白的蓝，裹着一点不透明的晚，像梅子大福……劳埃德先生会做的那种：筷子间戳破了糯米，薄红浅紫的馅料就争先恐后地流出来，小小的一个内馅连带晕染可以铺满整个桌布，桌布米白——阿妮亚惊叫说母亲送阿妮亚一个黄昏！听到厨室里什么东西打破的声音后慌忙改口说晚霞，母亲做的晚霞好像真的一样，她于是抿嘴笑着说阿妮亚小姐以后一定会成为很厉害的画家，但母亲现在要先把黄昏，啊，晚霞处理一下，不然阿妮亚小姐就只好在黄昏上吃晚饭了——她到底没改过口来，话说那天劳埃德先生反常得很，一连打碎了两三个碗碟，神情像是吃到了生梅子大福一样说不出的别扭。
那样的大福也只出现过一次，她一直以为是劳埃德先生嫌她笨手笨脚弄脏桌布的缘故。
想到这儿不禁又低落几分，劳埃德先生少见地无话，只牵她慢慢走，木制的道路有些湿滑。
也许是在等她先说什么？约尔想，于是鼓足勇气开口道：“劳埃德先生……有什么不开心的事么？”
她见他又惯例地先挂上笑容再开口欲言，连忙打断道：“请不要说‘没什么啦’这种话！”
语气太强硬了些，她在心里批评。
“劳埃德先生从事心理医生的工作，一定每天都要听见不愉快的事情吧，与其积在心里——也许劳埃德先生可以选择和我说一说！”
“虽然有些我不理解的，但我会一直一直很耐心地听先生说下去——无论是工作上遇到的烦心事也好，有关阿妮亚教育的问题也好，因为天气引发的感想也好，都可以说给我听！”
她感觉劳埃德先生渐渐趋缓的步子，和放下搭在她肩上的手。
……好像偈越了。
但仍说下去：“虽然记性不好到连亲弟弟都相信我会忘记把结婚这件事告诉他的程度，但劳埃德先生对我说的每一件事我都会竭力记住，只是希望您不要再把所有情绪都隐藏起来……毕竟我们是夫妻。”她踟躇片刻，“即使是名义上的，我也很希望劳埃德先生愿意和我分享你的生活！”
约尔自己也不知何来这样勇气，说完了站在原地久久不敢抬眼看劳埃德先生是何神色，半明半暗间只听得劳埃德先生轻笑出声——一种古怪的，她先前从未听谁这样笑过。
“好啊，”他笑着说，“那我们先从近来，一个战争创伤后遗症患者的故事讲起。”
“约尔小姐意下如何？”
她抬头，看见他眼里湖水色一潭化开的，黄昏抑或晚霞。
6
事情不该变成这样的。
按预期，现下的时间他们理应在餐厅或者旅社——进程快的话，总之不是栈侧任意长椅上——甚至没有星星，天阴下来，云太密。
被打乱的计划像逾过发酵期限的酒精饮料，酸涩，刺激超额而教唆着索取更多。
劳埃德先生讲述战争创伤后遗症患者的故事时显得不像往常一样得心应手，黄昏想，他是个得心应手的骗子——而劳埃德先生不是，适当的生疏不仅情有可原，而且更方便他从角色中抽离自己。
这样勉强安慰着，他试图以精神医生的视角思考当前，他一向擅长把别人的情绪据为己有，甚至通过演绎让它们看起来比原本更生动鲜活——但现下更像是在剖白——从里到外把自个翻出来给人看，像翻一只破旧口袋，零零散散抖落明白。
这感觉陌生的很，他发现掌心被自己抠出红痕。
不要再说下去了快换个话题。
上唇粘着牙仁，喉咙里干槁有木炭塞进去——而言语像有命的小鸟从喉口挣扎着挣扎着钻出来一发不可收拾，悠哉悠哉抖散羽毛——违背他个人意志的。
这可太糟。
7
……劳埃德先生的手，很热。
握上去的时候她想着。
这是约尔自觉唯一能做的，不管何种身份，她都无法忽视他讲述时平板声调无法掩盖的情绪波折，言语失去效力，所以只得以最简单的方式传递她不知如何出口的……同情？安慰？关怀？
她也许该请教办公室的同事小姐们一个真正的人妻现在该怎样做才算是得体合格，但现在身为暂且不合格的一个，只得用她自己的方式，极为笨拙的。
他是西国人，战后侨居在东国。劳埃德先生沉默一阵，补充说。
“他在东国生活……不快乐么？”小心翼翼去问，“或者说，想念原来的家乡，毁于战火的那个？”
“劳埃德先生也许可以建议他回去看看——”她也不很清楚自己在说些什么，只很无助地用词汇给空白寂静填色。
天色全然暗下来，她试图在这暮色海里抓住些什么，夜风微寒。
于是将一个吻送上去了，毫无章法的只是轻轻地贴住，昏暗里她索性闭上眼，两颊火烧，皮肉里埋伏向外迸的热意。
甚至刺痛。
8
多好的机会啊黄昏，你在犹豫什么——？
9
“……约尔小姐很有做心理治疗师的天分，”劳埃德先生含着笑说。
他看起来从故事里恢复了很多——在那简直称不上亲热的吻结束之后，但我简直不敢直视他的眼，约尔想着。
“所以你想陪我……进行一次治疗预案么？”他试探性地问。
“医生们探讨的治疗措施大多包括药物使用，但因为他个人从事着很重要的精密工作，所以不能承担药物带来的迟钝神经的后果。”解释道，“所以一会儿可能要拜托约尔小姐协助尝试一下我设计的治疗方法。”
“只需要把我当做他就好，”劳埃德先生站起身，“但因为一些缘故……不要说话，这对他来说是种不必要的刺激。”
“他会引导你该怎么做。”
这要求虽然莫名但似乎并未留下拒绝的余地，约尔尽管懵懂却仍应承下来。
回去的路上他牵她的手，扣好了安置在掌心，紧攥着。
10
自己绑自己终究是件难事，黄昏想着，但他扮演假人的时间太久了，久到生怕这份爱意也是假的，所以破格准许上一刻的自己有权强制下一刻的自己认定这爱十足真金不容玷污，满够他为之奉上一切：身体也好尊严也罢，任人宰割的越多越好，究竟是为了兼顾保护约尔小姐与完成任务还是欺瞒说服自己真拥有一段足以使死灰复燃的爱恋，留待日后不知多久漫漫长夜里拿来取暖，抑或说服自己战争并没让他完全死去——或许只死了一半儿，只要他愿意还随时可以回到活着的人间拥有生者的一切，进而使自己相信：这样见不得光的生活是他完完全全自愿的选择，而他的生命中从未留下过任何遗憾。
他缚上最后一个绳扣——现下是全然地失去反抗力了，脚步声趋近，他理智和算是本能的东西驱使开始后悔，旅社年久失修的木门轴枢吱呀吱呀地响，像白天的栈桥。
他清楚所有的东西都齐备着——脂膏，器具，简单说明了使用方法和作用原理的小册子——眼睛早在开始就蒙好了。
约尔在读，她或许有些震惊，黄昏想着。
想笑，他不合时宜地想。
也许十分钟或者更久也说不定，约尔站在他身前，蹲下来搂住他的肩——他大概算得上是半跪着的。
温热液体落在他颈侧又被很慌乱地抹去，他甚至感觉出约尔的无措，他轻轻凑近她耳畔——
11
“Bitte machen Sie mich glücklich（请让我快乐）。”
他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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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背景是东西德那就用德语好了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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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读一下我心里的父母爱情现阶段大概是约尔是真心喜欢劳埃德先生的！无论是从为杀手的职业作掩护还是从少女的小心思来说（他真的很撩）w
但黄昏才是更沉浸在任务中的一个，约尔小姐给得了他爱——但他无法得到理解和，治愈战争所带来的这种东西因为他没办法说出这东西是自己经历过的，但他还有些奢望——不明不白的总之就是。
但他也爱上了w
约尔直觉上是有些感觉到她给的和黄昏想要的不太一样……所以会有些，茫然这样子（？）
（不把一切说明白的话是没人能理解你的啦黄昏）（除了阿妮亚w）
（所以最后他只获得了快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