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岳】不归 （1-2）
洋岳为主，微卜岳单箭头，现实向
1
#木子洋回国#在热搜榜挂了一天。最初的热度过去之后，开始有黑粉质疑其买热搜。粉丝圈自然是不太平的，各家趁机拉来踩去，小小地引发了一波撕x。
到了晚上，那条热搜仍然在，一些相干不相干的东西也顺便被撕上了热搜。岳明辉就是在这时候知道的。
原本岳明辉正在房间里写歌。白t恤挽了一边的袖子，抱着他的吉他，随意地拨着声音。这样的状态持续了几乎一整天，曲谱上还是删删改改一片狼藉，远没达到岳明辉想要的情绪。看了时间，快到午夜。岳明辉叹了口气，拢了拢头发放下吉他，今天也就这样了。
房间隔音很好。吉他声一停，整个空间便寂静无声。岳明辉在调暗的灯光里发了一会儿呆，才想起有一整天没看手机了。
打开手机，一串新消息，接着一串未接电话。最新一条是两分钟前，经纪人发来的：“赶紧给个答复啊！！！”好几个感叹号。
岳明辉皱了皱眉，接着往上翻聊天记录。还没有翻到头，经纪人电话又打了过来。
隐约好像看到聊天记录里出现了木子洋三个字。
“岳明辉，你干嘛去了？”经纪人语气有些急，又好似松了口气：“你再不接电话，我就准备去你那了。”
“在写歌，没听见，不好意思啊。”岳明辉低声道歉，又问：“出什么事儿了？”
“哦，”经纪人迟疑了一下，才说道：“木子洋回国了，你知道吗？”
岳明辉愣了愣。
那又怎么了？这几年，这个艺名也没少在他周围出现，最后都和他没什么关系，听过也就过了。
“不知道。怎么了？”
“嗨，”经纪人无奈地叹了口气：“还不是他回国上了热搜，粉丝们扯来扯去，就又把你们当年那些事也扯上来了。本来没什么，就是其中有几个营销号说得很难听，我们想公关一下，那边态度却特别强硬，好像是故意冲你来的。”
按理说，这种事经纪人问不到岳明辉头上。公司能不能公关，那边是什么背景，都不是他本人能管得了的事。而岳明辉近年来一直极其低调，除了写歌发歌没别的工作，连综艺都不上。除了跟以前坤音四子ONER相关的新闻偶尔把他推上风口，其他实在没有太多需要公关的事情。
岳明辉听出了经纪人语气里的迟疑，也不废话，直接问：“你就说吧，查出来那边什么背景？我能做什么？”
经纪人犹豫了一下，也不再绕弯子：“好像就是木子洋那边的人。”
岳明辉愣了愣。他应该相信自己公司的能力，既然告诉了他，那十有八九是查到了实情。
但是那人近两年在欧美时尚圈崭露头角，正是混得风生水起的时候。突然回国已是奇怪，回国还拉着他上热搜就更奇怪了。
他想不通李振洋这样做的理由。
“通稿内容是说，”经纪人硬着头皮接着说：“说你当时离开团队，是，呃，是感情问题，始乱终弃什么的……”
得，相比以前那些说他“自私自利背信弃义”的陈词滥调，这听着倒是个新说法。
经纪人大概是觉得尴尬，也默了默，才说：“我是相信你的……但那边说得有板有眼，还上了热搜，公司觉得实在不好办，就想问问你……呃……”
“不知道。”岳明辉很平静地回答：“我真没他联系方式。”
经纪人原本还在酝酿着开口，没想到岳明辉直接点破。经纪人噎了一下，犹豫半天，才字斟句酌地说：“我就这么一说，你别生气啊。我知道你们之间有过节，但是毕竟过了好几年了，是不是借此机会能解决一下，大家都是成年人，谈判总是有些用的，也不至于这样在背后……你说是吧？”
岳明辉没说话。
经纪人等着他回答，就快不耐烦的时候，那头终于开了口：“我想想办法。先这样吧，我挂了。”
“行，你尽量……”经纪人叹气：“热搜挂了没多久，也不是很靠前……倒还有些时间……”
“嗯。”
电话挂断，房间内一片寂静。岳明辉走到阳台上点了支烟，夏夜里有点凉意的风从高楼之上穿行而过，将他吐出的烟雾吹散。
想什么办法？
他们当然早就没了联系。
岳明辉倒是有卜凡的联系方式。只是他回忆了一下，上次和卜凡见面还是一年前，他们在某个嘉宾很多的节目上刚巧碰了面，打招呼都显得匆忙，更别提叙旧了。
何况，自当年退团之后，卜凡和他的友情，恐怕也就剩下见面打招呼而已了。
至于早已多年未见的小弟，现在作为年轻一代最当红的偶像之一，忙得满天飞，自然是比李振洋还难以联系了。
岳明辉用温柔多情做外壳，但他自认是个有点儿薄情的人。离开坤音好几年，他极少回忆过去，像是从来没有过那样一段经历。可是此时此刻，他怔怔地看着夜色中的繁华都市，突然间特别后知后觉地，感到了难过。
那几年他站在凉台上看夜景时，身边永远不会空无一人。李振洋同他闲扯，卜凡陪他抽烟，小弟抱着他的胳膊听他絮絮叨叨讲过去。小凉台站四个高大的男人显得逼仄，却无比热闹温馨。
当时那么好的他们四个，怎么就走到现在这一步了？
2
半个小时后，岳明辉打通了李振洋的电话。
这些年岳明辉和博文联系也不怎么密切，但好歹没有前队友那么尴尬。他硬着头皮要来李振洋的电话，没想到竟然还是几年前那一个。
“他出国有几年了吧，没注销国内手机号？”
“是啊，”博文凉凉地回答：“一看你就一次都没打过。”
岳明辉拨号的时候手有点儿抖。他又点了支烟，心里还在想，要不要把这电话交给经纪人，让他们去谈得了。
这时候，距离李振洋三年来第一次踏上故土，也刚过去不到二十四小时。
结果岳明辉还是把电话拨了出去。谁知他深吸了口烟，还没来得及吐出去，电话那头就被接了起来。
“喂？”
是李振洋本人。虽然只有一个音节，毕竟曾相处过那么久，还是听得出来。
岳明辉吐掉烟，轻声道：“洋洋，好久不见……我是岳明辉。”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传来一声冷笑：“您还记得我呢。”
岳明辉听这语气，就觉得心里被冰块填满了似的，又凉又涩。他故意用了原来的称呼，尝试借用过去的熟络化解一些尴尬，显然收效为零。看来即使过去这么久，那人还是没有半点原谅他。
这还谈什么？岳明辉有些想放弃了。有那么一瞬间，他想立刻把手机关掉。什么热搜什么黑料，随他们去吧，他什么都不想说。
还是李振洋先开了口，声音平淡漠然：“不就是热搜的事儿吗？我让他们撤了就是。”
“谢谢……”岳明辉没想到李振洋如此大方就承认了买热搜，更没想到他这么好说话，一时也想不到该说什么。
“别急，”李振洋仍然语气淡淡：“我说，咱们有几年没见了？四年，还是五年？”
“三年。”岳明辉摸不清李振洋的意思，只好讷讷回答。
“得。”李振洋笑了一下：“那也够久的了。哥哥，咱们见一面吧。”
虽然是笑了，可那语气还是冷的。特别是哥哥两字，好像带了点讽刺的意味，岳明辉听得出来。
这话让岳明辉有些吃惊，可也是情理之中。李振洋等着他沉默，也没有再开口。岳明辉又吸了口烟，本能地想推脱这场必定尴尬的见面，话到嘴边却转了两转，只剩了一个字：
“好。”
岳明辉总是放不下他温柔的外表，别人叫他声哥，他的拒绝就难开口。何况这叫他哥的人，曾真实地被他当亲弟弟一样对待过。
或者不止如此。
“嗯，那我明天去接你。”李振洋说到后几个字，声音有点发抖。还好岳明辉也在恍惚，并没有听出来。接着电话就挂断了。
不知怎么，电话断线的声音中，岳明辉忽然想起了三年前的一件事。
也是微博热搜：#木子洋 演唱会落泪#
其实那是李振洋作为木子洋，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开个人演唱会。他那时已决定告别舞台去国外进修，重拾模特本行。而岳明辉已经离开坤音，没人邀请他，自然也就没去。
那场演唱会的最后一首歌，李振洋唱了首《说散就散》。歌唱得深情而悲伤，唱到最后两句，眼中晶莹滴落，心疼死了粉丝们。
这含义不言而喻。除了李振洋的粉丝，原来ONER的团粉也几乎一边倒。那段时间岳明辉着实经历了一段时间的全网黑。
毕竟他是第一个背弃的人。当年ONER正在蒸蒸日上之时，队长退团的新闻实在太过突然，官方解释又显得那么苍白且毫无道理。粉丝们还没从暴击中缓过来，剩下的三个人也光速解散。像崩塌的沙堡，也像一个笑话。
再后来，岳明辉除了发歌之外，低调得几乎没了这个人。李振洋出国后倒是发展不错，加上原本粉丝基础，也能保持一些流量。灵超和卜凡也各有各的道路，渐渐提到坤音四子的媒体也就越来越少了。
岳明辉想，那一晚的气氛，和现在好像有些相似。
那时他刚搬了家，在新租屋满地狼藉里倒腾出一个能支开电脑的地方，然后打开了演唱会直播视频。在昏暗杂乱的新房间中，听着李振洋的声音一首接一首，从《Will U》唱到《说散就散》。
岳明辉还有心思琢磨，这人自己的演唱会，压台曲子却翻唱别人，是不是有点儿不合时宜啊？
他听着李振洋唱“说不上爱别说谎，就一点喜欢”，唱“因为成长，我们忽而间说散就散”。
李振洋明明是慵懒而低沉的声线，却在那一次唱得声嘶力竭，甚至用力过猛，差点走音。
岳明辉以为自己一直面无表情。直到视频结束时，他才在屏幕反光里看到了自己潮湿一片的脸。
他伸手盖住屏幕里定格的身影，用极轻极轻的声音自言自语道：
“兄弟，再见了。”
—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