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OT/贝莱】温情
3K+ 贝尔托特存活IF线 注意避雷
是得知莱纳要自杀而恼羞成怒的小贝
中间那段是插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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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纳在醒来之后感到头晕。
他去医院遇到波克——大概又是因为控制巨人的练习而磕伤了自己。莱纳看着波克贴着绷带的脸动了动，却听不见他的任何一句话。无非就是辱骂，骂他矫情骂他废物。他不生气，只是有礼貌地询问旁边的护士心理科的医生在哪，可惜的是今天的脑科和心理科都挤满了伤员。莱纳不好意思继续打扰波克休息，他在医院门口站了一会，接着又漫无目的地去大街上游荡。
在马莱的每一个人都过着幸福的生活。坐在避阳伞下摇着扇子年过花甲的老头，提着菜篮子讨价还价的大妈，几个小孩在错综复杂的小巷里捉迷藏，他身边突然窜出来一个瘦高的男孩，匆匆躲过他向巷尾跑去，莱纳盯着黑发的男孩离他越来越远，精神开始恍惚。他的头又开始晕，叫卖声传进他耳朵里变成呼喊和哭诉，狂风把树叶卷落下来，好像一颗又一颗炮弹在地上炸开。
莱纳想起那些顶部像针尖一般锐利的塔，一根根钢索紧紧抓在墙壁上，身边充斥着巨人的嘶吼声和人类的哀嚎，马赛的哭喊声大过了炮火声，最后消失在无尽的耳鸣里。他已经看不清路了，只是一直不停地向前走，走一条通向死亡的道路。熟悉的面孔像放电影一般在他眼前飞速闪过，莱纳想仔细去看，却看到艾伦瞪大的双眼，那双充满仇恨的眼睛。他感觉胃里翻江倒海，眨眨眼，自己干涸得掉不出一颗眼泪。
当莱纳感觉自己的灵魂已经快要脱离自己的身体时，他撞上一个宽厚的肩膀——准确来说，更像是肩膀去接住他的脸。对方身上的白色军装散发着橙花的香气，莱纳的灵魂好像被拉了回来，但却怎么也装不回他的身体。熟悉的味道让他想起三年前刚进调查兵团的时候，经常会因为半夜挥着拳头防御的动作把自己吓醒，醒来时脸上经常挂着眼泪，表情扭曲，气喘吁吁。此时布料摩擦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他的下巴贴着黑色的衬衣，橙花的香味顺着对方的领子飘进他的鼻腔。莱纳收获了一个温暖而有力的拥抱，温度从另一个身体传来，他听见自己上方均匀的呼吸声。
“莱纳，你想去哪。”
贝尔托特没有动，但是他手里的步枪碰到了莱纳的手指。冰冷的触感让莱纳清醒过来，回顾四周，他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走到兵营尽头的小房子前。尘土飞扬，他想起来，自己昨天晚上在这里藏了一支军制步枪。
“贝尔托特...这把枪你从哪里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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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士长和皮克成功把两个战士带回来了。
皮克忘了吉克跟他的弟弟说了什么，等她回过神的时候那个少年已经瞪大了双眼放下锐利刀片，她马上把躺在地上贝尔托特含进嘴里，两个战士的身体正在恢复，白色的烟雾不断从她的嘴边冒出来。
贝尔托特是最先醒过来的，甚至比吉克还要早。那天当波克正准备去看看莱纳时，贝尔托特已经穿好了衣服，拿着杯子从莱纳的房间里走出来。男人对着波克点点头，却好像不打算走，他为波克打开门，又跟着波克进了房间。身后的压迫力让波克只匆匆看了莱纳一眼，确认没死后回过头去，刚好撞上贝尔托特的目光，多年未见，波克知道这双眼睛已经脏得彻底。半晌，他开了口：
“贝尔托特，又长高了啊。”
“你也变样了，波克。”
波克皱着眉叹了口气。也是，他和贝尔托特本来就不熟，本来想从这个傻大个嘴里套点有用的信息，没想到贝尔托特向完全变了个人一样。他又回头看了看贝尔托特高而瘦的背影，太阳剩余的最后一丝光芒灿烂而热烈，而正是因为正对着光，贝尔托特的背影像一块残缺的黑破布。背影的主人偏过头去看向卧床的莱纳，眼神柔和而不甘。
波克有些烦躁，但他仍然悄悄下了楼梯，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等…！”
莱纳的手向前挥去，什么都没有碰到，白色的天花板上沾了几点淡黄色痕迹，狂风把窗帘吹飞，树叶摩擦的沙沙声让他清醒了几分。他懊悔地用手捂住脸，眼睛瞥向坐在隔壁床的男人。
“醒了？”贝尔托特对他笑了笑。
“啊…醒了。”应该算醒了吧。莱纳又闭上眼，或许是从来没睡着过。
“波克刚刚来看你了哦。”
“是吗，波克应该已经继承尤弥尔的力量了吧。”他从床上坐起来，用力地搓了搓自己的脸。
“做噩梦了？”
噩梦吗，在帕拉迪岛的一切都是真实的灾难，背弃，分离，死亡，失败。过去的记忆永远跟随着他，莱纳甚至有点庆幸，自己已经活不了几年了，已经不用在这种地狱里过了。
他没有回答贝尔托特的问题。
“…莱纳。”
贝尔托特起身坐到莱纳身边，像之前一样，他们接吻。贝尔托特的吻永远是缓慢和缠绵的，不具侵略性却能让人轻易沦陷。他们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见面，好像都做了一个很久的梦，这个梦残酷而真实。卸下立体机动装置并不会让这个吻沉重的性质改变，莱纳想告诉贝尔托特，自己早就不配当一个战士，更不配当一个士兵，自己还有太多太多的罪要赎，有太多太多的命要还。但是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于是他用泪水回应了贝尔托特的吻。
一定是在和艾伦战斗的时候损坏了泪腺。莱纳这样想着，眼泪从眼眶里滚了一圈又掉下来，他无声地抽泣，他伸出手挡住自己的脸，他把自己笼罩在黑暗里，可过去的记忆却还是顺着指缝钻进他的脑子里。
对不起，贝尔托特，对不起，我什么都做不到。
莱纳听见布料摩擦的声音，贝尔托特站起来，轻轻牵住他的手。光透过指缝照进来，三年前在壁外的景色又显现在他眼前，黑头发的孩子笑着向他伸出手，温暖而有力的手，带他走出黑暗的手。贝尔托特的唇贴在他的额头上，莱纳睁开眼，听见熟悉的声音和狂肆的风声夹杂在一起：
“莱纳，我在。”
*
“贝尔托特...这把枪，你从哪里拿的？”
远方传来战士们训练整齐的脚步声，每一下都敲打在莱纳的心脏上，他有些恐惧，因为面前的挚友面露恼色。
贝尔托特的脸上从来都没有什么表情，无论是听到喜讯或是噩耗，这个存在感不高的人总是一副不温不热的表情，好像一切都和他没有关系，但现在这张看起来无害的脸却有些扭曲。莱纳后退几步，瞥见贝尔托特藏在步枪后面的棕色布料，白羽翼从枪管里钻出来，好像一只不受控制的白鸽。他反应过来，一把夺过贝尔托特手里的东西——那把他准备用来自杀的步枪，和承载着无数罪孽的调查兵团军服。
“贝尔托特，你翻我的东西了。你以前可不会这样。”莱纳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愤怒，可他只能瞪着贝尔托特，他的瞳孔在抖，他的声音在抖，他攥着军服的手在抖。
贝尔托特的眼中闪过一瞬的慌乱，但他很快向莱纳迈了一步，左手钳住莱纳的手腕，右手扯过那件沾满血迹的兵服。
“以前的你也不会这样，莱纳，”贝尔托特的声音也有些发抖，可他仍然继续保持他咬牙切齿的表情：“莱纳...我们是战士啊...你忘了吗...”
“这点不需要你来提醒我。”莱纳的手已经抖得不成样子。
“那就把这种东西给我！你已经用不上调查兵团的军服了！”贝尔托特抑制不住地怒吼，沙哑的声音回荡在广阔的平地上。他一把拽过军服丢在地上，又捞起来福枪对着地上来了几枪。他在用枪方面无论是精准度或是判断力抖算得上顶尖，可当他盯着枪口硝烟慢慢消散的时候还是有些恍惚，白色和蓝色交织在一起的羽翼被他打得支离破碎，好像一副破碎的画，记录着万千生命和马莱罪孽的画。
“贝尔托特...”莱纳几乎要倒在地上，贝尔托特沉默地走回他面前，掐住他的脖子迫使他抬起头。不要这样，莱纳，不要哭。贝尔托特擦去莱纳脸上的泪水，却发现自己的双颊也滑过冰凉的液体，他有些不可置信地放下掐着莱纳的手，不对，不是这样的，我明明已经做好了决心了。就是因为做好了决心才来到这里，才来到莱纳的面前。
狂风从四面八方呼啸而来，吹起他的发梢，吹起他的衣角，而印在军服上的自由之翼却怎样都无法挥舞了。他凝视着那件残败不堪的棕色破布，告诉自己要记住过去，要记住调查兵团每一个人的脸，然后他就可以跟莱纳说，忘记吧，忘记在帕拉迪岛的一切——
这些无所谓的东西，让我一个人记住就可以了。
贝尔托特毅然转过头，抹去自己脸上的泪水，接着捧着莱纳的头吻下去。
忘记这些，然后活下去。莱纳。
因为你我还真切地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END.
抢调查兵团军服的灵感来源： @峖 太太的想画拽着士兵服不松手的莱
关于莱纳自杀用的枪：昨晚在群里讨论了好久是什么型号的，结果今天第七集一出来，是创哥自己合成的（。）行吧创哥不愧是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