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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art

Heart

 

假如世子在公堂上真的被刺伤

首辅大人性子都是我自己的感觉,会有地方拿捏不到位,世子和游戏里面也不大一样,有ooc,有私设。


私设世子:花初衍,字仲末,也叫阿衍。


一发完





“我还有一个证据!”



花初衍话音刚落,便有人端着托盘呈上一把匕首,“大胆!公堂之上岂能出现利器,世子是想坐实这罪名吗!”主审官远远瞧着托盘上泛着冷光的利刃,开口呵斥,这一屋子的人哪位出了事都不是他一个小官能担待起的。



花初衍置若罔闻,只堪堪分过去一个眼神,单手熟练的,握住刀柄毫不犹豫的刺进腰腹,一瞬间脸色便白了几分。主审官扶了扶本不存在的乌纱帽,觉得这次定是保不住了。



“仲末!”白蕊儿和曹小月整大了双眼,喊道。



随着这一刺,人群中发出爆炸般的惊呼,“这是...畏罪自尽?”堂下学子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就连一向温婉的白蕊儿都听不下去,忍不住替花初衍某不平,“你胡说什么!他没有罪——”



深红色的液体从衣衫渗出缓缓流到脚底,漫延成一片。本就是提前准备好的假匕首,拿到手时花初衍虽发觉重量好像比之前沉上几分,但也未多在意,抄起刀子准备刺破里衣中的红墨水包,可真当冰冷的刀刃刺破皮肉,埋入内里时已经晚了,墨水混着真的血淅淅沥沥的淌了一地。



既然戏已开唱,断不能就这么结束,好在季元启并未发现异常,这戏还能照常演下去。花初衍另一只手捂住伤口,一狠心拔出匕首,利刃在柔软的皮肉内翻飞,血是热的,刀却是冷的。罅隙间花初衍觉得天地都是旋转的,眼前都是重影,双腿一软,就要跪倒在地。



围观学子中的骚动一阵又一阵,主审官腾地一下从座位上弹起来,却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得连连拍下惊堂。原本听审的诸位,也都纷纷直起了身子。



宣望钧的金眸之中有异光一闪而过,瞬间拧紧了拳。



离得最近的季元启有一霎时的慌神失措,迅速反应过来上前扶住,嘴里念着事先准备好的台词,“你干什么!你疯了吗?!”



“季...季大少爷......”花初衍双唇都是颤抖的,一脱力整个人倒向季元启,将全身的重量都撑在扶住肩膀的那双手上,趁机缓了缓力气。



“初衍...”



季元启用力扶着花初衍的肩膀,大概是怕出错,紧绷的身子并未发现一丝异常,花初衍握着匕首的手突然收紧,被宽大的袖子遮住的手往上一抬,刀柄朝他的腹部狠狠撞去。



“啊!”季元启发出惊呼,叫的可一点都不掺假,这一下花初衍用了十成的力气,生怕墨包不破,被发现端倪。季元启不可置信的眼神里写满的幽怨,双手松开的肩膀,向后退了两步,花初衍顺势收回手,咬了咬嘴里的嫩肉才勉强稳住身形,他清楚感受到,被牵扯的伤口吐出一口粘稠的血液,浸的衣服都重了几分。



好在深红色的液体如愿从季元启“伤口”出飞溅而出,在空中划出无数道弧线,星星点点的落在花初衍脸上、身上几滴,衬的那张好看的脸更苍白了。



“花初衍,他疯了吗!自己死还不够,还要拉上别人!”



“那可是季太傅的孙子啊!”四下哗然,惊惧的人声一叠高过一叠,被蒙在鼓里的两个姑娘竟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谁也没料到这场变故,花初衍也一样,只是他没有时间,揪出是谁做了这偷梁换柱之事,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后面还有一场硬战要打。



主审官惊得几乎魂飞魄散,恍惚间已经看见自己人头落地的场景。不过花初衍瞥见原本眼里带着惊恐的凌晏如此刻重新靠回椅子上,隐隐有看穿一切的漠然,心里安稳了几分。



主审官抖着双手,咽了好几次口水,“来人啊!来人,将嫌犯拿下!”



两边侍卫刚要动身,宣望钧立刻出声制止,“等等!”



侍卫看看宸王,又看看主审官,一时间也拿捏不准究竟听谁的。



昭阳大公主端坐在椅子上冷着脸,喃喃道,“花家世子……”



宣望钧转向主审官,平淡却不容置疑的说道,“先等医官到了看看他们的伤。”



宸王与公主刚好分坐左右两侧,主审官夹在其中,心里早就在哭天喊地,祈求此生不要再经历第二次这种场面。



忽而人群中传来一个慵懒的声音,“季太傅要是知道,有朝一日连季元启的肚子里都有了墨水,肯定高兴坏了。”



这声音听得花初衍一愣,不知什么时候,青隐已站进了人群中,望着他依旧淡然的目光,竟生出几分踏实,只是不知自己这个聪明的师兄是否瞧出些什么。



主审官一愣,“什么水?”



“墨水。他们俩身上所谓的痕迹,就是墨水。”青隐语气里带着不耐烦,面上也是一副吐槽模样。



主审官一声惊呼,忙不迭地从台上下来,沾了一点地上的红色液体。花初衍有些忐忑,毕竟这地上可不全是红墨水,鲜血的味道不是那么容易忽略的,掺着血的一滩红色能瞒得过主审官,却未必瞒过战场厮杀过的大公主。



“红…红墨水?”主审官有些失神,“所以,刚刚没人受伤?花家世子没有受伤,季家少爷也没有受伤,那我的脑袋也保住了?”



主审官笑着擦掉额头的冷汗,转而怒瞪着花初衍,已经酝酿好了一串斥责之语,围观学子也嘈嘈私语,低声猜测。



花初衍这才微微松一口气,抬手擦掉了一颗将落未落的汗珠。



昭阳大公主的手啪的拍响面前的桌子,呵斥道,“胡闹!”



大公主短短两个字,瞬间镇住了全场。



人精一样的主审官,连忙附和,“公主殿下说的是,公堂并非儿戏,岂容你戏耍,简直荒唐!”



“大人和公主殿下误会了,我并非在胡闹,这就是我的证据!”花初衍开口的时候已经尽可能的像平常一样,可对他甚是了解的凌晏如还是发现了,声线里的微颤和站不稳的身形,心里埋下一颗不安的种子。



在外人看来花初衍依旧在不紧不慢的打哑迷,“雁过留痕,风过留声,有些事只要做过,一定会留下痕迹,痕迹就是找寻到真相的证据。”



一心向着桓媱的学姐早就不耐烦了,“装神弄鬼,你到底想说什么?”



花初衍重整思绪,将事情经过在脑子里反复构建了好几遍,以确保它们不会出错,和自己还能说的完整。



“添加过白席草汁的凝露香,考场与庭兰舍间的暗道,地上的鞋印。这一切,或许是我的推测,或许是我的编造。但现场留下的痕迹,总是无法推翻的铁证。”花初衍顿了顿,缓一口气,小幅度的指着自己与季元启身上两色相交的墨水。



“方才我用匕首刺向季元启,身上到处都是浅红墨水喷射的扇形墨点,它们小而分散。反观季元启身上的深红墨点,是我自伤后,墨水晕染进衣物的。形状规整,红团连成一片,大而集中。”



“诸位可以仔细看看,我与季元启身上不同的墨点,再对比一下案发当日我与桓摇衣上痕迹。”



“真相,便昭然若揭了!”花初衍语速愈发的快,好在是全部说完了。



他转头看向桓媱,却见她也静静地看着自己,瞳中的死水不起半点波润。花初衍没有转移视线,看着她一字一句说下去,“在已知我没有写过约她见面的纸条的前提下,我也对比过桓媱的字迹,恕我眼拙,找不到和她日常笔迹不同之处。”



“暗道之内,我和宣师兄皆看到了那枚特征鲜明的鞋印,而就在当日,我发现鞋印和桓媱当日所穿的鞋一模一样!”



可是,如果她曾经到过暗道,又是为了什么?在换过迷香之后,再后我一步来到学堂,进一步洗清了自己的嫌疑。原本想,这真凶必然是第三个人做的,可桩桩件件的事,都指向了一个让我匪夷所思的答案。忽然真相我不想去想,也不敢去想。



“照你如此说,真凶亦可以故意将你的视线引到我身上,怀疑这是我自导自演的一出好戏。”桓瑶的眼中透着漠然,语气一如她瞳孔中一般平静,甚至有些雀跃。



“我且问你,你如何证明我的衣服上留下的痕迹和你刚才表演的一致?那衣服又在何处?”桓媱话音未落,传来一声动人的女声,“在此处。”



是月怜。



花初衍迟疑着,没想到已经离开的月怜,又踱步入了堂中,她的手中拿着一件被红色浸染的衣服。



“这便是当日桓媱受伤时,所穿的衣服。”月怜大概是因为常年制香,似乎连声音里都带着甜腻好听。



花初衍和桓媱同时睁大了眼睛,她是因为没有想到衣服竟然被人留了下来,而花初衍则是惊讶于月怜竟会主动作证,这一出是受人委托,还是想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似乎注意到了自己视线,月怜偏头微微一笑。



主审官忙前倾身子,“快将衣服呈上来,本官要做对比!”



主审官一寸一寸检查着衣服,那衣服因为就诊已被剪碎,还有许多伤后的痕迹,实在难以对比。但最终,他还是得出了结论,将探寻的视线放到了桓媱身上。



花初衍心知这一关算是过了,可原本以为会激动自己洗脱嫌疑,但问她的时候,反而意外地平静,大概是终于可以将,心中的疑问宣之于口。“嫌犯...是你吗?”



意外的是,桓媱依旧是平静的,“是我。”



如果说刚刚她的平静是,确信我不会脱罪的自信,那么现在呢?没有任何反驳的承认,痛快的好像再说中午吃什么,竟让我觉得自己努力查证像一个笑话。



桓媱站起来直视着花初衍,眼睛里没有任何惊慌失措。回想起从事发到现在,她就没有出现过任何多于的情绪。



花初衍有一种被人戏耍的感觉,心底涌起一团火,才向前走了一步,就猛的停在原地,忽略许久的伤口,突然被拉扯,扽的他眼前阵阵发黑,“为什么!?你知道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



“我当然知道。”桓媱的情绪没有丝毫波动,跟她说的并不一样,“我还知道如果你没查出来,我会赢得什么,少了一个看着就讨厌的人,多了一个乾门学的机会,但可惜的是...就是你更幸运罢了。



“值得吗?”



“世事哪来那么多得与失。反正已经被你查到,成王败寇,我没什么好说的。”桓媱说得如此轻描淡写,仿佛她口中讲述的不是她自己,只是个不相干的陌生人,那股淡漠让人背后阵阵发凉。



桓媱说的花初衍不是不明白,正是因为他什么都想的通,才会觉得可怕。



花初衍的心绪激动,反倒衬得桓媱更加淡然从容,倘若俩两人之间的事是一场战役,那事到如今,桓媱的表现才更像赢的那一方。不知为何,花初衍竟从心底泛起阵阵恶心,失血过多让他脚下都是飘浮的。



“自己的性命去栽赃陷害旁人,她才是疯子吧!”



“这届的新生都这么狠吗?我就说花初衍不是那样的人。”



下面刚刚还在为桓媱某不平的人,现在便倒戈,人性惯是如此,冷漠至极,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大公主将手中茶盏放下,瓷器与桌面碰撞出清脆的响声,带着莫名的压迫,全场的议论声随着这一声寂静下来,“既然事情清楚了,那就结案吧。”



“是,是,是!”主审官一早就盼着结案,现在桓媱认罪,自对他是莫大的解脱,手中的惊堂木拍得更响亮了。



但是,他又遇到了新的难题:如何量刑?



桓家与花家俱是世家,堂上听审之人尚未发声,能引起他们重视的案子必不是小事,若是棋错一着……



“罪犯桓媱,自戕嫁祸世子,罪不可赦,即日起逐出明雍,永世不得入朝为官。”主审官左右为难之际,凌晏如反倒开口说话,眼神注视的却是,微微蜷起捂着伤口的花初衍。



“如此甚好,甚好!来人,将桓媱收押!”主审官一个眼神示意,侍卫从旁出列,一左一右扣住桓媱,一队人往门外走去。



“等等!”眼见桓媱被带走,花初衍匆忙从怀中掏出那枚残纹,想追上去问个究竟,慌乱间忽略了,那残纹被鲜血染个通红,“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你是不是...!”



桓媱朝堂上打量了一眼,她的视线收回的太快,一时让人不知道她究竟,望向了谁。



台上的大公主一如既往地冷峻,只是凌晏如原本还轻松的神情,此刻随着花初衍的失态严肃起来。



“不过就是我随手涂画的东西,本就没什么意义,一切都是你一厢情愿罢了。”桓媱似乎多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予,连声音都被公堂上的吵闹淹没,彻底消失在风中。



花初衍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堂上的变化打断,昭阳大公主率先起了身,准备回宫,可这在花初衍看来,却是带了些迫不及待的意味,“审了这半日,总算有了结果。事情水落石出,本宫也可放心回去了。”



主审官忙弯腰作揖,这几尊大佛,送走一尊是一尊,“是是是,下官恭送公主!”



也就是这一个空档,花初衍再想开口,已来不及了,桓媱被侍卫带着越走越远,也就是这个瞬间,花初衍错过了昭阳意味深长的一眼。



案件结束,人精似的主审官,瞧着凌晏如眼睛像长在花初衍身上,识相的赶紧退下,喜不自胜地收拾东西离开。围观的人群也渐渐散去,白蕊儿从人群中逆行过来挽住花初衍,原本拥挤的公堂转眼只剩下零星几个。



花初衍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摇摇晃晃的揪着季元启的领口,“季元启!这场戏只有你我知道,是你把它换掉的?!”



突如其来的质问反到让季元启一头雾水,“你说什么呢?小爷还没怨你突然下狠手,你倒怪起小爷了。”



“不是你?不是你...”花初衍实在是没有力气了,扯着季元启的手向下滑去,虚虚的搭在季元启手臂上,另一只手死死地捂着渗血的伤口,脱力单膝跪倒在血泊中,溅起几滴血珠,“有人把假匕首换掉了...”



“什么!!!”在场所有人均愣住,尤其是季元启,“怎么会呢!”季元启蹲下身子,企图扶起几尽昏迷的花初衍,“叮”的一声,被花初衍别在腰间的匕首掉在地上,锋利的刀刃发出清脆的响声,在地上划出痕迹,只是那把匕首的重量却

确实是沉上假的几分。



花初衍着实疼得厉害,小声的抽气,失血过多让他浑身发冷,脑子也跟着不清明起来,更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还未等季元启抄起他,就被那个紫色身影捞起,抱在怀里,起初花初衍还有些挣扎,他看清人,满脑子都是自己身上脏的很,会弄脏云心先生衣裳的。



却在凌晏如轻呵下老实下来,“别乱动。”凌晏如一向冷峻的声音夹杂了一丝急切,其实他有多了解花初衍,恐怕连花初衍自己都不知道。早在刺向季元启的时候,凌晏如就发现不对劲了,只是他的世子不想叫人看出,他也只能端着首辅的架子,装作不在乎。



凌晏如似想到什么,转身对上宣望钧同样担心的眸子,见那人微微点头,才放心下来,叫贴身的侍卫传唤元化先生。



“今日之事,本王不希望有旁人知晓。”宣望钧称呼的是本王,意味着他是宸王,不是大家的宣师兄。师兄的话不用完全做到,但宸王的不行。



凌晏如用宽大的袖袍遮住花初衍的脸,匆匆将人放到马车的软榻上,元化所居离马车尚有些距离,又不能大张旗鼓带人前去。此事蹊跷,万万不能传出公堂上,花世子为自证不惜刺伤自己的传言,便只能委屈他再撑一阵子。



凌晏如握着花初衍的手讲个不停,一如牵着儿时的花初衍,只是那会儿一直说话的是,现在躺在榻上奄奄一息的人儿罢了。



那只手上的温度愈发低下去,“人还没到吗?”凌晏如抬高了嗓音问,马车外守着的侍卫听出首辅大人的不快,回答的胆战心惊,“快了大人,约莫已经到山门口了。”



马车内传出凌晏如沉重的叹息,他动手解开花初衍满是血污的衣袍,贴身的里衣早就被染成个通红,伤口靠近左腹,半指长有撕裂的痕迹。若想让他撑到元化来,此刻必须止血,凌晏如不想让他受这份罪,可是没办法。



凌晏如身上能用的布料,只有两块干净的帕子。带两块的习惯,还是因为花初衍小时总喜欢瞎跑,不出半日就造的灰头土脸,手上都是灰渍,两人身上的帕子根本不够用,凌晏如便只好多带一块。



回了宣京,离了花初衍,手帕也就很少需要了,好在今日倒是排上用场。凌晏如摸摸花初衍冰凉惨白的脸,安抚道,“阿衍忍着点,我得帮你止血,元化就快到了。”



花初衍意识尚存,只是困的紧,眼睛睁不开,凌晏如刚解开衣裳的时候,疼得他直发抖,反倒让他清醒几分。凌晏如将帕子叠在一起,覆在汩汩流血的伤口上,深吸一口气用力按压,伤口遭到外力挤压,饶是能忍的花初衍没忍住的喊出了声。



凌晏如整个人半压在花初衍身上,雪白的发尾染了血,红的妖艳。剧烈的疼痛哪怕花初衍紧咬着下唇努力不发出声音,却还是泄出两声呜咽,生理泪水糊了满脸,四肢控制不住的抽搐,一只手死死抓着凌晏如的衣角,好似这样能安心一些。



元化终是在花初衍还清醒的时候赶来,车里的两人狼狈的很,一向生人勿近的首辅,今个却像是被人拉下神台,暗紫色的外袍在血的浸染下深了几分,双手上还沾着未干透的血迹。越过凌晏如榻上的花初衍面如死灰,胸膛轻微的起伏几乎看不见。



“元化先生,你快来瞧瞧,他怕要撑不住了。”凌晏如手上的力气不敢减小,外力按压伤口出血的状况好了许多,只是一旦放开,怕是要加重伤势。



元化见状,心里了然,手里的银针放在烛火上反复灼烧,指指药箱里的小瓶子,“伤口太深了得缝合止血,快把麻沸散给世子吃下去,世子失血过多直接缝合怕是受不住的。”



侍卫麻利的从小瓶子里倒出一粒药,给花初衍服下,“先...生,来吧,我能...受的。”花初衍吞下药丸,一字一喘的说。药效还未发挥作用,趁着他现在清醒,不然一会睡过去了,只怕就醒不过来了。



元化咬咬牙,给花初衍舌下含了一片参片,他现在的状态确实撑不到麻沸散发挥作用,必须即刻缝合。



花初衍嘴里死死咬着凌晏如递过来的布料,手脚被侍卫和凌晏如按的动弹不得,尖锐的银针在皮肉里游走,竟让他觉得还不如直接杀了自己来的痛快,大概缝合一半麻沸散起了作用,疼痛渐渐褪去,恍惚间让他以为是疼的太久没了知觉,手脚也不挣扎了。



花初衍只觉得眼皮发紧,却不肯始终不可合上,空洞的双眸盯着棚顶,透过车棚瞧见了一张熟悉又迷糊的脸,花初衍嘴唇嗫嚅,凌晏如将耳朵贴近听见,“娘...”一滴泪顺着眼角留下来,滴在凌晏如手上,狠狠砸在凌晏如心里。



凌晏如在袖口仔细擦干净手,替花初衍拭去泪痕,轻轻摸着他的头,和小时候哄花初衍睡觉时一样,“别怕,先生在,云心先生永远都在。”



老南国公夫妇走的早,那时的花初衍还不过四岁,对生死尚没有概念,只知道爹爹娘亲不见了。在全府人都哀伤一片,所有人都在哭的时候,他懵懵懂懂的一滴眼泪也没有,被花忱拉着跪在棺前,被按着磕头。



后来凌晏如来了, 南国公家的小世子特别喜欢这个西席先生,白日黑夜的跟着。也是那段时间的一次夜里,凌晏如才知道花初衍多能隐忍。



南塘入夏前热的早,但晚上却是泛着寒意,许是白日花初衍玩的疯了,夜里起了烧,又被噩梦惊醒,屋里黑漆漆的让他想娘亲了,他怕的紧又不想打扰哥哥,趿拉着鞋在凌晏如门外蹲了许久。



凌晏如至今都还记得,小小的身子蜷成一团缩在门口,若不是他夜里办公晚了,有些口渴想去找些热水喝,这孩子还不知道要呆多久。用花初衍当时的话来说,不能打扰先生做事,可又怕的紧,先生门外的光亮正好借给阿衍用。



当凌晏如把他抱在怀里才发觉,他身子滚烫小脸泛着不正常的红,凌晏如将他放在床上要去找些热水给他喝下去的时候,却被揪住衣角,带着哭腔的说,阿衍听话,先生可不可以不要走,娘亲刚刚就是这样走掉,消失不见了。



凌晏如一愣,坐下安抚他,他记得当时的自己哪里懂得安慰小孩子,只想着实话实话,一本正经的解释,老南国公夫妇早就去世了,根本不会再回来,刚刚的不过是梦,世子现在发烧,才会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谁知这话一说,花初衍哇的一声哭出来,哭哭唧唧的争辩,才不是,娘亲说过喜欢听话的小孩,我每天那么听话,娘亲怎么又走了?



花初衍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凌晏如生怕出事,只得抱着他去找花忱,幸好花忱未睡下。就这样花初衍被兄长抱在怀里,讲些小孩子听得进去的话,吃了药哄着睡去。



当晚花忱一脸抱歉同凌晏如说,阿衍虽然贪玩了点,但从不添乱,是个好孩子。只是父亲母亲走的早,当时阿衍还小,更是不懂生离死别,府里又一团乱,我做为南国公须得守住花家,便错过许多陪伴他时间。如今的伴读也是去年才请的,在此之前,他一直都是一个人长大,到现在想想终是亏欠了他。好在这孩子身上还有花家风骨,不然我还真是没法向父母交代了。



那番话凌晏如当时是不理解的,他自小也是一个人学习,唯一不同的只有自己的父母健在。后来在他成为万人敬仰的首辅大人,见过太多身不由己后才明白,花初衍遇见自己前的几年,缺少太多该有的疼爱,早在作为花家人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已经身不由己了。



还在懵懵懂懂的年纪,就要懂事,因为思念的母亲,喜欢听话的孩子;要有担当,因为花家的孩子不能软弱;要把病痛甚至所有情绪都往肚子里咽,因为兄长已经够辛苦了,他更不能添乱。



如此长大花初衍,善良的有些傻,聪明却不喜算计。花忱失踪后,独自一人担起花家,辗转权衡于所有的人股掌之间,也不过是为了活下去,为了花家,乃至南塘的所有人都能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



凌晏如将花初衍安顿在凌府心里才稍稍得到喘息,元化说花初衍半夜可能会发烧,凌晏如便寸步不离的守着他,他想守护花初衍所剩不多的天真,朝堂上的污浊只会早早的让他那双明亮的眸子失去光彩,他还尚未及冠啊。



凌晏如牵着花初衍的手摩挲,终在额上落下一吻,从花初衍决定到眀雍的那日起,便是乱子入局,是变数也是转机,牵一发而动全身。如今的局势变动,自己还能护他几时。



凌晏如向来平静的眼里翻起波涛,人人都是执棋人,却也是别人棋子,这场生死对弈中谁又能真正的独善其身。
















花初衍只觉得自己昏昏沉沉的,他梦见了儿时在南塘的事,凌晏如还是西席的时候,许多事已经记不清了,只是还记得云心先生走的那日,一并带走了自己生命中的一束光。待再醒来时,花初衍还在回味梦里锥心刺骨的难过,直勾勾的盯着棚顶。



他不知道自己在那,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腰腹的伤搅着他的思绪,让他没办法正常思考,喉咙干渴的要命,张嘴也发不出声音。花初衍蜷曲手指,支起手臂想起身,却使不上劲的一头栽了回去,本就不清明的头摔得更晕了。



这几日凌晏如都在卧房办公,现在也是,深夜极其安静,花初衍发出的声响不小,可以轻易被人捕捉到,惊的凌晏如一顿,笔尖一滴墨滑落在竹简上晕染开来。



“别乱动,你伤还未好。”凌晏如放下手里的竹简,倒了温水在茶盏中,坐到花初衍旁边。



凌晏如半托着花初衍起身,给他喂了两口温水,昏迷了好几天的人突然醒了,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凌晏如被花初衍盯得难受,缓缓开口道,“你睡了三日,夜里反复起烧,缺水是正常的。元化说你失血过多,即使缝合了伤口,此番对身子还是有损害的。你从小身子就不好,日后断不能如此鲁莽。”



花初衍眉头轻蹙,喑哑的嗓子试着说话,“云...凌大人,桓媱的案子,没那么简单。”



凌晏如听着变了的称呼,心里不快,“朝礼不足,学礼不满,你要以何等身份同我说?”



“...凌大人,学生想求大人解惑。”花初衍一面叫凌晏如大人,又称呼自己为学生,小心思可谓是丝毫不掩饰。



凌晏如放下茶盏,起身坐到软榻上,保持距离的意味明显,眼里闪过一丝与往日严厉不同的心烦意乱。



花初衍半倚在床榻,淡淡的开口,“彼时学生与季元启在暗道出口,听到几人试图毁掉暗道入口,他们或许跟案有关。”



凌晏如不愿在看有些阴郁的花初衍,阖目曲起手臂支着头,“可有凭证?”



“未有…学生只是觉得,今日暗道原本能做证据,却恰在公堂之时被锁,实在是太过巧合,还有那把匕首。”屋内静,只余沉默。花初衍有些不安地看着凌晏如,等待他的回答。



凌晏如沉思片刻后,不知是谁的轻叹,“暗道之事,自有书院查明,桓媱一事你无需再插手,你安心养伤便好。”



“那残纹呢!”凌晏如的态度让花初衍腹诽心谤,云心先生一向如此,何事都不允自己插手,可已经有人对自己下手,说明这枚残纹不简单,自己如何能装做毫不知情,安心的做南国公家的闲散世子,洗好脖子等人去砍,“学生至今未寻到源,亦不知它有何作用。”



“所以呢?”凌晏如睁开淡紫色的眸子,银丝落满肩头,被冷白的月光照得发亮。



“所以…学生认为此案背后还有他关系,桓媱在公堂对簿虎头蛇尾,认罪干净利落,实在蹊跷。”花初衍半副面容被丝制的帷幔遮挡,叫人看的不真切。他那副清冷的面容,很难让人联想到性子却是火热的。



凌晏如长久地没有开口,花初衍的呼吸随着时间一点点在加快,“自你父兄离去,你长大了许多。”



“先生不是早就知道了吗,我已经不是那个只会玩闹的孩童了。”花初衍有些咄咄逼人的意思,凌晏如本就不忍过多责怪他,一时间反倒让他占了上风。



凌晏如目光沉静,他不再看向花初衍,伸手从棋盒中拈起一颗棋子,“我问你,该以一子死换全局活,还是反过来,以一子活换全局死?”



“所谓的身不由己,又何尝不是得偿所愿?”凌晏如微不可查的叹息让花初衍喘不过气,“置之死地而后生,桓媱这手棋下得不错,不仅是大公主,连我都要佩服。”



凌晏如将棋子放在棋盘上落子的声音利落清脆,花初衍心中的答案得以落实,但面对凌晏如又无法呼之欲出,“得偿所愿,呵...人生一世,岂能以棋子比之?”



“天下为局,既入其中,即便是你我,亦为棋子,不过轻重之分而已。”凌晏如早就该知道的,聪明如他,想让他善罢甘休岂是易事,更何况此次有人的手伸的太过明显,他心里又怎会丝毫不做想法。



“那阿衍便活该为人棋子,险些丢了性命吗!”花初衍语气里带着埋怨,似乎在怪凌晏如对此事知情却什么都不说,“首辅大人早就都知道了不是吗!今日之事,那枚残纹,亦或者掉包匕首之事,也是知晓的。”



凌晏如突然有些力不从心,这么多年不见花初衍好像长成他不认识的模样了,事情似乎走向了不可控的方向,“长大的鸟儿再遇之时,还真是不留半分情面。”



“我不是笼中雀,也不想当谁的棋子,我只想好好活着,想我的云心先生,兄长,花家,南塘百姓好好活着。”花初衍红了眼眶,喉间酸涩的要命,不知是因为伤口疼还是凌晏如的话。



花初衍微微发颤的声音,让凌晏如心里发紧,又坐回床边,像从前一般亲昵的摸着他的头,将他搂在怀里,仿佛此时他依旧是旧日西席......



“但花家之名,你不必扛在身上。”



“可我既已入局便只能走到最后,云心先生,我早就不能了身脱命了,不是吗。”花初衍心里泛起浓浓的委屈,自桓媱之事发生,时间根本不许他松懈一分,紧绷的弦忽然松了几分,丁点小事都会激起千帆浪,更何况是在凌晏如,在他亲近之人面前。



凌晏如用坚实的胸膛藏住了花初衍所有的情绪,任由泪水打湿外袍,渗入里衣,灼在心口,“日后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永远护你,这辈子定不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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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没想写世子小时候的事,但是没控制住,其实世子小时候不算有多可怜,凌晏如觉得他可怜,都是因为有滤镜!还有我鹅子一点都不傻!!!




下一篇,搞文先生那个b怎么样(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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