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光同尘(上)
ooc我的人物作者的(主江澄,前面有凌澄,亲情向,曦澄剧情略后。见谅,搓手手。)
以下正文
“想救他吗。”
“我有办法,七日后,云水镇。”
江澄在后,蓝忘机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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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忘机在灵山猎杀妖兽取其妖丹,只为了躺在静室昏迷不醒的道侣。谁都知道他已然撑不过半月了,可谁也不敢说。
除了江澄。
他只身一人来到灵山见蓝忘机,而对方猎丹早已杀红了眼,听到万般仇恨之人的声音,一双布满血丝的双眼瞪着他,避尘的剑芒也直指江澄的心口:“你不配提他!”
一声嘶哑到极致的怒吼。
可江澄分毫不惧,他往前,剑刃刺进一分,他又向前,剑刃再刺进一分,饶是此刻疯魔般的蓝忘机都被江澄的行为刺激的恢复了些理智。
但他感受不到疼一般,又抵着剑刃向前进:“蓝二公子,我说,我能救他。”蓝忘机居然有些后怕地退了一步。
“但我有一个条件。”江澄笑着———从此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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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时觉得自家宗主这几天有点奇怪。开始几天不要命了一般的处理宗务,后面几天要多懒有多懒,他追着江澄处理,他倒好,一溜烟跑兰陵去了,他走前还叮嘱江时好好处理,不然回来打断他的腿。
所幸留给他的都是些小事情,大事宗主前几日已经处理好了。这些对他而言也算不得什么,他得意的想着———我好歹也是跟在江宗主身边混过几年的。
金陵台。
金凌处理完最后一点宗务就搁下笔从阳光照不进来的书房出来了,他像个金色的小橘猫一样在阳光下伸了个懒腰,又转眼看见了躺在躺椅上晒太阳的江澄,旁边还放着颗颗饱满圆润的葡萄。
金凌走下来:“舅舅,你也太会享受了吧?”
他走到江澄的躺椅边蹲下,在果盘里捏了一颗圆润的葡萄放进嘴里,咽下后道:“舅舅…我还有好一些宗务没处理呢,我有些拿不定主意…”金凌越说越底气不足。
他已经准备好了迎接来自自家舅舅的冷嘲热讽。
“可以拿给我看看。”江澄若无其事的又拿起一颗葡萄。
“…!”金凌以为自己幻听了完全下意识回了一句:“你说什么?”
“……”江澄无语至极:“没什么。”
“我都听到了!”金凌大喊起来。
江澄给了金凌脑袋一巴掌也不重,就跟拍小猫似的:“听到了还问?!皮痒了?”
金凌这才习惯一些:“舅舅你等等喔。”说完就跑去书房拿卷宗了。
没多久金凌就抱着七八卷卷宗出来放在了放果盘的桌上,原本空旷的桌面瞬间变得拥挤。
“…”江澄拿起来看了几眼,又抛给金凌三卷:“这三卷你先说说你的想法,我再告诉你具体怎么做。剩下的我直接跟你说吧。”
江澄给金凌讲完了后,金凌醍醐灌顶:“不愧是舅舅!”
看着面前雀跃的小家伙,江澄的嘴角忍不住上扬,嘴上却道:“金凌,凡事首先要靠自己,不是所有人都能一直在你身边的。”
金凌眸光一敛,道:“没关系,只要舅舅陪着我就好了,舅舅肯定会一直陪着我的吧。”
“哪有人能够一直陪着谁?”江澄从不看他,目光移向远处尘封的回忆似乎要席卷重来。
人都会离开的。
“我不接受。”金凌站起来,背对着江澄。
除了舅舅,谁都可以滚出他的世界。
江澄看着金凌耸动的肩膀莫名有点心虚:“我就是给你提个醒,你还哭上了?!”他嘴硬道。
金凌的肩膀抖得更厉害了,江澄彻底服软了:“你别哭了,我哪也不去了,我就陪着你。”
“你说的。”金凌转过身,眼底还有一层水汽,眼尾有些红。
“嗯。”金凌猛地抱住了江澄。江澄一只手和小时候那样拍着他的背,好像一下回到了小奶娃的时候。
嗯,还是是个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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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澄这几日在兰陵待的惬意无比,竟让金凌都生出几分嫉妒的心情。
金凌把卷宗一扔:“我不干了!”夺门而出,去找江澄了。
金凌知道江澄喜莲,就叫人种了一片莲池,虽说比不过莲花坞中的莲湖,可是在兰陵之中也是别有风趣。
当初江澄知道后就把金凌臭骂了一顿,说他小小年纪就沾上了奢靡之风。可是他每次来兰陵都要去瞧上几眼,甚至还跑去考察养护这一方莲池的人的能力如何。
金凌请的都是一等一的养护好手,轻而易举的挺过了三毒圣手的考察,虽说被吓的话有点说不清。
江澄看到金凌说:“你怎么找了个结巴?”
“?什么?”金凌一脸疑惑。
“就你请的照看莲池的那个。”江澄黑着脸。
金凌看了一眼江澄,早就知道了结巴的缘由,笑道:“结巴也没关系,只要能把它养好都是好的。”
“嗯,也是。”只是因为跟那人说个话等他说完一句的时间江澄能讲十句有些不爽罢了。下次不跟他讲了,江澄默默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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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池荷花随风摇曳,偏向近处的回廊,池面碧水微漾。江澄坐在木桥上,他的头发半扎着,没有任何发饰。他穿得也很随意,一件紫色的单衣。
那抹紫色在金陵台永远都那么独特。
金凌忽然生出一种孤独感,不是他,而是江澄。
“阿凌,我要走了。”江澄背对着他说。
金凌浑身一颤,江澄很久没叫过他阿凌了。
他声音不自觉有点低,道:“你要去哪里?”
江澄面露苦笑,但金凌看不见:“傻小子,当然是回云梦了。”
“是吗。”金凌的语气很平淡,但稍后他用更冷的声音说了另外一件事:“他快死了。”江澄知道他是谁。
他嗯了一声:“我知道。”
“你想救他,可以。”金凌冷道:“但你若是为此不顾性命,我不会原谅你。”
孩子大了,一点也不好哄了。江澄心里这样想,嘴上却道:“我又不是傻子。”
金凌挨着江澄坐了下来,风很清爽,却比不过江澄在身边带给金凌的安心感。没过多久金凌就靠在他的肩膀上睡着了。
清风徐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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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温风和煦,到了夜里忽地狂风大作。金凌在书房看着卷宗,他实在是心烦,只要一天在这宗主之位,就有看不完,处理不完的事。
“不想看就不看了,去就寝吧。”江澄在下面斜着看了一眼金凌。
“刚好,我也要去睡了。”江澄道。
大树枝丫沙沙作响,雷光大作,可听不见一点雷声。
金凌的岁华指向江澄,他红着眼看着江澄:“我说过,我不会原谅你。”
江澄猛地惊醒,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那个画面如此真实,他咽喉竟有种哽咽的感觉,说不出一句话。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说了一句:“你这样就很没意思了。”
也不知道是跟谁说的。
江澄没了困意,又去了金家祠堂。
江厌离的牌位静静的放在那里,江澄还是像往常一样,和她聊着:“阿姐,时间过得好快了,金凌那小子也长大了,差点就骗不过他了。”江澄说完没再说了,他在等姐姐说话,只不过暂时听不到罢了。
阿姐,再过些日子,就可以见到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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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云梦的时候,只有金凌一个人送江澄。他走在前面,金凌走在后面一步步跟着。
“舅舅,再多留几天吧。”金凌有一种强烈的不舍感,仿佛这一别不会再见了一般。
江澄停下来:“再不回去江时那小子该要气死了。”
金凌上前给了江澄一个拥抱,少年如今只比他矮小半个头了,他最后在江澄耳边说了一句话,然后放开了他。
金凌的话散在空中,飘进他的耳朵,江澄愣在了原地。
“你走吧。”
云梦,莲花坞。
江时看着自家宗主终于舍得回来了,学着江澄的语气:“宗主大人还舍得回来呢?他们问我莲花坞是不是易主了都。”
“臭小子,你想造反吗。”江时被打了一脑袋。
“把你这些天处理的宗务结果讲与我听。”
生活不易,江时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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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不多了。
江澄在莲花坞外的街巷闲逛,转而不动声色的进了一间胭脂铺。他戴着一个斗笠,想瞒天过海。
“呦,江宗主怎么来了?”胭脂铺的老板娘一下就把人给认出来了。
江澄:“....”
“江宗主要些什么?给哪位姑娘买啊?”老板娘一点也不怕这个传闻中阴鸷的江宗主。
“....”江澄觉得自己的脸都丢完了。
买完之后,江澄故意恶声道:“不准和别人说!”
莲花坞的天很凉快,吹来的是凉风,到了晚上就显得有些冷了。
七日夜,江家宗祠。
紫衣人坐在蒲团上,闷声喝着酒什么话也不说。良久,他起身离开,只剩下留着的酒瓶证明刚刚有人来过。
莲花坞,颐莲居。
薄纱风屏在火烛的火光下隐隐透出一个人影,他举着一把匕首刺向自己的丹田处,那双薄唇紧咬着白布,额上大颗大颗冷汗顺着脸颊落下,握着匕首的手腕扭动,饶是咬紧了白布也不可抑制的痛出了声。
清晨醒来,铜镜里的人和他预想的一样面色惨白。
他拿起了昨日买的胭脂让惨白的脸增添一丝血色。
江澄收拾好之后才出了门。
莲花坞,云水镇。
蓝忘机早已在客栈等着,江澄姗姗来迟,却没有一丝歉意。毕竟他也没办法,他也是坐马车来的嘛。
“蓝二公子久等了。”江澄随意坐下,他将一个小盒子放在桌上:“救命的东西。”
蓝忘机看了一眼江澄,冷道:“是什么?”
江澄觉得蓝二现在傻得让他想笑:“他缺什么里面自然就是什么了。”
蓝二盯着他,江澄已经知道他的问题了。他端起面前的茶水喝了一口:“东溟有龙,积修千载,忽化为人。”
他停顿了一下,又道:“他是我的朋友,我杀了他。”
蓝忘机一时语塞,不知道说什么。他想责怪江澄做出如此无情之事,但又想到他是因为魏无羡才这样做的,责怪的话又闷在了口腔。
江澄不欲再和他多费唇舌,直接站起来:“蓝二公子,江某告辞了,别忘了魏无羡伤好之后别让他再出现在我的视界里———包括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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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得我都快信了。”一个声音响起,但又不知是谁。
江澄没理他。实际上他现在很不好,心口撕裂般的疼痛,伤口可能裂开了。
“活该,遭老罪了吧。”再帮你一回。
江澄被送回了莲花坞。他处理了一下伤口,就叫来江时。
“你带些人准备一下,三日之后,随我去东溟。”他闭着眼,手撑着额头
“是。”江时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么仓促的要去要去东溟,但他永远无条件的信任他。
江澄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他正准备去办的时候,江澄又叫住了他:“颐莲居那里....把他的房间拆了吧。他的所有东西,一概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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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溟浩浩,江澄借着蛟君的力量的得以御剑飞行。
他们在东溟一个村上住了下来,带来的大多也都是一等一的好手。
“待会要去抓的是东溟修行千年的生灵,他已经修出灵智,待会不可掉以轻心。”
“咦~要来抓我了,有点害怕呢。”先前在云水镇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闭嘴。”
东溟上空。
“结阵!”
众人应声结阵,强大的法阵应声落入东溟中心。但他们不知道的是,此阵捕的并不是蛟龙,而是在场除江澄以外的所有人。
江时觉得这阵不对,他想告诉江澄,让他快走,但极速流失的修为和愈发沉重的眼皮让他最后只能发出细微的声音:“宗主...”
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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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深不知处。
禁室的门时隔三年再次打开,蓝曦臣还是那样一副风光霁月的模样。
魏无羡已经醒过来,状态也好了不少。蓝曦臣把完魏无羡的脉相后将他的手又放进了被子里:“无羡恢复的很好,过些日子应该便能能外出了。”他对着一旁担忧的弟弟说着。
“蓝湛,你在哪里找来的金丹?”魏无羡只剩一个脑袋在外面。
“....江晚吟找来的。”他道。
魏无羡一听就急了:“可有说明来处?!”
“东溟蛟龙。”
蓝曦臣忽然显露出肉眼可见的慌乱:“那蛟龙我听说过,可它连四大家族联合共捕都不一定能抓到,他怎么能得到他的金丹?!”
魏无羡急得已经坐起来了。
“他说那蛟龙是他的朋友。”
“宗主....有事禀报。”蓝思追在外面等着。
“进来吧。”他压了压自己没由来慌乱的心。
蓝思追一进来就微低着头。
“思追,何事?”
“......云梦江氏那边传来消息....”蓝思追不敢说下去了。
魏无羡和蓝曦臣预感是江澄。
“云梦江氏传来消息,江宗主亡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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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啦。
金凌身坐高位,下面跪着三人,三人瑟瑟发抖,显然已经被高位上的少年吓破了胆。
茶杯的碎片划伤了他们的手,有些甚至已经嵌入皮肉,可是三人连口大气都不敢出。
“你们刚才说什么。”金凌的眼神晦暗,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像极了人人闻风丧胆的三毒圣手。
“属下亲眼所见,江宗主在东溟一战为护门生周全亡故。”他的头快要贴在地面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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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时再次醒来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去找江澄,只有远处倒在那儿的人,只是一眼,他就能看的出来——那是他的老师,他的父亲。
江澄一只膝盖跪着,三毒狠狠插在沙石里。他的胸口大片都是斑驳的爪伤,紫色的宗主服已经被血水浸染沉了黑色。
那股难以言状的悲伤让他没有力气支撑着他,他没有力气了,就这样跪在江澄尸身旁。
上天和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天暗了下来,暴雨无情的拍打着他,他仰着头,明明是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可偏偏听不见任何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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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澄的葬礼在三日后举行。
金凌汲汲皇皇的赶了过来,他不相信他的舅舅就这样离开了。
“江时!”金凌迫切的想要找人要个答案。江时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的时候金凌都有些不太认得他了。
他不像从前的江时。他每次见到他对方永远都是笑着的,现在他穿着一身丧服,眼底乌青,眼睛红肿,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
“江时,你为什么穿这个?!我舅舅他没死!你凭什么?!”金凌几乎已经是面目狰狞。
“宗主他走了。”沙哑到极致的声音,金凌几乎差点没听出来他在说什么。
“……”
“带我去见他。”他放下江时的衣襟。
江澄躺在那里,江时给他擦了身子,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他和往日睡着一般并无不同,只是没了呼吸。
那个人的嘴一开口就是冷言冷语,可现在他连冷言冷语也听不见了。
金凌想哪怕是骂他,起来打断他的腿,他都甘之如饴。
“江时....我没有舅舅了?”他喃喃道。
那他还有谁?
江澄睡得安眠,金凌用眼睛临摹这他脸庞的轮廓。
舅舅,你食言了。我不会原谅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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颐莲居。
江澄入殓时的所有事物,都由江时一手操办。江时打扫着江澄的房间,他忽地发现台几处有一点不太明显的凸起,下面压了东西。江澄的房间一般都是由他整理的,他很清楚的知道在他们走之前是没有的。
江时将它抽了出来。
是两封信。一封是给他的,一封是给金凌的。
江时的心颤了一下,手抖得不成样子,这是江澄留给他的最后的东西了。
那封信被江时颤巍巍地打开了。
江时:
那年冬日,我路过雪村时,是我第一次见你。你衣着单薄且还有些许破陋,我本无意多管闲事,但临走时却听见你寒风中凄凄之音。
如此冰天雪地里,不出半个时辰你便会死。后来我折返了回来,将你带回了莲花坞。十几年过去了,你长得很快,修行也从不曾懈怠。我幼时想要多一点父亲的关爱,年少时想要父亲的肯定,但我从他的身上得到的东西实在不多。
所以,我不知道怎样去照顾一个孩子,金凌是我的孩子,你也是。我其实很害怕将你们教成我这样的,太过于想要得到他的肯定和关注,但幸好你们都长得很好。
这次的事情,我希望你不要太过于自责,此事全由我个中布局。
这样的生活我也想终了。
我相信你已经知道了我金丹已失,此中缘由我猜想你已然猜出了个七七八八。此事,我只盼却你不要让金凌知晓。
三毒不似随便,我金丹失后依旧能用,你若是不嫌弃亦可佩之。紫电便给金凌吧。
我还有三件事,希望你能答应。
照顾好莲花坞,照顾好金凌。你若不想看顾莲花坞,那便交给金凌。
莲花坞永远禁止魏无羡和蓝家进入。
最后,照顾好自己,江时。
我又如何会嫌弃你的东西呢?江时还记得当初在雪村的时候他将自己抱在怀里,他几乎已经被冻得没了知觉,只是本能的想要靠近温暖的东西,他使劲的往他的怀里钻,江澄一句话没说只是把他抱的更紧。
江时默默的将信封折好,他早已觉得自己像个木偶,现在这封信变成了提拉他的丝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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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深不知处。
室内的三人还没回过神来,只有蓝思追将头低低垂下,不敢看他们的神情,尤其是魏无羡。
一片寂静,寒室安静得让蓝思追不由得连呼吸都刻意放缓。
魏无羡嘴唇开开合合,他在说话,可没有一个人理他,他才反应过来他根本没有发出声音来。
他再次想要开口说话,蓝曦臣却没有预料地夺门而出了。
蓝忘机直觉兄长有些不对,可这边的魏无羡也想下床,蓝湛自知拦不住他,便扶着他下榻。
蓝曦臣脚步轻浮,仿佛下一秒就要倒下。观音庙那一晚,蓝曦臣生了心魔,且心魔隐隐有些不可控制的迹象,他本想闭关除掉心魔后再出来寻江澄,向他表明心意。
就算他拒绝,他也做好了在远处观望守护他的准备。
不该是这样,他的结局不该是这样。
蓝曦臣眼底猩红,抬手将朔月召来向莲花坞赶去。
莲花坞外的街巷不再如同往日般熙攘喧闹,此刻的街巷比莲花坞门前挂着的白布还要冷。
莲花坞门前站着两个门生,他们看上去失意至极,身上的丧服刺得蓝曦臣眼睛发痛。
“劳烦通报一声,蓝氏蓝曦臣请见。”蓝曦臣的声音居然已然带着一丝哽咽。
他们见是蓝曦臣不敢懈怠,让他稍作等待,遣一人去请示。
等了许久得来一句蓝宗主请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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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时还在江澄的灵柩前痴痴跪着,门外弟子慌忙的走了过来道:“代宗主,蓝宗主提着朔月闯进来了!”
.....
蓝曦臣手提着朔月,江家弟子围着他,还有好几个人已经倒在了地上。
他的眼睛有些发红,已经有入魔障的预兆。江时看着蓝曦臣,眼里没有丝毫温度。
“蓝宗主未免太不讲道理,擅自闯入云梦,还打伤云梦弟子,姑苏蓝氏最讲究的礼节想来也是被蓝宗主吃了吧。”江时讽道。
“我只是想来见晚吟……最后一面。”蓝曦臣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我们宗主说,蓝氏和...蓝家人永不能踏入莲花坞。”江时毫不留情。
“那就得罪了,哪怕他恨我,我也要见他。”朔月剑锋折光,剑光折到江时身上。
江氏弟子时刻关注着这个快要疯魔的蓝氏宗主。
江时分毫不退。
“让他去吧。”金凌抬手掀开珠帘。
蓝曦臣的目光紧紧停在了金凌手上的紫电上。
“他说莲花坞永远禁止蓝氏的人进入,我不同意。”
“但他已经进来了,不是吗?他真正不想见的不会是蓝宗主。让他进去吧江时。”金凌的声音毫无起伏。
“....”江时愣了一怔,然后收起了手中的剑,其他人也让开了一条路。
蓝曦臣与金凌擦肩而过的时候,金凌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蓝宗主事到如今做出一副情深似海的模样有什么用?”
蓝曦臣脚步一顿,没有答话。
蓝曦臣啊你如此急切的想要去得到一个什么样的答案呢?
你想得到一个这些都是谎言,但所有的事都在告诉你这一切的真实。
蓝曦臣的脚只是傀儡般的向前。
魏无羡和蓝忘机刚到莲花坞大门便被拦了下来。
“蓝氏和夷陵老祖魏无羡不得进入莲花坞。”
蓝忘机一怔。魏无羡却还想要再争取一下:“你进去通报一声,他们肯定会让我进去的。”
莲花坞的大门陡然打开,蓝曦臣心若死灰,后面跟着金凌和江时。
蓝曦臣出了莲花坞的大门,金凌和江时却站在了门口没有越出门槛一步。
“金凌,让我进去,我要去看他!他没事的对吧?”魏无羡急道。
江时让人将一箱子的东西抬了出来。
“魏公子,这是你的东西,请收好。”江时没有丝毫表情。
里面全都是他和江澄儿时的玩具,还有一些自己的私人物品。
魏无羡浑身颤抖:“让我去看看他。”
江时一把剑横在胸前:“莲花坞永远禁止魏无羡和蓝家人进入。当然你也可以像蓝宗主一样闯进来。”
不愧是江澄带大的。魏无羡无奈的笑了一下。
“那我只好闯进去了。”魏无羡抬头看着江时,脸上没有任何一点玩笑的迹象。
“那就举江氏全族之力,拼死阻拦,直至最后一人。兰陵金氏从此与蓝家断绝来往,并且设下追杀令,直至我死去。”金凌摩挲着手上的紫电,电光闪烁。
“……为什么?”
没有人回答。
人的一生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忘机,无羡。我心烦忧,心魔已生。族中事务…还请你们多多打点。”蓝曦臣划破寂静长空,抬脚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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