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爱你
“Trap!…”
照常下班,刘耀文按照惯例要放歌,美名其曰锻炼乐感,严浩翔陪他嗨了一会儿,刘耀文突然有点泄气地窝回座椅里,严浩翔奇怪地问他怎么了?
“唉。”刘耀文唉声叹气,“丁儿什么时候回来呀?”
“丁哥上回不是说周五吗。”
“周五,周五,”刘耀文按亮手机屏幕看了眼,“今天才周二啊!还有好久啊!”
贺峻霖从前排探头出来,“你不是天天跟丁哥打视频电话吗?天天见还想啊?”
宋亚轩靠在旁边玩手机,适地发出嘲讽,“刘耀文还没断奶呢,贺儿你不知道吗?”
刘耀文从座椅里弹起来对宋亚轩怒目而视,如果不是被严浩翔按住肯定要进行华山论剑N.0。
“宋亚轩你怎么这样啊!绝交!别想我再跟你说话!”
“好了好了,不要吵架。”马嘉祺及时制止幼儿园小朋友战争,把刘耀文按回座椅里,“三天很快的,丁哥马上就回来了。”
刘耀文感觉很忧伤,上次离开丁程鑫这么久好像还是丁程鑫中考的时候,几个哥哥好像不是很能与他共情,于是他只好又叹了口气。
“唉。”
幺儿独自神伤的时候没注意到马嘉祺的手用力握起来,青筋蜿蜒在手背上,显得特别苍白。
丁程鑫才走了多久,就这么离不开吗?
马嘉祺少见地烦躁,无意间看见后视镜里自己的脸,只好冷静下来。
算了吧,他想,还是算了吧。
回到家里大家闹了一通又各自去洗漱,刘耀文洗好澡迫不及待地钻进被窝给不在家的哥哥打视频电话。
视频一接通刘耀文就露标准露齿笑,像一只快乐的小狗,眼睛亮晶晶的。
“丁儿!”
视频那边很嘈杂,丁程鑫显然是还没下班,于是匆匆找了个静僻的地方,画面亮堂起来,丁程鑫看得出来的疲惫,脸色不是太好,但是心情不错。
“宝贝。”
“哥你还没收工吗?我已经到家啦,你们什么时候收工呀?”
刘耀文很开心,如果他尾巴的话此刻一定在摇来摇去。丁程鑫看着他心情又变好了一些。
“不知道,大概还有一会儿吧。你洗完澡就早点睡觉,别又跟亚轩打架,也不许多玩手机,听见没?”
“听见了听见了,哥你周五就要回来了,《作为怪物》的舞我已经练得差不多了哟,等你回来验收成果。对了,我跟你说,今天…”
刘耀文一张嘴就停不来,丁程鑫放松地坐着,听弟弟滔滔不绝地和他分享趣闻。
然而空闲时间总是有限的,没一会儿就有人丁程鑫回去,刘耀文于是闭嘴,挥了挥手说"那丁儿拜拜,我下次再跟你说。”
挂了电话刘耀文裹在被子里叹了口气,宋亚轩洗澡出来听到他叹气就扑过去弹他脑门。
“小屁孩,又怎么了?跟哥说说。”
“哼。”刘耀文少见地没回他嘴,缩进被子里。
“快睡觉!”
小马哥真的没骗人,三天时间过得飞快,周五很快就到了。
分别这么久再见面大家都很开心,理所应当地直奔海底捞。
“丁哥你总算回来了,你再不回来刘耀文要抑郁了。”
“对啊对啊,丁哥你是不知道他有多夸张,筒直像没断奶的小狗。”
“啊啊啊你们怎么这样!你们难道不想丁儿吗?”
刘耀文抓狂了,丁程鑫大笑着揽住弟弟肩膀。
“原来么有良心啊刘耀文,等闲下来哥带你去打电玩好不好?”
“真的?”
刘耀文瞬间被安抚,元气满满地欢呼起来。
“太好了!”
快乐出现人传人现象,大家一顿饭吃得欢声笑语,刘耀文和贺峻霖一唱一和,仿佛相声专场。
刘耀文鬼鬼祟祟凑到张真源耳边,“张哥你今天开心吗?张哥你想丁儿吗?”
张真源还在理头苦吃,“嗯嗯”两声当作回答,刘耀文当即露出单纯笑脸,迅速举起手。
“张哥说这一顿他请客!”
张真源:?
贺峻霖反应极快地接话“不愧是张哥,大气!”
“喂,我…”
“张哥,请客,张哥,请客…”
形式逐渐演变成了一群人敲桌起哄,张真源无奈摇头,只好应下。
“好好好,我请我请。”
“耶!”
刘耀文兴奋地和自己击了个掌,张真源放下筷子轻轻敲了下他的脑门。
“耀文儿你真是…”
一身味道地回到家大家都要抢着要洗澡,刘耀文凭借撒娇卖萌成功夺得优先澡权。
毕竟幺儿软软拉住你的手,狗狗眼可怜巴巴地一眨一眨,撅着嘴求你的时候你也是没法拒绝的。
严浩翔外套脱了一半又穿回去了,“还是让耀文儿先洗吧。”
成年人是不需要跟他们挤浴室的,丁程鑫的房间里有独立卫浴。丁程鑫洗完躺上床没一会儿,房门被推开一个小缝,刘耀文挤进来,钻进他被窝里。
“哥———”
刘耀文声音拉得老长,丁程鑫被抱住,腾出手来给弟弟顺毛。
“宝贝儿,咋啦?”
刘耀文把头埋在他颈窝不说话,丁程鑫上手一摸,摸到一点湿润的印记。
“怎么哭了呀宝贝?”
“哥,”刘耀文带着哭腔,翁声翁气的。“我好想你啊。”
丁程鑫被他说得心软成一朵棉花糖,一下一下拍着他的背轻声安抚。
“哎呦,好了好了,不哭了,哥哥爱你。”
“这是啥?哪来的鱼?”
吃过晚板贺峻霖在宿舍到处闲逛消食,突然发现一缸小金鱼,在鱼缸里游来游去。
宋亚轩不知道从哪冒出来趴到贺峻霖肩上,看着小金鱼赞许地点点头。
“不错,可以炸一碗小鱼干了。”
“劝你们断了念想,这是耀文的鱼。”
严浩翔从旁边经过,幽幽地说。宋亚轩和贺峻霖对视一眼,默契地噤了声。
动了幺儿的鱼,且不说大哥要怎么罚他们,光是幺儿掉眼泪都够他们心疼的。宋亚轩本来也只是说说而已,索性比了个手势。
“Just开一个joke———”
正巧刘耀文拉着马嘉祺赶来看望他的鱼儿子们,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老远就听见飞奔下来的脚步声。
“哇,你们都在呀,小马哥快看我买的鱼!”
刘耀文长腿一迈跨到鱼缸前,兴奋地指着那三条小金鱼,“今天去花鸟市场买的,怎么样,可爱吧?我还给他们取了名字,这个,他叫,呃…”
他说到一半卡壳了,在车上兴高采烈取的名字吃了顿饭忘得精光,小鱼听了都要晕倒。宋亚轩憋不住嘲笑他:
“呃?这鱼叫呃吗?好别致的名字。”
刘耀文恼羞成怒,贺峻霖赶紧安慰他,“别吵别吵 再取个名字不就得了。”
几个哥哥期盼地看着他,刘耀文沉思许久犹犹豫豫地一指。
“要不这条叫开心吧,这两条叫笑一笑和不要不高兴,怎么样?”
真不愧是给儿子起名刘光头的爸爸,果然是起名鬼才,众人绝倒。
“你…你开心就好。”
马嘉祺秉持鼓励式育儿方法,艰难地点点头。刘耀文又开开心心地看鱼去了,马嘉祺松了口气,瞥到墙角的饮水机换了新的桶装水,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耀文儿,你用的什么水养鱼?”
“饮水机啊。”
刘耀文回答得理所当然,马嘉祺叹了口气。
“你呀,饮用水是不能养鱼的。”
贺峻霖带着他们看富贵竹去了,两个人只好吭哧吭哧地给金鱼换自来水,忙完瘫在沙发上,刘耀文拍拍他的腿郑重地说:
“谢谢你,小马哥,你救了我的儿子们,要不我让他们认你当干爹吧?我是六斤干爹,你是我儿子的干爹,怎么样?”
小孩的眼睛圆圆亮亮,笑得天真又单纯。干爹,马嘉祺想,还有什么?爸爸哥哥或者宝贝,他和多少人有过这样的约定?
“小马哥———”
刘耀文撒娇一样晃了晃他,马嘉祺笑了笑应下。
“耶!来拉勾,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
“绝不反悔。”
十二月是生日月,成年的日子,又是年底,事情多得忙不完,小队长更是不沾地,忙得像陀螺。
马嘉祺本就是多愁善感的人,琐事缠身,夜里翻来覆去也睡不着,索性去厨房喝杯水。摁亮鱼缸的灯窝在小沙发里发呆。
刘耀文半夜起来上厕所,迷迷糊糊地看见走廊尽头有光亮,吓得清醒了七分,小心翼翼走近了才依稀看见有个人影。
“小马哥?”
马嘉祺也吓了一跳,刘耀文瞪大眼睛问他半夜不睡觉在这干什么呢??
“睡不着,来看看我的干儿子们。”
马嘉祺这句话多少掺杂了玩笑语气,可是小狗敏锐地嗅到空气中的悲伤因子,断定他并不快乐。
刘耀文不说话,僵持了一会儿马嘉祺败下阵来,叹了口气朝他招招手。
“过来。”
他们认识三年,三年,刘耀文长高了多少,被十个哥哥捧在手心的小奶团子迅速长大了,个子长得飞快,从一米六到一米八几乎是一眨眼的事。刚出道的时候参加采访,记者姐姐cue到到他的身高,马嘉祺颇有感触张开手指比划了一下。只有他们是互相陪伴,也只有他们知道长大有多难。
练舞练到抽筋,生长痛到半夜惊醒,总也不够的睡眠,营养跟不上疯长的个子。
快快长大是刘耀文虔诚许下的心愿,为成长受苦的他一句也不会说。
可长大本身就是多么沉重的词。
不知什么时候起他们发现他不怕睡觉关灯了,有意识地不去依赖别人,学会了照顾和保护自己,冰冷坚硬留给自己,柔软乐观向世界展现。他好像长大了一些,不变的可能是他还相信九寨沟的仙女。
马嘉祺捧住刘耀文小小的脸,肉感已经褪去,坚硬的骨硌得他手心发疼。
“耀文,长大很辛苦,是不是?…慢一点长大吧。”
“可是我已经长大了。”
刘耀文看着哥哥,认真地说。
“我想让你们轻松一点,不要有那么多的压力,我也可以为你,为丁儿,为这个家做点什么。人总要长大的,不是吗?就像蒲公英、山楂树、小松鼠,或者金鱼。”
他把手指戳到鱼缸上,黑绿色的小鱼好奇地游过来,张开嘴吐了个泡泡。
“你看,不要不开心。”
昏暗的灯光波光粼粼地照在他脸上,男孩仿佛已经成熟了,但仍然带着儿时的影子。
马嘉祺突然热泪盈眶。
“刘耀文儿你给我过来!”
冬天干燥,刘耀文总忘记喝水,嘴唇总是干干的,有时候还会裂口子。哥哥们看不下去就提醒他多喝点水,当事人却满不在乎地舔舔嘴唇说男人嘛,裂个口子有什么的。
丁程鑫却受不了他这样,逮着他涂唇膏,刘耀文不喜欢唇膏的触感,黏黏的糊在嘴上,难受极了。
“能唔能唔涂哇…”
丁程鑫在房间堵到耀文,轻松捏住他脸颊肉,回答得很无情。
“不能。哥特地买的草莓味,听话。”
刘耀文还想小小挣扎一下“你自已嘴唇也干了呀,你怎么不涂?”
“谁说我不涂了?”
丁程鑫好整以暇地把唇膏收进口袋里,捧着弟弟的脸亲了一口。
“现在不就涂了吗?”
“哎呀,哥!”
刘耀文难为情地把脸埋进哥哥胸膛,小小声埋怨他。
出了房间大家都在客厅,张真源热心地关心幺儿。
“文文你耳朵怎么这么红啊?过敏了吗?”
丁程鑫看着马嘉祺,笑而不语。
接吻对他们好像是稀松平常的事。
马嘉祺坐在沙发上喝苏打水,手中铝罐凹下一个难堪的痕迹。
“嘉祺,你演得很好,但你对人物情感的把控不够到位,回去再琢磨一下。”
马嘉祺试着给陈念写信,可他没有恋爱经历,信里也不知道要写点什么。
恋爱经历。
思及这个词他又想起为他践行的那天,开门要走的时候一片送别声里刘耀文叫住他。
“马哥拜拜么么么么!”
心脏不受控制地跳起来,马嘉祺想,暗恋,也算恋爱经历吗?
马嘉祺很想立刻见见刘耀文,拥抱一下,闻闻他身上的味道。可他不能,这是个人外务,不会有十五岁的小男孩来敲他的门。
于是他只能翻翻手机,这才发现幺儿给他发来一条视频。
“小马哥!这几天过得好吗?哇我告诉你,今天张真源喝了我五杯酸奶!!好过分啊!!还有,你的干儿子们都想你了!!”
画面里拍的是鱼缸,三条小鱼在假山群中穿梭。短短几分钟的视频很快播放完,可心跳声却还在延续。
完了,马嘉祺捂着心口,拿出笔记本打下一行字。
“陈念送了我一缸鱼。”
凌晨2:24分,丁程鑫刷到一条新的朋友圈动态。
“你是我的救赎,念,谢谢你送我的鱼。”
谁送你的鱼,谁是你的救赎?
丁程鑫看着身旁熟睡的刘耀文,讽刺地笑了。
为什么人要长智齿呢?
一位十五岁帅气男童捂着腮帮欲哭无泪。
刘耀文刚拔完智齿就有无数行程等着他去忙,七个小崽被打包塞进飞机。年末大大小小的事太多,粗心的公司甚至忘记脸还肿着是不能坐飞机的。
但刘耀文绝不会因为个人状况影响全团行程,一句怨言也没有。
飞机起飞时产生的压强使他的脸颊生疼,缝合的伤口可能裂开了,刘耀文尝到一股腥甜。
飞机一稳定他就起身去卫生间了,嘴里温热的血液吐进洗手池,鲜红色迅速扩散开,看得人心惊。
刘耀文打开水龙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眼角湿湿的,就像刚下过一场雨。
坚强,刘耀文,要坚强。
戴上口罩他又是刀枪不入的铜豌豆,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做别的事情没法缓解疼痛那就只好睡觉,但完全睡不安稳,疼痛始终吊着他一根神经。
刘耀文睡着了眉头也紧紧皱在一起,看上去难受极了。马嘉祺小心地让他靠在自己肩上,希望他能睡得好些。
平稳的气流中幺儿安静地睡着,马嘉祺觉得他真的好乖,摸出手机来悄悄给两人自拍一张,摩挲着照片中鼓起的脸颊叹了口气。
耀文,耀文,快点好起来。
降落时刘耀文又体验了一次那种痛苦,从睡梦中被唤醒。
强撑着穿过接机的人群,刘耀文飞奔去洗手间慌忙地吐掉嘴里的鲜血,抬头却在镜子里看见了所有哥哥们。
“耀文,你…”
太抓马了,当面吐血什么的,饶是贺峻霖也一时说不出话。
丁程鑫看得出的低气压,脸色完全沉下来了,拳头紧紧握着。刘耀文见状挤出一个笑。
“哎呀你们别这样,我没…”
他话未来得及说完就被丁程鑫拥入怀抱,哥哥摸着他后脑的碎发,隐忍地叹息。
“宝贝,辛苦了。”
刀枪不入的铜墙铁壁被撕开一个口子,呼呼地往里灌风,刘耀文把脸埋进哥哥的颈窝,咸涩的泪水将衣襟打湿。
宝贝,长大真的好辛苦好辛苦。你有生长痛、变声期、初智齿,经历了那么多那么多的分别,不过幸好,你还有哥哥,真心爱你的哥哥。
愿你万事胜意,愿你无忧无虑,愿你不断成长,愿你此生无忧。
长大快乐吗,宝贝?
希望你长大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