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妻书
尹落霞VS王一行,人物ooc,时间线混乱,小学生文笔。
我听别人说王一行最后在魔教东征时没了,真的假的啊˃̣̣̥᷄⌓˂̣̣̥᷅
今年冬日比起往年格外寒冷。
快至春节,街上提前挂满了红灯笼,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这已是尹落霞在雪月城的第三个年头。
她倚在窗头垂着眸向下瞧着,雪月城人来人往,是多数人向往之地,她也不是熟悉每个人,那些脸陌生而熟悉。
在这里,江湖中的纷纷扰扰离她很远,可她已许久未听闻王一行的消息了,就连每月准时而来的信也消失了。
要是以往,她绝不会关心他为什么不寄信,也不会想知道他现在如何,只是最近魔教之事越演越烈,想起他和叶鼎之的关系,她心里大概还是担心他的。
她之前来雪月城的事没几人知道,也不知王一行是从哪里得知消息,一路赶来,跑累了三匹马,竟闯了登天阁来见她。
那时她与他已经断了联系,司空长风带他来见她时,还是有些惊讶与窃喜的,她从前时常说他傻子,他也没愧对这个称呼。
自那次洪水泛滥,她与无双城宋燕回一剑断水,一掌截江,救下了无数灾民后,便谣传起了两人缠绵悱恻的故事。
宋燕回是个不错的人,可也只是不错而已,可她心中已有他人,旁人再怎么好又能怎样呢?
可偏偏王一行不懂,他好像永远不懂她,他自以为是青城山的道士知晓天命,也能知晓她的心。
可人心难测,他算错了,所以她头也不回的走了。
被司空长风坑来这雪月城,她也算乐得清闲。
两人再见时,他不似以前意气风发了,又须起那丑巴巴的胡子,眼眸也是黯淡无光。
只瞧了一眼,她就将他拒之门外了,外面的人也没闹,安静地在门外等了三天,倒像是掐准了一样,刚好下了三天的雨,她已经忘了是谁先低头了,只记得再后来,便是一封接一封的信。
起初她还会认真回信,后面他变本加厉,皆是油嘴滑舌的情话,她便不再回他,让他一人自娱自乐。
他倒有毅力,二十封信不多不少,她嘴上说着不感兴趣,却还是将它们压在妆台一角,倒显得与那些胭脂水粉有些格格不入。
窗外寒风凛冽,雪落眼前,尹落霞却心绪不宁。
与王一行的初次见面不算友好,那时他化名而来,看起来人模狗样的,赌术实在很烂,简直是逢赌必输,尹落霞赢得都不想再与他赌了。
他输到最后没钱了,趁她没反应过来,一把抓住她的手,半趴到赌桌上,“姑娘赌术真乃天下一绝,贫道赵玉甲,能否知道姑娘名讳?”
尹落霞准备说出口的话停在嘴边,看着他那认真的眼神,将手用力收回,撇过头答:“千门,尹落霞。”
‘赵玉甲’眼睛一亮,绕过桌子走到她面前, “原来是赌王之女啊,尹姑娘仙人之姿,宛如九天仙女下凡……”
“你夸再多,这钱你也是要给的。”
尹落霞毫不客气地伸手打断他的称赞,她以为他不想给钱,脸色立刻沉下去,手也扬了起来。
结果他摇摇头,又发出惊天一问:“贫道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不知,尹仙子可否婚配?”
周围气氛一凝,大家吃惊地看向两人。
别人一般问这种问题,都是先问:姑娘姓甚名谁,有没有喜欢的人,可曾婚配。
他倒好,跳过一系列步骤直接问人能不能婚配,尹落霞承认,那时的确被他这番操作惊到了。
她一愣,随即脸颊微红,当然不是因为害羞,而是恼羞成怒,昳丽的脸蛋上带着丝丝怒火,看起来却是娇艳欲滴,她大喊一声“登徒子!”给了他一巴掌。
可那‘赵玉甲’挨了一巴掌也不恼,顺着她的力道一跃而起,两人视线相交,他眨了眨眼,在她愣神期间,一溜烟跑掉了。
她还没想过有人会在她面前赖账逃跑,而且还是用这种不要脸的手段。
她还记得后来问他,他说自己是一见钟情,说出那话还怕她拒绝,结果得到了一巴掌,他半夜还躲在被里小声抽泣。
那时她是怎么做的?她给了一个白眼,让他一边玩去,也不知他对多少人说过这些话了。
“师父!徒弟我今天大丰收,将他们都赢了一遍。”
黄袍少年看起来年岁不大,肤色苍白,高兴地跑到尹落霞窗前。
从回忆里惊醒,看着眼前的少年,她随即露出一抹笑容,揉了揉他的脑袋,“不愧是是我尹落霞的弟子,有本事!”
少年名叫落明轩,是她最近收了个徒弟,天赋不错,赌术极好,想来能完美继承她的衣钵,她本想写信告知王一行,却记起已许久未得其消息。
打发走落明轩,尹落霞又开始想起往事,最近不知怎么的,越发感时伤怀,心也总是忽上忽下。
少年人的爱意总是猝不及防,她也不知道她何时动心了,不过她记得王一行说自己凶巴巴的肯定没人会娶,一辈子都嫁不出去,那时她好像很恼怒,给了他一顿揍,现在想来却只觉好笑,到最后还不是他自己。
王一行好像生来与她不对付,常常惹她生气,就比如背着她和其他人去百花楼,要不是她刚好路过,她头顶估计要长草了。
那时,她一掌将他从温柔乡劈了下去,他刚想解释,却见尹落霞嘴角上扬,他只觉背后直发凉,暗叫不好,连忙后退逃,被她抬手揪住耳朵,疼得哇哇大叫。
“我没有!落霞,你误会了。”王一行紧张地摆着手,还觉得不够,又大声补充,“我向天发誓,我王一行,此生唯爱尹落霞,绝无二心,不然我就五雷轰顶!”
少年郎的誓言格外真切,那双诚恳的眼睛让她挑不出任何毛病,她想她早就栽了,只是不承认罢了。
夜已深,今并非十五,月亮却极圆,雪景动人,却无人共赏。
尹落霞关窗转身,只是片刻,场景却变了样。本来身处闺房的她,出现在一个树林,在林中原地打转了许久,始终走不出去。
“落霞。”
远处走来一个人,身影十分熟悉,仔细一看,正是那失联许久的王一行,月光照在他的脸上,少年郎俊俏的眉目,映入眼帘,一身道袍,目光澄澈,轻唤着她的名字。
见她一动不动停在原地,主动向前拉她衣袖,好似开玩笑,“怎么,你不会还在生气吧?”
尹落霞脸色未变,侧着身子抽回他扯着的半边袖子,反问回去:“你为什么不写信给我?”
“你不是嫌弃我烦嘛。”王一行挠了挠头,低垂着脑袋,一副难过样。
“我说嫌弃就是真嫌弃吗?你不懂女孩子都爱说反话吗?”尹落霞在他面前向来蛮不讲理,她双手叉腰,脸上好像写着几个字“快哄我。”
“其实,我还有一封信没寄出去,中间不怎么的耽搁了些时日。”
他挠了挠头,语气颇有些委屈。
尹落霞还没说什么,他又言, “落霞,……我以后可能没办法和你一起过日子了。”
“为什么?你师父不同意?还是说你心中有别人了?”她一愣,连忙去看他,甚至用力扯住他耳朵。
他脸色大变,顾不得耳朵的痛感,大声反驳,“当然不是!”
“那就是你讨厌我?”她又问,微低头,眼神有些黯淡,看得人恨不得将她抱着怀里哄一番。
“我喜欢都来不及,怎么会讨厌?”王一行连忙摆头,情话说的倒是很顺畅。
“这不是那不是,你耍我呢!”尹落霞沉下脸,放手推了他一下,用力踩到他脚上。
王一行疼得哇哇叫,“脚,脚!落霞你松脚!”
尹落霞走到一边不去看他,脸色有些不佳,明显被气到,不知怎么的想到初见时那一笔账,“你别忘了你还差我一笔钱呢,你要赖账?”
王一行也想起来了,轻笑了一声,“那你下辈子找我还,我等着……”
尹落霞直接打断他,“这辈子,我只要你这辈子,你下辈子可以是赵一行,李一行,可偏偏不会是王一行。”
“谁说的,我下辈子还当你的王一行。”
王一行将她的双肩按住,对上她的眼睛,说的很认真,眼里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平日他吊儿郎当惯了,都忘了他其实很好看,只是她一般不会仔细看。
尹落霞没有说话,她心慌慌的,坐到一旁树下,而他也顺势来到一旁,还得寸进尺地躺在她腿上,只见他慢慢闭上眼睛,声音有些疲惫,“落霞,我好累啊,我可是走了好久才见到你的”。
黑夜逐渐褪去,她就这样坐到了天光乍现,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落到他的眉眼上,她怕他醒来用手去遮挡,可他还是醒了。
王一行这时的眼里没了笑意,他看着她时常常带着笑,偶尔的反常让尹落霞越发不安。
“王一行……”
她的话没说完,王一行示意她别说话,她的话被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她看到了他眼底的悲伤,她想问他为什么,可她什么都说不出口。
眼前的手没能落到她的脸上,就这样从空中垂落,她下意识去接,带着余温的手被她握住。
“王一行!”
没人回答她,眼前人就像睡着了,可没人告诉她这一觉要睡上一辈子,她愣愣地坐在原地,她能感觉到身体慢慢冷去,可她似乎没明白为什么。
初日的阳光落到她身上,却暖不了她此刻的寒冷。
泪水打湿了枕头,将她惊醒。
看着熟悉的房间,她才明白原来是一场梦,她已多年未做过梦了,想起梦中的王一行,她的心就空落落的,不免有些患得患失。
她以为是这只是一场噩梦,因为她太担心了,可王一行身死的消息次日便传到了雪月城。
尹落霞还在房间浇灌她精心饲养的花,听到消息时,“哐当”一声,水壶掉到了地上,她久久不能平静,直到有人走到面前将她唤醒。
原来不是什么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而是一个预告,一个预告她会失去他,从那之后她再没踏出房门半步。
落明轩担心她,时不时过来看望她,皆被她拒之门外。
王一行口中那封信,在第二年寄到雪月城,的确耽误了很长时间。
她从司空长风手中接过后,沉默了许久,她头一次不敢打开一封信。
司空长风只是叹了一口气,拉着百里东君离去。
信在她手中被捏了许久,看着信封因她的力道变皱,才下意识松开。
打开那封信需要很大的勇气,但尹落霞做不到,她将信放在梳妆台的角落,和之前的信区分开,视线只停留了片刻,便转身离开。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她好像已经忘了那封信,她以为她忘了。
直到她有一次揍落明轩的时候,不小心将梳妆台打翻,那封信已经泛黄了,混在其他信件中,可她一眼睛认出来了。
兜兜转转她还是打开了,此时的心境比起当初也有了变化,她以为她不会难过了,她以为她放下了。
吾妻落霞
不知你是否安好?
中途发生了些事情,我本应该早些写下的。这是一封迟来的道歉信,这个称呼对你来说有些唐突,不过我想你不会介意。
我今天路过一个茶肆,里面的说书先生在讲你的故事,我本来听得很认真,结果那人居然提到了宋燕回,说你和他般配至极,听得我想当场掀翻他的茶桌,明明我只是了离开一回,却比不上他这一次,那些人怎么都不明白我们才是天作之合。
师父之前给我算了一卦,说我们两人无缘无份,就算在一起也不能长相守,我是不想信的,可我找不出反驳的话,因为这是在质疑我十几年的修行,质疑我最尊敬的师父。
所以我最后下定决心给你更好的未来,可我忘了你愿不愿意,你那一巴掌也是打醒了我,我好像有些自我了,没有考虑你的感受。
我有时也会去想,若是算错了?若卦象有了改变?亦或者我去改,我改一个好结局?
我曾说你嫁不出去,是我狗嘴吐不出象牙,你原谅我,你这般好的女子是多少人想求也求不来的,等一切结束,我就去求师父找千门提亲,去雪月城找你。
算起来我已有几月未写信给你了,最近琐事繁多,我这次多写一点,将前几个月的都补上。
今年冬季有些寒冷,我记得你最怕冷了,你记得多穿点衣服,还有饮食方面,你多吃点啊,那雪月城有没有亏待你啊?以前我就知道你不贪口腹之欲,吃食更是精挑细选,我回来时给你带几个我师弟的桃子吧,青城山出产,绝对好吃。
你,已经好久未成给我写信了,他们说我写的太肉麻了,我却觉得还没写出万分之一,写在纸上终究太单薄了,有些话我想当面对你说。
总之,我的确不知哪里得罪了美丽的落霞仙子,你也知道我向来愚笨,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嘴笨的小道士吧。
东君说女孩子都比较爱美,我给你买了好多首饰当做补偿,不过有点匆忙,只能让人先带回青城山,你等我下次回去寄给你。
对了,我听说你收了个徒弟,我这个师爹居然是最后知道的,可惜好像没什么东西给他?我迟些时候寻个好东西,到时候给他当见面礼。
最后,落霞,我一切安好,勿念。
王一行留
花言巧语,惯会骗人。
这是尹落霞对人形容王一行的话,用在这里再合适不过了。
她低下头,用手捂着脸,一声轻笑从中传了出来,泪珠却不自觉从眼角划落,也不知这笑,是笑他,还是笑自己。
这是封迟来的道歉信,他的信迟到了,她打开的时机也迟了,王一行那么会算,知道后面他回不来吗?知道这封信她现在才打开吗?他真是个大骗子,明明说要来娶她。
尹落霞的笑声没持续多久,她开始小声的呜咽,她再也控制不住了,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个接一个的落下,她感觉整个人都在发抖,甚至是喘不过气。
这是她第一次为王一行哭,她甚至不能确定是不是最后一次,因为她意识到了即使过来这么久她还是爱他,她根本没有忘记他,她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厉害,她放不下。
这个江湖怎么如此大,害得她的少年郎都归不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