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翔霖】换位等待
*严浩翔x贺峻霖
*不要骂我
*2020.12.02 二改 4k→7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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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无所知你展逸文的那段人生,
你遥远万里没陪我淋过夏嘉那场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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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峻霖不是没有想过会和严浩翔重逢,粉丝口中的顶峰相遇,戴着口罩在机场点头而过,或者是在凌晨十二点的重庆他手里拿着章鱼烧严浩翔拿着冰淇淋两人面面相觑。
结果都不是。
他从来没想过,严浩翔会回来。
“玩这么刺激吗!”
看到严浩翔的时候他从那扇门出去又回来,才浮夸了一句。
不是在确认,他仅有的只是愣一下,就像突然见到陌生面孔的茫然,他所给的是最正常的最符合自己人设的反应。
丁程鑫回答他说就那样吧。对于旧人,贺峻霖也就那样吧,心头那股愤怒的情绪已经过去太久了。
都说时间是良药,三年一千多天,双生的名号早就冲淡到味蕾感官外。
每次错口提起的严浩翔,贺峻霖全当下饭故事饭后谈资。
严浩翔走的时候一声不吭。那天活动结束后他兴致冲冲的上了车,约了一家最近的火锅店,他觉得严浩翔会喜欢。
天时地利都匹配,只有人不和。
双人餐变成了五人餐。严浩翔没有来,他和敖子逸丁程鑫几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谁打破僵局,宋亚轩夹起来馒头咬了一口,也觉得无滋无味。
当初贺峻霖也以为他与严浩翔要好,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就让灵魂契合,合呼双生,形影不离。
哪天贺峻霖自己走了呢,工作人员都得问一句:严浩翔呢?
严浩翔是典型的狮子座,行事带风,骨子里写满野心勃勃。贺峻霖后来想,他都明白,一声道别,他就可以完全理解。
可严浩翔好像夏日里的雨,轰烈的来过一趟便算来过了,离开却不声不响。
其实,也没有那么好。你看,别说道别,他离开也没有告诉我,一个字都没有。
眼前人笑着看向他,意思意思摇了手,轻而易举的就说出一句“Hello”。
冷静地问要自我介绍吗,他说我叫严浩翔。多似从前,不做拖沓。
无知如马嘉祺,当真要以为他们是第一次见面。
Staff口中的流程没能进入贺峻霖耳朵,他有些紧张,整个流程下来一句怼节目组的话也没有。
他怕声音发抖,怕祸从口出。对严浩翔,时间搞不定,冲走的只有名号,不是感情。
成员陆陆续续的离开,丁程鑫走时拍了拍贺峻霖的肩膀,给予一个眼神暗示,房间就只剩他和严浩翔。
他的思绪却是纷飞的鸦雀,成群聚集,听不懂分明。
贺峻霖从来懂得进退,只是一点拍摄的时间,他就能脑补到很多形色的画面。
兔子遇到松鼠或者游鱼,都算得同类。可熊是吃肉的,贺峻霖最怕遇到这般场面。
“贺峻霖。”
三个字仿佛荡去三年。
严浩翔还是学不会喊他一声哥哥,两个月的年龄差被视为虚无。他从前那么叫他,如今也那么叫他,语气是似曾相识,要不是声线里的低沉,贺峻霖都要以为这三年不曾存在。
贺峻霖看着严浩翔,不知道自己的眼神是如何,炙热吗?还是把过往都淌进了眼睛里。
“虽然时机很不对,但是好久不见。”严浩翔重复宋亚轩的话,“我又是严浩翔了。”
严浩翔变化不大,眼睛还是锃儿亮,欧式大双,鼻子还是很挺,冷白皮碰一碰就好像要滴血,留着锅盖头又回到他们的集体。
可是。
“严浩翔,”贺峻霖捏着衣摆蹭走手心紧张的汗,吐出的字句冷静至极,“还是展逸文?”
你是严浩翔还是展逸文?你名叫严浩翔,那你的身体里还有个人名叫展逸文吗?他知道贺峻霖是谁吗?
贺峻霖没有办法忽视,可能在昨天还是前天,严浩翔还叫着黄其淋林墨,黄其淋叫着严浩翔展逸文,他们都不认识贺峻霖,也不认识敖子逸。
不是所有游戏都可以读档,也已不是一个名字的问题。时间太长了,如何好感喜爱,账号也得登陆失效。
严浩翔顿住,不知怎么接话。贺峻霖一语中的,一个问句便无声指责了他擅自离开的事实。
他的确坐实了罪状。因为灵魂过火,奔赴的是事业,那些渺小的,幼稚的小孩子间的情感被置之不以为然。
他垂着眼,想说些什么,最终没说。
人总是突然脆弱,猝不及防,即便是以往撒娇,严浩翔好像都不会拥有这般易碎感。
半晌,他小心翼翼,试探道:“那你觉得,严浩翔,还有救吗?”
微弱的光挤进门缝,在昏暗里,在两个人看似平稳却又涌动的氛围里,张扬挣扎。
贺峻霖抬手越过那束微光,抓不到半点尘埃。
大家都长大了,明白情爱与苦楚,理所当然的幻化成了玻璃瓷器,都变得易碎了。
“事在人为,严浩翔。”贺峻霖说:“我也是等过你的。”
严浩翔几乎是同时抬起头,眼底流转光亮,兜兜转转,他觉得希望就是如此,“那....”
他没能说完,因为贺峻霖转身看向了他。他的眼里没有内容,颜色都飞走了,剩一颗灰灰白白的石头,把严浩翔的话都堵回咽喉。
“但是早已经不想等了。”
被叫做贺老师也总有缘由,在所有的感情是非里,他几乎掌控自如,慧过爱哲的亚里士多德。推门再次见到这位凛冽少年时,他就做好了拉开距离的准备。
让自己的情绪失去方向,一头栽进去却一无所得的事情,他不想再做了。
光是抓不住的,挣扎也花费力气。
“换我等你。”严浩翔不敢靠他太近,问他,“我等你行吗?”
就这一句话,贺峻霖觉得严浩翔属实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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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亚轩过来通知他要分房,他本以为是七个人聚在一块抽个签就算了,结果过来看到几台设备摆在众人面前,他才开始在心里暗喊糟糕。
他挑了个离严浩翔较远的位置坐下,恨不得拉开一条银河,他心里别扭,想法太多又丢不开,只好感谢张真源坐在中间堵着那人过不来。
其实分房也没什么必要,到最后宋亚轩都会爬到刘耀文床上去,张真源肯定要去关灯的。按照排名的话,那间四人间肯定归他们了。贺峻霖在心里算得明明白白。
但结果都被放在一只鳄鱼玩具的牙齿上。
贺峻霖彻底无语,对这个游戏的奖赏无欲无求。有时候第一名并不吸引人,譬如现在,第一名的奖赏是一个人睡,得自己关灯。
也不知道到底是营业还是真的喜欢玩这个,其他几个围着一只鳄鱼一只手指个个蠢蠢欲动,恨不得手动把鳄鱼嘴巴合上,吵得不行。
贺峻霖早早就结束了战斗,他可能不太适合这种运气型游戏,鳄鱼早早的就咬上了他的手指,稳住四人间。
下一个咬张真源吧,贺峻霖想,容易撺掇,关灯非他莫属。
“你死了吗?”严浩翔突然隔着银河问贺峻霖。
贺峻霖看看他又看看镜头,利落的笑着回答:“我第一个死的!”
贺峻霖十二岁的时候就当了小凉生,知道怎么伪装怎么念剧本,即使年龄太小还不懂得如何投入,也勉强算得上一个好演员。
爱豆偶像,镜头前要得体大方。
“它怎么按不下去啊?”
严浩翔的问句好似尴尬。
贺峻霖闻声望去,得到的结果是一排鳄鱼牙齿的沦陷。
他看见严浩翔按了数次,玩具却一无所动。张真源侧过身要去帮忙,却遭到严浩翔阻止,下一秒,贺峻霖听见“咔”的一声,鳄鱼把嘴巴合上了。
刘耀文鼓掌鼓上了天:“恭喜翔哥喜提四人间!”
语塞。
贺峻霖移回视线垂了眸,假装没看见严浩翔第二次按下牙齿的罪恶之手。
严浩翔生性热烈,向来说到做到,一句等他就真的等。可也不会安安静静,小手段这就说使就使了。
贺峻霖没有不高兴,其实心脏跟着玩具鳄鱼咬下的声音一起还漏了一拍。
泡一杯咖啡总是快的,拆开包装,现出原形,热水滚烫,不想喝也偏要到你跟前来说要赶走睡眠。
可贺峻霖不喜欢苦的,不喜欢咖啡,可以加糖尝试接受,睡眠被驱赶也无所谓,唯独害怕滚烫会让他流泪。
贺他的床位在严浩翔下面,靠近门口,避来避去还是避不了要关灯,以后还得麻烦的错开严浩翔爬上床的时间。
他不想和严浩翔有太多交流,说多错也多,自己正处于感情写在脸上的年纪,什么都脱口而出会被当成笑话。
最后室友不是张真源也不是宋亚轩,马嘉祺和刘耀文两个游戏黑手加入了四人组。所以那些归当笑话的语句,最好都藏在夜风里,透露不出一点边角。
“他两到底是认识不认识?”
两个人的状态彻底整懵了马嘉祺,宋亚轩和丁程鑫还坏心眼的一起糊弄他,问张真源的时候使劲儿挠了脑袋。
可照张真源从过去看到现在,也不知道该不该说这句认识。
说来奇怪,他算得上是严浩翔和贺峻霖最亲的人,是严浩翔和重庆唯一的联系,陪贺峻霖挨过那段名叫完颜的时光。
三年前的他们都把彼此当成氧气成分,离不开缺不得。离开似乎也可以,可是缺氧活不长,于是小心翼翼的重逢再见面,时间隔阂让他们想相拥却又要互相躲藏。
张真源想,认不认识,还是贺峻霖说了算的。
贺峻霖正巧从他身边经过了,他的声音很轻,有些嘶哑,
“认识的。”
马嘉祺也没想着自己讲句小话还被人听见了,空气比那句“累了吧”还要令人窒息,他张着嘴只能干哈哈两声,关心起对方的身体状态尽到哥哥的职责。
“你感冒了?”
贺峻霖一愣,才意识到自己话里的鼻音。
“有点?”他揉揉鼻子,“可能是昨晚空调开太凉了。”
张真源从头到尾都低着头,干脆利落的按压屏幕发送信息,宋亚轩中途进来拿了杯水,没来得及凑热闹就被丁程鑫和刘耀文拖去上舞蹈课了。
严浩翔在马嘉祺嘱咐贺峻霖吃药的时候进来了,经过,领走自己的手机,到角落里压了杯水。
忽略张真源的微妙表情,或许真的是偶然。
贺峻霖嗯了几声,表示自己听进去了注意事项,不会耽误个人舞台。
也没有说,是严浩翔夜里太热了,梦呓中嚷嚷着要贺峻霖开冷气。
感冒没多严重,跳跳舞出出汗会恢复得快很多,偏偏太久不见的马嘉祺过度关心,为他请好了假,把他塞回那空荡荡的宿舍里。
可以用忙碌填满的时间突然变得寂寞,逃避之事如同飞蛾,成群的扑向光亮,他喘不过气。一旁的镜子在映照他的懦弱。
严浩翔对他的谨小慎微不见了吗?
多出一份的冰淇淋,不适时的藿香正气液和眉眼紧闭时的吻,都不是不见了,他知道是自己太害怕,把它们都藏起来了。像他的懦弱一样,藏在了镜子里。
他们都叫他学会长大,可他不知道要如何把镜子打碎才算勇敢。
马嘉祺嘱咐了些什么,他到底是没听进脑子里。不知道哪张被子才是自己的,不记得要吃什么药,吃药也很麻烦,贺太太明明有更简单的方式——睡一觉就好了。
“二十三度吧,太热了。”
七八月份的艳阳天,大概是刚下课,室友嚷嚷着要开冷气。贺峻霖半睡半醒,空调打开的声音毫不见外,和室友的声音一同溜进他的耳里。
“二十六。”回话的人冷着语气,意见坚定,接着他听见空调的“滴滴”声。
温度上升,还是有些凉,贺峻霖下意识的扯了扯被子,手却被抓住,被子被人拉盖住自己的身体。
因为暖意而感到了安全感,手指下意识的回勾,他又睡过去了,没能见到身前人一滞,留下一个不想让人醒来的吻。
宛如抓住了解开枷锁的钥匙,梦里的牢笼突然不见了,寒意和恐惧褪去,裂缝里透进一簇烈火,照至天明。
醒来天却是黑的,贺峻霖迷迷瞪瞪,睁眼对上严浩翔的目光。
严浩翔拿着块小破毛巾在拭去他额头的汗水,突然的对视让人发愣,大概是没有想到贺峻霖会在这个时候醒来。
“你出太多汗了,还总皱着眉。”严浩翔解释说。
贺峻霖看他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严浩翔回来以后好像总在同他解释,就怕有半点误会,害得忠犬没有家。
不知怎么回复这个皱眉的贺峻霖干脆闭了嘴,却没想到严浩翔敛起了尴尬笑容,说:“抱歉,自作主张了。”
“没事,我没生气。”贺峻霖哑然,“谢谢。”
他没有生气,也不想要抱歉。
严浩翔点到为止的小心维护,恐怕半途荒废,就停在界限前。可是贺峻霖想,严浩翔应该勇敢一点,像他炙热的掌心一般,勇敢一点。那自己也会勇敢一点。
贺峻霖知道自己抓住的那把钥匙是什么。
他想,严浩翔不提,他也不怪罪自己惺忪,手指任人相扣相握。
然后,遇见黑暗中的烈火。
热烈的少年忽然变得过分温柔,写在二十六度的空调温度里,也写在那一句抱歉里。贺峻霖不确定严浩翔是突然变了性子,还是那些不曾了解的日子里,严浩翔都是这般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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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苦,贺峻霖终究还是喝了。他选一曲《爱情转移》,不知涩的是人还是舌尖。
严浩翔没头没脑的又站在贺峻霖和张真源之间,氛围都隔离干净,贺峻霖和张真源的对话第无数次扼杀于摇篮。
或许是看两个人在一起的画面,还真有些温暖转移另一胸膛的意思。
好像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严浩翔眼里眼外的情绪,张真源也是个识眼色的主,每到这个时候都知晓这该两人空间,下意识的想要逃。可偏偏贺峻霖每次都把他拉回来,接受严浩翔目光的洗礼。
这次他学了精,严浩翔刚站稳,他就就立即向后边喊了一声丝毫不存在的宋亚轩。
贺峻霖:……
严浩翔摊摊手无辜样,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与他无关。
贺峻霖皱了眉:“严浩翔,”
他说,你是不是管太多了。严浩翔的眼神一滞,说的又是对不起。
又是对不起。
严浩翔把自己搞得很卑微,在他面前。
一定是无理由退让和妥协的对象,二选一里一定有个你,无论问题有没有或本人在不在都下意识的先喊贺峻霖。总之,脑海里冒出来的所有念头,都与贺峻霖有关。
可对不起和贺峻霖,语句里都没有愧疚。
贺峻霖知是如此,更觉得严浩翔不必那样卑微,对于严浩翔那些幼稚的小把戏他并不讨厌,不至于生气的地步。
他不生气,能理解,要逃避。
不生气一回来就过分的逾距行为,可以理解为什么返程却没有愧疚,因为知道所以害怕想要逃避。
贺峻霖垂眸,干脆闭上了嘴当哑巴。
严浩翔对他好像势在必得,要的只是他回到他身边。
感情就堵在心口,巴掌大小却溢满他的身体,眼睛是开关,对上的话情愫好像会飞跃出来。
丁程鑫不知道,张真源不知道,严浩翔也不知道,这个势在必得确实没有失败的说法,贺峻霖想,这分明是严浩翔的囊中之物。
桃花眼忍不住红了,泪就在眼里打转,悄无声息。眼前人就肉眼可见的慌了,由内而外。
摸也不是,抱也不是,怕贺峻霖生气,于是他往口袋里掏了掏,拿了支不二家递到贺峻霖面前,
“别哭好吗?”他又说:“别生气,你要是不喜欢,我就不管了。”
严浩翔应该是拿贺峻霖没辙的,他不希望贺峻霖又不开心。糖在人面前举了半天也没被接下,他有些丧气了,正要收回来,贺峻霖却一把抢过去拆开了塞进嘴里,
“我没生气。”贺峻霖小声道,“我只是想到了自己害怕的事。”他低头掰了掰手里的糖,“你没必要这样,也没必要道歉。你不用那么卑微小心翼翼,在我面前。”
“不过你确实管太多,有时候我和张真源能把工作谈完我都会很谢谢你。”
"……"严浩翔沉默几秒,叹了口气,说:“是我太着急了。”
“我没有卑微,小心翼翼是怕自己又让你不开心了。你喜欢什么不喜欢我怎么做,你告诉我,我会改。”严浩翔低了低身子直勾勾的看着他眼睛,“我不想让你不开心。”
严浩翔真的变得很温柔。
贺峻霖否定不了自己对严浩翔的情感,也总是恐怕不想面对,他学会视而不见,是因为少年人的软肋总要被砌成墙当做铠甲。
严浩翔可以悄无声息的离开被并称为双生的他,能融进另一个集体三年了又头也不回的回来,是不是也能,再次离开他。
“你在那边,也这样有耐心吗?”贺峻霖头不对题的问,说:“你可以回来,也可以轻易离开不是吗?你这样做过两次。”
离开我们,又离开了他们。
严浩翔感觉不太好。贺峻霖那样眼带雾水让他可怜心疼。
不敢,因为贺峻霖句句属实,无法反驳。
“我妈说我是个急性子。”严浩翔说,“但是面对你我好像没有办法不耐心。”
“离开不轻易。”他忍不住欠身抱了抱贺峻霖,“贺峻霖,我是要留在你身边的。”
他给的拥抱没有用力,克制隐忍只是碰了碰贺峻霖的唇。怀里的人没有挣扎抵抗,他才敢将人融入怀抱里,低头去嗅探贺峻霖的味道。
他闷闷的问:“霖霖害怕的事是什么?”
贺峻霖被他抱着,还是流下泪来:“是人来人往,是有人来了又走。”
可是他刚刚说,我是要留在你身边的。于是他的泪水流成了勇气,终于直视胸腔里的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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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峻霖的感冒还没有好,洗完澡出来总是吸鼻子,一副下一秒就会打喷嚏的模样。
他今天洗了头,头发还滴着水,哑着嗓子不太舒服。桌上放着杯冲剂,应该是严浩翔给他冲的感冒药。
他往床上瞥了一眼,严浩翔大概是睡着了,室友还没回来。氛围安静得不像样。
他仰头一口喝完了药,没擦的头发滴下水珠来,凉意让他不自觉的抖了抖。严浩翔好像被他的声响吵醒,贺峻霖回头看他,他挠挠头,第一句话却是问:“怎么不擦头发?”
贺峻霖几乎没有思考:“因为你在睡觉。”
吹风筒的声音太大了。
贺峻霖看严浩翔慢悠悠的从床上爬下来,刚醒,走路还带着庸长的气息,懒懒的让他到床上坐着。
贺峻霖乖了些,点了头。严浩翔那句是命令但却温绵的语气,他意外的受用。
严浩翔没一会出来了,拎着条干毛巾。贺峻霖愣了愣,等毛巾覆在他头上时,他才反应过来严浩翔是要在他擦头发。
严浩翔真的对他与众不同吧。他好像变得太多,好像比自己更像个哥哥。
或许到达华东的他,也曾感到陌生与恐惧,这样温柔的严浩翔,中间大概是无数次被迫成长。
贺峻霖忽的感到心疼。
“严浩翔,”他环抱上严浩翔的腰,头也埋着看不清表情。他感受到严浩翔手上的动作顿住了,于是他自以为偷偷的告诉:“长大辛苦了。”
他知道严浩翔笑了。可能被他的动作取悦,严浩翔蹂躏了他没干的头发:“那你别长大了,太辛苦。”
张真源在严浩翔给他吹干头发的时候才回来了,还有一个在隔壁似乎不想归巢。
趁着张真源去洗澡,贺峻霖扒在爬梯上问严浩翔能不能一起睡,语气低落可怜巴巴:“我不想关灯。”
贺老师说的话总是半真半假,想同床是真,不想关灯是假。路被走得扭扭歪歪,最后只是相拥的借口。
不是说了吗,对于严浩翔,时间搞不定,冲走的只有名号,而不是感情。
严浩翔有些无奈,好像想起从前,应该是开心的,“上来吧。”
等贺峻霖利索的在外边躺下了,严浩翔却抱着他换了个方向,告诉他睡里边。
但不告诉他护爱着的细心。
张真源洗澡出来时房间里早已没有了声音,那床上的两个人拥在一起,好像睡着了。
他伸手想要关灯,就听见严浩翔懒懒的喊了他一声:“张真源,”他说,“关灯。”
张真源:……
张真源回来得晚,估计太累,躺下没几分钟就没了声响。
严浩翔的手臂被贺峻霖枕着,让人没了要装睡的意思。他眼睛亮亮的,还很精神,在黑夜里盯着严浩翔看,看再也不会飞走的烟火。严浩翔感受到了似的对他说快睡吧,把他往里带了带。
他咬了咬嘴唇,然后往前挪了挪环上严浩翔,整个人都置于对方的怀中。
“严浩翔,我好喜欢你啊。”
严浩翔吻得用力却又小心翼翼,肆意过后是爱怜,轻碰着吻至脖颈。动作太温柔,贺峻霖克制不住的又溢出泪水,他好像太久没有感受过爱,以至于严浩翔埋在他颈窝说了句别哭,他都觉得严浩翔是在说我爱你。
严浩翔拭去他的眼泪,明白不是自己在等贺峻霖。人来人往那么多,在原地没有离开等待他的,一直都是对一切都无所谓的贺峻霖。
写作无谓,读作长情。
“抱歉让你等了这么久。”
严浩翔声音嘶哑,或许也是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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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我等你。”严浩翔不敢靠他太近,问他,“我等你行吗?”
就这一句话,贺峻霖觉得严浩翔属实过分。
你就算不等我,也会等到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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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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