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l涛】心火
“他是我心头上烧不尽的心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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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飞白破门而入时，她最得意的弟子正颓然坐在地板上，客厅的窗帘拉着，昏沉沉透不进一点光。
张涛抬起头看向她，眼神空洞迷茫，他问章飞白。
“老师，我错了吗？”
01
张涛从舞台上下来回到后台，周围的同伴们纷纷送上鲜花和掌声。
“Tao，你的表演实在是太精彩了，这次多亏了你愿意来救场，否则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说话的人是英国话剧圈子里非常出名的编剧，大大小小的奖拿了不少，却始终没能在国际上闯出名声。
这次的新剧本是他十数年心血，原本的主演却突然急病缠身，马上就要开演，没有演员愿意接受这个过于匆忙的工作，来不及找新的主演的情况下这位编剧抓住救命稻草似的匆匆找来好友张涛救场。
没想到演出大获成功，过去几年只在舞台上扮演过小配角的张涛竟有着无与伦比的演技与表现力。
张涛低着头，露出一个稍显局促的笑容：“我也没有那么厉害啦，只是误打误撞而已。”编剧还要再说些什么，却被横插进来的一道声音打断。
“Jim,演出已经结束，请问可以把我的男主角还给我了吗？”
张涛眼神一亮：“宇哥......”
谢宇伸手揽住张涛的肩，略微笑着看向Jim，不出几秒对方便举起双手示意妥协：“好了好了，知道你宝贝Tao，你们可以走了，接下来的庆功宴我会帮他推掉。”
谢宇也不客气，揽着人就走，还不忘挥挥手说句谢了。
事实上如果不是张涛在他连客气一句都懒得，这些年他的名气越来越大，脾气也越发不加收敛，早两年还愿意过过场面，这两年就只剩下一言不合甩手走人的傲气了。
他家世好，长得好，歌剧唱得更是顶级的好，没人会和那把好嗓子过不去，毕竟再难卖出的歌剧剧目，只要加上“谢宇”两个字，就是万金难求。
谢宇带着人上了车，把张涛更紧地圈进怀里，此时的张涛脸色苍白、浑身颤抖，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口中不停呼唤谢宇：“宇哥......宇哥......”
谢宇心疼坏了，低头吻他的脸：“刚刚那么多人是不是难受狠了，早跟你说如果还是不适应不用勉强，帮忙联系其他演员就好了......”
张涛在他怀里窝着，感受着谢宇顺着他的脊骨一寸寸抚摸，一点点地安抚了他的不适。
他终于不再发抖，脸色也好了些，在谢宇怀里蹭蹭,嘀嘀咕咕道：“联系新演员哪里来得及呀，我要是不帮这个忙，人家十几年的心血都要毁了......”
“而且......而且，我演得挺过瘾的。”张涛抬起头，眼圈稍微有点红，但还是勉强笑起来，看着有点可怜，“宇哥，我好久没有演得这么开心了。”
谢宇闻言无声收紧了怀抱。
张涛整个人全然靠在谢宇身上，神情有些郁郁，闷声道：“宇哥，要是我先遇到的是你该多好。”
是啊，那该多好。
谢宇故作轻松地调笑他：“哎哎，给哥哥看看，怎么还哭上了，别伤心宝贝儿，现在也来得及......”
谢宇的声音很轻，轻到像是怕惊扰了一只蝴蝶：“怎么这么招人疼呢......”
安抚好张涛的情绪后谢宇就带着人回了家，这个小别墅是当初谢宇专门为张涛买的，四周没什么别的居民，离城区也很远，因为太过偏僻迟迟卖不出去，却很适合当时的张涛。
这几年张涛的痕迹把这个别墅一点点填满，已经不像匆匆搬进来时那样冷清，时间一长，反而两个人都舍不得离开这个临时的安置处，索性就把这当家。
张涛被谢宇拉着进门，又被安排到沙发上看电视，他看着谢宇挽起袖子进了厨房，于是又黏过去在门口看他。
他有一段时间非常恐惧见人，情绪也非常不对劲，为了照顾好他，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谢宇不得不学起做饭，从一开始的炸厨房到如今轻松就能做出一大桌菜，其间过程不可谓是轻松。
谢宇很忙，尤其歌剧事业刚起步那时更忙，他的家人不满他放弃科研跑去唱歌剧，对他的事业重重打击封锁。但凡谢宇表现出一点点疲态，稍微松懈一分一秒，他可能就再也无缘舞台。
但就算是那样的情况他也极力挤出时间出时间把当时状况极其糟糕的张涛照顾得很好，甚至坚持每天给他做饭。
张涛眨眨眼睛，谢宇真的为他付出了很多。
张涛在心里给自己加油。
告诉他，他一定会很高兴。
厨房暖黄的灯光洒在谢宇的金发上，模糊了他平时身上的锐利，让他看起来平和温柔，他正处理着胡萝卜，打算切片和肉片一起炒了给他的小涛补充维生素。
张涛听见自己稍微有些打颤的声音。
“宇哥，我想去看你过两天在国内首都的演出。”
笃笃的切菜声短暂停顿了一下。
张涛分明听见谢宇发出了一声轻笑。
“好啊。”
当天晚上谢宇就带着张涛坐上了回国的飞机。
张涛如今精力不比当年，一上飞机就靠着谢宇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他还是很怕见人，所以被谢宇无视了他的反对包了专机回国。
谢宇事事顺着他，唯独涉及到他的健康时分毫不让。
他不知道谢宇有多害怕他回到三年前那种状态，更不知道谢宇有多少个夜晚因为梦到没来得及救回他而彻夜难眠，他只是安静地睡着，在谢宇轻拍着背的轻哄下，在谢宇深情的注视下。
在睡梦中，他又回到了15岁那年，第一次进入尖子班的时候。
他站在讲台上，按捺下心中的雀跃，笑着向尖子班的同学们介绍自己。
“大家好，我叫张涛，是从三班转来的，今后希望和大家好好相处。”
那是美梦的开始。
也是所有噩梦的起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