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妾文学】袁氏物语(好大一张床版)
近日,袁基总觉得有些异样,广陵王似乎没有之前那般粘着他了。也许是多心,也许是事实,但袁基一向相信自己的第六感。他这广陵王妃虽已收了三书六礼,但还没入门。那些个绕在广陵王身边的莺莺燕燕是不会轻而易举就放弃的。
会是那个穷抠的傅副官吗?
还是那个疯里疯气的刘辩?
还是江都的那个自诩广陵王妃的孙策?
袁基扶着头细细地琢磨这些天广陵王和他相处的细节,他身上有股熟悉的香气,这味道不属于自己,却像是属于一位经常会出现在自己眼前的熟人。昨天小厮送来新布料裁衣,广陵王破天荒地指着一匹雍蓝色的料子说好看,很适合袁基。
就是这儿!袁基发现了端倪。他最喜欢的颜色向来是淡雅之流,这种雍容华贵的俗色从来不是他的口味。那会是谁呢?谁会喜欢扎眼的艳色,又用贵族才会有的熏香。思路串联后袁基脑海里浮过一个人影,那人和他生的很像,行事作风却大相径庭。
“阿阮。”袁基叫了贴身小侍的名字,斟酌再三还是小声嘱咐了他:“盯着袁术,将他的行踪一五一十的告诉我,尤其是...”袁基那双若水的眼睛忽有一闪,只听他浅道:“他若私会外男,无论何时,立刻回禀。”
阿阮愣了一下,无声地点了点头。
袁家似要变天。
一个月后,正逢端午家宴。袁府中热闹非凡,待宾客散尽已是月挂柳梢头。袁基正准备歇息睡下,却听门外传来“笃笃”二声,求见的人是阿阮。
“大公子,三公子乔装去了白云观。”
袁基的心忽的顿了一下,这一日终是要来:“派人把白云观围住,切记勿要打草惊蛇。”
阿阮重重嗯了一声,立刻着人办事。出发之前袁基叫醒了袁绍,袁绍并不知发生何事,只知兄长要半夜带他出去。作何?兄长未说。袁绍看到宗氏祠堂灯火通明,袁基奉香一一将供牌前的香炉点亮。他嘴里低声念叨着列祖列宗原谅袁氏出孽子之事,吓得袁绍以为袁基要趁着夜色把自己带到城外杀掉。毕竟他母亲只是个提不起姓名的女人,他这身份,来的不正当。
马车滚滚,一行人最后在白云观的后山停下。阿阮打着火折子悄悄为袁基,袁绍带路。这一路上,四处都静悄悄的,静得直叫人心发慌。忽的,从远方的静室传来一男一女的嬉笑声,他们谈论的东西很是暧昧,情啊爱啊的天长地老,听得袁绍都要耳红。他心里暗诽,半夜三更地趁夜来,兄长不能是带他来听偷情男女墙角的吧?
“本初,你进去。”走到静室门口,袁基突然发话。袁绍不可置信地看了袁基一眼,完全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听到门内越来越清晰的笑声,袁绍的脑子不可逆转地浮现了一个人影。他睁大眼睛看着袁基,心里咚咚直跳。只瞧袁基说了声去吧,袁绍整个人便被迫推开了那扇禁忌之门。
窄小的室内,男女接连起伏地嬉笑声突然停止。见来人是袁绍,床上的男子突然不可置信地发出尖叫:“袁绍!你怎么会来!”没等袁绍做出反应,他的脑袋便被扣上了雍蓝色的长袍。之后耳边是一连串的惊叫和有人翻窗逃跑的声音。
其实他什么都没看见,只记得袁术那张惊恐的脸和好大一张床。
翌日,袁府大门紧闭。大门侧门小门都派有重兵把守,袁府上下,无一人能出入。袁绍暗暗长呼一口气,长兄做事滴水不漏,这滔天的架势怕是连一只蚊子都飞不进来。
可怜的袁术被人用粗麻的绳子捆了起来。半夜捉奸,再加上一直罚跪在祠堂,袁基根本没叫他睡上个好觉。现在的袁术眼圈黑着,头发也凌乱,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怪不得有人会喜欢。
袁氏祠堂内,袁基正慢悠悠地点香祭拜。他叫来族内大夫,让人松开袁术的右手,抓着袁术强行为他诊脉。袁术的嘴巴被布团堵死,挣扎着发出呜呜嘤嘤的声音。那老者诊脉之后,便双膝落地在祠堂内长跪不起,他低头紧扣地板不敢去看袁基的神情,最后哆嗦着说:
“回长公子,是...喜脉。”
一旁的袁绍心忽的紧了一下。他不知三弟竟会如此胆大包天,夜会情郎坏了袁家的名声不说,竟还敢与那贼人珠胎暗结。
袁基没有声色地喝了口阿阮奉上的茶,他竟对大夫的诊断没有丝毫意外。毕竟一月前袁基就买通后宅为袁术清洗衣服的女侍,那姑娘告诉他:三公子送来的亵裤没有血迹,似已有两个月的月事没来。
袁基看着跪在地上似有惊恐的袁术,冷漠地开口:“奸夫是谁?”
左右差使将堵住袁术嘴巴的烂油布条抽了出来,口中堵塞的异物被抽走后,袁术伏在地上狂咳不止。他这一咳,连头上的金钗都抖上三抖。袁术素爱奢侈金贵之物,连平日戴的钗子都是要镶上宝石的。看他头上的红色玉坠像女子步摇一般抖得花枝烂颤,袁基的心情变得更糟糕了。这副模样别说那奸夫会喜欢,就连他自己见了都觉得可怜。
跟在袁基身边多年的阿阮看出长公子的不悦,便走上前去扯了那袁术头上的钗。墨一般的乱发被随意泼到了窄窄的肩膀上,袁术不可置信地瞪着阿阮,发出连连质问:“好啊!你个狗东西竟敢这么对本公子!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
袁术愚蠢,向来看不起下人,所以袁术苛责小侍的事件屡屡发生。今日,是阿阮小小的泄愤。明日,这袁府还有没有三公子就得另谈别论。
“还不肯说吗?袁术。”袁基默默地低头看了一眼袁术的小腹,那肚子被嫣粉色的轻纱笼罩,好不美丽。袁术乔装打扮为女子偷偷随袁府客人溜出大门,现在帮他谋事的贴身小侍都已被一一杖毙,袁基并不相信袁术还能沉得住气。
“再不说的话,一尸两命。”
“你敢!我可是袁氏嫡子!”
“袁氏,又不是没有其他嫡子。”
此话一出,旁边的袁绍便惊恐万分。他没有想到兄长会对袁术这般决绝,哪怕袁术做出再惊世骇俗的事,他与兄长毕竟还是一奶同胞的亲兄弟。正所谓亲兄弟,血连筋。于此景,袁绍实在不忍心再看下去,他开口劝道:
“公路,兄长只是让你说出名字。并没有想对你怎样...”
“袁本初!别以为你替我说话我就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袁术瞪了袁绍一眼,对于二哥的好心劝谏毫不领情,进而讥讽说道:“你一定觉得我怀了孽种,会跌落得和你一样地位吧?告诉你,想得美!”
袁术挺起小腹,没骨头似的歪坐在蒲团上。他摸了摸肚子 ,笑吟吟地捧起了脸:“袁基,你不敢动我。你若动了真格,你那广陵王妃也做不成了。”
袁绍骇然地望着二人,袁术居然!他居然...
袁基眼波流转,像蛇一样地眯起了眼睛。他并不是不敢动袁术,纵然他深爱着广陵王,但以袁基的脾性他更恨践踏到自己尊严的人。跪在地上的人与自己的夫君苟合,他还是自己的亲弟弟,这算什么?
为什么要咽下这口气?
袁氏祠堂内,焚香而出气味在每个人的鼻尖上萦绕。这些浓重的香气像是已逝宗人的话语,在不断地敲打袁术和袁基。袁氏,四世三公,代代位极人臣。普天之下哪个得权之人不是袁氏的门生?到底是为何,袁家兄弟要走到今天反目成仇的地步。
“公路,你觉得你对得起袁氏列祖列宗吗?”
“那些泥糊的木头,我还会怕它们?”
“袁府上下纵着你,没想到有天会纵你到我的头上。”
“长兄,你与广陵王虽有情,但我也与她有意。”袁术轻轻一笑,亲兄弟撕破了脸,说破了话,他还有什么可怕的。大不了被逐出汝南,他爬也要带着腹中子爬回广陵。
也不知昨夜从窗户跳出得广陵王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