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暗恋日记
· 汀上白杀 剧情线无差 结尾沙左
· 除名场面外时间线不可考
· Subs视角
· 伪纪实文学
· 后续:十二月直球碎片
Ⅵ
Subs第一次见沙一汀是在声乐课上。那天Subs去的算早,老师还没来,不过唱《早点早点》的沙一汀合该更早些到,Subs推门进房间的时候恰好看到沙一汀正握着麦克唱到rap的结尾。
就像Doggie所说“唱歌猛的一批看起来脑子有大问题的眯眯眼”,最后一句歌词落地后,明明没什么触发词汇,沙一汀偏是举着左手向前方摆了个标志性的剪刀手,附赠一口明晃晃白得发光的牙。
这人怎么看都有点笨,Subs想。
沙一汀回头才发现身后多了个新同学,立刻想起刚刚略显弱智的举动。也不能怪我,是这个人进门都完全没有发出声音,沙一汀一边想着,另一边到底还是有点不好意思,最后挠了挠头顺便把笑容重新扩大:“你好啊,我是沙一汀EL,EL是effortless的缩写,就是干什么都毫不费力的意思。”
连个英文单词都要搞成缩写,配合对方脸上越看越不太聪明的眯眼笑,Subs再次肯定了之前的判断,努力露出最友好的笑容:“Subs,张毅成。”
对待笨比更要秉承peace and love,今天的张毅成也是一位能感动自己的好rapper。
Ⅶ
节目录制在七月中旬开始。由于节目贯穿着“新世代”的宗旨,选手中能真正叫得上名字的寥寥无几,尚且保持自闭人设定的Subs也没认识几个人,除了TangoZ之外就只有沙一汀。
一个月的相处对于多数人来说只能算作说短不短说长不长的尴尬期,但如果是对于Subs和沙一汀,那就是两个被天命吸引、灵魂相契的人迅速熟稔所需要消耗的时长。当然,这种话只有沙一汀才说得出来,像我这样的浪漫人怎么可能如此肉麻?Subs点着笔尖在本子上写下辩解,完笔后又觉得自己有点幼稚,用一道黑线划掉了。
Subs也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开始有记日记的习惯,不过至少这对于一个创作行业的人来说是件好事,自己的经历总是第一基石嘛。但大概就是从上个月开始,准确来说就是认识沙一汀开始,日记的走向逐渐偏离了原有轨迹。明明这本日记过去是用来记录每天看到的新鲜事以及或喜或悲的生活体验的,为什么现在被另一个人的名字填得满满当当?更操蛋的是这人是个男的,还是个纯种笨比,敢贴假一赔十保证的那种。
就这么一个傻逼,自己到底喜欢他哪里啊?是图他嘴笨得不像个rapper,还是图他人笨得基地公认?算了,明人不说暗话,逃避解决不了感情上的问题,喜欢就是喜欢了。Subs自暴自弃地想,最多先放自己一马偷偷藏着。
挡不住的是另外一位主角从来不这么想。
入住四环的第一个夜晚,闷热夏日的存在感在拥挤的四环尤为突出,窗子里没有风流过,外面窸窸窣窣响着些昆虫的声音。也许受了天气太燥的影响,也可能只是因为沙一汀本来是行动派,熄灯后万籁俱静的时刻只有他一个人想干什么就去干了什么。他悄悄爬上Subs的床,在对方被吓到后笑得和第一次见面那样灿烂:“你是个可爱的人,”Subs尚且处于状况之外,沙一汀的标准直球再接再厉,“我喜欢可爱的人。”
该死的,这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总在说一些很容易让人误会的怪话啊?
Ⅷ
第一次合作舞台的分组几乎就是看人缘和初始象限,在斯威特的一己担当之下,Subs和沙一汀成功成为“花季男女生”的一员。无论这个称呼有多么羞耻,Subs也不得不承认,只要还和这笨比在一起就差不多够了……再说这怎么也是老大哥的年代爱好,遵守街头法则,不能让大哥下不来台。
作为一群被赶鸭子上架表演所谓“说唱话剧”的年轻rapper,三男一女一致同意所有剧本剧情均应由儿女双全的刘永涛先生决定,于是才有了石玺彤上演三次失败恋情的戏码。
分part的时候过于和谐友爱,Subs推推就就地接过了十八岁校园恋情的剧本开始构思歌词,写两句划四句,脑袋里乱糟糟一片。十八岁啊,Subs每次和石玺彤排演时都会如同突然醒悟般想起,原来自己十八岁的时候还是在喜欢柔软的女孩子的,怎么现在只过去两年就换方向栽了?
第一版剧本里作为没钱没势二十八岁社畜的沙一汀还要来客串校园恋情里的反派老师,也不知道斯威特到底怎么会觉得观众能看得懂的。Subs伸出去本来意在和石玺彤递纸条的手被沙一汀从身后一把握住,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力道有点大,Subs隐约觉得自己的指尖应当已经被握得发红。
所以Subs条件反射地、像某种受惊的鸟类一样,立刻把手抽出来回头就跑,留下现场依然保持着伸手动作、满脸不知所措的两个人,以及误认为Subs因为和不太熟的小女生近距离接触而害羞的土拨鼠斯威特的叫喊声:“跑什么啊杀不死,能不能像个男人一样,这就害羞了?”
什么害不害羞,这是吓的,虽然只是演戏,但你能想象到被暗恋对象当场抓到自己给别的女生递纸条是什么惊悚情节吗?Subs在日记的最后一行留下对误打误撞揭穿自己的斯威特的血泪控诉。
Ⅸ
基地里的日子过得实在太快,每天颠倒日夜地吃饭睡觉做歌,无限循环,很难说为什么明明这么单一的日子反而比在外面的时候有趣得多。
事实上,相处时间太长不算件好事,至少对于Subs来说是种撒着糖的钝痛。
沙一汀一如既往地粘着Subs,黏糊到了基地里甚至流传着“想找到杀不死就找沙一汀”的传说。这种说法很快传到Subs耳朵里,他有点恍惚地想,好像确实是这样,但又其实完全不是这样。沙一汀就像没骨头,无论见到谁都想挂着,人缘好,男女通吃,所谓自己和对方连体婴的表现只是由于沙一汀某种类似“雏鸟情节”的东西。谁叫他们俩都是对方第一个见到的人,总要有点特殊之处——只是自己越了界,把对方放在特殊过头的位置了。
总之,Subs对于沙一汀来说是很特殊的存在,但也仅限于特殊,永远不会跨过那条线。
沙一汀就他妈是个纯种直男。他不会觉得和Subs如此亲近有哪里不对,甚至如果有一天两个人意外上了床,第二天早上沙一汀还是能露出他那种标准露牙藏眼的傻笑,对着Subs说“早上好”。
但Subs自己已经他妈的不是了。
所以就算直播时用粉丝一句留言做了借口而秉着私心在对方脸上亲第一口的人是Subs,在沙一汀长手一伸把自己揽过去的时候,他还是肉眼可见地慌了。沙一汀肯定是要亲自己的,这件事对这直男来说完全不算什么,但Subs不行,Subs只能干巴巴地重复“不好不好不好不好”,在脸颊触及对方柔软嘴唇的瞬间终于憋出一个根本不是理由的理由:“没洗头!”
有时候Subs真觉得对付这个傻逼直男就应该直接嘴对嘴亲,怎么说也算是自己赚了,对方也不会当回事——两全其美的法子,后果最多也就是那种在心头辗转的钝痛会变得再锋利一点。
Ⅹ
九月日记的第一句话在十月的尾巴再次出现在纸页上:人永远无法抓住时间。也许是分别来得浩大却无声,平静的酸涩淹没所有情绪,Subs少有地想起些诗集里的片段:“你的肉体只是时光,不停流逝的时光。你只不过是每一个孤独的瞬息。”
前几天基地里还空荡荡的,从四十二到九,像一片汪洋被分成无数分道扬镳的河流,似乎永远回不到最初的磅礴气势。但幸好人的河能够逆流,虽然归来的赛友们夜里不住在基地,白天总算多了些人气。
繁荣是落幕的前兆。
生命诗里Subs和沙一汀的part还是没分开,前一天彩排时才知道具体设计,一切都变成黑色,整个场地里只有录像的红灯在闪烁,音乐从角落里开始响起。Subs低着头,与沙一汀背靠背,一束光降临在两个人身上,虔诚且圣洁。
节目组要求他们穿白色,如同生命初始,打下来的光则像是从天堂坠落逃脱,即使只是彩排,整个氛围也显得美好得不可思议。
像一场梦中的婚礼,白西装与白西装。
2020年10月9日 星期五 晴
明天走下这个舞台之后,我们就会无疾而终吗。
Ⅺ(ⅰ)
事实证明这段孽缘难以掐断。厂牌的建立其实并不算出人意料,只能说Subs一想到关于沙一汀的事,大脑就会暂时短路,毕竟笨比也会传染的。
没有人能否认沙一汀在舞台上的光芒,这人就是老天赏饭吃,当之无愧的天才。Subs始终明白,正如粉丝们玩笑所说的那样,沙一汀台下有多笨多痛苦面具,台上就有多蛊惑人心。
如果可以的话,Subs绝对不会让自己的目光始终粘在沙一汀身上的,这实在显得太蠢了,还要迎接被目光持续洗礼的那个男人归来后炫耀似的问题。但可惜的是,Subs真的无法控制自己,有些人生来就是为了舞台的,一开口、甚至一站在霓虹灯中央,就会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沙一汀站在台上,Subs站在台下,本来是段不远不近的距离,但却让Subs恍惚间觉得自己也是对方粉丝团体中濒临疯狂的哪一个,为对方的一切所痴迷。两个人之间明明只差了一人高的舞台,却像是地上的水与天上的月一样遥远。
我的眼中只倒映着你,而在无数沉寂的、痛苦的深夜,你的光芒也点亮我。但我知道的,我始终明白,我们之间永远隔着无法越过的距离。
Subs果然还是来不及收回过于明晃晃的目光,被下场来一脸兴奋的沙一汀抓个正着。沙一汀直直冲向Subs,顺手把这个单薄的男人一把抱住:“Subs,你是不是一直在看我呀?”
经济人刘姐的调侃犹在耳畔,Subs的耳朵开始泛红,但幸好天已经黑了。沙一汀没有发现,也没有真的在等Subs做出回答的意思,只是自顾自转了话题,聊起登台的感想。Subs本来想反击或者试探的一句“就是一直在看你”被堵在喉咙里,最后变成了他想象中的、一块卡住的鱼刺。
真不该对沙一汀抱有哪怕一点不该有的期望的。
Ⅺ(ⅱ)
巡演期间同时要录团综,Subs和沙一汀到底还是有分开的时候了。真的细算时长的话其实也就十几天没见面,但早就习惯身上有个没骨头的沙一汀挂件的Subs真切地感受到了“思念”。
沙一汀真的什么话都说得出来。一会儿是“懒惰是我老公”,一会儿是“懒惰是我昆明的老公,杀不死是我的老公”。哪来这么多老公?
要是真的多好。Subs实在勉为其难的话,也还是能够接受有一个这样的老婆。
赞助商那边总爱给一些奇怪的饰品和衣服,但也不是不能理解,现在主流就是炒cp嘛。哥哥送的情侣项链也就算了,还有一只手差点戴不完的情侣戒指……Subs腹诽着将这些东西一一挂在身上,顺便一脸大义凛然地让沙一汀也拾掇到相对应的位置,美其名曰尊重各位金主的意愿。
也不怪AK说沙一汀“懂个屁的歌词”,他的词确实好像永远在绕着那些腻死人的感情转圈,也不知道是不是天生太多情。并着一双狭长的狐狸眼,活脱脱就是一只千年修成了仙的精怪,特意下凡来诱惑道行尚浅的俗人们。
Subs常年自诩浪漫,只有遇到沙一汀的时候才愿意想起自己本来也是俗人中的一员。
所以当这个有这漂亮眼睛的男人转头过来对着他唱“但我唯独夜里对你说过喜欢”的时候,Subs第无数次不可自抑地心动了,紧接着是钝得能把整颗为对方而漏拍的心碾碎成汁水的悲哀。
Subs真的没想到沙一汀会卖力到这种地步,他很难断定其中性质,当然也更可能只是不愿意承认那个无论从哪个角度分析都逃不脱的结果。配合赞助商吗?还是厂牌要求?又或者干脆只是他独有的恶趣味翻涌成海上滔天的浪,要把两人中唯一冒着冷汗、假戏当真的Subs卷进蔚蓝的深渊?
原来世界上真的会有什么东西让人看到微弱曙光的同时感到如坠冰窖,除去春天的第一个黎明。
Ⅻ
沙一汀肯定疯了,不然就是Subs疯了,总之两个人中间至少要疯一个才能解释这种举动。
台上昏暗的光还在闪烁,刚刚在自己面前单膝跪地的笨蛋狐狸已经跳到舞台另一边,Subs晕晕乎乎地想:你完了,杀不死,无论你到底愿不愿意承认,你这辈子就是栽在他身上。
眼前这个人就是能杀死你的唯一软肋。
Subs低头去看,手里的笋花上面好像还带着点水珠,也许是蔬菜店老板为了让它看上去更新鲜而掸上去的,只是没人想到它最后会用来做这种怎么看都透着诡异的行径。台下女孩们的尖叫声几乎冲破棚顶,一半为了那个撩完就跑唱起歌来声线迷死人的rapper本身,另一半为了这个能让这间小小的livehouse堪称求婚现场的举动。
我们俩的cp超话要彻夜狂欢了。Subs想,自己居然还能如此冷静地去想一些和我们两个缠成一团乱麻的关系没有直接关联的东西。
也许是太多次已成习惯,也许是对方循序渐进冲破规则的方式太像温水煮青蛙——总之Subs现在就是那只漂在锅里的绿色生物,竭尽全力让自己相信这其实是温泉池,而不是送命汤。
就算是送命汤又怎么样?人总该放纵一次,任由心头痛觉来让自己反复确认爱意。
何况有些东西,的确是给出去就收不回来了。早知前路艰险,如果有后悔的机会,谁不想后悔?毕竟人的本能里贯彻着自私,就算再舍不得,也至少是会想着后悔的。
……可惜没有如果。
Ⅰ
Subs其实不喜欢过节,就算附赠品是久违的假期也一样不喜欢,甚至很可能正是因为所有人都拥有这份假期而讨厌过节。
冬天的节日比夏天更难熬些。南方永远无法根除的漏风与因临水而愈发潮湿的寒冷同时袭来,空荡的出租屋只有一个人和一床被子,最多再是和占了半间屋子的录音设备、还有几台电脑相依为命。Subs自己就单薄得没什么人气,饭当然也不太爱做,与外卖同生共死,整间房子里都没有一星半点烟火味。当然,没有烟火味,也还是有烟圈的,草莓味或者西瓜味笼罩着主调颜色或黑或白的零星家具。浪漫不死,但偶尔也会睡着的。
当然不是没有人来找,被沙一汀所标榜的人格魅力始终发光发热,只是每个被接起的电话都是从嘈杂的酒吧或者网吧打过来,衬得Subs自己更孤独些。所以Subs总是回绝一切邀请,然后丢掉手机,把自己在柔软的被褥里埋得再深一点。
今年藏在被子里的时候总算多了一项活动,只是顺便、毫不费力地,想想沙一汀。
他会在做什么?被身边众人的爱浇灌所长成的小王子,一定坐在众多亲友中央,傻笑着听他们叫他“汀汀”,夸他这么短时间内就能出人头地吧。
天生适合被爱的小王子,天生便是人群焦点,和自己这种身陷泥泞中的烂人怎么可能混为一谈?
最后Subs还是选择和往年一样把自己关进录音室做歌。因为仔细想想之后发现今年其实没什么不一样的,自己还是诗里的每一个孤独瞬息,与窗外千万盏彻夜通明的灯火格格不入。
Ⅱ
生活在农历与公历交叠的国家就有这种坏处,辞旧迎新的日子要过两遍。
整个世界肉眼可见地开始变红。上次有这种经历大概还是前年国庆,彼时席卷全球的灾难疫情尚未露出苗头,只有一腔爱国情的大爆发。但满街鲜红的旗帜与满街鲜红的灯笼看起来总归不同,国庆不是什么团圆日,而春节则连太阳都显得比往日更圆一些,人们把自己也裹得更圆一些。
上海的冷是耍流氓,只把诸位打工人冻得涕泪俱下,但确实就是不会下雪。除夕那天下午,懒惰和斯威特联名发来北京下雪的照片,各自附赠一碗拍在脸上的狗粮:一个是搂在怀里的女朋友,另一个则更过分点,领了证过了门的老婆以及两位小宝贝。花季懒狗代枪的小群里立刻刷过一排唏嘘,附加二位被禁言一小时的大礼。
斯威特悠悠哉哉飘到小窗,口气倒是挺不在意因为秀恩爱被禁言:Subs,你就是嫉妒我对吧?
Subs作为群主执掌生杀大权,这会儿也不太想发动损人功力,回过去一张自己点头的表情包,干脆利落承认嫉妒,权当过年积点功德。
群里的人总算都活了:石玺彤乖乖妹当然是回家和父母过节;AK写了《反路》之后好像想通了点什么,也没像往年在国外念书一样只送句祝福到家,这次总算愿意把自己也打包送回家了;江奈生居然去找了圣代,这俩人互相腻了这么久终于说开了,发展十分迅速,甚至于离见家长可能也只差临门一脚;斯威特和懒惰禁言解开后跑出来继续秀恩爱,又被加了半小时小黑屋。
沙一汀始终没有出现。
也许在和家人包饺子吧,或者帮忙做年夜饭……总之该是活在热闹里的,Subs猜测。
Subs不想去打扰父母中任何一方,因为就算去了也会沦为角落里的外人,倒不如在自己的小房子里发霉,这样的结局至少还能开成一朵没有被摆上台嘲笑的蘑菇。
到十一点多的时候群里逐渐没人再说话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身边坐着父母或者爱人。除了Subs,除了早就习惯的Subs。
电视还开着,春晚的节目走到尾声,音量开得有点大,新年倒计时震耳欲聋。
Subs想单独给沙一汀发新年祝福,但纠结到最后还是只掐着零点在群里发了条“新年快乐”,意料之外的是他同时接到了沙一汀小窗单独准点发来的祝福,以及一个稀有的视频通话。
视频接通了,屏幕对面的笨蛋穿着他那件被粉丝称为“看起来很像我爷爷”的鄂尔多斯羊毛衫,看起来应该是站在家里的阳台上,很大声地喊了句“新年快乐”。Subs看着对方被冻得有点泛红的脸,心里升起一阵久违的浪潮。
他知道至少这一刻的沙一汀是真的,和舞台上不同,绝对不会有什么别的目的。
沙一汀说:“Subs,惊不惊喜?”
Subs想了想才回应:“新年快乐。”
就算沙一汀在另一边喊着“Subs你根本没听我说的是什么”,Subs还是觉得开口后就该说这句。祝福应该亲口说出来,作为新年对你所表述的第一句话,毕竟这种东西够真诚才有可能实现,对吧?无论如何就当做为你祈祷了,说好了要当快乐笨蛋,新年也要永远快乐,再笨蛋一点也无所谓。
要怪就怪我偏偏乐意喜欢你。
Ⅲ
别离的日子过得够久,思念一个见不到的人几乎成为Subs的习惯。有些瞬间都觉得沙一汀这个人就是自己做了一场梦的幻想后遗症,其实根本没存在过,只是由于过量的负面情感堆积,大脑被迫虚构出了这样一个情感载体而已。
但幸好沙一汀真的存在,两个人还是会重逢的。
Subs觉得沙一汀真是个怪人,对着许久未见的好朋友就和朝夕相处时态度没什么两样,甚至还因为重逢buff加成变得更粘人了些,动不动就凑上来要抱抱。Subs实在不明白,到底是怎么把一个一米八四的大男人养得这么爱撒娇的?对着各任女朋友也就算了,连对着好兄弟都这个样……也不知道是不是对着每个兄弟都这样。
年轻男人宣泄情感一定离不开酒,就算沙一汀平常不太爱喝,两个人见面也直接就决定这晚不醉不归。至于宿醉后头疼的事,就留给明天起床后的沙一汀和Subs去想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心情原因,Subs薛定谔的酒量这次果然没发挥出来,一瓶见底时大脑就有点开始发晕了。沙一汀更拉胯一点,毕竟从来没经过锻炼,一杯下肚,脸上便浮起了醉意。两个瘦瘦高高的男人在酒桌边喝得站起来凑在一起,早就超过安全距离,有点暧昧,也有点像要打一架。
沙一汀声音软下来,问Subs有没有想自己,顺势偏头把耳朵靠在对方嘴边,任由热气熏红耳尖。
Subs喝多了也很有骨气,恶狠狠地在沙一汀耳边嘀咕着前一天在日记本上同样恶狠狠写下的内容:“一点都不想你,一点都不。”
当真的沙一汀很难过,眼泪不需预演就掉下来,委屈巴巴地转回来咬在Subs嘴上,倒是还迷迷糊糊地知道控制分寸,一口下去也没见血:“可是Subs,我巨想你!你为什么不想我?”
宿醉总会断片,Subs醒来觉得头疼的要命,昨晚的记忆只剩下进酒馆前的部分了。一回头又看到身边睡得七扭八歪的沙一汀,整个局面就像酒后乱性现场。Subs突然想起了自己之前关于如果发生这种事对方会爬起来和自己说早上好情形的想象,一时之间心情复杂。
真没睡。
Ⅳ
沙一汀最近特别奇怪。
就算再迟钝的人也能感觉到沙一汀不对劲,何况是Subs这种表面呆滞内里人精的敏感小孩。Subs花了三天时间来确认,最后终于得到结论:沙一汀最近和自己交流的时候总是显得有点慌张,每次跑的也很快。沙一汀在躲着自己。
Subs想,这一天总算还是来了。审判的日期比想象中到达得晚一些,其实应该还是拜自己的暗恋对象是个大于弱智的笨蛋所得。
半个月的煎熬迎来尾声,沙一汀终于约了Subs出来单独见面,说是有点事要跟他讲清楚。那种场面应该还是挺好笑的,冲着自己的好兄弟别扭地问“你是不是暗恋我”,然后得到破罐子破摔的一句肯定回答,从不可置信到说要再不相见。
如果这事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Subs大概很乐意为这样戏剧性的剧情发展贡献出一份笑声。
Subs比约定时间早到很久,怎么说也都是公众人物,坐在包间里等待感觉还不算多漫长。但沙一汀迟到了,进门时手里似乎鬼鬼祟祟地拿着些什么东西,看起来和之前那次的笋花有点像。
所以当看到沙一汀掏出一个盒子的时候,Subs本来就有点怀疑自己对这次谈话内容的猜测了,但没想到能差这么远。
那束像是笋花的东西真的是笋花,沙一汀复刻版的,说是送这个明显比玫瑰更衬Subs。盒子里装的是情侣戒指,和在北京场《恋爱的麻烦》里唱的一样,配上沙一汀有点开始磕巴的表白:“Subs,我……我之前说你是可爱的人,我喜欢可爱的人,从来就没骗过你呀。”
Subs听见自己咬牙切齿地说:“傻逼。”
也不知道到底在骂谁,反正沙一汀听了之后巨慌张,立刻以为自己被拒绝了,眼泪又开始不听话般扑朔朔地掉,嘴里开始胡乱道歉。Subs忍无可忍,凑过去用自己堵上了沙一汀的嘴。
这下可好,去年九月的设想实现了,傻逼直男原来不是直男,只是傻逼而已。
Ⅴ
暗恋日记没能记到五月,因为四月开始,这场漫长的暗恋就结束了,取而代之的是早就被粉丝和朋友们所习惯的黏糊劲儿小情侣。
对Subs来说,不幸的就是这本暗恋日记被沙一汀这个玩意在桌上乱翻的时候发现了。
沙一汀每次翻到三月的那句“一点都不想你”的时候都要生半天闷气,具体表现为白天继续和Subs贴得像连体婴,到晚上在床上弄得Subs被逼着一边掉眼泪一边说无数遍“哥哥我错了真的巨想你”。
Subs觉得这样反差极大的折磨绝对能把人逼疯,怒而选择放自己一马,放弃脸面,把网易云里自己那首《十二》的链接分享到沙一汀微信里。
我撒谎了,我每个月都在想你。
岂止每月,每分每秒都在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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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一汀:我冲你打直球,你觉得我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