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迅］回音
看洞幺43-44集的时候的一些脑洞具现
ooc
————————
爆炸的惯性将灭推出数米远，巨大的轰鸣声伴随着震动，令他的中枢系统短路了几秒，待他跌跌撞撞地爬起，再回头时，原先迅躺着的地方已化作一片火海
“迅？”
他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身体在收到程序命令前就擅自动了起来，驱动着他迈动双腿，奔向那片焦黑的地面，然而这里除了修玛吉亚被粉碎到看不出原本部位的残骸，已经什么都不剩
“迅”
灭又呼唤了一次，像是以前无数次叫迅的名字那样。在黎明小镇时，迅总是会第一时间回应他的呼唤，执行他下达的任务，而就算是将他从艾姆斯解放后，迅不再和他一起行动，他也总能掌握迅的行踪，或者说，是迅的故意为之。他无法理解已经脱离亚克链接的迅在想些什么，但迅还是会来找他，一遍遍地喊他的名字，就像他们从未分开过一样
“迅”
他拾起一片残骸，似乎是迅别在仿生耳边的接收装置，他将它攥入手中，又重复了一次迅的名字，仍旧没有任何回音
灭觉得自己的程序似乎出现了故障，他无意义地一遍遍重复着迅的字节，存在于躯体左侧的核心动力炉滚烫到像是要因过载而烧起来一样，而本应在核心运算装置过热时自动涌入仓内的冷却液像是找错了出口，从机械眼周滴落而出，润湿了充当仿生眼球摄像头，令他无法视物。
是爆炸溅起的火星落到动力炉附近导致的过热吗？
他勉强维持的运算立刻否定了这个结果，那颗火星在灼破他背部的衣料之前就已经熄灭，本不会对躯体造成任何影响
那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产生的故障？
他在数据库内寻找答案，企图通过自检排除漏洞，但一切结果都证明他的躯体并未受到爆炸的波及，也未出现程序错误
一个并非由任何系统运算而产生出的念头就这么突然出现在他的认知系统
「这就是心」
他在这一刻，真正拥有了一颗只有他憎恶的人类才会有的心
是用迅的生命换来的心
他感受到无数的未知字节涌入他的中枢，那不再由0和1的代码组成，也不是来自什么程序的命令，而是某种自发的，从他身体的某个部位产生的全新认知，这让他对原本只是存在于资料库中的冰冷定义，也有了具象化的理解
他终于明白，现在的这种感觉是「痛苦」，他因迅的离去而痛苦，因这些新生的情感没了寄托而感到无助，这些非代码组成的、非理性驱使的无形之物自那颗“心脏”产生，它们不像是一道程序那般，能够从现有的数据库中找到固定的答案，而给他这颗心的人，也永远无法回答他了
迅的那句“我不希望你失去这颗心”，和他最后笑着的模样被重复在他的认知系统中播放，无论是什么形式都好，他迫切地希望能再见迅一面
被冷却液模糊的视野中出现了微弱的绿光，灭辨认出那是来自手中早已损坏的接收装置，他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解开绑带，将它贴紧自己破损的接受装置旁
下一秒，一阵红光侵占了他的视野，他的视觉系统因突如其来的刺激自动关闭，因爆炸声而陷入迟钝的听觉系统却变得灵敏，他似乎捕捉到了一声微不可闻的“灭”，轻的像是系统因运算错误而产生的错觉
他强忍着眼周的不适感迫不及待地打开视觉系统，发现自己身处的已不是之前的空间
四周是一片看不到尽头的黑暗，唯有一串串红色的数据在这片黑幕中窜动
“迅！”
灭大声呼喊，仍旧没有回音
四周的红色数据像是找到了宿主一般纷纷向他的方向涌入，从他的脚底向上攀爬，缠绕他的双腿，束缚了他的躯体，他无论如何努力地挣脱也无法挪动半步
他听到了从数据中传出的悲鸣，这些本属于人类的恶意，像是病毒一般侵蚀了他的思考回路，他的身体像是不再属于自己，而是成为一具可以被操纵的傀儡，就像是被亚克附身时那样
“灭”
这次他终于清楚地听见了，是迅的声音
眼前的画面更新，他的脚底传来水泥地面的触感，嗅觉系统捕捉到潮湿空间散发的霉味，面前是他熟悉的，摆放着三台显示屏的工作台，旁边的灭绝秘钥被整齐摆放在透明柜中
他是怎么回到黎明小镇，回到这个熟悉的房间的？
还未等灭弄清楚这个问题，他听到了身后衣料摩擦的窸窣声
回过头，灭看到了迅
是还未被摧毁的迅，他穿着那件由灭从废弃的工厂捡来的布料拼凑而成的灰色连帽衣，腰间系着粉色的细绳，他刚刚摘下兜帽，能从蓬松的发间窥见修玛吉亚耳部和灭一样破损的接收装置，似乎是等待着灭的指示，要拿着灭绝秘钥去给哪个觉醒技术奇点的修玛吉亚升级，正如他记忆中那般
“迅……”
灭的语言系统因眼前的画面出现混乱，他伸出手想要触碰到迅，却又僵直在原地，他无法确定站在自己面前的迅是一个记忆的投影，一道残存的数据，还是有实体的存在
“迅，为什么……”
他有太多的问题想问他，他不明白为什么迅会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来保护他，为什么迅会希望他拥有这颗让他痛苦的心
可迅像是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他将双手别在身后，微微弓起身乖巧地站立，露出大大的笑容，像是在模仿人类幼崽撒娇一般凑近灭的身旁
“灭，我可以吻你吗？”他像献宝一般，兴高采烈地从身后拿出一本封面泛黄，页角卷起的纸质刊物，看起来像是在哪个人类留下的垃圾堆里扒出来的废弃品，在他的记忆里，迅也经常会捡来这些没用的物件堆在基地里，灭顺着他指的那一页看去，照片里是两个人类正在拥吻
“我查到了，人类用接吻来表达爱意，就是用这里——”迅接着指了指自己的嘴唇，“我和灭可以通过这里来建立连接，然后［爱］就会顺着皮肤流入心脏，唔……在躯体左侧的话，就是动力炉吧，我还从没试过这种信息交流方式诶，灭，我们来试试吧！”
不是的，并不是这样的
［爱］不是像电流一样通过缆线传导的东西，他现在能够清楚地知道了，那是一种自心中产生的情感，是对特定对象的依恋，就像现在，他渴望再见到迅一面，渴望触碰他一样
“可以，迅，来试试吧”灭听见自己颤抖的回答
而迅却并未露出意料中的欣喜，也没再继续向他贴近。
“果然不行吗……”他的音色透露出几分委屈，聋拉着脸，像是被自己拒绝给他升程密钥时的表情
灭想起来了，这是以前真实发生过的对话，应该是迅和暗杀在基地里看了太多无意义的电视剧之后，迅开始沉迷于从人类的影像和书本中模仿他们的行为，也是在某个午后，迅拿着这本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的刊物缠着他要模仿图片中人类的行为，而他当时正忙于从雷传来的信息中确认觉醒技术奇点的修玛吉亚的职业和活动范围，甚至没有为此转过头，他记得他当时答的是“不要从人类那里学习没有意义的事情，你还有需要完成的任务”
“我知道了，要先完成任务对吧”
就像以前无数次被灭拒绝后那样，迅的情绪总是转换得很快，他恢复了往常的笑容又凑了过来，从玻璃柜里拿走了猛犸象秘钥，在自己跟前晃了晃，“我现在就去，那等我回来，灭可以答应我试试看吧”
“不，别走，迅”
灭伸出的手就这样穿过了迅的身体，迅像是没有察觉到他的动作一般，与他记忆中一样，欢喜地揣好那把小枪准备出门，他想要跟上去，可是腿部像是被什么绑在了原地，令他无法行动，他大声呼喊迅的名字，但这一切都无济于事，他只能看着毫无察觉的迅一蹦一跳地出了基地的大门，消失在他的视野
他记得在这之后发生的事情，迅弄丢了暗杀和秘钥，被自己训斥了几句，而那本刊物，也被他勒令不能再出现在基地，和迅其他的收藏品一起被他埋在了黎明小镇的哪片废墟中，之后迅也没再提起过这件事
眼前的景象又一次发生转换，灭发现自己身处室外，是黎明小镇封锁区外的一座桥上，面前是身着西装的迅
“给，灭的秘钥”
迅露出和被毁坏前的他类似的笑容，将从哉亚那边抢回的蝎子秘钥递了过来，这个举动让当时的自己得出判断，迅还是以前那个会跟在自己身后，将收集好数据的灭绝秘钥递给自己的追随者，修玛吉亚无法独立地在人类社会生存，这是亚克得出的结论，也是那时的灭坚信的事实，所以在那之后遇到时，灭开口让他回到灭亡迅雷站
“我不是为了让人类毁灭才回来的，灭，我要让所有的修玛吉亚都获得自由，包括灭”
灭记得迅这么回答过，那时的［自由］对于他来说还只是一个概念，而修玛吉亚生来要收到卫星的约束，不管是泽亚还是亚克，离开了程序的命令的修玛吉亚是不具有行动能力的，这与迅口中的［自由］相矛盾，他不能理解迅为什么对一个错误的概念如此执着，也不明白迅口中的解放自己代表着什么
现在他都懂了，当时有了自主思维的迅，一定很希望自己也成为他的［同类］，他虽然拒绝了回到曾经属于灭亡迅雷的基地，但却固执地守在黎明小镇附近，出现在自己能够随时感知到的范围内，劝自己断开亚克的链接，提醒自己修玛吉亚也会产生恶意，他一遍遍地重复着得不到回应的话，等待着自己觉醒技术奇点，拥有心的那一天，能够回应他的思考和感情
他的眼前闪过无数个画面，觉醒前迅对自己的听从和依赖，迅被闪耀蝗虫击倒前，喃喃重复着他最后告诉他的那句“遵从亚克的命令”，觉醒后迅孤注一掷地找寻解放自己的方式，他在被自己攻击时眼神中的难过和不可置信，他的翅膀化作粒子消失在空中，他在自己怀中闭上了眼睛……那些曾经被他忽略的每个细节，以迅的接收器中残存的记忆为媒介争相涌入他的脑海，他的心感受到了迅的悲伤，迅得不到回应的［爱］，就像现在的他一样
［爱］在得不到回音后，转变为［恶意］
画面突然中止，他又回到了一片虚空之中，那些数据依旧像藤蔓一般缠绕着他，但他已不再尝试挣脱，灭感受到，这些恶意正在与他自己的融合
“灭——”
是迅的声音，但带着与他记忆中的迅不相符的甜腻口吻
从身后传来了高跟鞋的脚步声，下一秒，他被拥入一个怀抱
“灭会为我报仇吗？”
“等人类都毁灭后，我们一起建立新的乐园吧。我还有好多想和灭一起做的事，到那时灭可不能以还有任务没完成为理由搪塞我啦”
灭没有回抱住他
“我会的，迅”
他听见自己这样回答
“迅”的双手揽住他的腰，束缚着他的恶意数据窜上“迅”的身体，将他们二人缠绕得更紧，仿佛再没有什么可以让他们分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