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帽花无差】我是哥哥的小狗勾
帽花无差,生活向
沉稳温和花X快乐单纯哑巴帽,哥哥领养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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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
哥哥接我回家的那个傍晚,车窗外漫天霞光,没有掺杂一丝悲伤的蓝。
我第一次见到这么美的天,兴奋的在后座左边窗子看看右边窗子看看。哥开着车,一点没生气,很温柔的和我说“傲天,别闹。”
我超级幸福!超级快乐!快乐的想找太阳在哪。我看向我哥,他酷酷的,带着一副墨镜,太阳也在他那边。
妈耶!我哥在发光!
1.关于领养
我是我哥从一堆小孩中挑出来的,他来了院里两三次,最后选择把我接走。虽然不知道我哥选择我是因为什么,不过我猜应该是我的帅气,帅的别具一格帅的天花乱坠,所以我哥才选择了我。
好吧,可能也有院长的那么一点点影响。我在这群家伙里面年纪最大,按照他们的说法,年纪越小,记事越少,也更容易和领养家庭熟悉。如果我哥没领养我,可能再过几年我就连院里都住不了,只能一个人出去闯荡了。院长巴不得我被领养,见人来就推荐我。
我那时候还在开开心心吃面,一抬头就是哥哥,帅的震惊,帅的惊天地泣鬼神,帅的我面条都从嘴里掉出来了。隔壁床的坏家伙一直想抢我饭,但打不过我,他看我发呆,偷偷把我面里的肉吃了。我气的想揍他,刚打了没两下,哥从后面抱住我,把我抱起来,我就不敢动了。那家伙还想伸胳膊打我,可惜个子够不着,嘿,打不到我吧!
哥哥来接我的时候还有另外一个大爷在,我们暂且喊他右倒,他先是忧心忡忡的问哥哥是不是真的决定要带我走,说了一大堆责任啊付出啊什么的。得到肯定答复后还问我哥是不是不应该选我,怕我不和我哥亲近。给我气的!不过现在不气了,因为后来他每次来都会给我带一些我哥不让我吃的零食,愿意给帽带零食的都是好人。
我就这样被我哥带回了家,大名花傲天,小名小帽。
2.关于家
家里除了我和哥,还有一只猫,叫perper。
我要控告perper祸乱火星!罪不容诛!怎么能有这么虚伪的猫!怎么能有这么粘人的猫!我哥还乐呵呵的说按辈分,我其实应该喊per哥。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Perper平时在家就是两面派!我哥在家里专门布置了一个房间给我,那是我的房间!Perper居然不分时间不分地点随意进去!还凶巴巴的嘶我!我好几次把我哥拽过来,结果我哥刚站定,perper直接从凶猫变夹子猫,叫的那叫一个温婉缠绵,尾巴伸的老高,然后蹭到我哥怀里,我哥就会叮嘱我要我和perper和睦相处,不准欺负它!
谁欺负谁啊!哥!他在我面前不是这样的啊!他私底下烟酒都来的啊!(bushi)
而且我时常怀疑perper到底是不是猫,怎么会有猫这么粘人!除了吃饭睡觉之外就和长在我哥身上了似得,我哥直播都要入镜!自己粘着还不让我靠近!哥是这个家最宝贵的,凭什么独占啊!!!!!!!
尤其是在这个家呆久了,我就越发感受到自己的渺小。在家里只有两个人的地位是固定的,我哥是第一,我是最后。没办法,谁叫我尊老(打不过perper)爱幼(不敢打鼠子)。调皮的时候有把鼠子弄地上过,我哥虽然没打我,但脸色很阴沉。感觉比一百万个perper打我还可怕。吃一堑长一智,后来没敢再犯,哥也不在意,第二天照常喊我乖小帽。
唯一的遗憾就是哥太忙了,工作太多,忙起来到处出差,几个月见不到一面。好不容易见到了,每次想说想他,想说怎么才来接我,想问他怎么才来接我,我又说不出话,除了冲上去给哥一个大大的拥抱,没其他能做的。哥虽然很累,但也还是会先摸摸我的脑袋,有时感慨一下还是我活的比较快乐,不用工作。
也有那么几个月,哥可以休息,他就会很久很久的呆在家里。哥的话很少,有时候会弹琴,有时候只躺着。当哥一个人躺了很久很久很久也不换个姿势的时候,per哥就会例外允许我贴在我哥身边。
我哥的身体很软,凑过去的时候他会转过头看我一眼,依旧不说话,却伸开胳膊允许我躺。我趴在我哥的身边,脑袋靠在他肩膀上。我的鼻子一向很灵敏,它告诉我,哥身上很好闻,但不像青草,不像泥土,没办法在其他地方找到相同的。于是我记住这种味道,这是独属于哥的。
Per哥紧随其后,靠在哥的另一边肩膀,猫的味道也掺杂进这种气味里。我便记住,这种混杂的好闻的味道,叫家。
至于鼠子,就是因为他才我被哥凶了,我好,哥好,所以鼠子坏,不和他玩了,绝交半个小时。
3.关于哥的美貌
哥的才华是绝对的,哥的美貌也是绝对的。
这一点,我和per哥进行过深入交流。虽然我们语言不通,但是经过锲而不舍的试探、被打、试探、被打,我终于单方面和per哥达到了进行简单交流的能力。我同意什么per哥就反对什么,我反对什么per哥就同意什么。所以只要反着来,就能成功破解猫语。如果有机会,以我聪明才智一定能考一个专门的猫语证书,然后写一本猫语大全,大卖特卖,走向人生巅峰,请我哥大吃特吃。
我严肃的盯着per哥,per哥满不在乎的在舔爪子。
“唔(per哥,你说哥为什么永远都长这么帅)”
Per哥舔爪子。
“唔(per哥,你说为什么我们都变得这么快,哥和永垂不朽似得一点都没变)”
Per哥舔爪子。
“唔唔(per哥,你看我长高了,你长肥了,但是哥还是那么帅,甚至越来越帅,是不是有什么秘籍不告诉我们啊)。”
Per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了我一爪子,然后扭着他最近又胖了三斤的身躯走了。
虽然per哥给了我一爪子,但这至少证明我的语言是有效的,就是代价有点惨痛的过头了。
后来我在小区遇见了另一个老人,他已经很老了,像个老神仙。或许是因为经历过的事情太多,尽管我是哑巴,只会嗷嗷叫,他还是知道我要说什么。
“你啊,你和你哥不一样,等你成年了,你也会很久很久维持着同一个样子,而现在,你还没长大呢。”
那位老人像神仙一般回答了我的问题,再过几天他就不见了,他的家人说,他已经老死了,寿终正寝,是喜丧。于是我改口,真的喊他老神仙。
我不太懂,只知道要快点长大,长大之后,我就会和哥一样帅了,然后帅很久很久。
4.关于出门
我是极爱运动的,但我哥始终贯彻着宅的核心,能不出门就不出门。
其实出门和运动都是一门玄学问题,和不同的人往往都能碰撞出新的火花。哥宅,但是又要为了健康去跑步,所以每次出门都是在小区按照固定路线跑步,我跟着他跑,路线固定,刷新不出什么好东西。per哥几乎不出门,他的运动路线不可寻,运动量最多就是追着我施展猫猫拳的时候。右倒大爷有时候会来找我哥,顺带带上我出去玩,我对他印象好就是因为这些时候,因为他会偷偷在路边请我吃烧烤和油炸,我哥平时不太允许我吃,说重油重盐,是垃圾食品。
自从和小区的那个老神仙交谈过后,我对于长大有了急切的欲望,开始拼命锻炼让自己长高。我的目标是比我哥还高,这样下次晒太阳我就能把我哥搂在怀里,说不定等我长的特别特别高,我哥就得反过来喊我哥了,想想就开心。
我哥被我烦的头疼,后来索性让我自己出去玩,只是不能出小区,怕不安全。于是我在小区又认识了几个朋友,探索的版图进一步扩张。很快我们就摸清了整个小区的所有路线,哪家喜欢我们串门,哪家又讨厌我们出现,大家心里都一清二楚。
最后还是闯祸了,哥的厨艺实在有点难以恭维,朋友家的饭又太香,吃着吃着忘记准时回家了。三更半夜哥急的要死,又没办法亲自一家一家敲门,只好在物业群里发信息问,又联系其他人帮忙。等我意识到的时候,哥已经戴着口罩在朋友家门口接人了。
我不敢说话,也说不出话。哥的脸色比上次鼠子摔地上还难看,阴沉的能滴出水来。我老老实实的跟着回家,看哥挨个发信息说我已经找到了,然后道谢,就更不敢抬头了。
per哥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房间里溜了出来,大抵是感觉到了哥的生气,很温和的在哥脚边蹭了蹭。哥伸手把它抱了起来,看也没看我一眼,回卧室了。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完了,哥肯定气炸了。他也不打我,也不骂我,是不是打算不要我了。实在不行哥打我一顿出出气也好啊,哥是不是要把我送回去了。
哥不要小帽了。
我一晚上越想越难过,一想到哥要把我送走就难过的想掉眼泪。但又越想越怕,越不敢去哥那里让哥不要把我送走。只敢坐在卧室门口等着,一步也不敢走。
担惊受怕了大半夜,等我困的迷迷糊糊快睡着的时候,哥从卧室出来,叹了口气,摸了摸我的脑袋,把我抱进卧室。
后来哥说他当时气的连打都不想打我了,但从没动过把我送走的念头。
因为这也是我的家啊。
5.关于身高
前面有提过,我的目标是长的比哥还高。
这个目标在我成年后成功破碎,我虽然已经从我哥能抱起来的小家伙长成我哥抱不起来的大家伙,但我还是没能长过我哥。
更头疼的是,因为长高,所以我哥不让我和他一起睡了。
按照我哥的说法,之前的我靠着我哥,是小鸟依人小挂件,睡觉不老实都显得可爱。现在的我睡觉腿一蹬直接能把我哥踹醒,一转头看我还睡的香甜,我哥恨不得给我一巴掌。
而且天太热了,我靠着他和大火炉似的,开着空调都要冒汗了。这一点我觉得完全是借口,per哥黏着他难道不是大火炉吗!这完全是对猫的特殊照顾!我请求忽略我和猫在体型上的区别!在生物学上进行小帽和猫的公平对待!
我哥是这个家的唯一主宰,他轻易的就忽视了我的反对,把我丢回我的房间自己睡。我庞大身躯内幼小的心灵遭到了重创,第一次痛恨自己长这么高做什么!失去了哥!我还怎么睡得着!
于是在好几个失眠后,我学会了半夜偷溜进我哥房间一起睡。我期待着我哥能够为此习惯我睡在他旁边,而我哥在若干次被热醒之后,无奈的选择……习惯卧室锁门。
失策!失策!
没办法,我就只能一个人孤独的在自己的房间寂寞,尤其是生长痛的时候,我只好幻想自己是一只孤独的狼,深夜独自舔舐伤口,发出嘤嘤的叫……
这样并没有招致我哥的心疼 反而被per哥打了。我哥是不屑出手教训我的,per哥被吵醒自会出手。我哥告诉我如果再半夜吵到邻居,他就断我一周的口粮,让我啃一周的白菜或者猪血糕。
太痛苦的惩罚了,我只好逐渐适应了没有哥的日子。
不过等到天冷,我哥又允许我去他房间住了,因为我像个小火炉,暖和。我本想维持一下脸面,假装不屑于和我哥睡一张床,但这诱惑实在太大!谁不想和香香软软的哥睡在一起!反正小帽想!于是当天晚上我就拖着我的枕头搬了回去,顺带很认真的把自己裹被子里矫正了一下自己睡觉喜欢踹人的习惯。
哥让我上床睡觉,哥好,我睡觉踹人,我坏,积极改正。
6.关于生病
哥的身体时好时不好,这和他每次高强度的工作也脱不了关系。往往他出差很长一段时间再回来的时候,就会在家病一场。
他会喝一些各种各样的药,有时候闻起来很甜,有些又闻起来很苦。可无论是哪种药,我都非常讨厌。哥喝药的时候,身上那股很好闻的味道会消失,被药味代替,闻的想打喷嚏。
生病的时候哥会消瘦,但消瘦也没有影响哥的帅。从我来到这个家开始,哥一直很帅,我在变高,per哥也在变,只有哥一直保持着不变的帅气。我有时会想,是不是等我走到生命尽头,哥还是这么帅。哥大概才是神吧,永恒的才华,永恒的美貌,永恒的善。好像只有生病的时候,哥才会有一丝的变化,但也只是换了一种方向的好看。不过生病还是很痛苦的,我宁愿哥永远不生病。
后来我就不再嫌弃哥身上的药味了。
因为我闻不到了,我也站不起来了。
我的身体一向很好。只是那天,腿上的生长痛逐渐向上侵蚀,直到心脏,直到大脑。哥急坏了,带我去医院检查。医院拍了片子抽了血,只说一切正常,没什么问题,顶多腿有些先天性的问题。
我疼,说不出话,最终只能倒在地上抽搐。茫然间看见哥焦急的脸,医生的声音迷迷糊糊的,似乎是在建议我们转院。我想再抱抱我哥,可是太痛了,痛到连抽搐的力气都没有,最终只能喘息着,大脑超负荷运作,烧成一团浆糊,任由哥和医生抱着我转院。
哥都多久没抱我了,好像自从我成年之后就没有抱过了。我的体重太重了,我哥抱不动,只好作罢。可现在我哥抱着我,飞快的往外,我艰难的睁开一点眼,却只能看见哥额头汗珠的一瞬反光。
视觉与嗅觉暂时罢工,哪怕就在我哥怀里,我也闻不到哥身上那好闻的气味了。转院后的医生说是急性自免性脑炎,我听不懂,只知道我大概是要死了。等到被送进icu病房,药液开始输送进体内,因着那冰凉,我才有那么片刻的清明。
我来到家两年了。在我生来短暂的只有十几年的生命中,三岁,已经是渡过了三分之一的寿命了。如果按照人类来算,我应该已经28岁了。
我望着不锈钢氧舱璧倒映出的金色倒影,哪怕已经渡过了三分之一,但还是很短暂啊。我那么晚才遇见哥,才拥有一个家,只偷得了那么短暂的幸福的日子,如今就要走了。
等到我好不容易稍微缓过来一些,往外看,我哥就在舱外看着我。他的眼眶红的厉害,却还是笑着让我多休息。我不想他哭,想去抱抱他,可脉搏一增快,医生就说我不能再激动,不让哥探视我了。
我就连最后一件事都搞砸了。
疲惫与痛苦时刻侵蚀着我,将我拉扯着向下吞噬。我闭着眼,很疼,冰冷的氧舱没有哥的拥抱温暖,我被拖拽着一路向下,茫然间只听见麻木重复却又逐渐缓慢的滴声。只是很想家,很想哥,也很想per哥,很想鼠子,很想念哥的床,想念家的气味,混杂着哥身上的清香,还有猫的味道。
于是那股清香又从记忆深处回到鼻尖,我恍惚间听见哥在喊我的名字。“小帽,小帽,快起来。”一遍又一遍,哥的嗓音哽咽,如同我最爱的那个毛线团,哥把它抛到我的脚边。我咬住它,哥就拽着毛线团那端把我拼命往上拉。我能感觉到哥在拍我,于是我使劲往上,总算睁开了一点眼睛。
我还在氧舱,医生和哥都在旁边,哥在喊我,一声又一声,看见我睁眼,他终于稍微松了一口气,我这才后知后觉自己似乎刚从鬼门关上过了一道。哥的眼角还挂着泪,我撞到鼠子的时候哥没哭,我调皮让我哥找了一晚上的时候哥没哭。现在,哥哭了。
可惜我只来得及看一眼,又回到了黑暗中。视觉与嗅觉彻底失灵,在剧烈的刻骨的痛苦中,我几经反复。我能感受到哥在抚摸我,泪水打在我身上。哥在我耳边说话,可我听不清,大概还是在喊我的名字。我只能拼尽全力的,有那么一丁点的动作,告诉我哥,我在听,小帽在听。
记忆中的一切都在逐渐远去,就连痛苦,撕裂,以及哥的声音与触摸都远离了。我知道,我要死了。我顺着那毛线团无力的往下坠,坠到毛线团的最尾端,拽住那最后一点末梢。
原来老神仙说的是对的,我和哥不一样,我的生命很短,哥却是永恒的长期不变的,可是这样也很好,从我第一天见到,到我生命的尽头,哥都在。
在线团的末梢,我看见太阳往下落,越过车顶,落在哥耳边。那时我还只是一只小狗,漫天霞光,我兴奋的在车后座打转。
哥温柔的和我说,“小帽,别闹。”
哥在发光。
毛线团,断了。
7.关于小帽
小帽已经离开很多天了。
华也不清楚这些天自己是怎么渡过的。家里到处都是小帽的痕迹,他的玩具,绳子,垫子,毯子。那天出去遛弯,去的时候一人一狗欢快的往外走,回来的时候,只有自己一个人,和一个小小的骨灰盒。
他没有告诉perper小帽的事,但perper大概是猜到,或者是感觉到了,它这几天都睡在小帽的卧室,或许猫也需要一些时间来接受家人的离去。
华独自沉默着,却见perper突然对着一个方向叫了起来,那儿什么都没有,perper却一直叫,叫个不停。
眼泪在一瞬间夺眶而出,华想张口问perper,是不是小帽回来看他们来了,可是他问不出口,心里空落落的,痛苦席卷而过,带走所有声音。
华终于后知后觉的开始被迫接受这个事实,而后就是撕裂般的心痛。
“我没有小帽了”
“我没有小帽了”
屋外是澄澈的湛蓝色,太阳早已下山。风穿过寂静的房屋,空谷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