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子分】关于成为你的俘虏这件事
脑洞收不住了,写了这么多字...所以还是存在ooc的情况(捂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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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瑟突然开始懊恼了,当初就不应该抓住瓦尔加斯两兄弟,事情也不会到现在这种地步。如今那两兄弟闹绝食,他真怕哪天会出事,毕竟他们是俘虏,优待俘虏这条军规不得不从。
幽暗潮湿的牢狱里,兄弟俩蜷缩在角落里,像是两只被遗弃的小猫仔。
“唔……哥哥我好饿。”费里西安诺抱着膝盖靠在墙根,呆毛耷拉下来,没了平日里的元气。一旁的罗维诺冷哼一声,没好气地说:“闭嘴笨蛋,全都是你的错!”
费里西安诺眼眶挂着泪珠,一脸憋屈,垂眸对着地上破破烂烂的水泥砖发呆。过了好一会儿才嘟囔道:“刚才都说过了,哥哥你也有责任啊,谁叫你先逃跑的……”
罗维诺一时语塞,但他没想到自己的弟弟会和自己顶嘴,破罐子破摔来了一句:“还不是因为亚瑟那混……”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时猛地捂嘴,转动眼珠看看四周有没有人,这才松了口气般小声嘀咕:“还不是因为亚瑟……大、大人突然冒出,吓我一大跳。”
就在这时,外面隐约传来一阵脚步声,在清冷的地下室里格外突兀。兄弟俩慌了,面面相觑,互相对口型。
“Ve……怎么办哥哥,一定又是亚瑟端着难吃的饭菜来了!”
“还能怎么办,凉拌呗。”
亚瑟穿戴整齐,笔挺的绿色军装显得他更加瘦削。身后跟着的士兵掏出牢房钥匙,开了门,走了进来——亚瑟两手空空,并没端什么饭菜,这让兄弟俩很是惊讶。 他扫了一眼牢内的景象,目光定格在缩在角落的两个意军俘虏,微皱起眉,轻叹一声,走到他们面前蹲下身,语气平和:“你们两个,到底怎样才肯吃饭啊?要知道,让俘虏饿着肚子,可不是绅士的作风。”
“那,那个,亚瑟大人……”怯生生的罗维诺起身跪下,幽幽地说:“您,您可不可以放我们走?我们发誓,以后再也不敢招惹您了!求求您放了我们吧!”颤抖着声音,但还是放下尊严跪地求饶。
亚瑟一惊,什么?放了他们?——这个罗维诺•瓦尔加斯还真是天真。他心想。
费里西安诺见亚瑟表情不对,慌忙摆摆手:“不、不是!我哥哥的意思是说,只要不给我们吃你做的饭菜,让我们干什么都可以!”
“笨蛋费里西!你想一辈子待在这儿吗!”
“我,我……Ve……”
看着兄弟俩又开始起内讧,亚瑟甚是心累,此刻他更加后悔抓住了他们。“你们安静听我说。我今天抽空来的目的,是想告诉你们,我已经跟上司商量好了,破例只放你们其中一个,另一个留下来。”
兄弟俩闻言大惊失色:“破例?只放一个?”
亚瑟赠给他们一个白眼:“按照规定俘虏只能在停战后释放,破例释放这已经是给你们最好的待遇了。你们快商量谁留下来,近期这批俘虏马上就要被转移到战俘营了;决定被放走的自己来找我,我就在外面门口等着,等办完手续就可以回家了。——还有啊,你们,可别误会了,我可不是因为你们上次放了我这边的三名空军士兵,才去向上司求情的!” 语罢,拂袖而去。
费里西安诺不知为何,毫无精神的呆毛这时向上一翘:“诶嘿嘿,亚瑟某方面跟哥哥你好像!”
罗维诺不以为然:“哼,不要把我和眉——亚瑟大人相提并论,我和他……哪儿像了!”
笑过之后,费里西安诺脸上的笑意消失了,沮丧垂头,呆毛又耷拉了下来:“哥哥,怎么办,只能一个人走,我很想我们一起走啊……”
罗维诺侧过头看了一眼自家弟弟,陷入沉默。虽然他们都百无一用,被人称为“废柴兄弟”,可很多时候,费里西安诺这个做弟弟的,反而比自己强一些,儿时便这样了。所以,从一开始,除了费里西安诺和哥哥安东尼奥这两个家人,他和别人的关系从来都没好过。再看看费里西安诺,从小就受欢迎,那么多人喜欢他,就连爷爷也……或许,弟弟费里西安诺更适合当国.家吧。既然如此,那他又是为什么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帝为什么要创造两个意.大.利,明明只有费里西安诺一个就够了啊。
想到这里,他眼底闪过一丝落寞,隐隐苦笑。“费里西,你去找亚瑟大人办手续。”
“诶……?”费里西安诺一怔。
“快滚,别叫人家等烦了!”他一把推开自家弟弟。
费里西安诺噙着泪就是不肯走:“Ve……可是哥哥,你怎么办?”
“放心,死不了。”罗维诺脱口而出。
费里西安诺有点生气,明明都被抓了进来,为什么只能走一个,太不公平了!
自家弟弟哭着跑出牢狱,士兵锁上门那一瞬间,罗维诺还是后悔了。
两天后,所有新来的俘虏都被转移到战俘营,罗维诺因为身份关系,被调到了亚瑟所管辖的军区特殊照顾。
这天,亚瑟刚从指挥部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只见罗维诺趴在桌上呼呼大睡,还说着梦话。亚瑟扑哧一笑,办公室内安静极了,所以罗维诺的梦话他听得一清二楚:“眉毛混蛋,别欺负我弟弟……”
一名士兵突然敲门而入,正要汇报什么,亚瑟冲他打噤声手势,他将举起的文件又放了下去,越过亚瑟看到里面办公桌上睡着的,是刚来的战俘。这时,他的这些天来的疑惑让他更加困扰,忍不住悄声问道:“柯克兰先生,您这是何必呢?我认为,他只不过是个俘虏而已,没必要照顾得这么周全。”
亚瑟淡然一笑:“你不觉得,我和他很像吗?换做是曾经同样身为哥哥的我,也会让弟弟回去,自己留下来。”
士兵忽然明白了什么,于是不再多说,放下文件便离开办公室。
亚瑟拿着文件坐在办公桌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却没心思看文件,只想抬头凝视面前那张沉睡的侧脸。平时忙于作战,很少和意.大.利来往,对他们的了解少之又少,今天才发现,原来他和他们都是一样的,都十分珍惜自己的家人。
不知过了多久,罗维诺终于醒了,惺忪睡眼环顾四周,当看到旁边沙发上坐着一个人时,他以为自己眼花了,连忙使劲揉了揉眼睛,发现那人正是这张桌子的主人!他腾地跳起来,动作太大椅子被碰倒了,他慌慌张张扶起椅子并摆正,哆哆嗦嗦来到亚瑟跟前弯下腰九十度鞠躬:“对、对不起亚瑟大人!我不是故意要睡着的,请您不要打我!对不起!对不起!”
亚瑟见状,不禁觉得好笑:“我说罗维诺,我有这么可怕吗?——快过去继续坐着,我有话要跟你说。”
“……是!”罗维诺小心翼翼地绕过办公桌,坐了回去,心里一阵阵地不安,只得正襟危坐等待对方开口。
亚瑟放下手中的文件,面带微笑:“在我们这里虐待俘虏是要受罚的,如果有人打你,那他得和我见见面。所以,你不要怕,只要老老实实待着,就不会有什么危险。——你真的吃不下我做的饭……我从弗朗西斯那儿要些食材,你自己做也不是不可以。”
罗维诺一愣,还想着为什么这么多俘虏,而他的待遇最好。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亚瑟拿起那叠文件,站起来背过身,好像在掩饰着什么,“只是因为你和我一样都是国.家,所以要特殊照顾,并没有别的意思。……很抱歉,我已经尽力了。好了,你回去吧,有什么事就找我,不要麻烦其他人。”
回休息室的路上,罗维诺脑海中一直回响着亚瑟那句话。
——很抱歉,我已经尽力了。
他百思不得其解,亚瑟说这句话到底是何用意? 他想了一整天也没想出原因,直到晚上,终于鼓起勇气打算去亚瑟办公室问费里西安诺的近况。 他觉得这辈子都忘不了他在门外听到的是什么。
“柯克兰,你三番五次跟我提这个,差不多该适可而止了吧!区区一个敌国战俘,至于么?”
“长官,我真的没有别的要求,只希望您能批准他回去,他弟弟昨天哭着求我们的样子,您也看见了不是吗……”
“如果放他回去,那对其他俘虏来说就很公平了吗?你是怎么了?这不像你啊。我可告诉你柯克兰,没有我的允许禁止释放俘虏!”
……
——原来,费里西安诺昨天求过情啊。原来,亚瑟他也不容易啊。
罗维诺默默转身往回走,心里这么想着。
躺在床上彻夜不眠,翻来覆去脑子里都是亚瑟今天说的所有话。曾以为这个英.国人是多么难相处,原来,他也有温柔的一面……
第二天早晨,罗维诺为了能找亚瑟搭话,抢着替部下将早餐送到办公室。推门而入,只见亚瑟顶着黑眼圈站在窗边,回头愣愣地望着自己。“……怎么是你?”
“……啊,我……”罗维诺一时间不知该回答。亚瑟目光落在他手里端着的早餐,蹙眉提高嗓音:“那些家伙是想被解雇吗?!”
罗维诺连忙解释道:“亚瑟大人,是我自己想过来送的……”
亚瑟一惊,一边走过去接过早餐,说声了谢谢,然后等着他解释下去,却久久等不到他接下来的话语,就这么陷入了尴尬的局面中。亚瑟似乎是受不了这沉默的气氛,轻咳两声,转身放下早餐,眼神飘忽不定:“所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罗维诺肩膀一颤,其实他也不知道来找亚瑟想说什么,纠结良久,最后背过身,握紧拳头,满脸通红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嗫嚅道:“谢、谢谢……”
亚瑟根本没听到他在说什么,上前询问,却见他那双耳朵红红的,着实让他吓了一跳:“喂,你到底是怎么了,刚刚在说什么啊?”
“都说了谢谢啊——!”罗维诺猛然转身,看到的却是亚瑟那张放大的脸。太近了,距离太近了。他觉得自己的脸愈发滚烫,不知为何想立即逃出这个房间。
亚瑟哭笑不得,“谢谢什么的就不必了,我放你们其中一个,只是为了我的目的而已,可不是替你们着想。——还有,不要再叫我亚瑟大人了,听起来太奇怪不是吗。”
“那,那叫你什么?”
“你,你开心就好。”
“……眉毛混蛋。”
“……”
“噫!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亚瑟并没有生气,反而伸出手抚摸罗维诺柔软的发丝,绅士惯有的微笑在他嘴角越来越明显。“意外地,很可爱嘛。”
罗维诺沉默不语,低头红着脸享受这只手传来的温暖,不知不觉呆毛弯成了心形……
嗯?好像哪里不对?
罗维诺猛地从他身边跳开,继而飞也似的逃了出去。亚瑟一个人呆在原地,有些尴尬。但他还是笑了:他有点喜欢上这个叫罗维诺•瓦尔加斯的南.意.大.利人了。
而罗维诺,却在自己房间依旧想念着头顶那一抹短暂的温暖。
——想见他,想接近他。这种心情,他可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其实并不后悔留下来当战俘,甚至想一直待在这里,一直注视着那双祖母绿般迷人的眼眸。
但,一周后的一个通知,让他的希望彻底破灭了。他因持有特殊的身份地位,允许无条件获得释放,这项决策的申请人,便是亚瑟。
“眉毛混蛋,谁叫你多管闲事了!”罗维诺气疯了,他万万没想到失败那么多次亚瑟竟还在坚持申请提案。办公室里,一人站着一人坐着,一人激愤一人平静。
亚瑟放下茶杯,垂眸轻叹一声:“只不过是不想你和费里西安诺分开而已。虽然平常你们两个在战场上没做出什么贡献,但你们终究是一个国.家,我不能……”
罗维诺没等他说完便开始反驳:“那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啊你这混蛋!” 一想到接下来又要身陷战场,为了本国利益不得不去伤害其他国.家,他的心就像是被刀割一样。他想哭,但是在亚瑟面前他不敢哭,怕丢脸。
亚瑟张口想说什么,却如鲠在喉完全说不出来。他起身绕过办公桌,抬手拥罗维诺入怀中,明显觉到对方因情绪不稳而在微微颤抖,于是像一周前那样轻轻抚摸他的头发,微笑道:“这场战争马上就要结束了啊笨蛋,到时候我来找你,你可不要太感动哦。”
罗维诺犹豫片刻,抬手紧紧拥住他,不情愿的语气说:“要是你没来,小心我打扁你的头!”
安全抵达意.大.利后,罗维诺首先去找费里西安诺见面。大概是因为亚瑟对他临走前的一番鼓励,在费里西安诺离开牢狱前他所想的那些东西,都被他抛在了脑后,管他什么国.家,家人才是最重要的。
在被释放的一个月后,罗维诺给亚瑟寄出第一封信,原本想附上国花雏菊,但费里西安诺建议用三色堇,罗维诺询问并知道了原因后,立即将那枝雏菊换成了三色堇。
他多么希望战争能早日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