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刃景】和猫同居的日子(1)
怎么才能和一只许久不见的猫和平共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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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我们这样的人,只有把心剖出来,才有可能重新说爱。”
很难想象有一天刃是在符玄和彦卿手里接过景元的。
粉头发的小矮子和两眼泪汪汪的小跟班不同,冷静且认真地向他叮嘱“景元就拜托你了。”
景元当真是理智到极致的人,预感到自己要陷入魔阴身,安排好罗浮大小事务,把符玄推向将军的位置,隐晦地和彦卿告别,就要拿石火梦身给自己这漫长的岁月画上句点的时候,彦卿使出生平最快的一剑阻止了这一行为,并毫不顾及师徒情面打晕了景元,请来符玄、白露商量对策。他们最终决定先由白露延长景元不陷入魔阴的时间,他和符玄则是给景元找新的出路。
他们先找了开拓者,三月七和穹对此很热情,表示很欢迎将军加入旅途,丹恒也私下里向他们展示了自己态度,并强烈暗示了对景元身体的忧虑。可是,景元的身体没有等到星穹列车一群人从偏远星系来到罗浮接他就开始恶化,身上开始一片片长出枯黄的银杏叶,一碗一碗的苦药灌下去,虽然没有陷入癫狂状态,多半时候是昏迷状态,冷汗一层层,还时不时发出痛苦的呓语。白露皱着眉头对符玄他们说,这样下去将军会彻底崩溃的,说不好隐瞒不了十王司的人。符玄知道送走景元是十万火急的事情,等到星穹列车过来恐怕会得到不可挽回的局面。
最后,隔着数万光年,用着微弱信号,顶着小青龙的冷面,给符玄用生命担保了一个去处——让星核猎手带走景元。一群人保持着质疑,面对焦灼的局面还是选择相信了将军的故友——刃一次。彦卿急得跳脚,他谁也不相信,甚至还放出豪言壮语要判出仙舟带景元去流浪。被新上任的将军一句你要是想弑师弑杀同袍大可以试试堵了回去,只好忙不迭地给将军收拾行李。
刃得知这个消息还是卡芙卡告诉他的。彼时,他摊在陌生星球的土地上,血泡透了他的衣服,像个木偶一样没有生机。卡芙卡就坐在他的边上,还是用那样缓和优雅的语气,“阿刃愿不愿意去见见老朋友呢,听说景元不太好,我们离罗浮的跃迁口很近。”刃有一瞬间的麻木,他很久很久没有见过景元了,从那次星核之乱算起。他的大脑不断杂乱回闪属于应星的记忆,让他焦虑又烦躁。“不要着急,阿刃。”卡芙卡的声音穿过他记忆的废墟,他逐渐冷静下来,头脑里只剩下那双金色的眼睛。他突然有点郁闷,毕竟现在关于景元的一切都是从他人口中得知。“好了,阿刃,你愿意的话可以先把他带到基地来,我会和艾利欧说的,你先去罗浮可以吗?”卡芙卡复盘了剧本没有遗漏之处,站起身来整理身上的风衣,“再见,阿刃,我和银狼会很欢迎的。”
刃见到景元的时候,景元还是昏迷着的。脸色苍白,换下将军的甲胄竟是那边瘦弱。“这一袋是将军的衣物,这一包是将军最近要服的药,还有这个小箱子是将军常用的杯子他常喝的茶和一些他喜欢的摆件,石火梦身就不带了,”彦卿戒备地看着面前的罗浮通缉犯,一边仔细清点行李,“将军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我彦卿还有整个仙舟都不会放过你!你不准欺负将军!”刃对此只是轻哼了一声,“小子,照顾他我比你在行,走了。”
在回基地的路上,一片沉寂。景元中途短暂地醒来过一次,费力地睁开眼睛看着待在自己身边的刃,只是叹了一口气,向刃边上挪了挪又沉沉睡过去。刃盯着景元削瘦的脸陷入往昔的浪潮里,那时小小的景元脸上还有一点点婴儿肥,嗜甜,总是吸着热的浮羊奶。现在估计是吃不下什么,变得这般憔悴。他曾深深地迷恋饥饿的感觉,那种空荡荡的起伏让他无限地接近死亡的知觉。景元醒来会饿吗,他想,是不是要在基地里给景元做点什么吃。
基地里卡芙卡给景元腾出了一个新的房间,并按照银狼的提议尽可能装饰地温馨。艾利欧依旧是以黑猫的形象出现,在客厅一角舔毛,看着刃将人抱了进来且不由分说地钻进了自己的房间。
刃的床铺不够大,但是躺下一个景元绰绰有余。白色的人陷进他黑色的被褥中,他帮景元掖好被子,便轻手轻脚出去搬行李。银狼嚼着泡泡糖,窝在沙发里打游戏,瞥了刃一眼“我们给他准备了房间。”刃没有说话,转身出去了,卡芙卡端着咖啡出来,说道:“看来阿刃不怎么想让他一个人睡呢。”“刃叔真不怕两个人一起发疯将他屋子都拆掉了。”银狼吹了一个泡泡,在她看来刃叔的同居生活充满了不确定和挑战。卡芙卡喝掉她的咖啡,回应了一句“并不会。”“好吧”。银狼关掉游戏,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祝他们新生活愉快”。
刃的房间在此之前单调到无趣。他其实很少睡觉,所以房间怎样都无所谓。柜子里挂上了景元的衣服,架子上摆上猫咪和团雀的摆件,杯子洗干净在里面倒上了温水,桌上一侧摆好了景元需要的药,浴室里换上了双份的新的牙刷、毛巾,拖鞋刃则是找了一双软和的毛绒绒的给景元——毕竟在他印象里的那个小云骑很喜欢毛茸茸的狐狸尾巴和耳朵,还有各种毛绒绒的小动物。原本黑白色的房间充满了生活的气息,他待在陌生的环境里蜷缩在床的一角,怕吵醒了景元。那人身上的药味混合着熟悉的淡淡的木质香味,刃在这一刻竟生出了一丝困倦。睡眠对于他这具躯壳来说只是徒劳,下一刻他选择走出房门,他想和卡芙卡聊一聊关于景元魔阴身的事情。
景元从长长且混沌的梦境中苏醒,他明白估计自己置身于星核猎手的“老巢”。他头疼欲裂,面无表情地喝了一口放在床边的温水润润喉,前尘往事在不断重播,连带着他的思维也开始颠三倒四。他有些忘记自己下一步想做什么,索性就待在床上。刃推门进来,将房间的光亮调到合适,他在等景元说话。
“真是抱歉了,让你看见这么狼狈的我。”景元想做出以往那般无懈可击的笑容,可是他发现这点力气也使不出来,他有点泄气,所以选择不看那个站在床边的身影。刃没有接话,他将碗放到景元边上,示意他要不要吃点东西。景元并没有感觉到饿,他的味觉趋近于消失,食物于他而言无足轻重。他还是很给面子的去拿勺子,里面是一碗很清淡的白粥,很稠,大概是煮的够久,米都煮开了花。
“你现在最好是吃清淡的。”刃看景元半天没有其他动作,“毕竟你作践自己够久了。”
景元将勺子放回碗中,“毕竟我是个麻烦”他的眼眸黯淡的,“我已经替自己选好了。”“是吗?”刃觉得长久不吃东西对景元目前的身体而言是雪上加霜,他将一勺粥送到景元嘴边,“吃吧。这个不是你一个人的选择。”
景元勉强咽下去,他将那句“我累了”封在嘴里,开始安安静静喝粥。刃也没再说话,只是沉默地缓慢地喂景元吃饭。“过半小时再吃药。”他将碗收拾了,打破沉闷的尴尬,“我等会再来。”
房门合上,景元只觉得太阳穴一跳一跳的。他的眼前十分模糊,耳边一会儿是呼啸的风声一会儿是嘈杂的兵戈声,漫天的血色将他包围,他想叫喊却发不出声音。被撕碎的孽物又卷土重来,星槎从天边坠落,火光灼烧着他的皮肤,神君突然出现指向的却是那蓝色的冰冷的身影;他的脚下是粘腻的青苔和湿滑的土,幽囚狱腐烂的潮气铺面而来,遍地的龙鳞和面目全非的人影。他想逃跑,却又感到窒息,无数的银杏叶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挤压着稀薄的空气,他伸出手想要剥离,可那黄色的叶片不断涌出,远处,白色长发的男人朝他走过来,身上的鲜血也就这么一路淌过来,他忍着痛想唤一声“应星”,却在离他一步之遥的地方,那个男人碎裂了。幻象,全是幻象,景元让自己清醒,他想去摸石火梦身,却空空如也,只能无可奈何地跌尽没有边际的深渊。
“景元!”刃进来的时候,就看见景元趴在床边呕吐,脸也因为剧烈的痉挛而变得通红。刃快步走过去将景元扶起来顺气,却发现那双金色的眸子中带着不可忽视的红色。
“景元,你看着我”刃把景元圈禁在怀中,牢牢的抱着,他觉得景元身上很冷,但是他也没有办法给予景元体温。
“求求你,不要再叫我”景元挣扎着想挣脱束缚,“放弃我吧,丢下我吧,我真的好痛苦。”没有人愿意反复在爱恨情仇中沉浮,死亡才是真正的解脱。
刃的手臂被景元划伤了,他一遍又一遍地说着“景元,别怕”,久违地感受到疼痛。景元大滴大滴的泪水沾湿了他的衣襟,是灼烧的。他无法解读此刻他的心情,只能抱紧了怀里不清醒的人,守着他,陪着他。他忍不住去亲吻景元的发顶,克制地吻着发间那根红绳,怀里的人渐渐安静了下来,他无心去处理伤口,侧身拥住还在微微喘气的景元,试图交换彼此的温度。工造司那张床的热气在几百年的时间里和鲜活的心跳失落在代价中,景元向刃的怀里微微地钻了一下,他们的手叠在一起。刃忽然觉得庆幸,好在为时不晚,还能够有机会拼凑起那个完整的景元。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