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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华囚心

假如蘑菇沈提前被发现……

正文:


幻花宫,幻花阁。


寒气弥漫,凝成白雾,在剔透的水精墙壁与地面缓缓流淌。巨大的水精坐化台置于阁心,台面光滑如镜,倒映着穹顶垂落的幽幽明珠冷光。台上,青衣身影静静仰卧,面容苍白如冷玉,脖颈间块青印被精纯的灵力小心覆盖,轻轻拂去,仿佛只是沉睡。唯有那毫无生机的死寂,无声宣告着残酷的真相。空气中弥漫着极地寒渊般的冰冷和冻玉特有的、略带凛冽的气息。


洛冰河跪坐于台前冰冷的地面,玄衣下摆铺开,几乎与幽暗融为一体。他指尖悬在沈清秋冰冷的手腕上方寸许,精纯的魔息化作肉眼难辨的细丝,源源不断地、极其小心地渡入那具毫无反应的躯壳,试图温养修补,捕捉一丝可能残留的魂息。五年时光,这几乎成了他活着的唯一意义。墨色眼瞳深不见底,映着台上苍白的面容,只余一片望不见边际的枯槁与沉寂。


阁门无声开启。纱华铃一袭红纱,步履干脆利落,手中捧着些卷宗。她踏入这寒气森森的所在,小心抬头,目光隔着层层帷幔快速扫了眼坐化台前的身影,眉心几不可察地一蹙,随即收敛,利落行礼:“君上,北疆急报。”声音清亮,打破了阁内死水般的寂静。


几乎同时,尚清华佝偻着腰,贴着门边阴影,如同受惊的老鼠般溜了进来。他手中捧着几株用于稳固冰晶寒气、滋养遗体的冰魄幽兰。他眼神躲闪,不敢看台上身影,更不敢看台前那尊沉默的煞神,只想放下东西立刻遁走。


纱华铃眼角余光瞥见他,正要开口询问幽兰年份,尚清华袖中一枚刻着清静峰特有防御符文的灵石“叮”地一声脆响,滑落出来,滴溜溜滚向阁内阴影处——


一只覆着玄铁护腕的手快如闪电,稳稳截住了滚动的灵石。漠北君如同最沉默的影子,无声侍立在洛冰河身后不远处的阴影里,冰雕般的脸上毫无波澜。他指腹无意识地摩挲过灵石上流转的符文,目光极其短暂地扫过尚清华瞬间惨白的脸。


水精坐化台前,洛冰河渡送魔息的指尖倏然顿住。


阁内空气骤然凝滞,无形的威压如同实质的水银,沉甸甸地弥漫开来,连流淌的寒气都仿佛凝固。尚清华双腿一软,“噗通”一声重重跪倒在冰冷刺骨的水精地面上,额头几乎要磕上去,发出沉闷声响。


“尚峰主,”洛冰河的声音不高,却似冰锥凿击水精,清晰、冰冷、穿透骨髓,“此物何来?”他没有回头,目光依旧落在沈清秋苍白的脸上,但每一个字都精准地钉在尚清华的脊梁骨上。


“君、君上饶命!”尚清华抖得如同风中秋叶,涕泪横流,声音带着哭腔,“属、属下……属下在……在……”对上那双终于缓缓转过来、深不见底仿佛能吞噬一切光亮的墨瞳,五年积威和恐惧瞬间碾碎所有侥幸。他猛地以头抢地,“砰砰”作响,“属下该死!属下并非有意隐瞒!沈师兄曾嘱托过我,他在两界交界绝壁灵眼……用了……用了那日月露华芝!属下只是……只是依照沈师兄托付偶尔……送些灵力过去……”话语被恐惧的呜咽彻底吞没。


阁内死寂。唯有尚清华粗重恐惧的喘息声。纱华铃美目微凝,红唇紧抿,握着卷宗的手指收紧,复杂地看向洛冰河。漠北君握着灵石的手指骨节泛白,周身寒气骤然凛冽了一瞬,那冰冷的目光再次扫过跪伏在地、抖成一团的尚清华,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愠怒?亦或是别的什么。


坐化台前,洛冰河的身影仿佛凝固成了水精的一部分。


“日月……露华芝?” 他极轻地重复,字音在齿间碾磨,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飘忽。下一瞬,他缓缓站起身。那深潭般的墨瞳深处,五年如一日的枯槁死寂骤然龟裂!炽烈到近乎疯狂的光焰狂涌而出!狂喜、惊疑、被彻底遗弃的尖锐剧痛在其中疯狂撕扯、翻腾!周身压抑的魔息不受控制地逸散,吹拂得他玄衣下摆猎猎作响,连坐化台上方的寒气都为之扭曲!


金蝉脱壳?师尊……竟宁愿藏身在那等罡风肆虐、灵气驳杂的绝地,忍受地脉秽气侵蚀,也不愿……再见他一面?五年守着这具冰冷的躯壳,徒劳地招魂续命,竟成了一场彻头彻尾的笑话?


心口处传来撕裂般的锐痛,远比颈间那道伤痕更甚百倍。他猛地闭眼,再睁开时,眼底翻涌的毁灭性光芒被强行压下,只余下深不见底的寒潭和一种令人心悸的、近乎死寂的平静。身影无声无息自水精阁消失,只留下瘫软如泥、抖若筛糠的尚清华,面色凝重的纱华铃,以及握着灵石、寒气四溢的漠北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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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界交界,罡风如万鬼哭嚎。绝壁之下,灵泉被粘稠如胶的漆黑地脉秽气侵蚀,散发着阴寒腐朽。一株巨大的、本该莹白无瑕的日月露华芝深陷污浊,芝盖勉强流转微光,芝体表面覆盖着厚厚的、令人窒息的秽泥,如同被强行拖出污秽深渊的玉魄。几缕枯草般的发丝从污泥中挣出,贴在微弱的莹白上,狼狈刺目。


洛冰河的身影出现在泉边,玄衣在狂风中翻飞如墨云。


目光触及那污浊芝体的刹那,周身翻涌的魔息猛地一窒。所有狂喜、愤怒、绝望,被一种更尖锐、更窒息的心疼狠狠贯穿!


师尊……为了避开他,竟将自己置于这等险恶污秽之地,任由秽气蚀体?


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下颌绷紧如铁石。他一步踏入冰冷刺骨、粘稠污秽的泉水中,黑泥瞬间漫过玄色靴面。他毫不在意,目光只死死锁住芝体内部那模糊蜷缩的轮廓。伸出手,指尖在污泥覆盖的芝壁寸许处悬停,小心翼翼,带着近乎卑微的痛楚和珍视。


最终,他以最精纯、最温和的魔息,轻柔而稳固地将整株饱经污浊的芝体连同下方被污染的灵壤一同包裹、托起。动作轻缓得如同捧起初雪融化的水滴,生怕一丝震荡惊扰了芝体内脆弱的平衡。指尖拂过芝体表面冰冷的污泥,那污秽阴寒的触感让他心尖狠狠一抽。


无声。他垂眸看着怀中这狼狈却承载着他所有念想的灵物,墨瞳深处是化不开的心疼与偏执。魔息如最柔软的云絮裹紧,身影融入虚空。


---


魔宫地底最深处,不见天日。耗费无数心血与珍稀灵材,硬生生辟出一方洞天。千年灵竹猗猗,青石小径蜿蜒,竹舍俨然,檐角悬着风铃。明珠嵌顶,光华流转,模拟着晨昏交替。清冽的、由无数冰属性灵植调配而成的竹叶冷香弥漫,几可乱真苍穹山清静峰的气息,却终究少了一丝阳光的温度。


那饱经污浊的芝体,已被移植到竹舍后院最精纯的灵眼之上。洛冰河屏退了所有侍从,亲自动手。用取自魔域极寒之渊最纯净的冰魄灵泉,以自身灵力化为最纤细的丝线,一点一点,极其耐心地洗去芝体表面所有附着的污秽黑泥。动作轻柔得如同拂去绝世珍宝上的尘埃。莹白的芝壁重现温润光华,内里的人形轮廓愈发清晰,如同沉睡在暖玉中的神祇。


洛冰河静守一旁。漠北君如同最沉默的山岳,静立在小院唯一的入口阴影处,周身寒气凛冽,隔绝一切可能的打扰。纱华铃曾携紧急军务卷宗前来,只在院门外被漠北君无声抬手拦住。她看着紧闭的院门与那尊冰冷沉默的身影,红唇微动,目光扫过院内隐约可见的玄衣背影,终是未发一言,转身离去。洛冰河不言不语,不眠不休。只是静坐,目光胶着在那沉睡的轮廓上,仿佛要将五年错失的时光尽数补回。偶尔,指尖会隔空极其轻缓地描摹那沉睡的眉眼,带着无尽的眷恋与一种近乎绝望的等待焦灼。明珠光华流转,模拟着日升月落。


不知过了多少轮模拟的日夜。明珠光华正盛,模拟着正午骄阳。


那莹白芝体内,蜷缩的人形,极其细微地,动了一下指尖。


包裹周身的温润感清晰得令人心头发慌。沈清秋的意识如同沉船被打捞,缓慢上浮。混沌中,他下意识地、带着巨大的恐慌去搜寻识海深处——


死寂。


前所未有的、彻底的、令人心悸的空旷死寂。


那个如影随形、冰冷聒噪、支配了他整个穿越生涯的机械音……消失了?真没了?! 巨大的狂喜如同海啸,自由了?!真他妈自由了?!再也不用当那劳什子任务狗了?!沈清秋内心几乎要叉腰仰天无声狂笑!


然而,喜悦的浪头尚未落下,冰冷的疑惑与本能的不妙预感便如影随形。日月露华芝……尚清华那坑货……这是什么地方……等等!这触感,这竹香……** 他猛地睁开眼!


视野由模糊到清晰。竹舍的屋顶,熟悉的梁椽结构……啧,仿得倒挺用心,跟真的似的。他下意识想挑眉,但窗外竹影婆娑,投在窗纸上的光却恒定得虚假!没有风声,没有鸟鸣,空气里那竹香清冽是清冽,就是少了点阳光晒过的暖烘烘味道,跟喷了顶级冷香氛似的。死寂得心头发毛。


这究竟是何处?哪个土豪搞的沉浸式清静峰体验馆?


门扉被无声推开。


一道玄色身影立在门口,逆着门外恒定不变的“阳光”,身姿挺拔孤峭,周身却萦绕着挥之不去的沉郁。那张深刻如雕琢的脸庞,那双深不见底、此刻正死死攫住他的墨色眼瞳——洛冰河!


沈清秋浑身的血液在看清来人的瞬间,仿佛被投入冰窟!瞳孔骤缩!要命!他下意识想撑身后退,身体却像刚组装好的劣质木偶,软绵无力,只发出一声短促的抽气,脸上竭力维持住属于“沈峰主”的镇定风仪,尽管内心弹幕已经刷屏:尚清华你给我种哪儿去了?!。


洛冰河一步未动。他看着竹榻上的人——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因惊惧而微微睁大、却强作镇定的眼眸,那下意识想要蜷缩却又强撑着的姿态……那目光,像淬了冰的针,狠狠扎进洛冰河心口最柔软处。五年煎熬,日夜守护,换来的……只有这如临深渊的恐惧?


酸楚与绝望如岩浆冲破地壳,直冲眼底。洛冰河死死咬住下唇内侧,浓重的血腥味在口中弥漫,下颌绷紧如拉满的弓弦,指节捏得泛白。然而,汹涌的泪意如同溃堤的洪流。


一滴滚烫的泪,毫无预兆地挣脱束缚,顺着他苍白的脸颊滑落,砸在冰冷的地面,晕开深色的一点。紧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无声无息,却重若千钧。他依旧沉默地站着,任由泪水无声滑落,目光却固执地、带着一种近乎自虐的痛楚,牢牢锁着沈清秋强作镇定的眼。


沈清秋被这无声的泪雨钉在原地。……哭了?洛冰河?那个能把无间深渊当后花园逛的魔尊?印象中阴鸷偏执、冷酷强势的孽徒,此刻脆弱得像只被雨淋透、瑟瑟发抖的雏鸟,只是站在那里,泪流满面。那泪水滚烫,烫得沈清秋心头发紧,那点强装的镇定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洛冰河一步步走近,在竹榻边缓缓单膝跪下,高度与沈清秋平齐。他伸出手,指尖带着难以抑制的微颤,悬在沈清秋冰凉的手背上方,仿佛那是什么一触即碎的琉璃。


“师尊……” 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砾摩擦,破碎不堪,带着浓重的鼻音,“您……醒了。”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硬挤出来。


沈清秋喉头发紧,嘴唇动了动,内心小人抓狂:现在装死还来得及吗?在线等挺急的!表面却只能维持着僵硬。


洛冰河看着他眼中那强压下的惊惶,心脏如同被利爪反复撕扯。他猛地垂下头,肩背几不可察地起伏了一下,再抬起时,眼底是孤注一掷的决绝和翻涌的、几乎要溢出来的痛楚。


“五年……” 声音压得极低,字字都像浸着血,“弟子……守着您的……守着那具冰冷的……” 他喉头哽咽,几乎说不下去,目光扫过这精心复刻却毫无生气的竹舍,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不住的质问与更深沉的绝望,却又在最后化为一种近乎呜咽的控诉:

“您宁肯……在那等污秽绝地……忍受秽气蚀体……也不愿……让弟子知晓您还有一线生机?”

“在您心里……弟子……是不是比那地脉秽泥……更让您……厌恶?”


最后一句,几乎是嘶吼出来,带着一种被全世界抛弃的无助和深不见底的自厌。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沈清秋心上。他看着眼前这张被泪水浸透、写满痛苦与绝望的脸,那堵名为“系统任务”的冰冷高墙,在对方滚烫的泪水和这撕心裂肺的质问中,轰然裂开巨大的缝隙。我也不想啊!都是那破系统逼的!推你下去的时候老子心都在滴血!他想吼出来,想解释那该死的规则……


“不——!”


就在他唇瓣微启的刹那,洛冰河如同被毒蛇咬中,猛地低吼!眼中瞬间爆发出巨大的、压倒一切的恐惧!他几乎是扑上前,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微凉而颤抖的手指死死按住了沈清秋的唇!


他怕了。怕听到答案。怕那答案比深渊更冷,比罡风更利,证实他最深的自厌。


“别说……” 声音低哑破碎,带着浓重的、绝望的乞求,泪水更加汹涌地滚落,“求您……什么都别说……就这样……让弟子守着您……看着您……好不好?” 他几乎是语无伦次,像个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的溺水者,“弟子是魔……这地方……阴暗……配不上您……但……但这里很安全……再没人能打扰您……伤害您……” 他收回手,转而用双手,极其珍重却又带着不容挣脱的力道,捧起沈清秋的手,将滚烫濡湿的脸颊深深埋进那微凉的掌心。滚烫的掌心。滚烫的泪水瞬间浸透肌肤。“只要您在这里……平安地在这里……让弟子……能看着您……就够了……求您……”


沈清秋看着他卑微到尘埃里的姿态,听着那泣血的哀求,感受着掌心滚烫的濡湿。内心小人扶额长叹:刚出系统狼窝,又入徒弟虎穴?这都什么事儿!千头万绪,最终化为一片沉重的、无处着力的疲惫。解释?在对方这铺天盖地的痛苦和卑微面前,似乎都显得苍白无力。拒绝?看着他眼中那摇摇欲坠、仿佛轻轻一碰就会彻底碎裂的光……沈清秋发现自己竟他妈的狠不下心。


他只是……太累了。累得连手指头都不想动。算了,躺平吧,毁灭吧,爱咋咋地。先养好这破身体再说。


他缓缓地,极其疲惫地闭上了眼,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无奈至极的轻哼。


没有回答。没有推开那捧着他手的手。


也没有……应允。


洛冰河看着那紧闭的眼帘,看着那长睫投下的脆弱阴影。没有拒绝……已是此刻他能抓住的、唯一的浮木。巨大的疲惫和后怕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他维持着跪姿,脸埋在师尊微凉却真实的掌心,贪婪地汲取着那微弱却无比珍贵的气息,像一个终于找到归途却已筋疲力尽、满身伤痕的旅人。


地宫深处,明珠光华恒定。竹影在窗棂上凝固成画。空气里弥漫着清冽的、精心调配的竹香和未干的泪痕气息。


竹舍静极。


唯有洛冰河压抑的、低低的啜泣,在这座耗费无数心血打造的、不见天日的“清静峰”竹舍里,清晰可闻。精致的囚笼,囚住了那株初洗尘埃、重获生机的芝华,也囚住了那个在爱恨与自卑的深渊中苦苦挣扎的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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