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应期
*雨村瓶邪,瓶视角
*刚捅破窗户纸的适应期
*非常OOC,非常非常非常OOC
福建的夏季多雨。当张起灵又一次被突如其来的大雨困在山洞里时,他忽然想到了晾在院子里的衣服。吴邪这个时间应该在书房,戴着眼镜读书或者做一些古董相关的工作,不一定能马上意识到晒好的衣服即将被雨淋湿。张起灵感到一丝愉悦。
倒也不是因为他有什么特殊的爱好——咳,有一次张起灵在大雨到来之前抢救回了三个人晾在院子里的衣服,闷不做声地分好类,将吴邪的那份默默送到他的房间,不出意料地得到了吴邪惊喜的眼神和夸奖。吴邪当时怎么说的来着,好像是旁敲侧击地调侃他像个田螺小伙,而张起灵抿了抿唇,没有回答。
张姓田螺小伙回到房间,拿起衣服准备放进衣柜。他面无表情地重复挂衣服的动作,却在挂到某一件T恤时把鼻子凑了过去。他鲜少有控住不住自己表情的时候,这时却忍不住流露出一丝笑意。田螺小伙可能对你的衣服动机不纯,张起灵淡淡地想。
这件衣服在张起灵的世界里变成了一只蜻蜓,总在不经意的时候撩起一丝涟漪,仅仅是一丝,不痛不痒,张起灵却无端烦躁。他一向不太在意衣服的款式,却总是想起那件衣服。吴邪有没有发现自己少了一件T恤呢,应该没有,他不是特别在意这种细节的人。但是如果他把这件衣服穿出去,吴邪肯定能发现,张起灵默默设想了一下那个场景,最终还是决定在外面加一件外套。
于是那天张起灵怀着并不平静的心情走出房门,发现吴邪根本还没睡醒,他在原地站了两秒,自己也觉得荒唐,转身去巡山。以他的体质来说,这个季节根本不需要穿外套,但张起灵却反常地一直穿着,晚上回到家,闷不做声钻进浴室,出来时已经换回了自己的衣服,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张起灵坐在山洞里,望着雨帘默默无语。今天的衣服被雨淋湿,势必要再晾一天,那么明天他就呆在家里——
他闭上眼,等到雨势渐歇,背起包往家的方向走去。
好吧,第二次是一件衬衫,是吴邪非常喜欢的那件。这下他总能发现了吧,张起灵把衬衫和那件T恤挂在一起,想了想又拿起来,混在自己的衣服里面。
出乎意料的是,接下来的几天中,吴邪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他像往常一样躺在摇椅上晒太阳,晃着晃着就睡着,一副不设防的模样。张起灵走进屋子的时候,吴邪叫了他一句“小哥”,但当他坐在沙发上等着听他要说什么的时候,却发现吴邪已经沉入梦乡。
张起灵坐了一会,把吴邪抱回房间。
这还是他们确认关系之后,张起灵第一次进他的房间。其实本不该这样,他们两个人看过小半辈子的人心冷暖,数次生死关头,避无可避地看到对方赤裸的灵魂,到头来却在这一步遇到了莫名的阻碍。另一个维度的感情已经达到顶峰,一朝关系改变,回头再走新手村,总会让人觉得有些无所适从。
张起灵把吴邪安置好,打开白噪音,无声无息地坐在他身边。
阳光投射而成的明暗分界线从被子上缓缓移动至吴邪脖子上的那道伤疤。这个角度来看,那道痕迹能够完美地隐藏在阴影之中,以至于张起灵都有瞬间的晃神。但他知道,那道疤永远不会消失。吴邪快要醒了,张起灵起身准备晚餐。
这次一定。张起灵敲门的时候暗暗下决心。如他所料,吴邪看起来神智还没清醒,神色居然和十二年前如出一辙。张起灵几乎以为这扇门是梦境开关,里面有他数十年来想都不敢想的一切——吴邪从未受到伤害,张起灵没有沉重的宿命,他们在一起,这只是一个无比寻常的黄昏。
他终于伸出手去触碰。
人总是贪心的,张起灵得到一个滑稽的拥抱,紧接着就希望马上得到一个吻。他有些乱了章法,凑过去的时候吴邪刚好抬头,被撞红了鼻子。
这对张起灵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却被吴邪和胖子反复提起。他并不介意被他们善意地调侃,但每当他想起那个未竟的吻,心底总有波澜。他面上不显,却罕见地无法入眠。
他有些自暴自弃地拿起手机。过了一会,他听到隔壁房间的脚步声,沉寂已久的心突然剧烈跳动起来。脚步声越来越近,张起灵抚上心口,试图分辨渐渐重合的脚步声和心跳声。快来,他想。
当吴邪终于如他所愿地躺在他身边时,张起灵突然感觉莫名圆满,仿佛他们生来本该如此。一颗心终于安定下来,他伸手去拥抱,得到了一个亲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