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鬼】偷穿我内裤的兄弟
沙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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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
后来徐圣恩回忆起来，要是早知道那条内裤会让他失去一个直男兄弟，他那天绝不会让王琳凯一个人跑到篮球场上去。
01
夏日傍晚的大学操场，女孩儿们三三两两地结成对围着操场一圈圈地跑，一侧舞龙协会的成员抗着一条条五颜六色的假龙来来回回转悠，另一侧武术协会的正挥着棍子“嘿哈！”地喊着，时不时夹杂着一声充满疼痛感的“哎呦”。
足球场一个个迎风的身影踏着绿荫草地奔驰，操场旁高台上的篮球场上接连不断地发出球鞋与场地摩擦的声音，散发着青春荷尔蒙的气息。
“卧槽！！！谁动了我的内裤？！！”一声底气十足的高呼打破了气氛，惹得众人纷纷侧目。
“咱们学校有变态啊？”王琳凯看着空荡荡的旗杆纳闷。
“我就说别系国旗底下你偏不，”徐圣恩一本正经地拿手对着旗杆比划，“叫人拿走了吧！”
“大家不都把衣服挂旗杆底下嘛”
“那能一样吗？”
“不一样吗？”
“一样吗”
“不一样吗”
“好像……也差不多哈”
徐圣恩被他反问得糊涂地点头。
“我刚买的内裤啊啊啊！”王琳凯一甩头发，悲愤地对着旗杆长啸，尾音飙得老长。
“你说说什么人连别人的内裤都穿？羞耻不羞耻啊，你说是不是，你说……”
王琳凯转回头去才发现徐圣恩早就已经喝完水跑回去踢球了。
远远还能听见他的喊声“传给我！踢给我！”
……
我踢死你吧。
02
徐圣恩没想到王琳凯会为了这事跟他叨逼叨大半天，到了第二天买午饭的时候竟然还在他耳边絮叨。
原因是他那条内裤竟然还是条绝版，王琳凯连名字都给它取好了，叫“如花”。
“内裤还有绝版？”
“那是个阳光明媚的日子，我刚一走进那家店，如花就紧紧锁住了我的目光，我这颗心从此只为她跳动，她是多么的娇媚，她身上印的粉红豹，是多么活泼多么可爱”
“行行行，它娇媚活泼可爱”
“圣恩，爱就像蓝天白云晴空万里，突然暴风雨，你知道吗？”
“怎么不是冰雹雨”
“圣恩，老板说，她是与众不同、独一无二的，商业街仅此一条你知道吗”
“那是怕没人要进的少吧”
“啧，我不许你这样讲话，撤回去”
“我可锤死你吧，”徐圣恩翻着白眼咬牙切齿地望天，“你锤死我也行，反正咱俩只能活其一”
“主要是它还不便宜，早知道就是揣兜里也不能让她独自在风……”
“你等会……”
“你让我说完，独自在风里摇……”
“不是……”望天的徐圣恩眯起他本来也没怎么睁大的眼睛，扬起手往路过的宿舍楼的二楼阳台指“你说的粉红豹，是那样的吗？”
“曳”
03
王琳凯仅仅用了半个下午的时间就从他的联系人里辗转几个学院好几个专业，打听出了隔壁公寓二楼晾粉红豹内裤的人。
“普凡……普凡……”王琳凯咬着手指头想了一会“这名儿怎么这么耳熟啊？”
“人家叫卜凡”徐圣恩躲着变态马哲老师尖锐的目光悄声说。
“哇靠，果然更耳熟了”
“我也听着耳熟”
“我怎么想破脑袋也想不起来在哪听过。”
“想破脑袋，想破脑袋”徐圣恩拿手腕砸着太阳穴，绞尽乳ì汁地帮王琳凯回忆。
“后面交头接耳的那两位同学”马哲老师尖利的嗓音传过来“谁能起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王琳凯一惊，先反应过来，一把把徐圣恩从他座位上推出去，本来就坐在过道的徐圣恩踉跄两步差点趴在地上，站稳脚一脸懵逼地看着投影上的问题。
“如何提升人民群众的获得感和幸福感”
课本都带成了毛概的徐圣恩大悟，想提高幸福感，那必须是把坐在他旁边都快笑出声来的狗儿子拖到后山上先jian后杀，再jian再杀啊。
“我想起来了！”王琳凯一拍脑门“卜凡就是社联每次开会点名都能听到的那个，那个篮球社社长啊！”
为什么我的悲惨命运会让你有灵感？
徐圣恩站着思索。
04
因为这事，下午足球社结束了活动，徐圣恩拍拍屁股就走了，没有留下一片云彩。
王琳凯看见篮球协会的人也在收拾东西准备离开，那个即使是在篮球队里也很显眼的高个子也在里面。
酷盖抱着球蹬蹬蹬几步跑上台阶，“诶，大高个儿”
卜凡环顾了一下周围，回头打量了他一眼，“叫我啊？”
“昂！”王琳凯摆了摆手招呼卜凡靠过来。
卜凡把擦汗的毛巾搭在肩上，“啥事？”
王琳凯踮起脚靠近卜凡耳边，神秘兮兮地跟他对暗号“你那条粉红豹的……”
“哈哈哈嘿嘿痒痒”王琳凯的气息刺挠得卜凡一直麻到了颈后，卜凡笑着抖得不能自已，赶紧侧身离王琳凯远了点。
“啧……”王琳凯掐腰“正经事啊哥！”
“行行行，你说，你就站那说”卜凡笑意没憋回去，用手指给王琳凯点了个地儿让他站好，又掏了掏搔痒的耳朵眼。
“你那条粉红豹的内裤，”来的时候也没想想清楚，王琳凯一时之间不知道这么给他形容，“emmm……不是你自己买的吧？”
“卧槽？……”没想到这弟弟竟然这么直接，卜凡的笑憋回去了。
球社社员们听见“内裤”两个字纷纷交换眼神，看好戏似的凑过来。
而且这弟弟怎么知道自己有条粉红豹内裤，还是放假在青岛的时候他妈给他买的。
“你怎么……”这次轮到卜凡俯身凑到王琳凯耳边。
“诶诶诶痒痒！痒痒！”王琳凯被搔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笑得缩着肩膀甩手把卜凡拍开。
笑到一半突然觉得自己也不太严肃，王琳凯装模作样地咳嗽两声，正了正脸色，还扭过脸偷偷搓了两下眼角的泪花。
“你怎么知道的？”卜凡离他稍微远了点。
“真是你？破案了！”一听卜凡这么问，王琳凯立马明朗起来，也学卜凡压低嗓音说“那是我挂在那的，你还我宿舍去吧，我宿舍就在你对面的公寓三楼右手边……”
“停停停，打住，什么就是你的？”
“粉红豹内裤啊”
“那是我的，怎么成你的了？”
“你拿了我的内裤，你忘了吗”这人怎么又不承认了？王琳凯嗓门不自觉得大了起来。
“什么拿你内裤？你…”卜凡撇头瞅了一眼身后一群议论声音越来越大的社员，凑近一步威胁“你把话说清楚了昂”
卜凡的身高给王琳凯带来很大的压迫感，但是为了正义，酷盖绝不轻易认怂。
王琳凯刻意清了清嗓子，抬高嗓门，眼神飘飘悠悠地往站在他后面的社员那瞥“昨晚的事儿，你都忘了吗？”
卜凡身后立马响起嘁嘁喳喳此起彼伏的“内裤”“基佬”甚至还听见有人说了句“菊花”……
“啧！”卜凡回头瞪了一眼队员。
“凡哥，昨晚抛下兄弟们春宵一刻去了啊？”董岩磊嬉皮笑脸地搭卜凡的肩，被卜凡一把推开。
“去去去，”卜凡转回头来跟王琳凯说“我可没拿你内裤啊弟弟，再说你的内裤我穿着不勒得慌啊？”
撂下这句话引得众人哄笑，也没等王琳凯回复，卜凡带着一群人拎着盛球的框子就往器材室走了。
留下王琳凯脸涨得通红，跟个炮仗似的杵在那。
“诶，你这人怎么这样？你别走啊”
反应过来，王琳凯抬脚刚要追上去，眼前一群平均身高将近一米九的壮汉集体一回头，王琳凯瞬间觉得自己形单影只，弱小无依，茕茕孑立，形影相吊，而刘夙婴疾病，常在床褥……
怎么办，越紧张想起来的文言文越多。
等到王琳凯回过神来，一群人已经浩浩荡荡走光了。
05
第一天碰一鼻子灰，王琳凯拧着自己泛红的脸，想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去惩治一下恶霸，屁颠屁颠地一连几天都在结束活动以后抱着球坐在篮球场旁边空着的篮球架底下等卜凡。
等到第三天，卜凡终于忍不了了。
别人打球都是喜欢的小姑娘在旁边给递水给擦汗，他倒好，没有姑娘也就算了，整天一个穿着球衣球鞋的小破孩蹲旁边噘着嘴管他要内裤。
一天天整些花里胡哨55667788的，现在的大学生也太闲了吧？
不就一条内裤吗，我给你还不行。
“走”
“不走”
“走，带你买内裤去”
06
两个人各自怀着复杂的心情踏进那家“廊坊丽人”，卜凡别别扭扭得搔着头问老板娘还有没有男士的粉红豹内裤。
“哎呀，你们说的那条内裤呀，我只进了一条，现在没货了的呀”
其实那条粉红豹是为了凑齐厂家满5000减10块的活动优惠才赘上的，老板娘没好意思说。
“那什么时候才能有？”王琳凯紧张。
“两三天两三天”
一下进了5000块钱的内裤，下次进货遥遥无期了，老板娘也没好意思说。
“那我们过两天再来问问”
“慢走呀”
真奇怪，两个大男孩一起来买粉红豹内裤，看来下次可以多入点了。
07
“你回学校？”
“嗯”
“小吃街去不去？”
“去”
08
卜凡给买内裤这招没能把每天托腮等他的王琳凯撵走，两个人在那天吃high了以后竟然发现彼此之间意外的合拍。
我的梗你全懂，你的梗我全接的住。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个人每天晚上一结束社团活动都要黏一起傻笑，为了一个别人都不能理解的诡异笑点笑得气都喘不上来。
足球社的活动每天都结束的早一些，王琳凯就每天都坐一边等卜凡，然后两个人先去内衣店问一圈，再一起去吃饭。
“又来啦？”活动结束，董岩磊熟络得凑过来打招呼。
卜凡拖着董岩磊的肩把他移开，“走，带你吃饭去”。
“啧，”王琳凯摆摆手指“是买内裤去”
“好好好，给你买内裤去”
——
此时徐圣恩在宿舍守着两千集苦情电视剧拿筷子戳饭，气得抖着嘴唇念念有词“重色轻友狗男人，见色忘义王书桓！”
嘴里叼着的米抖下来两粒。
09
这天王琳凯去找卜凡，篮球社的人都走光了，只剩下卜凡一个人站在三分线上投篮，王琳凯在台阶上呆呆地看了好一会才舍得说话。
“人呢？”
“都走了”
“那你……”
“等你呗”
王琳凯害臊地挠了挠头。
“凡哥，你这个……能教我不？”
“三分？”
卜凡把球递给王琳凯，绕到他身后，俯身贴在他耳边给他示范胳膊抬多高，手腕要怎么用力。
王琳凯用牙咬着腮帮子，强忍住耳边的痒意，不忍心挪开，一连投了好几个都不中。
卜凡干脆托着王琳凯的手去抬他的胳膊，这个姿势正好能把王琳凯圈在怀里，王琳凯听着卜凡运动后强有力的心跳声，耳后烧得热乎乎的，赶紧把球一摔，“不学了！饿了！”
“弟弟，我觉得可能是海拔问题”
“你嘲笑我矮？？我也不矮好不好！”王琳凯从卜凡怀里跳出来，气得跺脚，跑到一边拾球准备砸卜凡。
撅着屁股刚够着球，王琳凯就腾空了，突如其来的失重感吓得他连连惊叫着挣扎“卜凡你干嘛！卜凡你疯啦？”
卜凡拖着王琳凯的腰，走到三分线上，“投吧”
“能行吗？”
“快投！你重死了！”
卜凡的篮球从王琳凯手中抛出去，划出一道完美弧线。
一击命中。
还是个空心球。
10.
从王琳凯这几天浑身泛着粉红泡泡的气氛中，徐圣恩总有种自己的家养猪终于要被外面的野猪拱了的预感。
王琳凯撅着屁股趴在床上，不打游戏也不追剧，一会盯着手机咬嘴唇，一会埋头噼里啪啦地打字，嘴里还时不时发出“嘿嘿嘿”的声音。
注意力集中到他抱着手机翻了好几个身，才发现床边抱手围笑的徐老师。
王琳凯被徐圣恩不可描述的表情看得不太好意思，“不是……哎呀……你说这个人，非但不还我内裤，还用身高羞辱我”
“我就知道又是他”
“哎呀，你咋能知道”
“你一张嘴我就知道你要放什么屁”
“没有……他真的很过分”王琳凯笑盈盈地目不转睛地盯着手机。
“你先把你咧到后槽牙的嘴合上吧”徐圣恩爬到上铺不想搭理他。
谈恋爱真是可怕，能让keep real十九年的酷盖嘴上说着讨厌，嘴角却疯狂上扬。
徐圣恩抱紧了他的小鳄鱼抱枕。
11.
当晚王琳凯突然猛地爬起来，因为太激动被床边撞到了头，撞得徐圣恩的床都震。
可这傻孩子鬼哭狼嚎了两声转头就哼着小曲儿在镜子前面转来转去换了不下八套衣服，“啪嗒啪嗒”跑出门，过没多久又“啪嗒啪嗒”跑回来刷了个牙。
徐圣恩觉得不太对劲，不是撞傻了就是有什么猫腻。
嗅到异样的徐老师赶紧一骨碌爬起来跑到阳台，看这个小王八蛋要往哪个方向作妖。
果然看见楼下那个篮球社的大高个正在左右踱着焦虑的步子等他，看到小王八蛋一蹦一跳跑出来，赶紧张开双臂去迎他。
张开双臂？
徐圣恩有点看不懂了，打篮球的都这么跟兄弟打招呼？
徐圣恩一使劲爬上窗台蹲着，脑门紧贴在玻璃上看他俩到底搞什么奸情。
他看见王琳凯冲过去跳到卜凡怀里，八爪鱼一样挂在卜凡身上，卜凡拖着他屁股转个圈把他放下，不用想两个人肯定笑得五官都挤在一起了。
等会，他们的脸怎么越靠越近，王琳凯你垫脚干什么？卜凡你的手能不能从王琳凯屁股上拿下来？
这小王八蛋是彻底要跟着野男人跑了。
徐圣恩摩拳擦掌地琢磨了一圈，捞起一旁的肥皂冲他们丢过去。
“嗷！”
卜凡捂着王琳凯被砸中的脑袋把小人儿圈进怀里，仰头冲着楼上高喊“谁啊？谁这么缺德？”
12.
大学校园里怎么谈恋爱的都有。
有的情侣喜欢手牵手在林间小道中说笑散步，有的情侣坐在古槐底下弹吉他唱歌，还有的情侣一起坐在长椅上翻着书页，让清风把姑娘长裙的裙边卷起层层波纹。
可有对情侣的情趣却是每天雷打不动地牵手逛一趟内衣店，并且一定要在内裤区露出慈祥欣慰的笑容，并以一个深情对视完成整套流程。
不仅如此，确定关系以后两个人除了睡觉上课时间基本上都是黏在一起，王琳凯在球场踢球，一抬眼准能看见卜凡在篮球场的高台上看他，晚上也是直到宿舍快要锁楼了还在楼底下抱一起腻腻歪歪。
徐圣恩跟室友伽里在阳台端着冰阔落，看着楼下被舍管大爷嚎了好多遍还在你侬我侬的恩爱狗，捏着嗓子你一句我一句地模仿楼下俩人说话。
“哎呀，凡哥，你还送我到宿舍楼下，多不好意思”
“都是我应该做的琳琳，不过其实这里也是我宿舍楼下”
“哎呀，这里还是离我们宿舍楼比较近啦”
“那要不我送你到宿舍门口吧”
学到这两个人再也绷不住了，对视一眼发出一阵爆笑，笑着笑着就陷入了羡慕嫉妒的静默气氛中。
“你说他们热不热”
“我说热”伽里顿了顿喝了口可乐，“不然小凯怎么每天回来脸都那么红”
徐圣恩叹了口气，摸了摸伽里的毛脑袋，说，“你不懂”
徐圣恩以为这就是极致了，直到那两人发现通过两个宿舍的阳台的某个角度可以正好看到彼此的衣角，王琳凯从此每晚开黑都得在阳台拧巴着身子。
“你们俩不是已经开着语音了吗？”
“你不懂”王琳凯说。
徐圣恩现在才有点明白爱为什么像蓝天白云晴空万里突然暴风雨了。
14.
“大家静一下哈，社团联合会今年负责学校的艺术节活动，希望各个社团积极响应哈……诶诶，坐在后面的社团负责人注意保持纪律！”
后排的王琳凯把两条腿都搭在卜凡一侧的大腿上，小腿不安分地摇着，两个人玩着对方的手，脑袋凑在一起说悄悄话。
“凡哥你们社团要搞活动不？”
“哈哈哈痒痒啊弟弟！我们打算搞个比赛”
“嘿嘿嘿痒痒痒痒凡哥，那我们也搞个比赛”
“痒痒你们就离远点儿啊”旁边徐圣恩翻着白眼咬牙切齿地别过头去，一手托腮无奈地埋头划着手机。
“诶，凡哥，你说那内裤既然不是你拿的，那到底是谁拿的啊？”
“管他谁拿的吧，我还得谢谢这个红娘”
在前排坐得僵直的董岩磊擦了一把额角的汗珠，吞了口口水，偷摸着掖了掖裤腰。
还好“廊坊丽人”现在又进了很多条粉红豹内裤，要不然早晚得露馅啊。
磊子长舒一口气。
F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