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day】《同居二十題--敢由小段子》
【2015.01.31~02.01】《同居二十題──敢由小段子》
By 城南老董
*原本題目是同居三十題,但是鑒於某些梗在溫暖二十題裡面已經用過了,加上有些梗著實不太適合他們,於是乎刪刪減減就只剩二十題了(不排除偷懶的理由xD);一樣細節略有修改,可能把其他提的東西搬過來。當然,這麼個長篇就別指望我一天完成了。*
*題目:
1.相擁入眠
2.一同外出購物
3.料理培訓班
4.不得已的大掃除
5.早安吻
6.討論關於寵物的話題
7.一方臥病在床
8.以膝為枕的午睡
9.出浴後的怦然心跳
10.幫對方吹頭髮
11.紀念日
12.一個驚喜
13.屋頂上看星星
14.因惡劣天候被困在家裡
15.倒楣史
16.無傷大雅的小打小鬧/枕頭大戰
17.穿錯衣服
18.一方受輕傷
19.意外的求婚
20.滾床單
1.相擁入眠
故事仍然要從天真無邪的兩個孩子講起;那是在他們都還很小的時候,由衣甚至還沒上學。
小時候的敢助、由衣以及其他一些孩子喜歡四處探險,長野縣多山的地形正好滿足了他們的興趣。不料有一回兩個小小「探險家」不慎迷了路,在長得一模一樣的樹叢裡轉來轉去就是沒辦法走出去,眼見天色漸漸暗下來,風聲呼呼,吹得兩個孩子心下格外發慌,後來不知道是誰想出了個天才法子(當然如今長大成人的兩人都拚命否認),就是──等天亮了再出去;兩個心思簡單的孩子顯然沒有考慮到他們親愛的父母會不會擔心,有欠考慮地把這個想法付諸實行。九月下旬的長野縣天氣其實已經漸漸涼了,兩件薄薄的外套對於呼嘯的寒風完全形同虛設,於是他們中的一個人(這回由衣可以肯定地告訴你那個人是敢助)提議兩人抱著睡,以最原始的方式取暖。年紀尚幼的兩人也不懂什麼害羞矜持,於是第二天心急如焚的甲斐玄人以及其他兩個孩子(其中包括諸伏高明)尋獲兩人時,由衣蜷成一團枕著敢助的手臂睡得正香,而敢助的另一條手臂輕輕地圈著由衣的腰;後來才知道原來兩個孩子的父母都以為他們在甲斐叔叔家過夜(他們以前也曾粗心大意地忘記跟家人報備就跑到甲斐叔叔家住),壓根兒不知道他們發生了什麼事,當然兩人相擁而眠的事立刻就在一群孩子間傳遍了,也間接為他們今天的同居生活做了鋪墊。
──諸伏高明表示這是大和敢助至今仍喜歡跟他爭鬥的原因之一。
2.一同外出購物
女人的購物慾瘋狂得可怕,現在的敢助和高明可以誠心誠意地警告你小心。
瞧瞧,身上但凡能掛東西的地方(包括敢助君無所不能的拐杖)都掛滿了提袋,兩位男士早已大汗淋漓,就連十分注重形象的諸伏高明也是一副狼狽象,然而最恐怖的事情是罪魁禍首的兩個女孩子──上原由衣和伊丹千惠子──好像她們剛剛沒有進出數家精品店、有時提著戰利品出來有時討價還價不成撤退一樣,仍然如剛出發時那般興致勃勃地研究著銀座的地圖,商量著接下來該往哪個戰場衝刺。
真可怕,要是在追捕犯人時有一半的積極就好了,敢助和高明同病相憐地對望一眼,彼此想的都是同一件事。
「哪哪,由衣醬~」千惠子像發現新大陸一般戳了戳由衣,雙眼亮得可以媲美一個5000瓦的電燈泡。「這間店看起來不錯耶!我有一條絲巾就是在這裡買的~」
「欸好啊,那就去看看吧!」
兩個女孩一身輕,說走就走,這可苦了兩位移動式置物櫃。
──不過在當晚敢由兩人回到他們的家、敢助發現由衣給他買了條領帶(他原本那條已經破舊不堪了)之後,所有的怨言一下子都煙消雲散了。第二天高明向好友抱怨肌肉痠痛,敢助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哼著小調走了;高明看著敢助胸前的領帶,明白了一切,不禁悲歎起自己可憐的命運。
3.料理培訓班
啊呀,到現在還沒解釋為什麼敢由兩只會住到一塊兒呢。
肇事原因是由衣已經不能用差勁來形容的廚藝。先前她也曾因為煮飯釀出大大小小的災禍,不過都平安度過了;然而這回──著火的鍋子燒掉了不少東西,無辜的廚房也遭了殃,差點要叫消防隊。
──好吧,我們先不探討鍋子著火這個奇妙的事故。
總之就是這麼回事,廚房被燒掉一塊的上原由衣聲稱因為施工家裡沒法住,央求搬到敢助家去寄宿,工期是一個月。敢助看她無家可歸怪可憐的,於是「收留」了她。
然而沒過兩天,敢助望著數度差點慘遭祝融之災的自家廚房,終於不能再袖手旁觀了;對不起自己的胃沒關係,如果兩人都搞到無家可歸怎麼辦?他可不敢想像如果拜託高明收留他們會是怎樣一副光景。於是他為由衣報名了一個為期三天的料理培訓班,囑咐她一定要好好學;由衣慎重其事地答應了。
眨眼料理班便結束了。晚上回到家,由衣自告奮勇地一頭鑽進廚房,與那些看似沒有生命、一經動用卻總是跟她造反的廚具搏鬥起來。約莫一個小時後,由衣端著兩盤東西出來,一盤是支離破碎、烏漆媽黑的煎蛋,另一個也是黑漆漆的一團,可是……
敢助實在猜不出來那是什麼,抬眼看了看由衣,詢問的眼神。
由衣一臉困惑,「那是茄子啊,小敢,看不出來嗎?」顯然她不能理解為什麼敢助看不出來。
茄子?經由衣一說,敢助仔細地端詳了一下,確實有七八分像。
「啊啦不管了,趕快吃吧~我快餓壞了。」由衣說著自顧自地舉箸。
敢助如履薄冰、小心翼翼地嚐了一口茄子,所幸雖然外表可怕但還不難吃,只是稍鹹了一點。
「還不錯吧~」由衣的笑臉寫滿了自豪:「得好好感謝料理班的老師藤野安美呢!我這三天一共用了她二十條茄子做實驗……」
敢助的笑意僵在臉上。他完全不想知道那些茄子的下場如何。
4.不得已的大掃除
其實就像敢助對她所「製造」出的「食物」不敢恭維一樣,由衣對敢助的生活習慣也是頗有微詞。在由衣入住以前,敢助都是自己一個人住,房子裡堆滿了必要的或不必要的東西(全混在一起了),偌大的空間看上去顯得相當狹窄,由衣甚至覺得她的小公寓還比這兒寬敞。有輕微潔癖的她實在看不慣這個亂象,加上某人不修邊幅,又不願意有所改變,於是她決定以行動告訴小敢,這世界上不是每個人都像他一樣生活在倉庫裡的。
「小敢,我早就跟你說過了,警局的東西不要和你自己的東西混在一起。」
「沒有關係,妳別忙了。」敢助有點無奈地望著由衣忙碌的身影。「坐下來休息一會兒吧,我又不是請妳來當傭人的。」
「是嗎?如果我不幫你整理,萬一下次你又莫名其妙地把領帶夾放在便當袋裡怎麼辦?」
「呃……」不光彩的歷史被由衣挖了出來,敢助在由衣理直氣壯的眼神中似乎矮了半截。
「還有,這張CD不就是你之前找了老半天的?」由衣拎起一片孤伶伶的CD:「它夾在一本書裡……」
「……哦,是嗎?」敢助有點尷尬地扶著額頭。「拜託,由衣(除開工作場合,他還是叫她由衣),別再整理了,我看妳根本是在挖寶吧……」
「……耶?」這回輪到由衣語塞了。敢助的話一語中的,她確實是抱著尋寶的心情在替他整理的。
費了約莫一個小時的時間,由衣以堅持不懈的毅力終於是把敢助的家整理得像樣點了。敢助見到自家久違的地板顯然也十分感動,於是自動自發地給由衣削了兩顆蘋果,切得整整齊齊端上桌。
由衣啃著爽口的蘋果,頭靠在敢助厚實的肩上,眼睛盯著電視,心裡卻想:雖說累了點,不過這樣的生活好像也還不賴?
5.早安吻
大掃除後的隔天早上是禮拜六,原先預計一覺睡到中午的上原由衣早早就被痠痛的肌肉痛醒。她試著抬了下手臂,哎呀不得了,簡直不會動了,連翻個身都有點困難。
真是的。早知道就不要那麼賣力了,她心想。反正小敢遲早還是會再弄亂的。
「喂,由衣?」敢助輕輕地搖了搖她,不料此舉讓她全身肌肉都叫囂起來,痠麻的感覺讓她「嘶──」地倒吸一口氣。「起來啦。」
「呵啊啊啊~我動不了了啊小敢。」反正今天輪到他們休假,她樂得賴床。「全身痠痛啊啊啊……」
「全身痠痛啊?」敢助慢悠悠地複述一遍;等到由衣反應過來他的語氣似乎有點不懷好意時,已經遲了。敢助的臉瞬間在她眼前放大數倍,眼看兩人的唇就要碰上,由衣條件反射地迅速起身,然後驚覺自己上了敢助的當,不由得三分氣惱三分好笑加上四分害羞──說實在她也不知道自己害羞個什麼勁兒──,順手抄起枕頭砸向敢助。
敢助不慌不忙地接住了枕頭,心想這真是個失敗的早安吻。
有什麼關係呢,他對自己說。還有晚安吻啊。
6.討論關於寵物的話題
喜歡小動物的由衣很是鬱悶。生在父母皆有嚴重鼻過敏的家裡,表示她不能飼養任何寵物,頂多是到其他玩伴家裡逗逗他們的貓狗罷了。無獨有偶,大和敢助的父母也不准他養寵物──不過原因是怕他玩完就丟。所以從未有養寵物經驗的兩人對於這件事很是憧憬。
「哪,小敢,你覺得哪種比較好?」正撐著頭在上網的由衣問,雙腿來回晃蕩。「哈士奇還是黃金獵犬?」
「都可以吧,妳喜歡就好。」敢助一反常態地沒有表示意見。
於是對於如狼一般優雅、有可以跟一般的狗一樣乖順的哈士奇一向沒有抵抗力的由衣最終決定養一隻哈士奇;當然,是和敢助一起養。
「欸欸,聽說敢助和由衣醬打算養狗耶~」長野縣警本部的移動廣播站──伊丹千惠子的消息依舊非常靈通(有時由衣甚至懷疑她是不是暗中竊聽他們的談話)。「我聽說啊,外國的情侶想要安定下來時多半會想合養寵物哪~」
於是隔天敢由兩人剛踏進警局,就被一對對詭異的目光盯住,那其中還帶著心照不宣的笑。兩位當事人對此是一頭霧水。
7.一方臥病在床
「咳咳咳……」這天早上,由衣還在半夢半醒的時候就聽見身旁的敢助猛咳個不停。「咳、咳咳、咳……」
「小敢?」她推了推他,「你還好嗎?」
妳看我這樣像是好嗎……要換作是以往,估計這句話就出口了;然而聲音沙啞的敢助君現在說句話都有困難,於是他只是搖頭,頭髮在枕上摩娑發出「沙沙」的聲響。
「那……我去給你弄杯咖啡?」由衣試探道;她知道如果敢助是在裝病一定會立刻跳起來。
「隨便。」出乎意料,敢助只是隨便應了聲,動都沒動。由衣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嚇人的高溫。
那就代表他真的病了。由衣的手從敢助的額頭轉移到自己的額頭,這真是糟糕……
總之先讓他吃點東西,一會兒去看醫生吧,由衣心想。不料打開冰箱一看,她不禁悲歎起來──沒有任何食物。
總是在這種時候她才能體會到小敢的重要性。如果生病的人是她,敢助一定會幫她打理好所有的事情,他會煮稀飯給她吃,再帶她去看醫生。
稀飯嗎……真傷腦筋,由衣不可避免地想起了上次自己煮稀飯時的悲慘經驗。白花花的稀飯好像有生命似地不斷從鍋裡溢出,那次幫她解決的人還是敢助。
看來她是得面對現實了,她對自己說。從櫃子裡拿了米,冰箱拿了蛋和香菇,由衣捲起袖子,氣勢洶洶地準備投入戰場。
──小敢不在,只能靠她自己了。
人說「精誠所至,金石為開」,拿來形容由衣此時的情況是再適合不過的了。大約半小時後,一鍋稀飯已經煮好了(換作是平時至少要一個小時),由衣舀了一碗起來,細心地吹涼了之後送到敢助嘴邊。
「小敢,起來吃點東西吧~」她輕輕地搖醒敢助:「吶,我給你弄了點粥。」
也許是發燒腦袋糊塗了,大和敢助絲毫沒有懷疑她的稀飯是哪裡來的,乖乖地吃了起來。由衣坐在床邊看著他,心想他們怎麼一夕之間從情侶變成母子。
敢助吃完了一碗,倒頭又睡回去了。由衣心想讓他多睡一會兒也好,就沒叫他,自己去弄了碗粥。
「唔……噁──」由衣才吃了一小口,忍不住吐了出來。「天啊,怎麼這麼酸!」
思索了半天她終於找到了原因──她把醋當成醬油了。
她忙不迭把碗裡的粥全倒回鍋裡,三步併作兩步地跑去看敢助的情況。
──他剛剛可是不間斷地喝掉一碗啊……
可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小敢並沒有任何不適的症狀,蒙著頭睡得正香。
由衣帶著點僥倖與不解回到廚房去。難道說因為生病,味覺退化了?
當晚她和敢助從診所回到家、像以往無數個夜晚在沙發上坐下後,她狀似不經意地問他早上的粥味道怎樣。
「哦,還行吧。」敢助的聲音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
「亂講,明明很酸!我吃過的了!雖然是在你吃完之後……」由衣實在不能理解:「……難道你病到喪失味覺了?」
敢助帶著奇異的笑容看了她一眼,伸手揉亂了由衣披在肩上的頭髮。
真是個笨蛋。
難道妳不明白嗎?那是因為那鍋粥是妳特地為我煮的啊。
8.以膝為枕的午睡
假期結束後,敢助的病也(適時地)好了,恢復了平時的生龍活虎,倒是由衣頂著一對黑眼圈。
好不容易捱到中午,敢助、由衣、高明和千惠子四個人一塊兒到餐廳去吃飯。由衣仍然一副愛睏相──敢助猜想她恐怕連自己吃了些什麼都不曉得──;沒過一會兒她靠在敢助肩上,然後慢慢下滑,最後整個人都倒在敢助的大腿上了。
過不了多久,高明和千惠子也都吃飽了。「敢助君,你要──」高明開口,但被敢助揮手打斷,比了個「噓」的手勢。
高明和千惠子兩人有些不解地站起身看了看;映入他們眼簾的是倒在敢助腿上睡得正香的由衣。
「哦,那就不打攪了~」高明高深莫測地笑了笑,回警局去了。千惠子跟上高明的腳步,不忘回頭對大和敢助豎起大拇指。
9.出浴後的怦然心跳
慘了。
由衣全身冒著霧氣,望著空無一物的毛巾架。
真是的,怎麼這麼冒失,想當然耳地以為浴室裡會有毛巾,完全忘記傍晚敢助把毛巾全拿去洗了。
「小、小敢……」她把浴室的門開了個縫,「你幫我拿一條大毛巾好不好?」
敢助毫無心理準備地湊過去,差點沒給她嚇死:「喂妳穿上衣服再開門好不好!」
由衣紅著臉叫回去:「就是忘了拿衣服啦!快點,去幫我拿毛巾。」
「……喔,好好。」
敢助君臉紅得什麼似地發誓當時他沒有多想什麼。
過沒多久,毛巾拿來了,浴室的門再度開了一條縫,一隻雪白的手臂伸出來。「謝謝啦。」由衣有點害羞地道謝。
嘎啦一聲,浴室的門開了,由衣像個小女孩一樣彆扭地走出來,身上裹著敢助剛剛給他拿進去的毛巾,白色的毛巾更襯出她白皙的皮膚和曼妙的曲線。要是這時坐在那兒的人是諸伏高明的話,肯定會用杜甫的詩句「香霧雲鬟濕,清輝玉臂寒」來形容,可是因為他是大和敢助,所以他只是呆呆地坐在那兒,不過發直的視線洩漏的他心中的想法。
難道是認識了太久,已經忘記了她是個這麼漂亮的女人?
真是的,胡思亂想些什麼,他敲敲腦袋,又拿起一塊蘋果,不想一系列的舉動全被樓梯上的由衣看在眼裡。
真可愛。她心想。
她才不願意承認她很想看看他臉紅時的樣子呢。
10.幫對方吹頭髮
哦,這可不是所有的人都可以體會的情趣。
由衣從來就覺得洗完頭後跟又濕又長的頭髮對峙很是累人,有時候發懶,乾脆不吹頭髮就直接睡覺了。在同居的一個月內,敢助數度發現這個情況,不禁感嘆這女人還真是,怎麼可以這麼不在乎自己的健康啊?於是拿了吹風機來,強制把她的頭髮吹乾。從那天以後,原本最討厭的事情一下子變成了最期待的事,由衣每天晚上都央著敢助給她吹頭髮,偶爾她也會幫敢助吹。當然敢助的頭髮要比她的短很多,天氣熱的時候擦一擦就乾了。
這天晚上她洗完澡,順理成章地在敢助腿上躺下,伸手把吹風機遞給他;敢助乖乖地接過去,開始幫她吹頭髮,動作十分嫻熟。
由衣兩隻腳掛在沙發的扶手上晃蕩著。她實在太幸福了,幸福得不真實。這樣的日子還能再過多久?
她伸手到桌上拿了一片洋芋片塞進嘴裡,心想天啊我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多愁善感了。
11.紀念日
敏銳的諸伏高明和八卦的伊丹千惠子一早就發現敢由兩人今天的衣著打扮特別整齊。當然就心智年齡來說還像個少女的伊丹千惠子自然地認為他們今天有什麼特別的約會,然而諸伏高明對大和敢助是再了解不過的了──他知道他絕對不會因為約會而改變一逕的打扮;換句話說,他們今天應該是有什麼特別的事情。說起來今天是二月一日,這個日期好像……
「由衣醬~」千惠子像隻小貓似的黏著由衣:「你們今天要去哪裡呀~?」
「為什麼這麼問?」
「因為妳和敢助君今天打扮得特別正式啊~」
「哦!沒有,今天什麼特別的安排。」由衣搖頭。
「咦?可是……」
「好了,伊丹,別問了。」高明有點頭疼地拉走了移動廣播站。
「哎,高明君!你幹嘛把我拉走呀?」千惠子怨懟的眼神望著高明。
女人都這麼難纏嗎……高明扶額,「不是這樣的,這件事有點複雜。」他猶豫了一下要不要告訴千惠子,不過想想這件事警局上下的人都知道,就算她大肆宣傳應該也不會造成什麼太大的傷害。於是他開口,「妳知道嗎,其實敢助和由衣他們兩個……」他們一邊走一邊講,「那是在妳到長野縣警本部以前,哦,或許妳那時候還在警校……」
「好了嗎,上原?」敢助已經收拾好桌面,走到由衣身邊。
「嗯。」
兩人並肩步出警局,在綿綿細雨中上了車,雨滴模糊了他們的身影。
「妳知道嗎,雖然上原小姐看上去很開朗,但是其實,她的過往並不是那麼愉快……」
「小敢,把地圖給我好不好?」車駛出了停車場,由衣轉頭對敢助說。
「妳聽敢助或上原提過甲斐玄人嗎?對……就是他們桌上那張照片裡的警察。他去世很多年了,是被人害死的……」
「小敢,你知道,你可以不必這麼做的。」又是個紅燈,由衣像是考慮了很久,對敢助說道:「你可以不必陪我去的。」
「上原和敢助君為了調查這件事,真的付出了很多。敢助君為了追蹤一名疑犯,到深山裡去,結果遇上了雪崩,傷了左腳和左眼;而上原……」高明嘆了口氣:「……為了調查這樁案子,她差點連自己終身的幸福都賠上。」
「沒有關係,這是我必須做的。」敢助只是簡短道。「由衣,那是妳生命的一部份,也是我必須接受的。」
「小敢……」由衣開口,聲音有點哽咽。
「什麼?」伊丹千惠子的下巴完全掉下來:「你說由衣醬為了調查跑去結婚?!」
「呃……」高明白皙的臉龐似乎浮上三條黑線:「妳這麼說也沒錯……」
「沒有關係,如果我連這種事都不能接受的話……」車內的對話仍在繼續。敢助說了一半,下半句話沒有出口。但知敢助如由衣,想想便能明白他要說的話。
「沒有關係,如果我連這種事都不能接受的話,也不配跟妳在一起了。」
小敢對我真的太好了。由衣真恨不得抱住敢助。
「所以你說今天是?」千惠子把話題拉回來。「今天是什麼日子?」
「老實說我也不清楚,」高明想了想,「不過不是虎田義郎的忌日,就是他的生日吧。」
諸伏高明說得沒錯,今天確實是虎田義郎的生日。敢助和由衣並肩走進墓園;由衣手中抱了一束剛剛在路上買的風信子。
風信子,永遠的懷念。
這大概就是由衣對義郎唯一的情感。
我不能愛你,但我感激你對我的好。
兩人小心翼翼地跪在濕潤的草地上,盡量不弄溼衣服。
大和敢助對虎田義郎的情感是非常複雜的。不錯,知道由衣結婚後,一開始他的確有些怨恨橫刀奪愛的虎田義郎,然而在調查他的死亡時,他耐不住好奇順便調查了這個人,發現他並不是個討厭的人;相反地,敢助發現他並不比自己差到哪裡去。後來在與虎田達榮對決時聽見她和由衣的對話,對這個人也有了更深的認識,並且他也慢慢地讓自己接受這個事實。
那麼,謝謝你在我不在的這段時間替我照顧由衣,也謝謝你沒有將她據為己有。
敢助在心中默道。
雨,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
12.一個驚喜
螢幕上,男主角鬆開蒙著女主角眼睛的雙手,一幅燦爛如畫的夜景映入女主角眼中。
「哇,好美~」女主角感動地說:「謝謝你帶我來這裡!」
敢助和由衣忽然不約而同地看了對方一眼,發現對方也看著自己時立刻撇過頭去。
過了一會兒。
「我什麼都沒說。」
「我也什麼都沒說。」
這兩個人的默契,實在不是一般的好……
雖說如此,由衣確實看見了敢助那時看她的眼神,也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
那就給他弄個驚喜吧,由衣想,很久沒玩這種把戲了。
至於驚喜的內容嘛……鑒於她的廚藝實在爛得驚人,那麼如果她突然張羅出一桌佳餚,想必敢助會很驚喜的。
計畫擬定後,下一步便是付諸實行。於是她趁敢助到別的縣去的時候去找藤野安美,讓她給自己惡補廚藝;藤野安美見那個曾大量消耗她的茄子的學生大感害怕,但拗不過由衣的請求終究是點頭答應幫助她。
於是連續三天,由衣一離開警局就直奔藤野安美的料理教室,接著便是昏天暗地地練習,到了第三天終於有點起色。
算起來敢助今天要回來了,於是由衣一下班便匆匆回家去──當然是敢助家──,然後將畢生所學全投注到廚房。
一開始一切順利,沒有想到就在由衣稍稍鬆懈下來的時候,慘劇發生了。烤箱不知道怎麼的造起反來,冒出陣陣黑煙,詭異的氣味也不甘示弱地隨之竄出。天啊,難不成悲劇要重演了嗎?由衣心慌意亂地想關掉烤箱,卻是徒勞。
這時候門鈴響了;老天爺!一定是小敢回來了,當下由衣忍不住想尖叫,但還是飛速地去開門;對她而言,門外的人不管是誰,起碼都可以暫時充當救兵。
噢噢,真糟糕,門外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敢助。由衣再度在心中哀嚎,什麼時候不回來,偏偏這時候回來!可是廚房的危機迫在眉睫,她也顧不得什麼了,拉著風塵僕僕的敢助就往屋裡跑。敢助被她弄得一頭霧水,但還是盡力跟上她的腳步。
「到底怎麼了?廚房又發生了什麼事?」不愧是大和敢助,對上原由衣的習性瞭若指掌。
「我……我不知道……」由衣像個做錯事的小孩低頭呢喃著。
「噢──我的天啊──」即使是心理素質頗強的敢助君,面對不斷冒煙的烤箱也忍不住叫出來。
「對……對不起……」由衣的頭更低了。
「唉,沒事,妳到外面去等吧。」於是悲慘的敢助君才結束工作,就投身到另一個戰場了──而顯然這個更難搞。
約莫半個小時後,敢助冒著生命危險,終於把烤箱裡的食物搶救出來並恢復它應有的樣貌,然後端上桌。「哦,天啊,這比這三天的工作還累……」一出廚房,他立刻鬆懈下來,癱倒在椅子上。
「對不起,小敢,」由衣的歉意更甚了:「你知道,我只是想……」
「給我一個驚喜是吧?哦,不不,不用了,我知道妳是受了那部電影的影響。」敢助苦笑著揮揮手。「這樣實在太危險了。」
「我不需要妳給我任何驚喜,由衣;妳只要平平安安的就好了。」他認真地看著她。
13.屋頂上看星星
似乎在每個憧憬愛情的女孩子心裡,跟喜歡的人一起看星星是再浪漫不過的了。偏偏敢助君家的屋頂是斜的,也就是說,若不想冒生命危險,他們是不可能坐在上面看星星的,所以由衣小小的心願暫時是沒有機會完成。
「……天氣特別好,適合觀星……」新聞報導著近幾天的天氣,可是提到觀星由衣就高興不起來。「反正也沒法看,還不如壞天氣呢。」她賭氣似地自言自語,然後有點哀怨地望著敢助。
敢助君聳肩表示我也沒辦法,房子是他曾祖父設計的,不是他。
過了一兩天,由衣已經漸漸淡忘了這件事。這天結束了警局一天的工作,敢助忽然提議:「聽說今晚天氣不錯,要不要去觀星?」
「欸~?」由衣驚喜道,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好啊好啊!去哪裡?」
「這個嘛……」敢助壞壞地笑了笑,「天機不可洩漏啊。」
「怎麼樣?不錯吧!」大和敢助不無自豪地說,「這是我臨時可以想出的最好的地方了。」
「很好啊!雖然地點怪怪的,不過視野很棒~」由衣一臉滿足。
其實只要是和小敢一起,她才不在乎在哪裡呢。
這時一顆流星劃破天際,墜入無盡的黑暗裡。
「哇!」由衣像個小孩子一樣忙不迭合掌許願。至於她的願望,咳咳,不用說大家都知道啦。
希望這樣的生活一直持續下去,不要結束。她偷看了小敢一眼,在心中道。
流星過後,不知道是哪裡放起煙火來。雖然這樣一來就看不清楚星星了,不過燦爛的煙花在夜幕中散開,還是令人看了心情愉快。
「你們……」諸伏高明一臉無奈,「到底還打算在我家屋頂坐多久……」
14.因惡劣天候被困在家裡
好險昨天去看了星星(雖然詭異地在諸伏警部家),由衣望著風雨交加的屋外,心中暗自慶幸。
上天畢竟是眷顧他們的,她想,遇到惡劣天候時,她和敢助多半沒班。敢助這時還躺在床上夢周公呢。
那麼,今天來做些什麼打發無聊的時間呢?由衣搜腸刮肚地思索著。她到院子裡去餵了狗「咖啡」(沒錯,就是那隻傳說中的哈士奇),見「咖啡」一切安好便放心了。
──話說小敢到底是有多害怕她的咖啡啊?她著實不解,真的有可怕到留下心理陰影、連狗都要取這個名字嗎?
呵啊啊啊,由衣毫無形象地打了個呵欠。既然沒事,那就回去再睡會兒吧。她鑽進暖呼呼的被窩,很自然地縮到敢助懷裡去。
──別看這個動作這麼理所當然,兩人剛同居的頭幾天,可是兩個枕頭兩個被子規規矩矩的呢。
結果兩人睡到過了中午才起來,多餘的時間也打發掉了。按說今天過得非常沒有意義,可不知道是不是睡昏頭了,他們卻覺得今天過得很充實。
15.倒楣史
大和敢助今天不知道是招惹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一整天都在走霉運,從早上起來就是如此。
先是早上起來的時候很悲慘地烤焦了僅剩的三片麵包,他和由衣只好空著肚子去警局,諸伏高明和伊丹千惠子後來回想起來時都說從來不曾看過兩人中午吃飯吃得這麼積極,好像剛從鬧飢荒的災區生還似的。
然後這天的工作也不大順利,已經被逮捕了的犯人不知從哪兒弄來一顆不小的石頭,而破了案鬆懈下來的敢助就很悲慘地成了他的目標,像赤壁事件那時額頭掛了彩。
滿以為到了晚上可以轉運,去超市買菜時卻悲慘地發現今天公休。
沒飯吃的情況下,兩人去了附近的拉麵店填飽肚子,沒想到又悲慘地在回家的路上被旁邊住家的小鬼扔下的蘋果核砸到頭。
天啊,今天豈止是悲慘。終於平安回到家中,大和敢助竟有種劫後餘生的感動。
深夜,他已經裹著被子躺下,由衣坐在他身邊,突然開口:「小敢,你今天好倒楣啊~」
……看吧。
「不知道怎麼回事。」他賭氣似地撇過頭,不巧剛好看見由衣正在敷面膜。
「啊啊!妳別嚇人行不行啊?」漆黑的房間裡突然看見一張詭異的「臉」,也難怪敢助會被嚇到。
「蛤?」由衣一愣,不過隨即明白敢助是被她臉上的面膜嚇到,不由得好笑。她撕下面膜:「好好~不嚇你。」見敢助似乎一臉委屈,她又忍不住笑出來,在他臉上輕輕啄了一下。
「小敢晚安~」由衣自顧自地說,然後一頭倒進枕頭裡,壓根兒不知道敢助因為那個吻又過了大概十五分鐘才睡著。
──嘛,今天好像也不是太倒楣了。這是敢助跌入夢鄉前的最後一個想法。
16.無傷大雅的小打小鬧/枕頭大戰
「小敢~陪我看電視~」這天敢助不知怎的特別累,晚飯剛過後就倒在床上,一動也不動,眼睛卻睜著。
「每天晚上看電視,妳都不會累嗎?」敢助整顆頭都蒙在被子裡,只傳出悶悶的咕噥聲。
「不累~我喜歡小敢陪我看電視。」由衣繼續撒嬌。
「妳不累我累啊……」敢助繼續推託,不過終於把頭伸出來看著由衣。
「小敢好討厭啊~」由衣伸手拿來自己的枕頭輕輕砸在敢助身上,然後整個人趴在上頭。「起來嘛小敢~」
沒想到敢助忽然抽出墊在頭下的枕頭(由衣實在不能理解他是怎麼辦到的)砸在由衣身上,然後趴在上面(高難度的動作)。由衣不甘心,於是又拿起自己的枕頭砸在敢助身上,敢助又重複了一次剛剛的動作;於是最後變成兩人拿枕頭互砸。
哎,這可比看電視有趣得多了,雖然她最終落在下風,輸給了敢助。
17.穿對方的衣服
由於前一天的電影演到凌晨三點,今天早上由衣簡直是被敢助從被窩裡挖起來的。迷迷糊糊地刷牙洗臉,迷迷糊糊地吃下早餐(大和敢助嚴重懷疑由衣是否清楚自己把什麼東西塞進嘴裡),迷迷糊糊地換衣服……
啊咧,好像哪裡不太對勁?襯衫怎麼長長了一截……
「……妳在幹嘛?」敢助以同情的目光望著由衣。
由衣好不容易把相距不超過1mm的上下眼皮撐開到相距2mm。「……咦?」
──她身上的衣服哪裡是她的啊,那貨真價實是敢助的襯衫。
「啊啊啊……」連叫也叫得有氣無力,由衣的眼睛又瞇回一條縫,以極緩的速度脫下敢助的襯衫,然後完全不顧敢助就站在一旁,直接拉出一件襯衫套上,然後在敢助擔心的目光中走下樓(好險沒有摔下去)。
天啊,看這情況絕對不能讓她開車;疲勞駕駛是非常可怕的,尤其今天還下雨。敢助打定主意,於是宣布今天坐公車去警局;仍然處於半睡眠狀態的由衣沒有表示任何異議,任憑敢助架著她、在公車司機「這女人一臉迷糊該不會是被下藥了吧」的懷疑眼神中上了車,然後立刻跌入夢鄉,其速度連敢助也嘆為觀止。
最後兩人很順利地把嚴重遲到的原因全部推給滂沱的大雨;無故中槍的雨神表示非常不爽。
18.一方受輕傷
「啊啊啊啊啊──!」由衣突然發出一串慘叫,緊接著是「咚」地一聲悶響。
怎麼回事?!敢助被嚇得不輕;那傢伙不是在收衣服嗎?難不成連收衣服也會出意外……「發生什麼事了?」他以最快的速度趕往二樓陽台。
「沒、沒事,跌了一跤……」由衣已經火速從地上站起,臉紅得像顆蘋果。
「……啊?」敢助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跌倒?」
「對啦!還不是因為你的褲子太長,害我絆倒……」她叫,說著便要往房間走,沒想到腳踝大聲抗議起來,她搖搖欲墜差點又再跌一次。
「喂,你還好嗎?」敢助有點擔心地扶住她。
「呃……」由衣試著踏了一步,立刻痛得縮回去:「好像扭到了……」
就不能不要讓人擔心嗎……「真是的,怎麼收個衣服也會搞成這樣……」敢助認命似地嘆了口氣,從冰箱拿了點冰塊用毛巾包起來,給由衣敷在右腳。
過了幾分鐘。
「好點了嗎?」敢助無奈又帶點心疼地問。
「好像,不很好……」由衣的臉色的確相當難看。
「……真是的,我帶妳去看醫生吧。」敢助放下拐杖──醫生說他現在不靠拐杖其實也沒什麼關係了──,一個打橫把用公主抱一把抱起由衣,然後對不安分地掙扎的由衣說:「別亂動,小心再扭一次。」
由衣也是診所的常客了,熟到老醫生都叫得出她的名字。「由衣,妳又怎麼了?」
「收衣服的時候跌倒,扭到右腳了。」上原由衣不由得大吐苦水:「都是這傢伙的褲子太長才害我──」
「這傢伙?」老醫生抬了抬老花眼鏡,「哦,這位想必是妳的男朋友是吧……」
搞什麼,這年頭誰都八卦,敢助扶額,警局裡有伊丹,這個老頭也是這副德性……
「快點吧醫生。」他有些不耐地催促。
「哎呀呀,年輕人就是性急,這麼急著回家幹什麼呀?」老醫生自顧自地呵呵笑了。「我看看啊……」他一邊看,一邊拉扯著由衣的腳──大和敢助生怕由衣被越拉越糟,所幸並沒有。
「沒錯,確實是扭傷了。」老醫生直起身子說:「我先借妳拐杖吧,然後我會給妳藥膏。小心點啊,別再受傷了。」
「好,謝謝……」由衣不好意思地道謝。
於是敢助君和由衣慢慢地走回家,大和敢助不由得感到謝天謝地──好險他今天並沒有用拐杖;兩個人都拄枴杖,一左一右,那該多好笑啊。
19.意外的求婚
「由衣,起床了。」
「不要。」
「快起來。」
「再一分鐘~」
每天早晨兩人的交談一定都是由這組對話開始的,不過今天好像哪裡不一樣……?
──好吧,你猜得沒錯,今天的確又輪到兩人休假,也因此由衣得以睡到自然醒。
「小敢,起床了。」
「……」
「快點,小敢。」
「……等一下。」
「小敢,你不起來我沒早餐吃啊……」肚子不爭氣地叫了起來,見床上的敢助還是沒動靜,由衣忍不住伸手拉他。
沒想到這回敢助一施力,由衣沒有心理準備,整個人倒進敢助懷裡。
「……喂喂喂!」女孩子的心思經常沒什麼道理,比如由衣明明才剛從他身邊起床,現在卻因為敢助的小心機紅了雙頰。「小敢你在幹嘛?」
「妳說呢?」由衣抬眼,對上的是壞笑的敢助。
「快點起床~」
「妳陪我再躺一會兒吧。」敢助難得耍賴起來──平時的他是比公雞還要守時的──。「反正這種日子也不會再過多久了吧。」
「……小敢你怎麼知道?」由衣有點驚訝地望著敢助。
「我怎麼不知道?昨天晚上妳接了那通電話之後就不太說話,我記得妳一開始就跟我說過工期是一個月,算一算也差不多了,那麼很顯然那通電話應該就是監工打來的吧?」
「……嗯,對。」由衣眨眼,長長的睫毛搧動,掩飾不住其下的失落。
「那不是很好嗎?」大和敢助故意說。
「才不好呢。」由衣嘟著嘴。
「哪裡不好了?」見由衣的反應如自己預期,敢助乘勝追擊。
「回去就沒有人煮飯給我吃,沒有人叫我起床……」由衣開始數著:「也沒有人給我暖被窩,沒有人陪我看電視,沒有人陪我聊天……」
由衣的碎碎念實在太長,敢助忍不住堵住了她的嘴──用他的嘴。
兩人似乎都有意無意地延長這個吻。過了好像有一世紀那麼久,敢助終於鬆開由衣,然後問差點窒息的她:「所以妳是說,妳不想回去?」
「嗯。」由衣微微喘著:「可是又不能不回去……」
「其實妳可以不用回去的。」敢助故意賣個關子。
「真的?」由衣的雙眼寫滿了希望。
「對啊,妳就一輩子住在這裡吧。」大和敢助以連他自己都驚訝的勇氣,終於把他一直想說的話說出口。
「什麼意思?」不料由衣一臉困惑。
「……」那一瞬間敢助真的被打敗了,簡直像顆洩了氣的皮球。好歹妳也結過一次婚,為什麼我感覺起來比妳還有經驗啊?!
「我是說,」好在敢助君又重拾了信心:「嫁給我,妳就一輩子住在這裡啦。」
「……真的嗎?」由衣今天似乎特別遲鈍,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沒吃早餐,腦袋不太靈光。
「我騙妳幹嘛?當然是真的。」大和敢助有點彆扭又有點沒好氣地說,「好好考慮吧,我相信咖啡也會希望妳留下來的,妳住的公寓不能養狗不是嗎?」
……所以你一開始答應養狗就是為了今天?由衣有種被算計的感覺。
──不過,她樂意。
「好啊。」她聽見自己這麼說。
於是幾天後天上原由衣回了自己家一趟,對公寓的管理員宣布自己決定賣掉她那間公寓,請他幫忙留意有沒有人要買房子;管理員對於這個一下整修房子一下又要賣房子的女住戶很是抓狂。
20.滾床單/酒後亂性
大和敢助不知從哪裡弄了一瓶紅酒回來,說是為了慶祝他們訂婚。由衣當然沒有表示不同的意見,不料有些時日沒喝酒的她空腹喝了兩杯酒就醉得差不多了;不過顯然敢助的情況也不比她好到哪裡去。他的酒量本來就不是很好,勉強喝了三杯也有些醉意。
於是當晚兩人互相攙扶著,歷經千辛萬苦(東碰西撞)終於抵達了臥室。敢助靠著意志力換上了睡衣,回頭一看由衣已經不勝酒力就地臥倒,也分不清楚是睡著了還是只是醉了,雪白的雙頰飛上紅暈,像個小孩子。
真可愛。以酒為掩護,敢助大膽地吻了她。
正要直起身時,忽然覺得衣領被拉住,一看由衣不曉得什麼時候睜開了雙眼,主動將紅唇湊上去。
面對愛人如此直接的邀請,不回應實在太對不起人了。兩人越吻越烈,由衣纖細的手臂勾著敢助的脖子,而敢助殘存的理智在由衣迷離的目光中漸漸失守,雙手也不安份起來,輕柔地愛撫著她。很快兩人便坦誠相對,沉浸在人類最原始的快樂中;兩具軀體,兩個靈魂在這一夜融為一體。
巔峰過後,由衣聽見敢助附在她耳畔,伴著粗重的喘息吐出三個字:「我愛妳。」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