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如果他快死了,你会和他打一*吗
前段时间状态比较差,删了好几次文。
嗷三有评论说这篇找起来太麻烦了,在这边补一下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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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第一次看到带卡同人文确实是个意外。
他本来是在看一个四战战犯罪名讨论的帖子,前十页都好好的,讨宇智波斑和宇智波带土十恶不赦的种种罪过。他懒洋洋地翻,心道这么多年恨自己的人还真的不减少。
这个讨论帖是木叶论坛的年度热帖,在四战审批没出来之前有点像木叶民意的晴雨表……里面有四战遗孤,有不知情况的小忍者,还有一看就是带节奏的水军,撕逼不可谓不精彩:比如“宇智波带土四战反水,救人有功,有没有资格恢复忍者之位”这种就是经久不衰的话题,每次都有一堆人来讨,有的无所谓,有的觉得这人行为诡异逻辑奇怪,有人觉得诚信悔改可以原谅,有人一上来就提波风水门,咬死不尊重死者和逝师两条罪名,说他应该碎尸万段。
这倒也正常。斑自己的争议其实并不比带土多,因为大家公认他有罪,很强,多半人们基本处于一种“想让他死只要条件允许就行”的共识,少数认为可以利用他的力量扩充木叶战力,无非涛涛杀了他还是留下给村子当刀。但带土不一样,带土四战反水一事让他落了个两头不得好的名声。厌恶的觉得这事无疑与给辣鸡洗白的生理性恶心,洗的觉得事出有因体制无情,然后双方就陷入永恒的三观之争,还有人在背后煽风点火关键时刻扔点争议话题下来炸舆论风向,讨论宇智波带土和波风水门班恩怨情仇,到底谁欠谁的帖子一吵就是三四十页,斑看着那一堆堆长篇大论摆论点论据的文章深觉这些人闲的无趣,又有点微妙的好笑。
他觉得那些叫嚣着带土应该活下来的,比那些恨他想他死的人奇怪很多。带土死不死又与他们有什么关系?
在木叶那家伙认得的怕就是凯、卡卡西、鸣人。剩下的都死了。身为六代目火影的卡卡西都从没说过不让带土去死,这些人又不认识他,有什么好同情?
然后他看着看着就刷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比如“去除道德因素讨论水门班算真爱吗?”
这个帖子讨论的角度很有意思,很认真地讨论带土的三角恋到底什么关系,而且深具考据精神,连当年野原琳送给卡卡西的特制医疗包的牌子都查到了。斑深觉木叶果真闲的发慌,但又莫名觉得更好笑,在一种不知道是什么心态的驱使下翻开了其他的相关帖子。他发现这种帖并不比正经审判讨论跟帖的人少。
“宇智波带土就算是垃圾也是个情圣吧”“野原琳到底多好啊,有一说一我还挺想要这种爱情”“说起来带土很悲剧一人了,女神要是活着估计没四战”——
斑看到此类讨论就笑笑不说话,心道一群小孩,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东西。
再往后就不太对劲了。
“说起来六火是不是喜欢他啊?”“理性考古水门班当年是不是闭环三角恋”“宇智波带土直吗”——
斑顶着一种不好的预感看下去,终于看到了一堆乱七八糟的玩意。
比如“卡卡西是不是gay啊”“所以说六火多年不谈恋爱的原因是小学同学吗”“亡妻带土哦”——然后他就好像不小心踏入了什么新世界。
这个世界非常像月之眼。里面只有一群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不关心什么是战争不关心忍界不关心何为生死,只在乎当年这些人究竟是不是真爱过。这群人天然形成了一个比较封闭的小团体,团体的讨论范围挺窄,但很专注还很长情,而她们的话题非常集中地局限于水门班三角恋。有觉得带土喜欢琳的,有觉得带土喜欢卡卡西的,有觉得卡卡西是gay的,有觉得认为卡卡西会为了小学同学放弃木叶这种无三观行为不能忍的,有觉得宇智波带土是直的,有觉得他是弯的,有觉得野原琳喜欢卡卡西但卡卡西喜欢带土带土喜欢琳的狗血大三角特别好,求文的。
啊没错,文——斑盯着这个字看了半天,终于脑子空白了一瞬间,点开了那个链接。
然后他就觉得自己真掉进了月之眼的世界。这么多人一天花这么多时间就写这个?他有点懵逼地点开,发现其中带土和卡卡西的文画风最为惊奇,看了几篇之后,斑陷入了难得的沉思。
这种东西无疑很可笑——斑很确定这一点。呆在火影楼的那位不可能会因为什么奇怪的感情去给宇智波带土口交或者因为莫名其妙的理由被玩坏,那家伙甚至都理解不了带土那个煞笔的想法。至于带土,斑思考了一会,意识到特定条件下这人真有可能做出里面写的一部分傻逼事,虽然说不是因为文里说的那种爱情。
整体来说,这种写作背后玩弄人心的态度昭然若揭。去看别人的伤疤、去深挖一个人的愧疚、把那些不该存在的、很细微的情绪放大,让两个人开展一段病态的关系。为了这个,所有的对立、战争、死亡都能成为点缀——他不明白这算一种什么态度,为什么要纠结这种不存在的东西?为什么不去在意那些本该更重要的事?
为什么……然后斑就笑了。这是个愚蠢的问题。
人们不在意那些,他认为的那些重要的东西,很早以前开始大家就不喜欢那些。大多数人更希望做看客——就像死去的动物的血肉会引来秃鹫,总有人依靠欣赏他人的痛苦来获得消遣。
消遣……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放在很多年以前他可能要对着此等行为冷笑,表示这般蝼蚁的二次创作与我理想大业毫无关联。但现在,他心下没什么念头,甚至还挺有兴趣继续看下去。他在带土和卡卡西的论坛注册了个账号。一边翻帖子一边想,自己真是活的太久了。
斑刷文速度很快。短短三天之内他get了此前从未见过的多个名词,比如“泥塑”,比如“曲别针”,比如“弯爱直”,比如……一言难尽的词汇太多,反正总体来说毒性甚强。斑看得有点入神,一直到文里正在扒着洗手台干呕的六代目好端端地站在他面前,他还有点微妙的时空错位感。
“旗木卡卡西。”斑挑眉,“你来做什么?”
“审判之前来问一句,您是否有什么未完成的愿望。”旗木卡卡西和同人文写的倒还——有那么三分像,低着头的样子看起来很温驯。斑嗤笑一声,“没有。”
“那么,有什么需要带来的东西吗?比如零食什么的。”卡卡西想了想又道,“带土那边要了好多蛋糕,您需要吗?”
“哼。”
斑给他留了个鼻音。心道果然是宇智波带土,死到临头还是一样愚蠢,蛋糕有什么好吃的。然后他脑子里又开始回放刚才看过的同人文里,宇智波带土和旗木卡卡西拿蛋糕上的奶油【——】的故事。
会爽吗?那种事。
斑摇摇头,难得对带土其人提起了一点与往常不同的兴趣(都是小说的错),“带土的审判下来了吗?”
卡卡西好像怔住了。“……什么?”
“留下来还是直接处死?”斑又道,“你们会开了半个月了,还没讨论出来吗。”
“抱歉呢,这是木叶的内部事务。”旗木卡卡西只卡壳一秒,很快就恢复了那种漫不经心的笑。言下之意你无权过问。看着挺冷静嘛,斑摇摇头,他记得四战的时候,这人虽然打架不行,但决心也还像个样子——怎么到那些小说里就换了画风呢,真是人不可貌相。
但斑一直是个非常真诚的人——具体表现在,想啥说啥。比如现在,他思考再三,思维逐渐脱线,并在这个脱线的边缘叫住了马上要走掉的卡卡西。
“喂。”他说,“我问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
“……?”卡卡西转过身来。
“假如宇智波带土快要死了。”他一边思考一边描述,“然后他说临死前想要跟你做一次,你会答应吗?”
“……”
斑也不觉得自己这么问究竟有多少槽点——反正他现在确实有点好奇这个事,而直接提问当事人可以得到最靠谱的答案。
然而卡卡西好像静止了。他看起来没什么反应,像是什么都没听到。斑挑眉,心道莫非一下子没有听明白——于是他又说了一遍,“如果带土那家伙要死了,说他想和你做爱,你会答应吗?”
“斑先生在开玩笑吗?”卡卡西慢动作回放一样眨了眨眼。
“不是。”斑说,“我在认真地问你。”
“认真地……”卡卡西,像是觉得不可思议,掉帧一样静止了好久,突然没忍住般噗的笑了出来。“……认真的吗?”
斑没笑。他觉得也没那么好笑,就非常淡定地看着对方。
“我……”卡卡西想了想,似乎是有点苦恼似的揉了揉头发,“这个问题不太好回答呢,如果是亲热天堂的剧情的话,应该是会立刻答应的吧。”
“——你会答应?”
这次换斑掉帧了。
“不,倒也不是这个意思。”卡卡西有些无奈地摇头,“倒不如说这种事实在太无厘头了根本无法想象——带土他……现在这个状况,我确实不想要揣测这些事。”
“所以让你现在揣测啊。”斑说,“我在这地方也留不了多久,那家伙估计也差不多,你花两分钟揣测一下,又不影响你干别的事。”
“……我们不是那种关系。”卡卡西像是被这一通发问给搞得头疼了,他顿了顿,欲言又止般地说,“斑先生为什么会这样问?”
而此时此刻的斑,似乎隐隐约约理解了那些人写文的心情。所谓世俗蝼蚁的兴趣爱好——好像……还,挺好玩的。
“哦,因为带土那小子以前掉到山洞的时候,特别喜欢你。”斑开始信口胡诌,根据之前看过的文里的印象开始描述,“他喜欢那个小姑娘,但不敢肖想人家,其实整天都在念叨你的名字。所以我在思考,他临死前会不会想要打一炮,以慰当年的创伤。”
卡卡西在斑的发言下慢慢褪色,然后又在一片静止中慢慢把自己的颜色拉了回来。
“……”卡卡西张了张口,但什么都没说,貌似丧失了语言能力。
“我打赌,你现在去说想跟他打一炮,他一定会答应的。”斑继续毫无心理压力地信口胡诌,“你要是再给他点好吃的,可能那家伙还会愿意在下面。”
“……斑先生。”卡卡西看起来有种怀疑人生的微妙恍惚,“我们只是……朋友。”
“我是问你会不会答应。”斑有点烦了,他发现卡卡西怎么和那些同人文里写的一样,婆婆妈妈答非所问,“你就说答应,或者不答应。”
“……”卡卡西无法回答,卡卡西貌似要过呼吸了,卡卡西最后说,“我不知道。”
“我们是朋友。”卡卡西重复了一遍,“但从个人角度而言带土对我是非常重要的存在——如果他确实提出了这种要求,我不知道自己会如何回答。”
卡卡西叹了一口气,“……如果您不是在开玩笑的话。”
斑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顿感满足。于是继续胡诌并甩锅,“我当然不是开玩笑,你可以自己去问他。”
斑想,他有点能明白那些小姑娘在这种故事里找什么东西了。有点可笑,可能还有点惨。但又挺好玩——确实是不错的消遣。然后他拿起手机,全然不顾在刚刚短短几句对话之中怀疑人生并多次褪色的六代目火影,继续翻起那个论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