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羡】网 （上）（研究员叽×人鱼羡）
一
新来的那条人鱼又在自残了。
原本矫健有光泽的尾巴在一次又一次撞击中慢慢有鳞片脱落，一缕缕鲜红色在水中摇曳纠缠，呈现出一种摄人心魄的美。
这让研究员们有些兴奋，他们第一次观察到有人鱼的血液是鲜红色的。
他很少从水箱底部的“窝”中出来，出来的时候不是在用尾巴撞玻璃就是直接用爪子在挠玻璃。送进去的食物也一次都未碰过。
奈何玻璃是特制的，子弹都打不穿的那种，而且不止一层。
所谓的“窝”也不知是什么材料做的，总归不是石头之类坚硬的材料就是了，软得仿佛能直接陷下去。
此前从来没有过抓回来的人鱼自残的案例，这让研究员们一筹莫展。按理说在这种情况下，反正研究也做不下去，只要能救活便也就放生了去。毕竟对人鱼这样一种人类认为和智商比海豚都要高一些的物种来讲，杀了然后食肉总归是不太好的做法。
只可惜，这是个例外。
大概是人类从未取得过人鱼的遗体。有史以来捕获的人鱼总数本就不多，不是生理原因直接放生了，便是在做完研究课题以后便放生了，有一条甚至还是诱惑了研究员逃走了，加之没有打捞上来过人鱼的遗体。
他们说能救活便尽量救活，实在不可以的话就做成骨骼标本、内脏标本、组织切片……这将是人类有史以来拥有的第一具人鱼骨骼标本，是自然科学的一个伟大的里程碑。
虽然更有可能是这条人鱼太漂亮了，毫无争议地是人类有史以来捕上过的最漂亮的人鱼，没有之一。无论是那条如墨一般鱼尾，还是那同样如墨一般的眸子，仿佛只看一眼就让人深陷进去，无计逃离。
直到有一天玻璃真的裂了条缝，这时他们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人鱼这样一种猛兽的力量实在是太过惊人了。
最后只得用麻醉枪麻醉以后才能进行近身的研究，以及包扎伤口，注射药物及葡萄糖等必备营养素之类的。
但人鱼还是越来越消瘦了，这的确很罕见，在科研所的人鱼很少有说消瘦得如此之迅速的，倒是有增重得特别明显的。
有人说他就算瘦了也有一种病态的美感，尤其是他在水里游过的身姿，甚至是尾鳍摆动的角度。
人们说：“他是海底的精灵，大自然的杰作。”
研究所推断可能是配置的营养剂缺少人鱼生长所必须的某种化学物质。
秉着没有动物能抗拒人类的安抚这样一种莫名其妙的自信，研究所的一群人打算派个人送食物下去，顺便安抚一下这条濒死的人鱼。
提议提出以后几乎是全票通过的。接着问题来了，谁下去呢？他们亲眼见到那条尾巴是怎么把特质的防弹玻璃都撞出了条缝的。
面面相觑之时，终于有人说话了：“我试试吧。”蓝忘机这样说道。
他感觉那条人鱼身上有种莫名的熟悉的感觉，他见过很多条人鱼。从来没有一条能给他这样的感觉，莫名的熟悉感夹杂着一种微妙的悲哀，或许那种感觉更像是一声叹息，绵延悠长……
二
被捕上来的那刻，他就感觉那群研究员里有一个莫名的让他感觉眼熟。
不过当时他没有精力去仔细辨认那个人的模样，更多的时候惊讶、困惑，再然后是汹涌的愤怒和不甘。任谁被无缘无故囚禁起来都是这样的反应吧。
魏无羡试着逃出去过，不过以前有过人鱼诱惑研究员协助它逃离的先例，虽然只次一例，但水族箱还是被做成了隔音的，只能靠全天候的录音监听水下的状况。从此以后再无类似事件发生，所以研究员们认为隔音起了效果，便继续沿用了下去。
一无所获。
然后他开始尝试着直接打破玻璃，可惜防护工作真的是做的太好了，就算是水箱的角落都是光滑的，底部铺的也不是细沙，而是一层海绵，甚至就连睡觉的地方都是柔软的，他不知道那具体是什么材料，但大概是橡胶一类的。
最后，几乎是找尽了所有的办法，他不得不考虑最下策。
自残。
他必须回去赶上迁徙的队伍，他母亲在等他……
多天的绝食加上撞击产生的伤让人鱼这样一种自愈能力超群的生物都有些吃不消。魏无羡开始越来越少的出去，他只是躲在那个不知道名为何物的物体里沉睡。
第七天过去了，魏无羡几乎可以确定就算他真的饿死在这里，他们也没有放他出去的打算了。
所以呢？
绝望在狭小而死寂的空间里蔓延，除了水、玻璃等简单的无机体，空无一物。
他有点能理解人类在水中窒息的感觉了。
正当魏无羡胡思乱想的时候，有突兀的水声自耳边响起。
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自己以外的生物导致的声音了。
现在听到，甚至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魏无羡慢慢睁开了眼睛，透过水的波纹，魏无羡朦胧间他看到了蓝忘机那张俊逸出尘的脸。
一瞬间，仿佛有什么尘封已久的记忆涌入脑海：
“你是不是……改过名字？”
蓝忘机愣了一下，才轻轻点了点头，用动作回答了他的问题。
这一刻，面前这个穿着潜水服的人和记忆深处多年前那个禁不起挑逗，一挑逗就脸红的小古板重合在了一起。
果然是你……我果然没有猜错。
蓝忘机从未听过研究所里的人鱼说人类的语言，偶尔会听到一些模糊的音节，那可能是人鱼所特有的语言。
会说人类语言的人鱼，他其实是见过一条的。在很久以前。
说起来那还是他兄长告诉他的，不过当时蓝忘机骗了他兄长蓝曦臣说那是只海豚。
蓝忘机不太相信自己会说谎，但他真的不太记得自己十四五岁时候的事情。
每当回想起那段记忆的时候都像是蒙了一层朦胧的雾，但好像真的有这样一条人鱼，叽叽喳喳得倒更像是天上的飞鸟。
三
人们总是这样认为，能活着总是比死了好。或许其他生物也这样想。至少，魏无羡是这么想的。
后来，他再也没做过自残式的行为。
夜晚的研究所比白天安静了不少，当真应了那句掉了根针都能听出来。更何况当值的时候本就沉默寡言的蓝忘机。
魏无羡敲了敲玻璃，指节和玻璃的碰撞声有些突兀的出现在寂静的研究室里。
蓝忘机寻声看了过去。
水箱的隔音效果很好，他听不到魏无羡在说什么，但根据口型，他依稀能辨认出来，他说：“把监控关了。”
魏无羡也是知道水下有监听器的，所以只是做了口型，并未发出声音。
蓝忘机不应该去关监控的，所有的监控，水下的监听器，室内的监控器。
室内的监控不出意外是不会有人查看的，而且只保留三天的。而关于录音只要剪一下前几天的就好了，而且大多时候，录音中都是一片死寂。
关完了以后，蓝忘机看向此时正在水箱顶部颇为悠闲的游泳的魏无羡，鱼尾划过，水面荡起层层涟漪。慢慢地，他开始在水箱的入口附近盘旋。
他想让蓝忘机把水箱打开。
当入口处的门缓缓旋开，魏无羡从水里探出了头，慢慢睁开了眼睛直视着此时也在看着他的蓝忘机。
没有了水的氤氲，那双漂亮的眼睛也不减深邃，反而更让人有种即将陷进去的错觉。
水珠顺着额前的发丝慢慢滑落，短暂的自由落体后激起了一阵涟漪。
“你不拉我上去吗？蓝湛。”魏无羡唤出了那个很久没有说出口的名字，现在再次发出那两个曾经发出过很多次的音节，甚至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离开水没关系吗？”
魏无羡皱了一下眉，接着说道：“不试试怎么知道。”
当鱼尾出水不久以后，鳞片上泛起的莹莹水光便慢慢干涸了。然后腰部的鳞片慢慢的变成了白皙的肤色逐渐蔓延向下，鱼尾也慢慢自下而上的一分为二。
蓝忘机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然后把身上的研究服，或者通俗一点讲白大褂脱了塞给魏无羡，转身不再去看他。
魏无羡注意到了他耳朵上泛起的一抹嫣红。
这么多年了，这点倒还是一点都没有变。
四
当时的蓝忘机还小，也就十四五的年纪。蓝氏一家坐轮船出海远行的时候忽然遇上了风暴，几乎是突如其来的就变了天。
突然昏暗下来的天满是不详的意味。
船上的疏散工作做的晚了一些，导致还有一部分人没有离开甲板的时候，可怕的风暴便已经开始，狂风裹挟着翻腾起来的泡沫猛烈地袭击着这只庞大而孤单的船只，船身剧烈的摇晃着。这让人有种这不是只豪华的客轮而是一叶小舟的错觉。
这带来的直接后果就是有三个人直接掉了波涛汹涌的大海。
此时正值人鱼迁徙的季节，大批的人鱼从海面下游过，黑压压的一片，甚为壮观。
“好像……有人落水了？”江澄看了一眼海面，如是评价道。
“……我去救他们上岸。”魏无羡仰起头仔细观察了一下，便留下这句话离开了迁徙的队伍。
“等等，你知道现在出现在海面有多危险吗？”
“我知道，我一会儿就回来。”魏无羡并没有回头，江澄只听得到他渐行渐远的声音。
人在溺水意识不清的情况下会下意识地抓紧身边一切能抓住的东西，怎么也不放手，这甚至阻碍了魏无羡游泳。
魏无羡有些庆幸自己是条人鱼，不然他这种没专业救人知识的估计要被一起拖进水里淹死。
蓝忘机是魏无羡当天救过的最乖的一个，也是最后一个。他不闹不挣扎，几乎是完全顺着魏无羡的意思来。
除此以外，这个人类身上有着似有似无的檀香气味，好闻的紧。当然，如果不是这么片刻不移地盯着他看就更好了。蓝忘机盯得魏无羡心里都有些发毛的感觉。
不如……
“我好看吗？”魏无羡笑着看着怀里的人。
怀里的人轻哼了一声把头转向别处不再看他的脸。
魏无羡有些惊讶地看到原本白皙如玉的耳垂上慢慢染上的一抹嫣红。
害羞了？……有意思。
魏无羡慢慢游向那只大船：“或许你以后可以学一下游泳，相信我，你会爱上它的。”
“嗯。”蓝忘机一脸严肃地回答了这个问题，这让魏无羡莫名地想笑。
魏无羡游到了一块浮木附近，让蓝忘机抓住那块浮木。
“你们的终点在哪？”
蓝忘机把航行的目的地如实告诉了他。
“真巧，我们迁徙的目的地也在那里诶。说不定有机会还会见到你。”魏无羡看到了不远处划过开的救生艇：“我该走啦，拜拜。”
“再见。”
“嗯？好的，再见。”魏无羡笑了笑转身潜了下去。
再见……蓝湛。
江澄抱胸看着终于游了回来的人鱼：“你终于回来了，再晚一点我可不等你。”
“知道啦，可是你还是等我了不是吗？”魏无羡嘻笑道。
“行了，快滚，再晚一点真的赶不上了。”
“好嘞。”魏无羡回头又看了一眼身后的游轮，这才追赶起迁徙的队伍来。
后来蓝忘机的兄长询问过救他的人，说是要好好感谢。
但蓝忘机沉默了一会后回答道：“……海豚。”
那是蓝忘机说过的第一个谎言。
蓝曦臣看了看除了在深秋冰冷的海水里泡了一段时间导致皮肤苍白以外神色无异的弟弟，笑了笑，没再说话。
他知道他在说谎，也有些惊讶，但终究没再追究下去。
他不想说便不说吧。
他刚刚明明看到弟弟在跟人说话，弟弟却说那是只海豚。
后来他才推测出来那是条人鱼，他是当时唯一的目击者，而他也没再和蓝忘机以外的人提起过那件事。
五
魏无羡和蓝忘机在研究所的第一个比较长的对话是围绕食物展开的。
“我饿了。”魏无羡裹着蓝忘机给他的衣服随便坐在了一张椅子上。
“……”
蓝忘机只得去拿了晚上喂人鱼剩下来的鱼。
魏无羡只看了一眼桶里还在欢快的游动着的鱼，便忍不住吐槽道：“你看看你们天天送下来的吃的，那都是些什么鬼。”
蓝忘机想了想，感觉没有太大的问题。食物都是从他们生活的海域打捞的活鱼空运过来的，新鲜度方面绝对没有问题。
所以他一脸疑惑的看着魏无羡。
魏无羡看着桶里吐着泡泡的鱼，更为惊讶困惑的看了回去。
“整个的生鱼诶，有的时候甚至像你拎来的那样。”魏无羡伸手拍了拍那个桶，那条鱼顿时受了惊在狭小的桶里四处游窜起来：“喏，还是活的。难道说……”魏无羡一脸欲言又止：“人类现在都进化成吃生吃活物，或者说活吃生物的了？”
他记得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诶。
“我们曾观察到人鱼捕食活鱼。”
“你们看到的人鱼几乎都是被人鱼社会所放逐的个体。所以才会饥肠辘辘，才会那么明显的陷阱都直接往里面钻。庆幸你们是分开饲养的吧，不然谁知道那群亡命之徒会不会做出什么残害同胞的事情。”
蓝忘机沉默了一会：“……你见过？”
“我当然见过，那些家伙总会游荡在迁徙必经途中，时常会传出落单的人鱼被先（和谐）再杀最后被分食的消息，当真渣都不剩。”
“……海底能生火？”
魏无羡一脸无语地看了回去：“加热只有明火这样一种方式吗？”
蓝忘机看着桶里慢慢安静下来的鱼：“……”
“至少把去头去尾去骨，然后把腥线挑了切片送下来好吗？不然给我把刀自食其力，用爪子太不方便了。”魏无羡说着又拍了一下桶，里面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鱼又四处逃窜起来。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如你所说，人鱼的文明程度应该足以做到御寒，所以为什么要迁徙。”
“迁徙是吗？嗯，补充一点，熟食是贵族的特权。不用迁徙也是贵族的特权，因为平民负担不起费用。”
“嗯，等我一下。”说完拎着鱼桶就要走。
“你去做什么？不会现在要去把它切成片吧？”
“嗯。”
……
然后魏无羡如愿以偿地得到了深夜加餐，其实按人类标准来说卖相一般，口感……没有任何调料的生鱼片的味道。
不过他是真的饿了，吃的很满足。
蓝忘机把东西收拾下去回来的时候发现他已经坐在椅子睡着了，睡得毫无防备。
蓝忘机感觉自己应该是认识他的，他几乎可以确定他就是他曾经遇到过的那条人鱼，可是无论怎么回想，关于他的记忆都只是零碎而朦胧的画面。
蓝忘机拉他上来的时候就感觉他很轻，送他回去的时候更是感觉他轻的简直不像是一条体长两米尚且有余的人鱼。
（注：两米有余是因为把尾鳍算进去了，人身没那么高。）
直到魏无羡的腿在水中完全愈合成一条鱼尾后蓝忘机才把自己的衣服拿回来，不过那个时候衣服已经湿透不能穿了。
不得不提的一点的是，自从那个插曲发生以后，全研究所的7条人鱼伙食都得到了改善，所以研究所的人鱼几乎都有不同程度的增重，甚至魏无羡都没有再继续消瘦下去，虽然也没增重回来。
另外，也正是这个插曲让研究员们认识到人鱼的智商和社会属性或许比他们想象的要高。或许已经能和人类六七岁的孩童的智力差不多了？有研究员这样猜测道。
六
自此以后每到周末蓝忘机值夜班的时候，都会放魏无羡出来一会儿。蓝忘机为他备了身衣服，没让他每次都只依靠着件外套勉强蔽体。
“蓝湛，你就没好奇过吗？我和其他人鱼的不同。”魏无羡心满意足地啃着一只苹果，看着蓝忘机。
“……”
“我的血液不是蓝色的，也能这样坐在这里和你说话，你也从未见过其他的人鱼说话吧。让我猜猜你们是怎么形容他们的声音的。无意识的音节还是某种简单的语言？”
蓝忘机仔细地看着他，并未回答他的问题。魏无羡知道他在认真的听他说话。
被关在一个无声的环境久了，无论什么生物大概都有点话唠的倾向，虽然这跟魏无羡本来的性格也可能有点关系。
他们之间的对话很多时候都是这样，一个在喋喋不休着，一个在仔细聆听着。从前如此，现在一样。
上一次这样是多久以前了……
一般人在遭受海难以后都会对大海产生畏惧之情，蓝忘机是个例外。
夜晚的大海显得愈发深邃，月光眷顾这着这片海岸，晚风拂过，海面泛起粼粼的波纹。
本月第11次了，蓝忘机选择在夜晚来到这片海岸。这是一场无望的等待，他知道他多半不会见到他。人鱼总是避世的，人类观察记录过的人鱼很少。他能遇见过一次已是一个奇迹。
“说不定有机会还会见到你。”
比起一个约定，这更像是一个赌约，赌下一个奇迹的发生。
所以在第十一次，他成功了。
当他来到那片偏僻的海岸的时候，他看到了奇迹。当时魏无羡正坐在海边的一块光滑的石头上，半条尾巴浸润在海水中，墨黑色的尾巴在月光的照耀下反射出了一抹独特的幽蓝。
听到了逐渐靠近的脚步声，魏无羡回头望了过来。
“真巧，又见面了。我叫魏婴。”嘴角勾出温柔的弧度，那一瞬间，蓝忘机感觉他的眸子里睡着整个浩瀚星辰。
“蓝湛。”
“你不拉我上去吗？蓝湛。”魏无羡笑着说。
“离开水没关系吗？”蓝湛微微皱了一下眉。
“不试试怎么知道。”魏无羡笑的更开心了。
然后蓝忘机亲眼看到那条鱼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成了一双腿。以及……
蓝忘机迅速闭上了眼睛，然后伸手把外套脱了下来，慌乱的塞给了面前的人，最后直接转过了身子。
魏无羡接过蓝忘机递过来的衣服，然后看着面前的人耳朵红的仿佛要滴血的样子直接笑出了声。“哈哈哈，蓝湛，你害羞个什么呀，都是一个性别的，哈哈哈。”
但还是乖乖的穿上了衣服，然后发现他和蓝忘机差不多高，基本遮不住什么，遂脱下来直接盖在了身上。
这是他第一次化出一双腿，自己也感觉颇为新奇，只是刚刚蓝忘机的反应实在是太有趣了，才暂时忽略了这一点。
看来母亲说的是真的，我真的可以化出来一双人类的腿。
魏无羡转头看了看此时还背对着他的蓝忘机：“你要背对着我到什么时候呀，蓝湛。”
“……”蓝忘机转了过来，说：“上次，谢谢你。”
“没关系，只要你别把我的存在说出去就好。”
“嗯。”
蓝忘机想了想，然后和魏无羡一起并排坐在了沙滩上。
“给我讲讲陆地的事情呗，作为交换，我告诉你海底一些有趣的事情。”
那天他们说了很多，说了海底艳丽的珊瑚和躲在里面的小丑鱼 ，说了陆地苍翠的草地和翕动着鼻子的野兔……
“不早了。”
“这么晚了吗？我也该回去了。下周末你还过来吗？”魏无羡有些舍不得面前这个连扣子都规规整整的系到最上面的小古板。
“嗯。”
“下次你教我走路吧，我可以教你游泳。”
“好。”
“不过走之前要拜托你再把我送回水里。”魏无羡看了看自己的一双腿有些不知怎么办好的感觉。
“嗯。”蓝忘机考虑了一下，脱掉了鞋袜，然后卷了卷自己的裤腿。直接抱起了坐在地上的小人鱼，要放到水里。
“等，等等！这样你外套会湿掉的。”
“……没关系。”魏无羡又一次看到了他红透的耳朵。
这一次，他忍住了没笑出声来。
等到他重新化出一双鱼尾的时候，魏无羡才把那件盖在他身上湿透了的外套还给了他。
“那就这样，再见了。”
“再见。”
魏无羡转身游向了海的远方，漂亮的鱼尾搅碎了水里的一弯月。
他本应潜下去的，但他想让蓝忘机多看他一会。
游了一会儿，他回头看了一眼，蓝忘机果然还在原处，拿着那件湿了的外套静静地看着他。
魏无羡笑了，然后继续向远方游去，直到确定蓝忘机看不到他了，这才潜了下去。
那是他们的第二次见面……
“我的父亲是人类，所以我会讲人类的语言，也更像人类一些。某种意义上讲，现在在空气中的我和人类没有太大差别。所以你们这是非法囚禁。”
“嗯。”虽然不太合时宜，但蓝忘机专为科研而生的大脑里第一个出现的名词就是“生殖隔离”。
魏无羡有些恼的看着眼前的蓝忘机，他确定是那个人没错。他是不可能认错人的，毕竟很少有人能古板无聊到他那个地步，就连那阵檀香的味道都是那样的熟悉，他怎么可能认错。
但他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却好像还记得些什么。
“蓝湛。”魏无羡盯着蓝忘机的脸看了一会儿，这样唤他。
“嗯。”
“我是谁？”
欢迎捉虫！
写这篇最初是因为看到有大佬写了人鱼，所以自己手痒，脑洞大开……于是有了这篇短篇。
本来想赶在520发出来的，不过521就521吧，反正含义差不多哈哈(ಡωಡ)hiahiahia
两天爆肝了11k字，感觉身体被掏空……然而这篇还没写完，估计这次写完以后要休息十天半个月舒缓一下我的脑洞……
文笔不太好，请多包涵。
最后祝大家521快乐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