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祺泽】谢谢用力拥抱我的你
#过年时候码的 现在放上来
#ooc预警
#过了一年文笔还是很渣
C城的冬天总是有股烟火味。也不知道是不是过年放鞭炮的人多了，在冷空气里堆积起来肆意漂浮。李天泽一向不喜欢这种味道，呛人，像某种二手香烟，堵在鼻腔让人浑身难受。或者换句话说，他根本就不喜欢C城，小小的缩在江边上，小老头似的，未免有些可怜。
第一次来这里是因为钢琴决赛，那天也没取得啥好成绩，出来之后又撞上不该撞的人……李天泽小幅度的摇了摇头，像是要把纷乱的思绪甩出去，伸手从兜里掏出了乱成一团的耳机线，塞到了耳朵里。
第一感觉是凉。耳机碰到耳垂的时候太凉了，虽然已经是在兜里捂了几个小时的东西，再和人体接触还是像针扎一样冰了一下皮肤。第二感觉是这首歌太难听了。之前遇到那人时候还觉得挺好听，可能人变得太快自己都察觉不到。
耳机里的音符已经蹦了出来，跳跃着将李天泽脑海中的记忆一点一点，温柔又毫不迟疑地拉扯了出来。
从决赛现场出来的李天泽走的摇摇晃晃，手里捏着被攥成一团地三等奖的奖状，正寻思着找个垃圾堆丢了。冷风吹的人脑袋都快炸裂了，就为了个三等奖一个人跑到另外一座城住破烂酒店，李天泽也笑自己不值。
“小心！”感觉到胳膊被什么东西猛地一拽，李天泽整个人猛地向后倒去，一个踉跄之后站稳了脚跟，眼前飞快的窜过去一辆轿车。
刚刚是被人救了吧……就算天气冷得快把脑细胞都给冻死了，李天泽还是做出本能反应向后看去。一个男孩皱着眉头，双手插在兜里，脸上挂着一副很不满的神情看着自己。李天泽再次狠狠的嘲笑了一下自己，还想着能被人世间的温暖安慰一下，这地方哪有人认识自己。
“谢谢了。”李天泽随手把奖状扔到路边的垃圾桶里，稍微向那男孩点了一下头。
“你不是本地人吧？”男孩却突然开了口。声音好干净啊……李天泽被自己这突如其来的想法吓了一跳，之前从没见过一个人就对他的声音这样喜欢的，像彩虹最末端淡淡的蓝色一样。声音跟表情完全不相符啊……
“不是……怎么了？”
“没事。就是有点吃惊你大过年的不回家。”男孩稍微挑了挑眉，将视线转到了马路对面的红绿灯上。
这算是戳了李天泽的痛处。大过年的谁想在外边瞎晃，家里也不欢迎回去，自己也不愿意回去。“我觉得这座城晚上挺美的。”李天泽跟着他的视线也往红绿灯那看，却发现那男孩已经转过头来极认真地看着自己了。
“要哭了？”
不知为什么他现在的语气软了许多，表情也让人觉得甚是可爱。
“哪有？被你家乡的雾霾给呛到了而已。”李天泽故作幽默，那男孩却翻回来一个白眼:“我哪里说过我回家了？”
“啊？”
“我叫马嘉祺，Z城来的。大过年的小心点，别又被车撞了。需要帮忙到后面那家酒店找我就好。”
李天泽的思绪在脑子里打成了一个死结，只能看着男孩匆匆向马路对面走去，被路灯的光勾勒出一个清瘦的身形。
现在也不知道在哪能找到他。李天泽暗自惋惜自己为了一个人就盲目考了个外地大学，现在也没混出个什么模样来，那人却已经飞到国外好吃好喝了。
“马嘉祺？”李天泽绝没想到能在C城的短短两天里碰到同一个人两次。车站的鱼龙混杂里，马嘉祺的侧脸好像是冬天的阳光，直直地落进了他的心上。
男孩听见自己的名字，视线从手机上离开，望向李天泽的方向，一番搜寻后又略带失望地收了回来，似乎是没有在人群中辨识出熟悉的面孔。李天泽的心跳像是漏了一拍一般，而后又自嘲说别人怎么可能看到自己，彻底把心里的温度冷却了下来。
车窗外的风景一幅幅略过，李天泽努力盯着车门上的指示灯，让自己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和他隔着一群人的马嘉祺身上。
“嗨。”身边的人和景色好像都以一百倍的速度突然向后退去，耳边只回荡着这个简短的字符。李天泽在心里翻来覆去将这个声音在脑里回味了无数遍，才敢偏过头对上男孩的眼睛:“嗨。”除此之外便不敢再有过多的言语，怕不小心暴露了自己隐隐的心动。
拥挤的人群李天泽得以和他有了肢体接触，尽管只有小臂一瞬间的触碰。李天泽想起那天晚上他拉住自己的手，似乎在有力里带着一丝少年气。突然开始怪C城这个地方奇怪的地理位置，北半球的新年让人碰不到心上人的皮肤，好像也离那人的心脏深处远了一些。
“你要去哪？”马嘉祺的声音再次想起，李天泽才发现自己已经坐过了站，瞪着车窗外思考了半天怎么让他不看出自己的窘迫。
“坐过站了吧？”那人好像能读心似的。李天泽感觉自己的脸像是被烫过一般迅速升温，到最后也没想出什么理由来反驳马嘉祺，只好轻轻从鼻腔里发出来一声“嗯”
马嘉祺一看他这样就在心里乐开了。也不知道是怕生还是怎么的，总是像小鹿一样小心又要强，特别是那双眼睛，看向自己的时候总是让人想要上前揉乱他的头发。“那就跟我去书店逛一下吧？我看你也没啥事。”
李天泽这次倒是反应得很快，其实是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已经开口了:“啊不用，我再坐回去就好了。”两人好像都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马嘉祺收了收眼神，而后又礼貌性的点了一下头，穿过人群下了车。李天泽紧紧攥着车里的扶手，第二次，他看着马嘉祺迈着大步从他身边离开。
经过半年的思想斗争，李天泽向母亲提出了去C城读大学的请求。编好了所有理由，做好了所有保证，只有李天泽自己一个人知道他是为了马嘉祺。就算没有希望再次见到他。
终于顺利的考上了C城的大学，在大学宿舍里打开行李时李天泽心里突然涌上一股空落落的感觉，纠结了半天的问题再次闯进脑海。会不会考上国外的音乐学院，成名了之后更容易见到他？
李天泽用大学四年证明了这个猜想的正确，这四年里就算他无数次在江边的那个红绿灯路口乱逛，无数次乘那列公车在C城里漫无目的地走，无数次在那家酒店门口经过，也问过前台马嘉祺这个客人，可这个男孩像是一夜从他的世界里抹去了踪迹，李天泽期待着一次在灯火阑珊处的偶遇，却再也没见过这个名字。
教授告诉他，马嘉祺到国外读大学了，自己去讲课的时候还讲过他一次呢。李天泽硬是把这句话听出了隐隐的得意，心里一下子空了许多，不知为何把这个仅有着一面之交的陌生人看得如此重要。
耳机里突然变了歌曲，激昂的鼓点把李天泽从回忆里拽了出来。李天泽从来只在那首歌短短的三分钟里给自己留余地想马嘉祺，时间长了就会笑自己太矫情。就算有私心，也会把自己也骗过去，到最后自己也忘了最初是因为觉得这些歌不符合马嘉祺的气质。
李天泽望着眼前的C城叹了口气。对岸的灯火把天照亮了大半，C城好像从来就没有晚上一样，也好，热闹。盯着自己的脚尖一路走到了市声黯淡之处。
“小心点！”一个男生猛的刹住了自行车，整个人微微向前倒去，赶紧伸出腿把自行车稳住，又抬头望向李天泽，眉眼间的责怪却在看到那人的一瞬间和惊讶擦出火花然后灰飞烟灭。
男孩张了张嘴似乎是想叫他，却因为在脑中搜索一番后没找到对方的姓名而不得不合上了嘴唇，只是看着那双熟悉的小鹿眼睛。
“……马嘉祺。”李天泽在心里做了一百个深呼吸才吐出了这个名字，没有一丝疑问的语气，认定了眼前的人就是自己想了四年的那个，一个名字轻轻戳进了对方的心里。
“……嗨。”马嘉祺似乎也有些词穷，大学毕业后自己放弃了国外更高一阶的学业，直接飞到了C城，表面上是为了这里的一场演出，其实是想见见这个男孩，“你是……？”
“李天泽。”对岸的灯火似乎在一瞬间亮了些，映在李天泽的眸子里，马嘉祺看着他的眼睛，张了嘴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你想笑我了吧。在一座自己不喜欢的城里等了一个人四年也没等到，算是断送了自己的前程，新年又没回家自己一个人在这想一个只见过几面的人。”李天泽顿了顿，又补上一句，“还差点又被人撞了。”
马嘉祺第一次感觉自己情商那么低，面对李天泽像是快要涌出泪水的眼睛除了扶着自行车挑眉什么也干不了。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见到这个人都是过年期间，两个人都是孑然一身。那人也没指望这个陌生人能做出什么来，允自望向被照亮的江水，将眼泪收了回去，又像马嘉祺欠了欠身。
这一次本该让马嘉祺望着自己背影离开的，李天泽还是不争气地磨磨蹭蹭走得很慢，就算没抱太大希望也还是盯着脚尖抹了下眼角，
手腕突然被拽住，李天泽转身跌入了个柔软的拥抱，指尖残留的泪水被马嘉祺的围巾蹭了个干净。“我什么时候笑过你了？”夜空突然绽开一朵烟花，然后是接连不断的烟火将这夜晚又照亮了一些。李天泽被马嘉祺抱得只能将脸贴着他的颈窝，这个男孩的味道果然也和声音一样干净啊。
“新年快乐，李天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