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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是沉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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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是沉柒

居然是沉柒

 

【花宁】我死去的那一天

-原著/剧透。




我就要死了。

但是在这之前,我还想要再见你一面。






《我死去的那一天》

 



意外来得突然,却并不出乎意料。

 

毕竟早早得知了自己的寿命不足一年这件事,而今在眩晕昏聩的高烧中仰面倒下时,她反倒松了口气——那根神经长年累月紧紧绷着,在这一刻终于“啪”地一声迸裂,恍惚间像是摔进了一个怀抱中,耳边的呼唤像是被浪潮吞没,只余下丁点微不足道的余音。

 

八寻、八寻!

 

她的脑袋一瞬间重得像石块,不可遏止地沉入到温暖泥泞的深渊里。如潮的海浪没入鼻腔、堵塞呼吸,只有胸口还存在着一股小小的阻力,像是什么东西正在拉扯她的身体,不肯让她沉睡过去。

 

那颗漂亮晶莹的糖果在她手里滚了两周,恍然间落了地。花子的叫喊被烟火与欢呼吞没,源光丢下许愿纸踉跄跑来——他蹲在她身边呼唤她的名字,却只能换来牛车游行的金铃鸣响。弥子打开通道,他几乎是抱着她冲出祭典,却在冰冷的铁门前被拦住。让我来吧,源光看着他身上若隐若现的锁链。我送学姐去医院。

 

花子怔愣一瞬,乖顺地松开了手。

 

 

 

 

步入六月份的时候,秋寒中落下一场料峭的雨。寒风此消彼长,梅雨季的独特凛冽逼得窗玻璃都打上寒霜。花子站在天台,骤雨落得又急又快,他不撑伞,却也没有雨丝往他身上落,源光推开天台大门,手里拎着一把柔软干净的伞。他叹了口气,抬高了音量说,花子,你果然在这里。

 

八寻住院后,源光时常会去探望。他是地缚灵,离不开这所学院,偶尔会拜托源光带些八寻的消息回来,可那孩子大多只会往好的方面说,恶化的病情一概不提。哪怕再多句的安慰,终究也不敌亲眼见过一面,好在结缘的契带仍然在他的胸口绷紧,彰显着存在。只有念及此,他才能稍稍感到些宽慰。

 

他扳着指头算算,八寻走了近半年。他在这半年里无所事事,忽然怀念起了以往热热闹闹的时光,土笼看过八寻的未来,却并不向他过多透露,只是在他无聊至极登门拜访时,才不痛不痒地说上一句,七号大人,你听过一件事吗?

 

什么事?

 

土笼推了一把眼镜。镜片下的双眼波澜不惊地看着他,声音如一条平缓的直线,没有起伏。

 

都说人将死时,对死亡的直觉会比旁人要敏感许多许多。

 

花子嘻嘻笑道,我当然知道了,我什么都不会做的,土笼老师。

 

土笼当然不信他,却也说不出更好听的话来了,最终只能叹口气,喃喃道,但愿你是真的知道。

 

 

 

 

梅雨季一过,空气便又变得暖融融起来。这些天来的气温总是说变就变,偏偏期末期近在眼前,平日里还能姑且称得上热闹的校园,刚步入傍晚就成了一片死寂。值班的土笼老师埋头批改试卷,中等部的源光踩着考试线复习,好像每个人都变得忙碌起来,只有他还停留在原地,固执地等着什么人。

 

他在学校里转悠过一圈,没找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于是便蔫蔫地缩回到盥洗室去。外头葳蕤的树影摇曳,覆着清尘,投映出一片裹着蝉鸣的阴影,他蜷缩在那片阴影中,枕着自己的手臂,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大概黄昏的时候,他忽然从一阵心悸中醒来——这么说有些荒唐,毕竟他根本没有心脏这东西,可还是有什么在胸口里狠狠地跳了一下,几乎要冲过喉咙破土而出。他张开眼,白杖代轻轻撞着他的额头,冷汗滑落的那一瞬间,他想到了那根结缘契带。

 

出事了,他想。

 

 

 

他的脑海深处忽然敲响警钟,叮铃叮铃的鸣响在耳畔炸开,某种强烈的直觉告诉他,如果现在再不赶过去,那么此后就再也不会有见到她的机会了。

 

光影交错,如水般似有若无,纵然他是鼎鼎威风的“七号大人”,却也不曾有过这等窥探生死的本事。但他就是知道——八寻现在一定在医院里生命垂危,那条纤细的、仿佛稍一触碰就会断裂的结缘之线,在这一刻薄弱的几乎要没了生息。

 

他奔跑起来,几近跌跌撞撞。风呼啸着涌来阻拦他,他却连杖代都忘了唤出。无数的锁链从虚空中窜出,狠狠箍住他的身体,一瞬间逼入肺腑的疼逼得他咳嗽起来,只差千里之豪,他的指尖就能触摸到冰凉的铁门。

 

他第一次在这些铁链的束缚下剧烈挣扎起来。它们长蛇一般游走着缠住他的喉咙,带着一股决绝的狠劲儿,他本就没有呼吸,却还是觉得脑海里爆开一阵眩晕昏聩的窒息感,自己的指尖逐渐变得不真实,像是隔着一层薄薄的水雾,所有的一切都变得虚幻朦胧。

 

 

 

“……花子君?”

 

——然后在那一刻、在那一瞬间,他的手指被人捞起,裹进温暖的掌心里。他被烫了一下,铁链旋即溃散,他在转瞬的自由中失去了重心,踉跄几步才站稳,却还是低垂着脑袋,迟迟不敢看向前方。

 

自己一定是病了,他想。不然怎么会在这一刻听到八寻宁宁的声音呢?

 

“花子君。”那个声音又唤了一次。

 

花子终于抬起了头。

 

 

 

她裹在那件单薄的、宽大不合身的病服中,瘦得只剩下一副骨架,眼底几乎没了血色。秋末的空气转凉,温暖中还藏着逼仄的寒意。她就那样站在那里,忽然丢下拐杖,像只折了翅的蝶从远方遥遥飘来,隔着冰冷的铁链,一头撞进他温凉的怀里。

 

他被撞得后退两步,一瞬间有什么东西沿着脊背涌上来,鼻腔里都是密密麻麻的酸涩。

 

他这会儿才知道,原来幽灵的眼泪是有温度的。它们勾勒着颧骨的弧度滑下,跌进掌心时几乎要烫得他缩回手去。那双温软的手臂勾在脖颈上,他下意识地去扶她的腰,却发觉掌下的触感骨瘦嶙峋,有些硌手,她太瘦了,隔着一层薄薄的皮肤,能清晰地摸出骨节的轮廓。

 

“我知道我、我马上就要死了,”八寻的声音呜咽起来,落在他耳边,轻得仿佛风一吹就会散去,“所以我就想着,无论如何也要来见你一面……”眼泪藏不住,从睫毛的缝隙中翻飞溢出,她踮起脚尖,固执地用手背去擦拭他的脸颊。“花子,花子君,你别哭,你一哭,我就也跟着难过了、呜……”

 

都说人将死时,对死亡的直觉会比旁人要敏感许多许多。

 

他死去多年,胸膛早就空空荡荡地没了心跳,哪怕雨水没入心窝,唯一的感觉也只是冷。可在这一刻,他却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忽然鲜活起来,旋即又不可遏制地死去。心口开满了葳葳蕤蕤的枯枝败叶,堵得喉口一阵尖锐的疼。花子说不出话,只能拥抱着她,几乎要将她整个人揉进怀里。

 

我就要死了,但是在这之前,我还想再见你一面。

 

这是多么、多么残忍的一句话啊。哪怕是在他作为‘柚木普’活着时,也不曾在任何浪漫绵绵的爱情中见过这样的誓言。但八寻宁宁还是把它说出了口,就如同她当初捧着他的脸、在夜空下向他大声表白时一样。花子搂着她的肩膀,觉得自己的怀里灌满了风,她是个将死之人,连存在都变得那样不切实际,仿佛自己一松开手,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于是花子只能低头去吻她——这是他第一次真正去亲吻一个人,慌乱得手都不知道该放到什么位置,只好半推半就地搭在她的肩膀上。起先只是孩子气地触碰嘴唇,却尝到了一股子血的腥锈,八寻宁宁抬眼看他,眼睫一翻,滚烫的眼泪便翻涌着落了下来。他捧着她的后脑与她接吻,贪婪得像是要把她拆吃入腹,不知属于谁的眼泪在舌尖的纠缠中变得温热,徒留下满腔苦涩的咸。

 

“没关系的,”他在这个吻中含糊不清地说,“不管八寻变成什么样子——成为幽灵或者轮回转世都没关系。不论怎么样,我都会在这里等着八寻回来。”

 

 

 

 

黄昏的时候,温度急转直下。八寻从医院逃得匆匆忙忙,拔掉各式各样的插管就跑,连一件像样的外套都没有带。那阵骤风几乎要将她吹得脚下不稳,花子用自己的披风把她裹得严严实实,抱起轻得像片羽毛的女孩一路闯进了医务室。

 

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一个算是温暖的地方。封好门窗后,屋子的暖气渐渐回温,他知道自己是没有体温的幽灵,即使留在她身边,也只会让她觉得寒冷。于是在小心翼翼地掖好了被褥后,他将双手揣回到袖口,转身就打算离去。

 

——衣角却在这一刻被扯住。他回过头,八寻宁宁半张脸都埋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声音有点委屈:“你别走。”

 

她说得费力,嗓口压着一口咳嗽,涨得脸都跟着泛红。花子觉得心里的某一处变得柔软下来,磨得他连脾气都发不出,只好叹了口气,把攥在衣角的手指一根根剥下来——比想象中要轻松了太多太多,毕竟八寻连站起来都变得吃力,已经没有更多的力气再去与他争执了。

 

“……我只是去给你倒杯水,”他挪揄道,“你听听,你哭得声音都哑了。”

 

八寻沉默了一瞬,终于弯起了眉眼,露出了那个贯穿她整个高中三年级的、仿佛能拨云散雾一样的笑。她捧着那杯温凉的水吞咽,而后就缩到床铺的角落,腾出半个位置给他。花子笑着说,八寻同学,你怎么回事,平时给抱一下都不肯,今天就这么主动邀请我同床共枕啊。说完又觉得舌尖开始泛苦,险些让他挂不住脸上的笑。好在八寻不在意,她福至心灵地明白了他的意思,便顺着气氛、把被子一卷,接道,不来就算了!

 

花子笑道,别呀,八寻都这么主动了,我当然要答应啊。

 

他一骨碌钻进被子,伸手去揽她滚烫单薄的身体——她又轻又小,像片羽毛,一只手就能搂个满怀。八寻没有反抗,乖顺地把额头抵上他冰冷的颈窝,花子将她柔软的长发缠在指缝间,闭上眼睛去嗅那混杂着消毒水味道的、甜丝丝的香气。

 

被窝里被暖炉烤得暖融融的,八寻的呼吸逐渐平稳下来,睡着前还揽着他的腰,像是生怕他走开似的。于是花子便偷偷摸摸地亲吻她的发顶、又一路流连着吻在额头,当他亲吻她紧闭的双眼时,忽然开始无端地害怕、害怕这双眼睛再也不会睁开。

 

八寻睡得很熟,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脖颈上,有些痒。他开始断断续续地说话,他说八寻啊,其实你的腿真的挺惹眼的,你来找我的第一天、我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你的腿;说起来你为什么会喜欢少年的哥哥呢,明明是个那么凶残粗暴的人;祭典没逛完真是太可惜了,少年差一点点就找到红色的许愿纸了;你倒下那天,可把我和少年吓坏啦,不过他还可以随时去那边探望你,我只能被锁在这里,日复一日地等着你;八寻、八寻、八寻……

 

说着说着,困倦就潮水似的涌了上来。他嘟嘟哝哝地闭上眼,迷迷糊糊中仿佛听见八寻宁宁的轻声抽泣,像是颗掷入湖心的石子,啪唧一声跌下去,荡起层涟漪来。

 

他做了个梦。梦到的大概是好些年以前吧——记不清究竟是有多久了,只知道那时候他还年少,名字叫做柚木普,打过架后一个人蜷缩在教室的窗帘里,耳边都是秋蝉拖曳着尾音长鸣。

 

然后那个少女一把掀开了窗帘,像只风筝一样飘到他眼前来。嘿,你还好吗?她朝他眉眼弯弯地笑,眸子是浅浅的粉,被阳光拢着,包裹出一层鎏金的轮廓。花子不知道她从何而来,就像是个从天而降魔法,在这一刻落进他眸里,成了一颗璀璨的星星。

 

少女伸手去摸他柔软的发,痒痒地,让他忍不住要眯起眼睛。窗外的骤风呼啸着涌入,她柔软的发擦着鼻翼掠过,留下一阵甜丝丝的香。

 

阿普要成为宇航员啊。她笑盈盈地说,一定可以的,我相信阿普。

 

花子沉默了一瞬,问道,那你呢。

 

我嘛。她说,我会变成星星,等着阿普赶到我身边来。

 

他捏紧了衣摆,再说不出话来。喉口堵了一团棉花,叫他吞不下也吐不出,少女朝他挥手告别,他却连挽留的话都说不出口,她的背影融在秋夜的寒风中,循着蝉鸣散去。眼前模糊成长夜初白的云雾,意识几乎就要跌入泥潭。

 

 

 

直到刺目的灯光将他生生晃醒,周围逐渐变得嘈杂起来,有什么人的交谈由远及近,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他睁开眼,恍然间惊觉胸口一空——结缘的契带断了。

 

他转过头,少女蜷缩在他的臂弯里,胸膛没了起伏,眉眼却如熟睡一般柔和。

 

有那么一瞬间,花子突然觉得脑袋里有什么东西在这一刻崩裂了,他失神地望着她,一时间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她在转瞬间被人抄进怀里。找到了!那人呼喊着,我找到了!她在这里!

 

少女缠在他指尖的发丝跟着松动,而后从指缝中滑脱。他下意识地要伸手去拦,却意料之外地扑了个空。八寻宁宁被人打横抱托起,苍白的手臂垂在身侧,他去握她嶙峋的手腕,掌心一拢,指节里却只剩下了凄凉的虚空。

 

——他触碰不到她了。

 

结缘的契带像根断裂的红线,若有似无地飘下来,被夜风吹得晃来荡去。他垂下眉眼,掌口抵着空落落的胸膛,终于明白了,红线的另一端已经拴不住任何东西了。

 

于是他站在窗口,看着急救车的灯光划破长夜,形形色色的人来了又去。他拧开窗玻璃,呼啸而来的夜风吹得他虹膜泛酸,八寻宁宁被抬上车,在七嘴八舌的吵嚷中安静地睡着。白布蒙上的那一刻,他知道一切都没了挽回的余地。

 

花子回到医务室里,拉上床帘,迷迷糊糊地又睡过去,断断续续地做了几个梦,梦得他脑袋像是快要炸开那样疼,直到后半夜被溺水的感觉呛醒,才发现不知何时已经满脸泪痕。熹微天光破晓,穹顶被稀释成雾蒙蒙的蓝,土笼和弥子站在床边看着他,屋子里除了风声,就只剩下沉默。

 

怎么啦,他抹了把脸,笑道,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土笼不说话,点了根烟,在吞云吐雾中继续沉默。弥子从鼻腔里冷哼一声,不情不愿地跳上床,把毛茸茸的耳朵拱到他掌心里给他摸。他正受宠若惊着,土笼便掐掉烟拍了拍他的发顶,声音沉沉地,像是在烟火中滚过一遭。

 

偶尔孩子气一点也没关系的,七号大人。

 

花子抬起头,面颊被泪盐绷得紧紧地,那双鎏金的瞳又成了一对无神的空洞,盯着他们看了片刻,才轻声道:“没事的,我没事。”

 

 


 

八寻宁宁的葬礼踩着秋日的尾巴举办,那天没有下雨,天空是一派郁郁沉沉的灰。吊丧的人们黑压压地站成一排,像是紧凑在一起的、密布的黑云。土笼老师为她送去了一束花,雏菊掺着紫阳,弥子在她紧扣的十指间塞进去一个铃铛,据说是有着稻和神加持的铃铛,能保佑她来世平安顺遂,万事如意。

 

花子没有去。他依然躲在女厕所里,听着窗外鸟雀清脆的鸣叫。他没了结缘对象,也就没了束缚,可也没有人会再到旧校舍的三楼女盥洗室里,敲门三次来呼唤花子同学。他便乐得日子自在逍遥,岁月安稳静好。他原以为源光总有一天会气势汹汹来质问——毕竟当初他是那样信誓旦旦地保证,说自己一定会让八寻活下来——可是他没有,倒不如说从那天之后,他再也没见过源光。

 

源光终于找上门来那天,似乎是中等部三年级的结业式。他长高了不少,穿着笔挺的礼服,右耳垂上还挂着那个老土的交通耳环,与一身规整的打扮格格不入。

 

花子一见到他,就朝他弯起了眉眼,“呀,少年。好久不见,你长高了嘛。”

 

源光却觉得舌尖有点苦,像是喉口卡着一根刺,张口便是密密匝匝的痛。

 

于是他故作轻松地笑道:“只有你会永远这么矮吧。”

 

他们嬉笑着闹在一起,像是久别重逢的故人,有一搭没一茬地聊着过去。花子说他快忘了时间的概念,总觉得那些日子太不切实际,明明那样短暂,却好像让他忘记了在遇到八寻以前,自己究竟是怎么生活的。

 

源光不说话,倚着窗去看外头翻滚的云层。结业式没入尾声,礼堂里爆发出轰鸣般的掌声。花子,他忽然说,他们说,学姐的遗体是在学校里被发现的。

 

嗯,的确。花子看着他,怎么了吗?

 

你知道什么吧。源光说,你那天见过学姐,对吧。你知道什么吧。

 

知道什么呢?知道那天她冒着秋末的凛冽从医院逃出来,对他说了最残忍的情话。他们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接吻,舌尖却含着苦涩的眼泪。他亲吻她的发顶,她的眉眼,最后她蜷缩在他的怀里,在柔软绵延的睡梦中死去。

 

我不知道啊,花子仰起头来,感觉有风灌入胸口,沉闷的痛。

 

我不知道。

 

 

他偏过头去看着源光,看着那双眼睛。那半根契带还可怜地垂在体内,随着每一次动作飘荡在虚空,像是等着什么人来把它执起,重新打上完整绳结。

 

“我还在等她出现。”

 

他低声喃喃道,“……她什么时候才能出现。”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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