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乔×小乔##伪百合#
她对她的姐姐的记忆都留在很小的时候。
她记得她的姐姐穿着隆重的祭袍，一步一步的踏上祭坛，目不斜视，真是高傲得紧，但是也是好看的紧的。
“乔婉，看到了么？那个就是你的姐姐了。”她的母亲对她说，“你要记住，她的一切本该是你的，你要夺回它们。”
“是的，母亲大人。”她底下了头，不再看那个好像会发光的姐姐。
她日复一日练习，却还是比不过她的姐姐一丝一毫。大家都认得江东乔家有乔倩，却不识得乔婉名。
她的姐姐是天之骄子，是举世无双，而她是追光的蛾子，是尘埃里的石头。
这一切在她十六那年都不见了，她被发现体内有魔种的血脉，逐出江东乔家。
她风餐露宿，差点死在街头时，她看到了她的姐姐。
她在失去意识前只来得及看见姐姐朝她伸出的手，却来不及拉住那只手。
再醒来时她发现自己在一间陌生的房间里。
她的姐姐从屏风后端着一碗粥转了出来，朝她笑了起来：“终于醒了，来，喝粥吧。”
“你这是做什么？”她冷声问道，“我是死是活和你没多少关系吧？”
乔倩垂下了眼睑，眼底光暗淡了许些：“你到底是我的妹妹，我自然是担心你的。”
她低下了头：“我都已经被赶出乔家了，怎么还会是你妹妹？”
“不是这样来算的。”乔倩放下粥碗，轻轻的抱住了她，“你是我的妹妹，一开始就是，到我死了你还是，那怕千年万年之后依旧是，亲人啊，就是斩不断的羁绊呢。”
她听得模模糊糊，只觉得姐姐的怀抱像是春日里的和风，带着一点点花香，但是温暖得让人想流泪。
“从今以后。”她抹去她眼角的眼泪，“我来护着你，我以这大海起誓，哪怕这海水枯竭，这誓言也不会被违背。”
她第一次看见这样温柔的姐姐，也第一次看见这样认真的姐姐。
最后，她伸出了手，抱住了她的姐姐。
她就这样留了下来，不觉已是三次花开叶枯。
乔婉以为她会一直在这里，一直和姐姐在一起。可是，随着她年岁的增长，她体内魔种的血脉开始蠢蠢欲动。
刚开始时，她的姐姐还能制住她，可是最近几次，她每每清醒过来时都可以看见姐姐苍白的脸色和疲倦的眼神。
最后，她决定离开姐姐。
那天她趁着姐姐去主持祭祀，离开了这个她住了三年的院子。
可她未料到她出门不过半个时辰，体内的血脉就苏醒了，她的双目变得赤红，眼前只有一片血色。
再次恢复意识时，她坐在街头，身边是无数尸体和蜿蜒的血迹，空气里充满了粘稠的血腥味。
她抬起满是血污的双手捂住了脸，泪水顺着指缝和着血污滴落在地上。
“为什么？”她低声喃喃，“为什么会这样？”
“不怪你的。”她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里，“睡一觉吧，睡一觉醒来就没事了。”
她抬头看见姐姐温和的笑容，不禁心安了起来，她磕起眼睛，没过多久就睡了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时，天色已经暗了下去，天边只余得一点点金光。她发现自己睡在她曾经的院子里，床边站着自己的父亲和一众长老。
“姐姐……”她底下了头，心里却莫名其妙开始慌张，“姐姐在哪？”
她的父亲沉默了许久才开口：“乔婉，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江东乔家第三十七任女巫，你的姐姐她……”
身后一个长老接过话头：“前任女巫已魂归大海。”
她的耳朵里一阵轰鸣，脑子里乱成一团，还不来及难过，眼泪就顺着脸颊滚落了下去。
“她去了海边意自己为祭品，召唤了我们乔家的守护兽，然后许下愿望。”她的父亲开口说道，“她的愿望是，洗净你体内的魔种血脉。”
“她的愿望实现了。”一位长老叹息了一身，“代价是她的寿命和魂魄，她将无法进入轮回，而是成为大海一部分。”
她跳下床，连鞋子也来不及穿就奔向海边。一路上，她的脚被石头划破，衣服被荆棘扯破，头发被树枝勾散，但她不管不顾，只是朝着海边跑去。
可是海边什么也没有，只有海浪一波一波的拍在岸上，潮水哗啦啦漫上来又退下去。
她跪了下去，无助的看向大海。
这时，最后的光线隐没了，天地间一片黑暗。
而她，也在这时失去了自己最喜欢的人。
此后不是天涯两隔，只可相望；也不是生死两隔，只可怀念。而是上到碧落下黄泉，再无相见的那日，哪怕思念长如忘川，却也不能再传达。
她现在已经是乔家的女巫了，可以穿着好看的衣服走上祭坛，可以成为人们口中艳羡的对象。
她得到了她的一切。
可是，她却再也没有开心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