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白】星辰故梦-1
文/江诉
“朴导,您这就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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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俏的女声从朴灿烈身后传来,他微笑着转身,心里却暗自埋怨这是哪家的小明星这么不知好歹,居然在酒会场外门口就敢拦他,就不怕有人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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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向后不着痕迹的错开一步,眼底依旧染着笑意,小助理在他身后默默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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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人生的好看,他暗自嗤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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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花瓶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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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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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神包含着略显锋利的探查之色,仿佛一眼就将她的层层外衣剥开看穿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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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天生的傲慢和无礼的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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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人愣了一下,脸颊顿时烧起来,只能讪笑道:“只是看朴导您要走了。我刚才也准备走,碰到您了就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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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敛了那道森然目光,重新换上副似笑非笑表情,虽然站在那里,两人相聚两步之遥,但他气场中的疏离感早已在两人间拉开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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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小姐,抱歉,失陪了,我先走一步。”
淡淡的一瞬,女人以为自己眼花,看到的并非是朴导的真实面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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悻悻的踩着高跟鞋,挎着包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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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理在一边看傻了眼,直到朴灿烈转身一脸“快走快走”的表情示意他,他才楞楞的跟上了朴灿烈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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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也默默为那位不知轻重的女明星默哀三秒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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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导人家有钱,人家爸也是知名导演,人家这都表现得挺好了,没有讽刺您可真是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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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灿烈理了理西装,不急不缓的向停车场走去。停车场在酒会场外西侧,小助理一路腹诽稀里糊涂的跟着朴导上了黑色的SUV,司机发了车启了车载电台,朴灿烈在后座的盒子里乱翻着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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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他翻出了一盒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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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理很小幅度的翻了个白眼,坐在前座透过后视镜看他,手机都不想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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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灿烈烟瘾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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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七岁的年纪,他爸曾经严厉的告诉他不准抽烟喝酒,他脾气倔也不听,问他爸“你可以抽烟喝酒为什么我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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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头乱毛在餐厅暖黄色的灯光下胡乱的翘着,幸亏他妈不在家,不然又是一顿男女双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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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大了,他爸也不怎么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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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次父子俩夜晚促膝长谈,俩人躺在阳台躺椅上,不约而同的从裤兜里掏出盒烟和打火机,他爸只瞥了一眼,一言不合就开了嘲讽:“臭小子居然有钱抽这牌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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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愣神,再一看他爸抽的什么牌子,好家伙,居然都一个牌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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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俩连抽烟的姿势都相仿,吞云吐雾一夜后,他在这条路上走了十几年,成了现在这幅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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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不用借着他爸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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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灿烈指间夹着烟,望着车窗外数灯光,不一会儿车却堵在了立交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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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晚了还堵车啊?”他扫了眼前方问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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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摇下车窗看了眼外面,对他说:“好像出车祸了,前边警灯亮着,唉,大晚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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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出声安抚:“叔,没事没事,不着急。”
晚上10点堵车堵在立交桥上,倒也无聊的紧,他伸手调车载电台,调频调了半天全是呲呲的噪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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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理回过头看他:“朴导,看不看我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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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灿烈惊了一下,心想这哥们什么时候找上的对象,狐疑的调着电台向助理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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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手机屏幕上赫然放着一张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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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鄙夷的撇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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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朴导你这啥意思,看不起我老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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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灿烈调了半天频道才吝啬的挤出一句:“不好意思,我还真欣赏不来你这纸片儿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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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理一头黑线的想反驳,朴灿烈不知道调到了哪个频道,一道温润的男声顺着音响传进车里人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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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是很美好的事情吧,我个人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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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电台主持人的年轻女孩笑着问:“那伯贤这次的新书是专门写爱情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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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的沉默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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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不全是,主要是以民国初期为背景,为了突出当时的社会问题和新旧思想的碰撞,所以才安插了这样的主题。不过我可不能透露新书的内容啊,别想诓我,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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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台主持人也跟着笑起来:“没有啦,伯贤最后有没有想对听众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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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那人笑起来,“咳咳,希望大家能够多多支持我的新书,当然我不是嗯......对吧,这次发行的新书里面带了我的私人礼物,希望能够为大家带来惊喜。”-
主持最后做着结束语,朴灿烈全然没了再听得心思,扭头问助理:“听到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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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理若有所思的点头,一脸愁苦:“这是边伯贤,挺火的一作家,长得跟圈里流量小生有的一拼,是写小说火起来的,文笔特别好,写的东西也很有深意。后来有人见了他真容还拍下来传到网上,他粉丝都疯了,说长得那么帅非要靠才华吃饭。哦对了,我侄女特别喜欢他,当偶像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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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有意思,你明天去问问,能联系到最好,请到公司来商量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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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理转转眼珠:“老板,您可确定要找边伯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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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儿那么多废话,让你问你就问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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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的路好不容易疏通了,在立交桥上堵了半个小时,朴灿烈终于回了自己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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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家,还不如说是套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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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许多年一直不愿在父母那里久住,别人都不知道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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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见他每逢过节回趟家,最多留一天便匆匆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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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他与父母关系不好,可是当见到他与父母相谈甚欢,其乐融融,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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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爱凑热闹,也仗着自己颜值高上综艺什么的,也放的下架子走亲民路线,上节目的时候就算有人问起这类问题也打哈哈混过去,一点儿脾气也没有,快奔四的人活得跟二十多岁的小年轻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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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的背后,都有一扇不为人知的秘密之门,他们紧紧的锁住这扇门,却又希望别人走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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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伯贤开车驶向公寓的方向,他也不知道前几天为什么脑子一抽也就接了这个知名电台节目的访谈,不过也挺好,宣传作用也挺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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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那位年轻漂亮的电台主持叫住他,希望他留下联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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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二话没说把微信二维码交了出去让她加微信,事实上那是他的小号,平时都不怎么上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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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多上线发一发正能量和夜宵照片,看起来他的小号像个活人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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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不愿意让别人烦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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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有次被不知怎的,被不知是黑粉还是傻子给人肉出了公寓地址,正脸被拍了下来,然后他就莫名其妙的收集了一大波颜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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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祸得福吧,他这样安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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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公寓在市东区,那里不繁华也不凄清,只是地铁站离他公寓楼比较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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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能不用腿就不用腿的半个宅男,他还真不愿意多走两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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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买了辆车,有事没事开着到处乱转,还记得有次晚上在西江公园那里刚停稳车,就看到一对俊男靓女在小亭子里拥吻,夜色撩人,当然也没放过这对年轻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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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默默地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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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了不得,上天可真是长了眼,专门挑地方虐他这万年单身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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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过虐心的后果是,他再也不想去西江公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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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的他还沉浸在写不出新文的烦躁感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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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量事宜,出版小说,接下来的签售,所有人和事都安排的天衣无缝,只是利用了他不知所云的知名度,严密而详细的计划与行程,还有他自己建立的慈善基金会活动,一切都按照所有人设想的方面进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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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十字路口等红灯的间隙看了眼自己在一侧车窗上映出的影子,却没看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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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文章的确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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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无语的掩饰了刚才那一刻流露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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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感这个词,可以代替一些逃避的借口。他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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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所有人一样,他也同样掉进了这个名为生活的怪圈,多少人信誓旦旦的在年轻时说一定要达到某个梦想,在真正成熟后却将那时的自己视作笑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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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幽幽的叹了口气,人在深夜的确容易想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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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忏悔是最不可信也是最可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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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胡思乱想着,红灯跃动几下转成了黄灯,又由黄转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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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驶过十字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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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东区在晚上的确比较荒凉,他目光挑剔的看着前面空荡的路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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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该做一点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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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认真的思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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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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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底有个小声音这样告诉他,可是大脑中仿佛有什么被束缚住,他自己却打消了这个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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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深夜的确容易想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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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得出这个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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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胡思乱想,一路放空的开车,他终于开进了公寓楼地下停车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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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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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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迈步走向电梯按钮那里,摁下冰凉的按钮,乘了电梯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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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个像白开水一样无趣而平淡的的日子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