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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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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吐症 上(西里斯/莱姆斯)

莱姆斯·卢平清楚地记得那是十一月雪天的一个夜里,雪很大,路并不好走。

 

他抬头看了一眼黑沉沉的天空,轻轻呼出的热气很快散在风雪里,他又一次裹紧了有点单薄的袍子,如果可以他也不愿意在这样一个日子里深夜出行,而且并不是什么愉快的事,不过是已经有点麻木的受刑。

 

魔杖点亮的范围勉强可以看到走在前面的西里斯,他脚步轻快,显得有点兴奋,因为前不久才完全掌握阿尼马格斯,像这样在月圆之夜陪伴莱姆斯,他们已经计划了好几年。

 

莱姆斯听见袍子在风里猎猎作响,白色的雪和黑色的脚接触又分开,留下一排无声的足印。莱姆斯什么也没想,甚至没注意到他踩着雪地上的梅花在向前走着。到尖叫棚屋所花的时间比平时多了一些,他来不及抖落身上的雪就沿着通道进入,将西里斯无辜的眼神和呜咽隔绝在外面。

 

他很难没有顾虑,事实上哪怕西里斯和詹姆已经表达对此并不在意,他还是会一直忧心忡忡。谁能保证他们真的亲身接触到他狼人的这一面之后,他们会不会分道扬镳呢?所以莱姆斯来到离门口最远的房间,快速关上了第二道门。

 

然后他静静地坐了很久,久到他快要睡着了,惊坐起来发现自己还没有失去意识,房间很暗,但他仍然还能看见自己尚是人形的手指。他透过钉死的窗户缝向外看,外面的天空还是黑压压的一片,让他甚至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记错了日子。

 

但他不敢离开那间屋子,直到清晨的阳光透过窗缝落在他脸上,莱姆斯是被一阵剧烈的胃部痉挛唤醒的,过于平和的一夜让他意识到,他昨晚没有变成狼人,胃部的抽痛和心里的惊讶与狂喜就在那一瞬间冲昏了他。

 

伴随着胃部痉挛,还有喉咙难忍的瘙痒。莱姆斯捂住嘴咳嗽了几声,手里接住了什么软软的东西——几片鲜红的花瓣从他指缝里滑落,落在积满灰尘的地板上。

 

他张开手掌,愣愣地看手里的花,一朵鲜红色的、静静地躺在他手心里。

 

这是第一次出现这样的情况,从没有人告诉他,月圆之夜不变身的狼人会吐玫瑰花。

 

但是没有变身的欣喜很快盖过了这种惊慌,他头一次轻松地起身准备离开。莱姆斯推开通道的木门时,发现昨晚西里斯并没有离开,他仍维持着黑狗的形态,一副刚睡醒的样子蜷缩在门旁边的角落里。

 

黑狗看见莱姆斯的时候仍然趴着,但身后的尾巴飞快地甩了几下。莱姆斯立刻意识到他们说的陪伴原来不只是送他来到这里,而是真的“陪伴”。没等莱姆斯感动的落泪,西里斯先变回了人形,露出一个懒洋洋的笑容说:“伙计,昨晚真够冷的。”

 

莱姆斯又控制不住地捂住嘴咳嗽了一声,又是一朵玫瑰花。

 

西里斯说:“瞧吧,你也感冒了。”莱姆斯飞快的将花塞进袍子里,西里斯看到但很快被敷衍了过去。幸好他的注意力很快转移到了昨天夜里,只是走在前面双手插兜,说些“变成狼人还挺安静的啊”之类的话。

 

莱姆斯庆幸他们只是静静地一前一后走着,偶尔他轻轻地咳嗽几声。因为假如西里斯回头看一眼,他就能很快发现,冬天的雪地里并不应该出现玫瑰花瓣。

 

和西里斯分开之后,莱姆斯直接来到庞弗雷夫人那里。说明了没有变成狼人的事,为了让它听起来真实可信,他还从口袋里掏出了好几朵鲜艳的玫瑰花。

 

“你是说,”庞弗雷夫人用复杂的表情看着他,“这是你从嘴里吐出来的?”

 

“是的。”莱姆斯说。

 

庞弗雷夫人皱着眉头告诉他,他可能得了一种叫做呕吐中枢花被性疾患的疾病,会不断的吐出花朵来,她从未真的遇到过病例,但她猜测莱姆斯没有变身可能是受了花吐症的影响。

 

莱姆斯露出一个很浅的微笑,“如果只是咳嗽和吐出花,比变成狼人好受多了。”

 

庞弗雷夫人的脸色依旧不太好看,仅有的病例记录告诉他们,莱姆斯需要一个和他两情相悦的人的亲吻,或是死于花朵阻塞食道或是气管。他会噎死,也许呛死,也有可能是记录以外的什么死法。

 

庞弗雷夫人只能递给莱姆斯苹果醋,暂时抑制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发生的咳嗽。


而莱姆斯只是花很多时间寻找别的方法,就好像他没听说什么吻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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