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敦】共枕
*cp为太敦only!
*武装侦探社日常向
*少有的高糖含量!
*短打4k8,但是请慢用!
早上好!
中岛敦对着照射进他房间的阳光微笑着说道。窗外此起彼伏的鸟鸣点落在窗台,清晨七点的活力镌刻在少年青涩而斗志昂扬的脸庞上。
快速利落地穿衣洗漱,他步履匆匆地赶到了侦探社,路上恰巧与国木田先生相逢,他还是那副不苟言笑的严肃面容,敦笑了笑,高兴地接过对方顺手丢给他的一片面包当做早餐。两个人一起从街道步行回侦探社。
总有人要做第一个拉开电闸、打开门锁的人,空无一人的侦探社堆满了杂乱的资料,尤为不同的光洁桌面无需过多在意便知道是太宰治尊贵专属。
“敦,去帮我把那边那打太宰那混蛋昨天没做完的报告拿过来。”
国木田落座在工位上,打开笔记本开始工作。中岛敦愣了愣,难掩嘴角笑意走向了前辈如山般堆积的资料——即便平日里再怎么谩骂、朝太宰先生生气,国木田最后都还是会无奈地帮这位摸鱼员工做完剩余的工作——其实就是口是心非罢了。
反观因性格宽厚而屡屡遭受太宰治迫害的少年,他的表达更直观直接,仿佛已剖开了自己的内心脏腑,挖出赤忱真挚的话语,客观上却营造出了加深厚脸皮前辈愧意的效果。
一步两步捧着垒高的纸塔,摇摇晃晃放在国木田的面前,真是一个骇人听闻的坏消息,太宰治一点的资料都没有碰过,国木田幻视出了太宰治那副抛着眉眼的罪恶嘴脸,手中的钢笔仿佛已经开始哀嚎。
“国…国木田先生,冷静一下,实在不行我来帮您多做一点吧。”手足无措的少年已经急得焦头烂额。
国木田先生承担社内业务繁多已经有些力不从心,而应付工作从来都是他的禁忌,导致每逢遇见如山般的工作量,国木田誓要十全十美的态度就会某种程度上害得他上班ptsd。
当然,国木田的太宰治ptsd社内成员也是有目共睹的。
“敦,你现在去把太宰给我叫醒,他的工作让他自己来做。”
国木田先生出乎意料的平静,他甚至神闲气定地喝了一口茶,推了推眼镜。
中岛敦闻言一愣,心里也莫名觉得有些解气,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失为一种非常好的办法。让恣睢前辈也能领悟到翘班和摸鱼带来的后果,或许还能起到警醒作用。
“好…好的!是现在就要去吗?”他有些诚惶诚恐地承接了这个任务,脑子像是如梦初醒。
“现在。”国木田冷若冰霜的语气顷刻把少年的侥幸冻得碎裂,还没有仔细统计过太宰治工作量的后辈终于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他正襟危坐地肃穆起来:“好,那我出发了。”
索性届时侦探社只有两个人,不过也没人会偏袒太宰那家伙的。慢条斯理饮着浓茶的国木田想到。
太宰治仍浑然不知,一个邪恶至极的计划在侦探社里悄然孕育。
中岛敦小跑回侦探社的宿舍,蹿到了前辈宿舍的门前。
门是果不其然紧锁着的,他知道正门而入的概率不大,可其他的闯入方式也并不是没有可行性。不过从以往习得的教养而言,他打算先礼后兵地通过敲门来叫醒前辈。
咚咚咚。
“太宰先生,您醒了吗?”
少年耐心地站在门前,室内却迟迟没有传来响动。
“太宰先生——?”
敦等得有些踌躇。既然承担了国木田先生交付的重任,那就要贯彻一个一丝不苟原则。他决定开始施行B计划。
动用异能似乎有些小题大做。他跑到廊道的尽头,攀上铁质的栏杆,轻盈敏捷,三两步跳到了屋顶,像只灵巧的猫,睽违重力的阻碍。踮脚来到窗台一侧的房顶,中岛敦半蹲身形,蓄势待发,一个箭步跃起而双手紧抓房檐,通过离心力将自己荡到了窗台上,平稳落地。
宛如执行潜行工作,敦也完成得十分完美,动作行云流水,若是让国木田看见了估计都要感动涕零,惊叹少年在不靠谱前辈带领下的茁壮成长。
敦走着静步穿过窗台,正好,窗没锁,节约不少气力,而太宰治的卧室只需跨过窗沿,便能直奔而入。中岛敦莫名有点紧张,他像是要和国家首领语音对线,默默深呼吸一口气,坦然凑近酣然入睡的太宰治。
对方的睡颜非常平稳安静,紧阖的双眼虽是掩盖了昔日里温和而阴柔的鸢色眼眸,轻翘的纤细睫毛在淡淡的阳光下泛滥微光,像是波光粼粼的湖泊,别致好看的五官和令人浮想连篇的嘴唇无不诠释恬静。
尤其是拎起他安分的时刻与胡搅蛮缠的顽劣相比,这份来之不易的平静却正中敦的心脏。他有些慌乱了手脚,犹豫自己的下一步行动,因为太宰治的睡颜实在是如诗歌般引人入胜,让人不忍破坏。
没有前辈的性格那么余裕与豁然,中岛敦处处更包含着年轻心灵所有的细腻与遐想。沉思良久,他的使命感在心中作崇,他还是向内心深处的声音妥协了——再多等一会,他就一定不能心软,执行叫醒赖床前辈的任务!
敦悄然坐在了太宰治床铺一旁,离得很近,端详对方的每一处呼吸,和眉眼翘起的弧度。他的胸膛微微起伏,吐息潆洄在空气中,每一次鲜活都扰乱少年胡思乱想的心弦,蛊惑着暗恋者的贪得无厌。他只有在对方眠于梦乡时才敢靠近一点,靠近一点那隔阂的界限,伸出手虚虚触摸着他周遭的空气,装作自己已经知足于此。
像这样安静共处一室的片刻,都弥足珍贵,狭小的房间只剩自己怦然的心跳与太宰治规律的呼吸声。他紧紧盯着太宰治的脸颊,脸上也爬上红晕,悸动开在他心田的花海,漫山遍野,不可遏制地攫取少年深藏的情愫,暧昧幻想相拥在这不过半米的距离里,蓬勃生长。
忽然,太宰治翻了个身,中岛敦下意识以为那是苏醒的征兆,身体已经向着逃离的方向,幸好那就只是个翻身,如释重负的少年叹了口气,缓缓跪坐回原来的位置。
咦,不过这次前辈却正正面朝少年,那精致的睡颜于是靠得自己更近。敦心中怅然,又有些余悸,脚已经堪堪向后挪移。就在他掂量着后撤的距离时,那只缠绕绷带的手抓上了自己,少年做贼心虚地一颤,大脑不合时宜地宕机。
他僵硬地转过头,等待一番贸然入室的数落,但太宰治仍然是那么规律的起伏,和平静的睡颜,其余的变化,不过是他的手忽然搭上了自己而已。
敦也不敢轻举妄动,任由梦呓的前辈那么小小地接触。他真的很想仓皇逃窜,可就哪怕那么一点的纠缠都是胜过对方千万句真假不分的甜言蜜语,陪伴的实感是从心底升腾的愉悦,在平淡的水域泛起啵啵的泡泡。
敦眨了眨眼,一面惶恐太宰治的惊醒和事后的尴尬,一面又情难自抑地沉沦在暧昧不明的快乐中。
只是没过多久,面前的人传来一声闷哼,竟然一拽将他拉近自己面前,那张寤寐求之的脸倏然放大几倍,渴求的温热吐息全然扑乱在自己脸上。
中岛敦意识到了什么端倪,变得面红耳赤、无地自容。他隐约猜到这个连心跳都能控制的前辈又在捉弄他,少年敢怒也感言,认为自己不应再这么纵容下去,赖床时间已经到了。
他清了清嗓子,严肃开口道:“太宰先生,起床啦,我知道您已经醒了。”
面前的人还在装死。中岛敦从他的手掌中抽出手,稍微使力地推了推太宰治。“起床啦,不要睡了。”
太宰治的睫毛颤了颤,仍默不作声。操心的后辈叹了口气,“您再不起来去把侦探社的工作做完的话,国木田先生会……唔!!”
被褥里伸出一只手,将他捞鱼似的拉进了温暖的被窝里,此刻,梦里的场景终于出现了。中岛敦甚至能感受到对方确切传来的体温,比他的温度稍低一点。他震撼地看着表面迷糊的前辈,脸上的红晕深到前所未有的程度,说话都有些结巴。
“太太太宰先生!??…诶诶诶?!!——”
他不可置信地掐了掐自己,痛觉令他小小地蹙了一阵眉。不是梦啊——
“敦君…你好吵啊…安静一点可以吗…”
有些气音的嗓音闷闷地从面前共枕的青年传来,看得出来他对自己聒噪一事颇为不满——打扰到他赖床了。
敦不知太宰治哪来的底气,他按捺狂跳的心脏强硬道:“太宰先生,您昨天的工作都还没做完,以前还是我和国木田先生帮您做的,快点起床啦。”
太宰治听得烦了,他撇了撇嘴,不情不愿地蜷缩成一团。“啊,不要不要不要必要不要不要,工作什么的最讨厌了。”
这可难办了啊。本意是希望太宰治良心发现能救救他的好同事们,没想到事与愿违,对方死皮赖脸地赖床,这时是否需要一些强硬手段了呢?
中岛敦默默又在心里做了一个决定。对不起了,太宰先生。
就当他准备要将想法付诸行动时,太宰治像是猜透了他的每一步举动,忽然一扼,将他禁锢在怀里,被子也顺势环出一层一层的褶皱,像是连绵的山峦,切断了中岛敦离别的念想。
那冲动的心跳,每一声都响彻在自己的怀中,像是掌握了世界的运转一样,自己似乎醒了,又好像在做梦。
少年手足无措地在令他心动而贪恋的怀抱里挣扎着毫无章法,格斗的技巧已然被忘却在脑后,连同国木田先生交付的任务,都仿佛泡了水的纸张,具体的内容悉数模糊不清了。
“敦君…多睡一会吧。”令人心安的声音响彻身后,箍在腹部的双手与脊背贴近的柔软传来那人真实的温度。
他并没有说没幻想过同太宰治在梦境中遥不可及的拥抱,说不定还会有不可言喻的吻,只是这么活色生香的场景真实发生在自己身上时,敦的第一反应竟然是他今天是不是要上断头台了。
多亏了恼人的前辈,中岛敦的思绪乱得像一团麻线,爆炸的脑容量被迫塞下那些点滴里他最温婉美好的模样,媲美火光的昳丽,所有那些记忆里的太宰治都作为燃料,燃烧出不容小觑的热量,令温馨的相处升温、暧昧横生。
“呼呼…敦君的体温好高…好热…”
太宰治软糯黏糊的气音错落地沾在自己腰腹,少年也无暇顾及他的话语,满心着重在意那双环绕着自己的手。
“太宰先生…放我出去…还有,您要起床了……”中岛敦小声道,通红的耳尖与脸颊诉说他含蓄的情愫,理性在替他在幻想乡披荆斩棘。
中岛敦艰难地从被窝的诱惑里抽出点理智,搭积木似的组织起散乱的语言。太宰治充耳不闻,脸堪堪贴上了少年瘦削的背部,将他当做人形抱枕一样的存在,又呼呼睡下去。
身后没了动静,徒留平稳的吐息点在自己心间。
中岛敦终于意识到自己真的不能再因对方致命的睡颜而心软了,他叹了一口气,从前辈的怀中灵活地抽出身子,把空调被猛地一掀,衣着单薄的太宰治就这么在二十度以下的空调内暴露无遗。
他打了个哆嗦,浑浑噩噩地从地上爬起,嘴里颇有微词,“敦君好残忍…那是十八度的空调啊——”
“所以说下次不要开那么冷啦,快点起来去侦探社上班了。”
对方抢过被子,倒头接着睡。
因对方行为超出意料轨道的少年愣在原地,一时半会大脑没有回神。
他…怎么又睡回去了?
温和的后辈头一次有意识到自己过度纵容的迹象。
太宰治侧躺着,他一只手撑着脸颊,另一只手“慷慨”地摊开一侧被角,敞着衣襟对目瞪口呆的少年笑着说道:“哼哼,空调被可是很舒服的,这回我就当个大方前辈借你一角噢。”
中岛敦的决心轰然倒地。
接受太宰治笑颜贿赂的不安少年仍然是乖巧地卧进暖和的空调被中。太宰治笑面如花地看着如坐针毡的后辈被自己拉入歧途的心虚模样,感到前辈真是一个很伟大的身份。他满足地将手扣在少年的腰间,默默地把头靠近敦的发旋。
就在他吐息缠绕对方的头顶一刻,虎的少年一颤,有些茫然地推了推他,手却没有使劲,只是轻轻将手掌搭在自己的胸脯前,给予了一个软绵的推辞。
太宰治忍不住轻笑出声,这种违背意志的无心之举在他眼里其实可爱得如猫的尾巴撩过心尖。他遵从内心,搂紧了怀中的中岛敦,不顾那对澄澈的紫金色眼眸无辜地望向自己,他沉下因他而浮躁的心,重新寻觅回梦的感觉。
交织的双手隐在心绪的捕梦网下,即使有的爱意仍未宣之于口,已经能在于情于理的接触中昭然明朗。
敦怎么还没回来?
隐隐有了某种预感的国木田最后一次望向侦探社的钟,两个人完全地一起迟到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