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骨】阴谋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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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亲相爱弟哥（真难得）5k
⚠️有一点怀/孕情节 请自主避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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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世盗名的太阳站在高塔之巅，为了庇护蚀日的星辰，化作了温柔的黑夜。
0.
伊塔库亚从很早之前就觉得他们的父亲愚蠢得不可思议。
之所以说是他们——因为他的哥哥纳撒尼尔也是这么认为的。
只不过他那对谁都温文尔雅的哥哥并不像他一样把喜恶写在脸上，他在父亲面前大多是听话又顺从的，于是那本就偏心得离谱的父王对伊塔库亚更加冷眼相待。
好在他丝毫不在意——伊塔库亚穿着宽大的睡衣，抱着枕头，蹑手蹑脚地推开了他哥哥的房门。
房间里只点了几只小小的蜡烛，显得有几分昏暗，纳撒尼尔坐在桌边，金色的发垂在脸颊边，在烛光下显出温柔的，暖橘色的光晕。
“还在做功课呐。”伊塔库亚笑嘻嘻地上前捂住他的眼睛，“快点来陪我睡觉。”
他照例放出一些Alpha的信息素，层次丰富的麝香味渐渐散开，可惜尚未分化的纳撒尼尔闻不到。
“……我也不想做啊。”纳撒尼尔撅噘嘴，“老师只查我的，不查你的，真是太不公平了。”
“没办法，你可是这个国家未来的太阳。”伊塔库亚吹灭了那几只蜡烛，在朦胧的月光下牵起纳撒尼尔的手。
“……听上去不太值得高兴。”他起身由着伊塔库亚把他牵到了床上，他们面对面地合眼，伊塔库亚轻轻把他抱在怀里。
“我倒是希望你快点上位，我可不想再被那个老不死的压一头。”
“你这么讨厌他呀……”纳撒尼尔合着眼睛，声音渐渐低下去。
“毕竟他把我当灾星，我也没把他当什么好东西。”他摸了摸纳撒尼尔细软的发，“睡吧。”
1.
伊塔库亚是在闻到浓郁到几乎发苦的薰衣草香味时惊醒的。
纳撒尼尔在他身边蜷缩着，身上覆着一层薄汗，似乎有些呼吸困难，呼吸得很急。
“哥哥……？”伊塔库亚急忙去摸他的额头，而后才猛然意识到。
他分化了，而且这个气味，大抵是Omega。
伊塔库亚默默收回手。
即使他等这天已经等了很久了，但是在那股微苦的气味散去，薰衣草温柔的香气包裹住他时，他还是忍不住咽了咽唾液。
……好香。
麝香裹着薰衣草的幽香，纳撒尼尔无意识地向他这边靠了靠。
伊塔库亚眼神暗了暗，俯身亲吻他的额头，“双生子分化成同一性别的概率比较大……哥哥醒来的时候，一定会奇怪自己为什么会分化成了Omega吧……”
“我好开心……这样你就可以完完整整地属于我了。”
伊塔库亚抽出手帕擦去他额上的汗，舔了舔他的唇，然后亲吻。
像他在曾经的无数个深夜里所做的那样。
但是今晚他又解开纳撒尼尔单薄的衣服，顺着纤细的腰肢一路向下摸，轻轻分开他的双腿。
……既然迟早都是我的，那提前享受一下，也是没有关系的吧？
2.
纳撒尼尔醒来的时候已经天色大亮了。
身体的无力和疼痛清晰的告诉了他所分化成的性别，他舔了舔唇角，这次尝到了浓烈的麝香味。
……又偷亲。
伊塔库亚已经穿戴整齐了，见他醒来高兴地扑了过来。
“恭喜你终于分化啦，哥哥。”
“……嗯。”他轻轻应了声，“……伊塔，把你的信息素收一收。”
空气里的麝香味像想要侵/犯他似的往他身体里钻，有些浓郁过头了。
Alpha的信息素，真是……
“……好吧。”伊塔库亚要是有狗狗耳朵，此刻肯定耷拉了下来，“不过哥哥是Omega，是我见过的第一个Omega哦。”
“……”
这话倒是不假。
侍卫和侍女为了避免信息素争端，挑选的都是Beta，所以自他们的母亲生产去世后，皇宫里就没有Omega了。
纳撒尼尔却没有伊塔库亚那么雀跃，“父亲不会开心的。”他叹了口气：“你知道的，他想让我分化成Alpha。”
一个王国的统治者，应当是处于性别优势的群体……至少不应该是Omega。
“但是我喜欢，你闻上去很香。”伊塔库亚抱着他蹭了蹭。
敲门声打断了伊塔库亚接下来的动作，清脆的女声在门口响起。
“诺威尔殿下，陛下他叫您。”
伊塔库亚松开手。
他们本该都姓诺威尔……可是因为出生时的凶兆和一句似是而非的箴言，他连姓名都不曾拥有。
伊塔库亚嘲讽地勾了勾嘴角。
国王和宫人叫他赫莱尔，太阳的陪衬物。
他给自己起名叫伊塔库亚，虽然只有纳撒尼尔这么叫他。
纳撒尼尔安抚地摸了摸他的头。
伊塔库亚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闻了闻他留下的浅淡香味。
……没关系，那太阳是我的。
3.
“纳撒尼尔。”老国王轻轻叫他的名字，眼神有些古怪，“我同你说过吗，你长得和你母亲很像……性格也很像。”
纳撒尼尔站着空空荡荡的大殿上抬眼看他，没有回答。
“你母亲和你一样，温柔得像温暖的太阳……也许是性别的缘故。”老国王自上而下地打量他，“但是即使是Omega，这个国家将来也得你来做主。”
“君主是不可以过度仁慈的……你明白吗，纳撒尼尔？”
“……我明白的，父亲大人。”纳撒尼尔垂下眼眸，他从不在父亲面前提起伊塔库亚，明白那只会让父亲暴怒……即使怎么看，伊塔库亚都比他更适合成为国王。
于是老国王没再说话，他闻着长子身上飘来的浅淡的香味，看着他那头浅金色的发。
……实在是太像他深爱的，已故的妻子。
直到他在浅淡的薰衣草香气里闻到一丝极不和谐的麝香。
纳撒尼尔看着王座上那人自不发一言，忽而脸色骤变，疑惑地眨了眨眼。
“父亲大人，怎么了？”
“……没事，你先回去。”他勉力放缓脸色，摆手叫他离开，直到目送那个背影走出大殿后，才一脸阴沉地吩咐边上的侍从。
“把裘克叫来。”
4.
“所以说，赫莱尔几乎每天都会去找大殿下？”老国王看着自己面前恭敬回话的裘克，愤恨的磨了磨牙。
“每天。”他阴森森地重复。
“Alpha的信息素是会诱导分化的……那个灾星……”
他是故意的，双生子分化成为不同性别的概率本就不大……他故意让王国的长子分化成Omega，为了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绝不会让他得逞。
老国王狠狠拍了一下扶手，随手指了下坐一个守卫。
“你，带人去把赫莱尔关到地牢里，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放出来。”他抚了抚紧皱的眉心，想起大儿子那双迷茫又干净的双眼。
“……这件事情，不要告诉你们大殿下。”
5.
厚重华贵的绒地毯，舒适的躺椅以及柔软的床铺——这是伊塔库亚在地牢里安的新家，当然，是纳撒尼尔给他准备的。
“明明住不了几天，真奢侈。”他捻起一块精致的糕点扔进嘴里，随即被哥哥的一个脑瓜崩正中眉心。
“你还好意思说。”纳撒尼尔白了他一眼，“你的人分明已经要来接应你了吧，你却出这种纰漏。”
“……哥哥很了解我的事嘛，明明我没告诉你。”他笑嘻嘻地凑过去拿走纳撒尼尔手中的钥匙，给自己解开了手腕上的镣铐，“能瞒着他把地牢改造成这样，哥哥也是废了不少心思哦。”
“……至少送你出去的时候不会有危险。”他叹了口气，神色有些郁悴。“大概有点风声的时候，他就会把皇位扔给我了。”
“真的那么不想当？”
“那当然。”纳撒尼尔拍了拍伊塔库亚的脑袋。“他坐过的位置，我可是沾都不想沾。”
“……有个方法，可以让他不退位，要来试试吗？”伊塔库亚牵住他的手，放在唇边轻轻的摩挲着。
“什么？”
“我标记你……Omega已经是底线了，被标记的Omega，不可能做国王。”伊塔库亚慢慢扣住他的手，语气中带上了几分危险的味道。
“标记？”纳撒尼尔浑然不觉，有些疑惑的歪着头望他。
“……”
伊塔库亚无语了片刻，随即扣住他的肩膀，把他按在墙上。
他的哥哥分明可以在暗地里拿到了半个皇宫的控制权，却连最基本的生理知识都搞不清楚。
“他们真是什么也没教你。”伊塔库亚凑近纳撒尼尔的脖颈，一口咬住他的腺体。
“……痛。”
“等下会更痛的。”伊塔库亚把散发着薰衣草香气的血液卷进嘴里，“不可以逃跑哦……”
他笑着献上了一个吻。
就这样……成为我的所有物吧。
6.
纳撒尼尔是在地牢最深处的那间阴冷狭小的牢房里被发现的。
彼时他满身都是Alpha的信息素味，浓郁得连Beta都能闻到，而他本人被赫莱尔的披风裹着倒在地上不省人事，本该扣在赫莱尔手腕上的镣铐扣在了他手上。
赫莱尔本人自然早已逃之夭夭了，国王震怒，几乎是全境范围下达了缉捕令，献其首者，加官进爵。
“你好好休息……边境外交和别的事物，我会派人顶上。”老国王亲去大殿下的寝宫探望他，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纳撒尼尔抱膝坐在床上，眼神茫然地放空着。半晌终于开口：“伊……赫莱尔他会变成这样……都是因为我没教好他。”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夹杂着泣声和祈求，“能不能不要杀他？父亲大人……那是我弟弟，无论如何。”
哗啦一声，床头柜上的器皿被暴怒的老国王摔了一地，他拽起纳撒尼尔的衣领，大声吼道：“他是罪人！你没有兄弟，没有！”
他在纳撒尼尔惊惧的眼神中一把将他甩开。
“你连强//暴你的人都要包庇……”老国王恨恨咬牙，摔门走了出去。
“真粗暴。”站在角落里穿戴精致的小侍女默默点评。
“……我也觉得。”纳撒尼尔表示同意，把被扯歪了领子的衣服脱下，换上干净的新衣服。
“……啊！做得这么好看，真是可惜了。”特蕾西对着地上破烂的机械船模型的残骸痛心疾首，“尸体可以送给我吗？”
“当然可以。”
7.
自那之后老国王再也没对他那么粗暴过。
他新娶了一位嫔妃，那女人在一个月之后传出有身孕的消息。
老国王对他的态度也更加温和。
纳撒尼尔觉得有些奇怪，他本来觉得自己会被厌弃，会被冷眼相待，可是他却反常地嘘寒问暖。
他想做什么？
纳撒尼尔低着头来回踱步，慢慢思索着。
脑海里闪过老国王浑浊的笑容，眼睛像是长在自己身上，以及重复多次的夸赞——
“你真的长得和你的母亲很像。”
“性格也很像，你们……都太过温柔了。”
纳撒尼尔抽抽嘴角，一阵恶寒。
娶妻诞下新的继承人，而长得像母亲的自己不如用来做情人……
“虽然你和你弟弟乱/伦，但是还是老男人更恶心一点。”特蕾西点评道。
“……其实你可以不用说的这么直白，特蕾西小姐。”纳撒尼尔叹了口气，“那现在怎么办？直接杀了他的话，会打乱之后的计划。”
“没关系，我可以提醒新王殿下快点过来。”特蕾西说着，拿起娃娃的遥控器咔咔的摁起来。
那边，跟随伊塔库亚一起的却许久未发声的机械娃娃动了，凑到伊塔库亚的脸前，开合着机械嘴巴。
伊塔库亚面无表情地盯着他，额上的青筋突突地跳了几下，手指节被掰得咔嚓作响。
“你爸要娶你哥当二房，速归 。”
8.
一觉醒来，昨天还悄无声息的叛军今日已经到了高塔脚下。
“……这是受什么刺激了……特蕾西，你跟他说了什么？”
“别在意，效果到了就好了嘛。”特蕾西伸了个懒腰，转头看见纳撒尼尔眼下的青黑，眯了眯眼。
“话说，我昨天听到你在洗浴室吐了……”她斟酌着，对上纳撒尼尔茫然的眼神，还是开口：“我说，你是不是怀孕了？”
纳撒尼尔抿了抿唇，还是回答说：“我不知道。”
他想起这些天不不正常的疲惫与呕吐，以及混乱的情绪，犹豫道：“大概是的吧。”
就在此时房门被敲响，一个持着卷书，像是侍从的人走了进来。
“殿下，陛下让你去参加继任仪式。”
纳撒尼尔轻呲一声。
叛军围城，他又想把这个国家扔到自己的手里，让自己来当替死鬼……想得可真美。
“告诉父亲，我马上就到。”
……那么接下来，就是黑夜吞噬余烬的，最后的狂欢。
9.
“您在急什么，父亲大人？”纳撒尼尔坐在王座上，看着不停来回踱步的那人。
“我们没有办法抵抗……高塔的兵力不足以抵抗叛军，我们也逃不出去……”纳撒尼尔看着那个起得团团转的老男人，悠闲的倚在王座上，在心中呲笑。
“同我一起见证太阳的坠落吧，亲爱的父亲大人。”
那天中午蚀日的叛军攻破高塔，傍晚时分打进了皇城里。
侍女和侍卫被命令用身体来阻挡进攻者，徒劳又可笑，人们惊叫着逃窜。
哭声，喊声，房屋的坍塌声，以及四周零星燃烧着的火焰，带出浓烈的尘埃与硝烟。
而那温文尔雅的王，依旧平静地坐在王座之上，等到叛军首领破门而入时，他的身边已经空无一人。
有人用怜悯的目光看他，谁都知道这个年轻的，刚刚上位的高塔之主是老国王的替死鬼，是用来掩盖行踪的烟雾弹。
他会被他们的新王斩下头颅，以此来宣布高塔之国的覆灭……
伊塔库亚带着蚀日的面具，锋利的鞋跟把光洁的地面刮出一道道痕迹，他温柔地把纳撒尼尔从王座上搂起来，抱在怀里亲吻。
“我很想你。”伊塔库亚抱着他轻声说。
“我也很想你。”他用很轻很轻的声音回答，“……面具很好看，很适合你。”
伊塔库亚顶着属下震惊的目光，亲吻他柔软的唇。
“……我好像怀孕了。”纳撒尼尔含糊地告诉他。
老国王被人从宫殿深处找了出来，狠狠摔在地上的那一刻，他看见纳撒尼尔在亲吻蚀日的罪人。
那双总是含着温柔的银色的眼眸，此刻正用戏谑的目光看着他。
而那蚀日之人摘下面具，面容他再熟悉不过了。
他忽而想起很久之前，预言家为这对双生子所做的箴言。
“日光将熄，噩梦将至，有手握微光之人，妄图窃取太阳。”
现在想来，星辰哪能窃取太阳。
分明是黑夜为了庇护星辰伪装成了太阳，他们两个都是欺世盗名的恶徒，不论是他们的出生，还是被他们窃取的国家。
一切的一切，都是深不见底的阴谋。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