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青梅竹马的男朋友和你说了分手之后——
你:我拒绝。
成年人恋爱,ooc,以上。
“我们分手吧。”
金发青年低头说完,垂落在身侧的拳头无意识攥紧,又无可奈何地松开。
“我拒绝。”你说。
“我已经不喜欢你了。”
他早知道没这么容易,事先准备好的说辞,自然而然脱口而出,抬起头也没有去看你的脸。
因为看着你的眼睛,他没有自信能够瞒过你……或者说是不敢看你,是愧疚还是别的,他已经分不清了,所以他一直没有看你。
你不气不恼,双手环胸,气定神闲道:“那么你是喜欢上别人了吗?”
“……是。”
过了一分钟,降谷零听到你的叹息。
“你说谎时的小毛病还没改过来。总之,不管你要去做什么,尽管去做,分手我是不会分的,就这样,再见。”
你干脆利落离开,脸上一片平静,全然不在意身后幼驯染恋人复杂的目光。
你和降谷零认识的年头,占据了对方生命的一半。初中开始交往,一直到他警校毕业,提出分手,被你拒绝前,你们的感情都很稳定。
降谷零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个多么长情的人,从小被善良的医生帮助,便一直心存感激,想要当警察,就真的上了警校。
这样一个人,怎么会突然和你提出分手?
出轨?花心?不喜欢——别人怎么揣测你不管,但你心里明镜一样,清楚这些都不是原因。
“所以——你就真的就打算这样了?”
萩原研二露出讶异的表情,松田阵平撸起袖子,仗义表示:“我可以帮你揍他。”
“真没事,他也不是去做坏事了,而且看来更痛苦的是他那边。”你咬着烤串,含糊不清地说:“你们都是警察的话,应该能明白吧。”
他俩默然。
警校毕业,突然消失不见踪影,甚至要和自己交往多年的女友分手,这背后的原因,稍微想一下,他们都能懂。
于公这件事并无不妥,于私这对你很不公平。
“不过……你真的做好要一直等他了吗?”萩原研二问。
你喝了口冰凉的生啤,发出满足的喟叹,挥舞着竹签:“说等可不对?难道时间会因为有了他就有所改变吗?”
“我的人生里又不是只有爱情。如果是那样,高中毕业我就直接和他一起上警校了,说不定还能一起去当个卧底,凑个卧底夫妻之类的——开玩笑的啦。”
没错,小学、初中、高中你们都在一起。
高中毕业时,他奔着警校,而你为了自己的梦想去了很远的另一所大学。
你们早就经历了时间的磨练。
“不过是换了个地方,继续异地罢了。我不担心他,有hiro和他在一起,我不担心会出什么事,我自己自然也不用担心。”
你没有装,身边人却都觉得你在装作无所谓。
娜塔莉甚至有段时间天天来陪你,虽然她很贴心没有提及什么,但你知道,她怕你想不开。
对此,你没过多解释什么,因为你说什么,大家都会觉得你是在逞强,所以干脆就让时间和行动来见证。
大学毕业之后,你进入了早就看重的企业。工作五年之后,存款充足的前提下,你便潇洒挥手和工作岗位拜拜,开始了小时候的梦想,做一名自由职业者——画师。
手账本上记满了行程,除去工作之外,你要和朋友、父母一起去旅游,和父母定时去医院检查身体;健身、看画展、看书、看电影,养宠物、结交新朋友等等。
每天早上睁眼,就是充实一天的开始;晚上怀揣着对美好明天的向往闭眼。
旁人对你的担忧消失了。
某一天,你和大学好友宫野明美见面,她神色忧郁,总是欲言又止的样子和大学期间判若两人。
在你旁敲侧击下,她只是委婉说了一个故事。
听完故事,也到了你们这次聚会结束的时间,你吃掉最后一块蛋糕起身。
“明美,对于这个故事里的女主人公,我身为旁观者也不好说什么,但是若要我真的说什么的话,大概就是人要往长远考虑。”
“长远……”
“没错,先不管故事里的男主人公到底什么时候摊牌,对于女主人公来讲,他的摊牌带来的危险,是直接波及到女主人公和她家人的,那么为了自己和家人长远的未来着想,要找到一个能够保护你……我是说她们的办法。”
“总之,不要等待,等待只会给自己带来一脸忧郁,什么也解决不了。”
你戳了下她下意识蹙起的眉心,笑嘻嘻道:“想做什么就去做,想说什么就去说,不要等到最后才后悔。”
宫野明美微微张开嘴,明亮的眼眸里满满是你的笑脸,片刻后,她也笑了。
是你熟悉的,属于宫野明美的笑容。
“我知道了。”
她也起身,神色间的忧郁已经一扫而空。
你知道的,她一向是个外表柔软,内里坚强的女性,所以话已至此,不用你来操心。
她一定可以的。
·
二十九岁这年,你那个消失了多年的男朋友依然没有动静。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包括他们的班长伊达航从最开始的愧疚,到现在的自然和你一起调侃。
此时的你,以前想做的事情都做的差不多了,正在寻找新的挑战。
正在你投硬币决定是开店还是回到职场的时候,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突然开始轮番激动给你推荐一家叫波洛的店。
“真的有那么好吃吗?”你表明立场,“我可是很挑食的。”
事实上,这些年你吃了太多美食,胃口已经得到了极大地满足,甚至开始爆了。
于是你回归淳朴——自己做饭。
配合你的健身计划,搭配的饮食。
不过难得他们这么热烈推荐,你决定在‘放纵餐’的日子去一趟。
店门上的铃铛,随着开门声响起,吧台里的金发男人应声抬头,露出招牌的灿烂笑容。
“欢迎光临。”
你维持着推门的动作,不动声色挑眉。
原来如此。
热情推荐的不是店,而是里面的人啊。
他面上看不出什么反应,只是从小和他在一起的你,从一些细微的地方发现了他的情绪变化。
这种地方还没有改掉,不过也只有你和hiro会注意,想想都去当卧底的人了——真可爱。
你欣然点了招牌三明治。
这个味道,你默不作声瞥了眼吧台里,另一名戴着眼镜,低头刷碗,看起来十分不起眼的男人。
是hiro啊。
这一刻,你心里比起与恋人的久别重逢的激动,更多的是一种欣慰与安心。
于是你放纵的又点了一份。
这期间还碰到了,毛利兰与铃木园子,你与这两位女子高中生的友情缔结场合是在铃木集团的展览会上。她们是奔着怪盗基德去的,而你是奔着看宝石去的。
少女们和你聊起天,并好奇的问起你近期的情况。在知道你是一个梦到滑雪,第二天就回去滑雪的人后,她们对你的近况充满了好奇。
“最近正考虑是开店,还是再次回归职场,新的挑战!”你比了个剪刀手。
“开店的话,我打算开一家蛋糕店,如果真的开了,到时候兰和园子可以过来哦,我给你们特别优惠~”
““真好啊——””
小孩子总是会向往大人自由自在的生活,不过这种经济独立、自由自在的生活,确实令人向往。
“那、那个……”
毛利兰视线飘忽,像是有什么难以言说的事情,吞吞吐吐半天,旁边的铃木园子看不下去,看向你,直接问道。
“兰想问的是,恋爱问题!”
“园子!”
你‘啊’了一声,了然:“我记得兰的男朋友,也和我的男朋友一样都是幼驯染,并且很难见面对吧?”
所以,才来咨询你吧。
少女红着脸点点头;吧台里不起眼的黑发男人不动神色瞥了一眼,身旁动作一瞬停下的金发男人,后者神色平静,嘴角带笑,看不出什么。
“嗯……”你咬着吸管,沉吟了片刻说:“接下来的话,是我个人的经历和方法,并不适用所有人,所以听过之后,你大可忘掉。”
毛利兰认真地点头,铃木园子也支起耳朵,显然不止是咨询,她们还很感兴趣。
“对于我来说‘见不到他’不会难过是真的,但不会寂寞也不全是,毕竟是恋人,我也爱他,有感情在的话,只要见不到就会思念,这是人之常情。”
“我的话,在寂寞的时候,会去看一下两个人小时候一起拍的照片,反正只要看到脸就行了,具体是什么时间的他无所谓。”
吧台里传来一声轻响。
你继续说:“不过,这么说不太好其实思念他的时间很少。”
“诶?”
“因为我很忙啊,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天天思念他的话,除非我是植物人才可以。所以,思念他的时间很少,来得快,去的也快。”
吧台里又传来一些声响。
两名jk对视一眼,看得出双方眼底的疑惑。
“这么说吧,你们也很在乎父母和朋友吧。”你托腮反问:“那么,你们会因为一段时间见不到父母和朋友,就失落满脑子都是父母和朋友吗?”
“好像……”
“还好?”
“对,就是还好。这并不是意味着恋人在你们心里比朋友和家人更重要,只是因为你们打心底里相信且知道,即使见不到也没关系,亲情与友情是不会那么轻易改变的。”
“恋情却不一定,爱情这种东西是世界上最不稳定、最经不住时间磨练的存在,会因为见不到对方、被对方忽视难过是理所当然,那是不安和担忧。”
“更何况你们现在的年龄,有这种情绪实在是太正常了,不要给自己太大负担,觉得是不是自己哪里出了问题,没有,一点问题都没有,青春就是尽情烦恼、痛苦、不安、快乐的时代。”
“就是说,您也有过这种时候吗?”毛利兰问。
“有啊。”你爽快承认:“我们高中毕业,各奔东西刚开始异地,那会我真的十分不安,虽然是一起长大,又这么多年,但那真的是我们第一次分开。”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最后第二天顶着个熊猫眼。”你点了点眼角,戏谑道:“二话不说,跑到了他那边,直接把人拽出来,堵在墙角问,‘你喜欢我对吧?’”
两个少女为你大胆的举动而惊讶的捂住嘴巴。
“他当时直接说,‘当然啊!’还以为我生病了,我还是不安就继续问他,‘真的真的真的——喜欢我吗?’他盯着我好久,深吸一口气,仗着四下没人,超大声回答:‘真的真的真的——超喜欢你!’”
你说到这里,又想起那天的情景,笑得毫无同情心:“其实他没看到,他的同期都在他身后,全都听到了。”
吧台里安静了。
“那天之后,我的不安就消失了,再也没有不安过。”你说:“健康的感情关系,就像身体一样,要及时发现有问题的地方,进行处理,长时间的忽视和不理,只会让问题越来越大,最后不可治愈。”
“你们是恋人,不是陌生人,更不是仇人,沟通和信任是健康关系的首选。”
“不安就去问,直到把自己所有的不安全部得到治愈。”
“信任就如我所说,爱情很不稳定,但以我的情况来说,我信任从他嘴里说出的每一句话。”
你扭头看着车水马龙的窗外,嘴角不自觉扬起。
“因为我一直都在看着他,他的言行举止,他的为人品行,他的一切我都在看着,所以我信任他。”
“与其说是相信他,不如说是相信自己。”
“不过——”话锋一转,你耸肩道:“其实就算被背叛了,也无所谓,顶多就是气馁自己的眼光一段时间,我就会打起精神来,投入接下来的生活中。”
“我就是有这样面对一切的底气,才会和他交往,才会相信他。我也不是在等着他,我们只是在相同的时间,走上了不同的道路,但这条道路并不是背道而驰。”
你两只手指在桌子上从一点向两边出发,最后汇聚在一起。
“各自努力,然后在顶峰相见,互相成就的爱情,才是长久安稳的秘诀。”
“以上就是我的恋爱课堂结语,没有要补充,下课!”
结账的时候,他还是和来时一样,没有多看你一眼。
你也露出礼貌又疏离的笑容。
·
你最终决定开店。
新店开业的那天,一个戴眼镜的男孩来你店里开了第一单,他买了很多,你也认出了他。
“哦呀,柯南君是给你的小兰姐姐买的吗?”
他红着脸,却意外坦诚:“是的。”
“其实也是想感谢。”他看了你一眼,露出了不属于这个年纪成熟的笑容,“谢谢你,大姐姐,那天之后小兰姐姐笑容变得更多了。”
看来是和男朋友沟通很好啊,你欣慰地点头,“我只不过是做了一些指导,还是靠他们自己。”
“对了,其实大姐姐的男朋友,直到现在也超级——喜欢你哦。”
这孩子嘴真甜,你有没忍住给他装了一块蛋糕。
等到人走了,你才回过神来。
“那孩子认识零?”
·
何止是认识。
你坐在医院里,隔壁病床上毛利兰的男朋友——工藤新一朝你挠头,讪讪笑了。
那样子可不是与江户川柯南如出一辙。
谁能想到那么小的孩子,竟然是高中生侦探工藤新一,如果不是这话出自降谷零口中,你都要怀疑。
但他说的,就不用怀疑了。
降谷零心思谨慎,直到一直在斗争的组织彻底破灭后,才联系你。
也不是他联系的,因为当时他人正昏迷不醒,联系你的是诸伏景光。
见面后,你终于能正大光明拥抱下,多年未见的好友和守在自己的男朋友身边。
你陪着降谷零在医院的庭院里逛,并肩坐在长椅上,望着不远处嬉闹的孩子们,你们谁也没说话。
只是静静感受着与彼此相处的时间流逝。
气温多变,感受吹来的风变脸,冷冷打在脸上,你担心他的身体提出回去。
起身的时候,手腕被抓住,又被拽到了他怀里。
他从身后拥抱住你,脑袋抵在你肩膀上没说话,你坐了一会,见他还没有放手的意思,仰头望着天空,你淡淡提醒。
“我高中体育选修课是柔道别说你忘了,并且这么多年我都有坚持锻炼,你别逼我对病人动手。”
肩膀上湿了,搂着你的手更紧了。
“对不起。”
一向骄傲的他,此时低下头,声音里透露着平日里绝对不会有的脆弱与颤抖。
“零。”
你张了张嘴,抓住他的手腕,没忍住出手了。
当然你估计了他的伤口,像是抓着一个大型玩偶,从身边扯开,又轻轻放在地上。
细碎的金发挡住了他的神色,你双手叉腰,居高临下俯视他。
“你在道什么歉!我需要你道歉吗?你是给我造成了什么损失吗?什么都没有!”你拍了拍胸脯,学着他当年的样子,超大声说:“别随便对我的人生道歉!”
“还用我来教你,见到久别的恋人该说什么吗?!”
“……”
降谷零的眼睛穿过刘海,愣愣看着你,泪水悄无声息顺着他眼角滑落,阳光刺得他睁不开眼,即便如此你的面容确实从未有过的清晰。
他扬起嘴角,朝你伸出手。
“我回来了。”
你点头,握住他的手,把他拽起来。
“欢迎回来。”
·
事情告一段落后,你们结婚了,过上了普通夫妻的生活,先前卧底的关系,公安上层也是考虑到了种多因素——总之降谷零得到了一个长假期。
你的蛋糕店也有店员搭理,无需你去操心。
阳光正好的午后,你们在忙着收拾行李。
“说起来,工藤君和我说你的恋人是这个国家来着?”
降谷零身体一僵,回头看你,最后坦然道:“是的。”
“嗯,不挺好吗。”你正在想到底拿那套裙子,“毕竟这是你的责任,我很早就知道了,没关系我的恋人是未来数不过来的新挑战,啊,你看这个好看还是这个好看?”
降谷零指了左边的拿条,你又看了看,决定两条都带着了。
“……我觉得你有时候可以生气。”他说。
你投来‘你在说什么的’表情:“生什么气?那不是你的责任吗?理所应当的事情,你要是玩忽职守,不这样我才要生气。”
降谷零露出无奈地笑容:“这种地方真是抵不过你。”
“我是正常人,谁会和丈夫职业有关的事情吃醋,你要是医生的话,我难道还要和你救过的每一个患者吃醋吗?蠢死了。”
“你不也接受了这样的我吗?”你平静地说:“你接受了,人生第一位是我自己的我。”
降谷零轻笑一声,帮你把忘记的防晒霜放到该放的位置。
“我也是正常人。”
“你学我。”
“我没有。”
“你有。”
“没有。”
“有。”
“没有。”
小学生一样不咸不淡的斗嘴是你们一成不变的日常,上飞机的时候,他拿出眼罩和毛毯递给你。
在你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听到耳边传来他的低语。
“说实话,我没想到你早就制定好了我们的旅行计划……谢谢你,愿意相信我会回来,愿意把我划入你的未来。”
是啊,这个旅行计划你早就规划好了,攻略都翻新好几遍了。
你喃喃道:“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又不是喜欢我的你。”
其实,当时身边人劝过你,身边有更好的人,不要执着于降谷零了。
你回答道。
‘我不是一定要结婚,一定要有恋人,我自己也可以活的很好,只是因为对方是他,我才想一起共度一生。’
‘所以——才不会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