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驹海】低烧
“嘉驹…我不舒服…”
“发烧了可不难受吗。”
梁嘉驹瞅了眼体温计,得,39度。也不知姜小海整天说自己低烧低烧是低哪里去了,他给床上窝着的人掖了掖被子,想着橱柜里应该还有盒退烧药,摸了摸床上人的额头,眉毛蹙成一团。
“以后下雨天别出去送货去了,怎么雨披在你这儿都没什么用呢。”
梁嘉驹多烧了几壶热水,倒了半杯开水又对了点凉的,端到唇边吹了吹才递给发着烧的人。姜小海没什么精神,捧着杯子抿了一口,听着梁嘉驹的话也不吱声,琢磨怎么就烧得这么厉害了呢……
“不至于…就受了点凉,”姜小海看他拨出来一粒退烧药,将白色的药片送到自己嘴边。姜小海张开嘴含进口里,药片的苦涩和粗糙感刺激得他舌头发麻。
“…雨披穿着不方便,不也就是下车上车那一会儿吗…没淋多少雨。”
都烧成这样了还嘴硬。梁嘉驹看着他皱着脸,仰头把杯子里的水喝干净。家里也没有甜的东西能化苦,梁嘉驹在心里头记着,明天出门得买点糖块儿回来。关了床头的灯,说今天早点睡吧,明天也别去你那旱冰场上班了,身体再好也扛不住你这么造啊。
姜小海边听他说边笑着哼哼,半张脸掩在被子里笑声软软,梁嘉驹又倒了半杯水在床头冷着,换了睡衣挨着他躺下。姜小海身上热,手也烫,摸着跟小时候吃得热红薯一样烫,梁嘉驹翻个身隔着被子轻轻拍拍姜小海,悄声说这几天就在我这住吧,你那地下室不保暖。
“嗯…也行,也没什么东西要拿的…”姜小海握着他的手,想了想回答道,“哎…你生过病吗?怎么这么多年也没见你感冒发烧过…”
生着病不舒服,但一时半会儿也睡不着,姜小海阖着眼睫,回想这几年也没见梁嘉驹发过烧,感冒都很少。难不成是因为年轻?可他也还不到三十呢,哪里老了?
“二十岁的时候生过一场大病,”梁嘉驹也没睡意,姜小海一问这个就想起了以前,“大二课特别多,整天忙着课业和备考,有几天晚上睡的也晚。”他边说边回忆,“正巧那段时间流感盛行,晚上去浴室洗澡出来头发没干,冷风一吹第二天就病倒了。”
“二十岁…”
姜小海悄声呢喃,梁嘉驹二十岁的时候自己还在监狱里,也没想过他上学这几年身边没个亲人朋友,生病了受伤了该怎么办。姜小海看着黑漆漆的天花板,觉得自己还是错过了他好多年,牵着梁嘉驹的手不自觉地握紧。
身边的人察觉到了掌心稍稍加重的力道,轻轻拍了拍姜小海的手背,轻轻地回握,梁嘉驹隔着睡衣亲吻他的肩膀,姜小海闭着眼,突然又觉得没那么遗憾了。
梁嘉驹想起那次生病,头疼、嗓子也疼,高烧烧到快四十度,觉也睡不好,饭也吃不下,病得太严重他自己也害怕。身边好多得了流感的同学,甚至有些发烧烧昏了过去,他那时也越想越怕,就怕自己一闭眼睡着了就醒不过来了。
晚上睡觉之前就鼻子发酸,心想这可怎么办啊,还有个两三年,他还没见着乐乐哥呢。一想到姜小海他就觉着得了慰藉,心思也轻松不少,迷迷糊糊睡到第二天早上,烧退了,可还是难受,夜里又反复,连着退烧、发烧、再退烧,折腾了好几天,前后过了差不多一周才好明白。自那以后梁嘉驹就下定了决心,不管怎么样也不能生病了,大病一场太耗神费力,什么都耽误,连体重都下去好几斤,脸上的肉都快掉没了。
“那次生病真的太难受了,那时候真怕自己挺不过去,”梁嘉驹闭上眼,回想起那时的往事还是有些后怕。他把头枕在姜小海肩上,两个人都没说话,他想乐乐哥应该是睡了,于是也悄悄迷糊了意识。直到快睡着的时候梁嘉驹听见一声轻语落在头顶,他睡意沉沉,那声音像一丝侧耳的风,飘飘然掠过,被他当成了迷梦。
“嘉驹,不怕。”
再醒来的时候是在深夜,梁嘉驹浸在梦里,熟悉的呼唤声又在耳边响起,他意识浅浅,觉得有只手在胸口轻轻拍打。梁嘉驹下意识地顺着手腕摸过去,将搭在怀里的那只温热的掌心抓来牵着,哑着嗓子回应。
“乐乐哥…哪里不舒服吗…?”
“嗓子干…有点口渴。”
梁嘉驹刚从睡梦里醒来,脑子还有点懵,他思索了两秒才从被窝里爬起来,摸了摸姜小海的额头,温温凉凉的。退烧了,他松了口气。梁嘉驹开了自己床头的灯,灯光被他用身体挡了个干净,只能看见一点昏黄的虚影。他坐起来去拿姜小海床头柜上的半杯凉水,又拿着热水壶对了小半杯,自己尝了一小口,温度刚刚好。
“慢点儿喝,再呛着。”
姜小海喝得有点急,睡到一半发了汗就醒了,头也不疼了就是还觉得累。大半杯热水几口就叫他喝了个干净,姜小海抬起手背蹭了蹭嘴唇,抱着空杯子看靠在一旁的梁嘉驹,琢磨着这小孩儿不戴眼镜也相当好看。
“我明天还是去上班吧,这都好了。”
“这么着急上班?才刚退烧呢,歇两天好透了再去也不耽误…”
梁嘉驹给他把被子往身上拢了拢,抬头就看见乐乐哥冲自己笑。姜小海笑着拍拍梁嘉驹的脑袋,轻巧地说,小病,没事儿。
“我白天去药店开点感冒消炎的药,在家里备着,以后万一受凉了难受了也方便。”
“直接去我姐店里拿就是了,她那儿啥都有。”
“紫姐要是听说你发烧肯定又要担心了…”
“她早知道了。”
“……”
喝了水,关了灯,两个人又躺在一块儿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退了烧身上也轻松,但也不能大意,姜小海把被子裹好,一只手在梁嘉驹身上搭着,时不时轻轻拍一拍,像是在哄人睡觉。
梁嘉驹抓来那只手,指头摸到姜小海手上的茧子,牵至唇边亲吻。
“乐乐哥,”
“嗯?”
没有回音,接着嘴唇印上一片柔软,但只停留了片刻,没有窥探纠缠,不过浅浅接触。姜小海在那片黑影靠近的时候屏住了呼吸,他听见黑暗里的心跳声,响如擂鼓。
姜小海笑了,多大了还整少年人情窦初开时的小把戏,他抿了抿嘴唇,觉得自己对生病不该抱有无所谓的态度。像现在这样想要有所亲密,但身体条件不允许的情况实在让他有些懊恼。
“忍不了一会儿,也不怕被我传染。”
姜小海的告诫里染着笑意,梁嘉驹也在黑暗的屋子里勾唇,这个吻就像蜻蜓点水,轻飘飘似有若无。况且就算传染了又怎么样,有姜小海在他身边,能有什么事儿呢。
梁嘉驹握紧了他的手,想起了睡梦里的那句安慰话,心尖上痒痒的,好像有微风拂过。
“乐乐哥,我不怕。”
想起来有一集小海哥发了低烧,就觉得哇,武力值这么高又这么精明的小海哥居然也会生病🥺🥺(这人的xp总是很奇怪),猜测会不会海是对自己作息健康的在意程度没有那么高的类型,于是造谣。
也感觉嘉驹是很会照顾自己的人,于是虚构了一点他学生时代的往事,希望没有oo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