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坠落
曦曦宝贝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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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是我
*不能上升来着
“我是特殊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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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北山顺着字迹一点一点摸过去。
接着他触上宝延的手心,和他指尖上一道细小的疤痕。
他翻过宝延的手,抬头对上那双桃眼,笑了一下,少见的梨涡跑出来一点点。
“你自己绣的吗?”
“对。”
“还受了伤。”
“一点点。”
刘北山的喉结上上下下,眼里流转着的波光下一秒就要溢出来。
宝延挨他近了点,小声问:“怎么了?不喜欢吗?”
“你……”他顿了一下,低着头不敢看他,“对所有人都这么好吗?”
“那肯定不是。”
“那我呢?”他问。
好多好多话堵在喉头,其实他想问的是:“我是特殊的吗?”
他还想知道很多很多,但是他问不出口。
他时常会想,能遇见宝延已经是非常幸运的事情了,也许,他已经把所有的好运都花在了这件事上。
他遇见,温柔的他。
像月光照进琥珀,透明的心思一览无余,在温凉月色里泛起莹莹的光。
只是他也奢望,奢望自己还剩下一点点拥有好运气的超能力,足够让他与他,共度一段亲密的,可以依靠的,可以拥抱的,可以接吻的,可以念着对方的名字诉说情话的一段时间。
或许这时间短暂到一瞬消逝,但也叫他心满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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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延没说话。
刘北山甚至觉得空气都凝固了。
十一月底的冬天,冷得呼吸都不太顺畅。
宝延叹了口气,呼出的白气在刘北山鼻尖环绕。
他的心斑驳起来,红着眼睛抬头,却收到一枚印在额头上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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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延的唇很凉很凉,却也柔软得让人忍不住想要更多。
他的吻一触及离,刘北山愣了一瞬,动了动脚尖就栽进地上敞开着的行李箱里,顺势搂上面前人的颈脖,将头深深埋进温热的胸膛。
他听到宝延错乱的,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扑通扑通。
他用额头去蹭宝延的唇,换来一个个细细密密的吻,落在他眉心,额角,眉尾,和眼睛上。
宝延把手指插进刘北山又长长了一点的发丝间,贴着他问:“这么黏人?”
怀里人不出意料的僵硬了,随即像触电一样弹开,摔进行李箱里又踉跄着站起来,耳朵红红的:“谁黏人了!”
他去看宝延,冬季校服外套穿在他身上显得格外好看,鼻尖被冻得有点红,大概是刚洗过的发丝垂在额前,露出锋利的眉尾,却温温和和地笑着看向自己。
遇上宝延之后,刘北山不知道第几次地心动了。
他呆呆地与他对视:“宝延。”
“嗯?”
“我是特殊的吗?”他问。
宝延的笑意深了几分:“是。”
他也笑起来:“宝延。”
“嗯?”
“我喜欢你,”他眨了眨眼睛,“特别喜欢你。”
“我知道。”
刘北山想说,你不知道。
你不知道我为你做过什么承诺,说出过什么誓言。
你也不知道我如何一心一意地关注着你,摸清你的生活习惯,屡遭挫折却一步步努力地向你靠近。
你甚至不知道我为你难受过,为你生气过,也为你流过泪,也因为你才真正地笑起来。
刘北山觉得,宝延不知道自己有多么喜欢他,但是没关系,他会知道的。
他跨过行李箱,怀抱住比自己高一点点的宝延,吻他冰凉的唇。
他一遍又一遍,一次又一次地吻过,带着力道,带着爱意。
他去咬他薄如纸的下唇,去寻他的舌尖,昂着一点脑袋把自己嵌进面前温暖的怀抱里。
刘北山松开宝延,咬了咬嘴角:“你都不给我一点反应。”
“我第一次。”
宝延说这话时像是做到了一道从没见过的数学题。
“第一次接吻?”
“嗯。”
刘北山在心里偷偷笑他:“我可以教你。”
“好,”他捏了捏刘北山手心,“我会学的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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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覆又吻上宝延,盖住薄唇轻咬,在触碰到另一处柔软舌尖后展开浩荡攻势,氧气在两人之间被掠夺干净,宝延的手扣在刘北山后腰,大拇指画出一个个小小的圆。
他抵上刘北山的上颚,耳边响起怀里人猫一样的呜咽。
他像是终于想到解题技巧的高考考生,一次次,一点点勾着他的舌尖描绘他上颚的轮廓。
舌尖又酥又麻,敏感点被人掌控的感觉烧得他大脑里没了氧气。
他锤了一把宝延的肩膀,挣扎着逃离了充满窒息感的吻。
他们的嘴角被银丝牵连着,刘北山的唇又红又肿,水光挂在唇珠上,随着主人的呼吸,岌岌可危。
宝延想抬手替他擦一擦,想了想还是低头吻上去,轻轻带走水渍。
刘北山整个人都变成粉红色的,他眼里本就没有拭去的眼泪又开始往下掉。
他只是觉得幸运,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就像在娃娃机前抓到一个喜欢的娃娃,正打算离开时,却发现游戏机又送给自己一次机会,抓到了另一个喜欢的娃娃。
这太幸运了,幸运得让他控制不住自己突然涌出的泪水。
他用手去擦,抱着宝延说:
“你学的太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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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一的下学期一开始就分了班。
这一天,宝延正好又再一次成为了刘北山的前桌。
他听班主任念完分班结果,不出意料地叹了口气。
同桌问他怎么了,他说没事,回头去看刘北山。
刘北山在吃巧克力,甜丝丝的味道弥漫在冬天冰凉的空气中。
他一抬头,见着宝延便笑了:“恭喜。”
宝延也笑:“嗯。”
刘北山低头从抽屉里拿出一块白巧克力:“吃吗?”
“吃。”
宝延撕开包装袋,咬了一块,舌尖的甜味直充大脑。
“今天是你成为我的前桌的第八天,”刘北山轻轻说,声线里是熟悉的尘砂,“那么明天开始,是你成为我隔壁班同学的第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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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放学后,刘北山站在宝延教室后门等他。
张远拍着篮球过来,问他要不要打会球再吃饭。
“我约了人。”他说。
“你还约这个班的人?”张远挑眉,“理科重点?”
“不可以吗?”
张远挤了挤眼睛:“宝延啊?”
刘北山舔舔唇,小幅度地点了点头:“嗯。”
张远听了撇撇嘴:“好吧,不打扰你追求爱情了,我找别人去。”
刘北山听到逐渐远去的篮球生,看向窗户里面依旧满面红光的物理老师,踮起脚寻找宝延的身影——
他坐在第二排最中间的位置。
他做的笔挺,鼻梁上戴着一副只有上课时才会带着的金丝眼镜,看看黑板又低头抄录些什么。
他边上坐着两个女生,一个齐肩短发,一个高高马尾。
虽然三个人之间并没有发生任何交流,但刘北山吃醋,他吃醋极了。
可是他不愿意去说。
他甚至不敢告诉张远,他和宝延已经在一起了,宝延已经是他男朋友了。
他总觉得站在宝延身边的自己,渺小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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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没有一点点不开心吗?”
宝延给刘北山和自己各买了一杯珍珠奶茶,热乎乎地捂在手里,在冰天雪地间的操场上散步,歪着脑袋凑到男朋友面前去问。
“没有,”刘北山咬着吸管笑,笑得狡猾的很,“以前你在班里的时候我上课总是光顾着看你,现在我终于可以认真听课了,争取早日考进前一百,不对,前两百,”他咬到了一颗黑珍珠,“算了,还是先定个小目标,前三百吧。”
宝延皱着眉点头:“那好吧,等你考进前三百了,我送你一个大礼物。”
“什么礼物?”
“还没想好,”宝延被自己逗笑,“你想要什么?”
刘北山小小的迟疑了一会,随即用身子撞了一下宝延:“哪有人这么问的!一点都不浪漫!”
宝延拦住他离开的动作,把人捉进怀里接了一个黑糖珍珠奶茶味的吻。
刘北山骂他:“这么多人!”
宝延耸耸肩:“没人看我们。”
刘北山撇着嘴,偷偷往旁边去看。
右手边是篮球场,没有人会往这边看,左手边是教学楼和体育器材室,午休时间也没有人在外面走动——
没有人会注意到他们。
他看着宝延眨眨眼睛,凑上去亲了亲他的左脸颊:“你知道我这次分班考试多少名吗?”
“多少?”
“三百零一!”
说完,他自己先笑出声来,倒在宝延怀里。
宝延也笑,笑得无奈又宠溺。
“你要赶快准备礼物了哦!”刘北山大声说,“我下次一定会进前三百的!”
宝延点头:“嗯,我会积极准备礼物的。”
初春时节,天气又干又冷,唇齿间都是寒气。
但他望向他眼底,只一眼便温暖了他的整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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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中旬,学校组织了话剧表演,文科和理科重点班不能参加,宝延在吃晚饭时和刘北山聊起这个事儿,问他们班准备演什么。
刘北山刚打完球,穿了件单衣坐在食堂里,挑了一块牛肉粒送进宝延嘴里。
“不知道,好像还没定呢。”
宝延嚼着牛肉点点头,示意他把外套穿上。
刘北山说太热了,不想穿。
“那以后在床上也不要穿,”宝延低头吃面,神色淡然“等我找个时间和张远换个寝室,看我怎么收拾你。”
刘北山被面汤呛着,红着脸骂道:“宝延你他妈——”
宝延严肃起来:“不许说脏话。”
刘北山的气焰被消了一大半,通红着耳尖小声嘟囔:“宝延有病,宝延混蛋,宝延就只会嘴上说说!”
对面的人扑哧一声笑起来,喝了口水才弯着眼睛说着:“你想试试我除了嘴上说说以外的事情吗?”
刘北山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恶狠狠地穿上校服外套,把拉链拉到脖子眼儿,瞪着他不说话。
宝延被他瞪得笑出声来,筷子都拿不稳:“虽然我们都没试过,但是我会学,而且我学的很快,”他顿了一下,“你呢?”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学过!”
宝延伸出一根手指点点额头:“以我的经验来看,你应该学的没我快。”
“为什么?”刘北山问。
他的声音突然低下来:“因为你交过三个女朋友,和我接吻还是会断气儿。”
-TBC-
终于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