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中.私设非国拟】蜜雨
“正当梨花开遍了天涯，河上飘着柔曼的轻纱；喀秋莎站在那竣峭的岸上，歌声好像明媚的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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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耀在室内一向是不喜戴着耳机听歌的，尤其是单曲循环。在他理解这么做可能饱含着些许孩子气，他已老去，是不必追随时代步伐的。
然而这个想法在伊万死了后就改变了。
伊万·布拉金斯基，两年前因车祸事故离世。那个被该死酒精摄魂的人又逃之夭夭不知去向。
王耀在他死后第一年疯了，精神抑郁。
之后妹妹王湾有告诉过他，那段时间里他什么都做过：割腕、用头撞墙、对着镜子欣赏脸上被划的血痕......上天给予了这个东方人幸运，他终于渐渐恢复了过来，逼自己忘掉大脑内最难过的一部分。
“好令人怀念的歌。”
他点了根烟，望着缕缕叆叇烟圈继续竖耳聆听着音乐。
大约片刻后，摁了烟后困意袭来，王耀便直接倒床阖目而睡。这样的日子反而悠闲，没有再为弟妹上学的相关事宜而烦恼，没有再为每天怎么回应那个随着围巾扑来的人而烦恼。
可王耀啊，你却情愿有这些烦恼。
午夜七点。作息没规律的他睡足睁眼，这次运气好，没有再噩梦缠身了。惺忪未醒般摇晃着身子赤足到厨房温了一下昨日的荞麦粥。
午夜八点。抱着枕垫盘腿坐于沙发前盯电视，电视上播放的是什么，没用心去看的他也不大清楚。只觉得，这时间真难熬。
王耀的眼睛不大好，是从中学时开始的。配镜时自己则随意选择了橱窗里的黑框眼镜，他喜爱黑色，这样可以自然与黑发融为一体。浑浑噩噩间习惯性把头往左岸一靠却扑了个空。倒下去的王耀想：
完了，竟然忘却他都死了。
午夜九点。王耀趴在窗口发呆，弟弟王嘉龙很有心，布置时把床挨到了墙边，说大哥只要躺在床上就能看到窗外的风景。当然在两年前的那场事故后，弟妹们想出了安防盗门框的做法。这是阻碍他大哥再做傻事的，这房可在11楼。
啊，开始下雨了。他瞥眸凝视楼下因忘带伞而慌慌张张跑在大雨中的人儿。
“小耀听话，躲在万尼亚外套里，否则会被淋到的。”
午夜十点。街上大抵是因为雨水的缘故已阒然无声了，王耀盯着这些哗哗作响的玩意 竟然也一小时了。
“我去你的布拉金斯基！！你不说一句话就死了！你他/妈让老子怎么办？！”
安静的教堂葬礼里只能听见来自一名不安分中国男子的辱骂声。正中悬着那一头银发斯拉夫人的照片，音容笑貌浮在那张脸的表面，眯眼扬唇，伊万笑的很灿烂，如冬日的向日葵。跟已经疯魔的王耀反差甚大。
这张是跟王耀恋爱两个月后拍的。
王嘉龙和王濠镜满脸无奈地用力拉着失控的王耀，站立在一旁的王湾不忍，转身用微颤的手轻揩着泪花念叨“兄夫......”
“你平时挺爱逞能的啊？！有本事就赶紧滚回来啊！！”他勃然大怒，内心却恐惧至极。
但他的举措惊憾了除了他在外的所有人。
午夜十一点。雨依旧没停，王耀托腮想着这场何时能歇息，天不理会又好似跟他在作对。越下越大。他干脆披着外衣出门了。
午夜十一点半。小雨滴落在身上却感觉到意外的痛楚。察觉疼痛加倍王耀直接半蹲在地上了，脸埋在双膝里不时用袖子不争气的抹着大滴的泪花，只望哭到泪腺崩坏。
他所做的只有啜泣。
“唉？小耀可不要怪我哦——看马路对岸啦！”捧着精心挑选的礼物，看到心仪之人满脸不悦站立于马路对面。兴奋至极，与他的通话未曾挂断便直接跑了过去。
他想给他一个拥抱，说：“耀，恋爱三周年快乐。”
“伊万——看车啊——！”
可是他做不到，再也拥抱不到了。
午夜十二点。
那天下午如往常般普通，没什么特别。一样的天空一样的空气，王耀未曾注意到远处白发男子飘然走来，大手攥着围巾那软糯瓷音的声线似从深喉处传来。唯唯诺诺地对他道出：
“你好。那个，我中文不是很好。我叫伊万，伊万·布拉金斯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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