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戬心】当归
#ooc 复健
#私设如山
01
敖寸心低头敛眉，凌霄宝殿上的仙人眼神来来回回的，在他们几个人身上打转。她是想笑的，在天上待久了确实寂寞，所以这段前尘往事总是会被三番四次的提起来。
她上前谢了恩，眸子瞟了一眼那位故人，那位故人面无表情，面前站着谁都是一个样子，哪怕是她。
大哥摩昂挡在她面前，她也收回了视线。玉帝的封赏还没结束，敖寸心也看见了那个劈山救母的英雄。少年的锐气天不怕地不怕，哪怕是面对舅舅的强势也还是要救回母亲。这是四姐偶尔来探望她所听说的，她听闻也只是笑了笑。
西海是不允许有那人的消息流入她的耳朵里，四姐在她被关在西海的第二天来看她的。她恳求四姐把他的消息同她说一说，她放不下他，声泪俱下，句句恳切。
四姐看她这样，于心不忍，“寸心，何必呢？”
何必呢？自己被贬为普通龙族，永禁西海。何必呢？自己已经和他和离了。
“四姐，我就想再听听他的消息，四姐……”
她不会见到他的，他不踏入西海，自己也出不去。所以只能奢求四姐把那人的消息带过来，让自己再听听他的近况。
“你这个样子，当初何必如此呢？”
敖寸心眼里含着泪，“多谢四姐。”
“海鲜妹妹倒是转了性。”孙悟空看着她笑，
敖寸心也只是莞尔一笑，“大圣说笑了。”
见她温顺的样子，孙悟空倒是真的被吓了一跳，千年前那吵的天翻地覆，闹得杨府鸡犬不宁的人儿，竟然还有这样的一面。他看着敖寸心眼里无悲无喜，那二郎神站在前面，她也毫无波动，那还真是放下了？
“此番海鲜妹妹有何打算？”孙悟空挑着眉看她，
这话问的有点像问她见到了他，要做什么。敖寸心想，被关押的这些年，连父母都没好好孝敬，亦没好好为自己过活，还要连累整个西海丢脸。她摇了摇头，“我想先陪陪父王母后。”
大哥摩昂面上喜悦，自家妹妹终于可以从那个暗无天日的海底放出来了，还恢复了公主之位。那边似乎更热闹些，她依照四姐同她的形容，认出了沉香，小玉，敖春，还有那些个熟人，她们围着杨戬也不知道说些什么，那双锐利的眼睛目光都柔软了下来。一如既往的，杨戬总是这般对家人极好，他吝啬于将这些个温柔对旁人。
当然除了嫦娥，除了她。
在她上天谢恩时，一路上都听了不少故事，杨戬是该得偿所愿了。在脱离一千多年的苦海，也该有个人陪在身边。少年夫妻走不到长久，争吵已经是家常便饭。等双方都成长了，也不过尔尔。
孙悟空看到她这般平静有些惊诧，敖寸心眼里容不得嫦娥的，时常因为这个事情与杨小圣吵架，如今在西海这些年，倒真是成长了。只不过摩昂欲言又止看了一会儿寸心，最终叹了一口气。
在孙悟空以为敖寸心终于要做出什么的时候，她低头道：“大哥，我们该回西海了。”
“嗯，好。”摩昂点了点头，
敖寸心真没有回头再看杨戬，眼里也没有半分留恋。这不像是假的，莫非海鲜妹妹真当放下了？孙悟空想不太明白。
02
敖烈早已等着敖寸心了。
“三哥？”敖寸心愣了一下，
虽是孪生子，但寸心还是非常给面子的叫他一声“三哥”。自家这位三哥早已入了佛门，为数不多的回西海都是为了她。
“我一早就来了，听闻父王母后说，你去了上面，见到杨戬开心嘛？”敖烈问，
他向来如此，明明身为佛门弟子，嘴上还是不饶人，非得拿话刺刺她。
敖寸心不知道怎么说，抬头望了望天上，又想起自己刚刚从天上下来的，摇摇头说：“和记忆里的不太像了。”
是的，和记忆里的杨戬不太像了。那个时候杨戬喜怒看的一清二楚，宁折不弯，现在不知喜怒，也学会了心计，像一座冰山，露出来的也只是被别人看到的一角。
“寸心，你变了。”敖烈说，“我不知道这是好是坏，但寸心，或许这总归是好的。”
寸心点点头，看着这位同她有几分相似的哥哥，也忍不住刺刺他，“那三哥忘了那位了吗？”
万圣公主，是他的前未婚妻。
他们也真不愧是孪生子啊，感情也一样的坎坷。
“我已经是佛门中人了，不可动情。”广力菩萨撇过头去，
敖寸心听了这话，笑出了声。
“杨戬和嫦娥估计好事将近，寸心可想好送什么礼？”
杀人诛心莫过于此。
敖烈其实并不喜欢杨戬，那人身上背负的东西可不是常人能承受的，他并不赞成妹妹和他在一起。可敖寸心不在乎啊，只说自己爱杨戬就够了。
真的够了吗？杨戬的性子不好，而寸心也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子，没栽过跟头是不知道疼的。想要劝解的话说不出口，自己都还是这般如此，又怎么劝她慎重。只是他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般决绝。他俩闹的不好看，小妹狼狈的回到家里，敖烈心疼极了。她是西海的三公主，不是杨府的公主。他摸不清杨戬有多爱寸心，却知道寸心有多爱杨戬。受了伤，也还是要替杨戬顶罪。他是万万做不到这个地步的。
不被看好的婚姻，结局自然也不好。敖烈再次见到寸心，她被囚禁西海海底，憔悴了许多。兄妹俩也不像以往针锋相对了，敖烈也做不了落井下石。
他只是苦笑的看着她，低声说：“会过去的，都会过去的。”
“送风铃吧。”她低声说，
杀人诛心。敖寸心也一点都不比他手软。他大概是懂风铃代表什么意思，带着探究的目光看着她，“为何？”
杨戬想要家庭圆满的。那个家庭里，有父亲，有母亲，有哥哥，有妹妹，还有他。以前她打碎过那串风铃，心生愧疚，那是他的感情寄托，虽然里面没有她。
“既然要成为家人，那就做个有意义的。”她坦然道，她没说完后半句话，她做不了他的家人，但愿意让他抱得美人归。
这把刀诛的谁的心啊？敖烈看着她，敖寸心自虐般的凌迟自己。
“有道理。”敖烈也是拿刀的人，也是愿意帮她剜去那块坏死的肉，“那我就同你一道去吧。”
只可惜没等到杨戬的喜事，倒是等到了沉香的。东海四公主敖听心邀她一起去，敖寸心看了一眼在屋里喝茶的广力菩萨敖烈。
“一起去吗？三哥。”敖寸心问他，
“不去。”
他不想去见杨戬，只想下次再见杨戬是他的婚事上，看着敖寸心亲自送他那份大礼。
大概是明白敖烈的想法，寸心本也想拒绝，可是听心拉住了她，“那是狐妹的女儿。”
敖寸心对不起小玉。
那个尚在襁褓的孩子，被她如此狠心的扔了出去。她受了不少苦的，听听心说，她和沉香没少吃苦。如果当时她没那么嫉妒生疑，小玉肯定会生活的更好，而杨戬身边也不会无人依靠。她平静的感情终于有了波动，竟然不是为了杨戬。敖烈抬眸看了她一眼，痛也是好的。
她选了一对平安锁。其实不是选的，是早就准备好了的。那是她留给自己的，准确的说是留给她和杨戬的孩子的。后来又想送给被抱回来的小玉，可最后还是留在自己的手上了。这锁兜兜转转还是留给他们杨家人了，敖寸心想。
沉香的婚礼办的大，十里八乡的都知道刘家村里的刘沉香要结婚了，还有一些见不到的神仙，都是相识的，那些人见到她都立马沉默了下来，目光也追寻主桌那位黑衣真君。
敖寸心跟在听心的后面，沉香和敖春迎了上来，接过贺礼，“四姨母！”
目光划过敖听心后面的人，他俩大惊，“丁香？！”
敖寸心挑了挑眉，敖听心哭笑不得，“这不是丁香那丫头，这是我妹妹。”
“我是西海三公主，敖寸心。”声音没有起伏，
“你就是我那三姐？”敖春看上去非常高兴，“常听四姐提起你，三姐，我是敖春。”
“我记得，那时你还是条小龙呢。”
敖寸心看着他，当时那尾小龙如今也长那么大了。
“那我也应该叫您一声三姨母。”沉香乖巧的说，
这句话令那些人倒吸一口凉气，纷纷愣怔住。敖寸心没有反驳，只是笑着应下，敖听心五味杂陈。
“这海鲜妹妹怕不是转性了吧。”孙悟空吐槽道，
哪吒都被噎住了，“和离了，叫三姨母好像也没错。”
杨戬终于舍得看她了，艳丽又鲜活的敖寸心，细细瞧去又觉得她不一样了。敖寸心好笑的看着他们一眼，有时候她真想不通这些人到底是想看她和杨戬互相纠缠的戏码，还是两个人相忘于江湖的戏码。左右又显得他们这俩戏中人做的错了，不过她是没有选择权的。他俩到底要怎么样，都是凭杨戬的心意。写下休书，成为弃妇的是敖寸心;高高在上，大权在握的是杨戬。整个四海龙族都得听他的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她一个小小的三公主哪里能和杨戬作对。敖寸心忽然觉得自己当年真是大胆，为了杨戬对抗天庭。
好在人美心善的三圣母出来打圆场，下意识要开口叫的称呼被压抑在喉咙口，“三，三公主，真是好久不见。”
敖寸心认真的看着她，时间从来不会对神仙留下痕迹，面前的人只是比以往更加温和，更是包容大度。
她作了礼，“我今天是来恭喜令郎的。”
杨婵受不起连忙扶起她，“三公主，你能来我就心满意足了。”
她笑了几声，杨婵将她们领了进去。小玉一身红装出场，这大概是狐狸的原因吧，个个都生的漂亮，即使小玉还显的稚嫩，可眉眼间的灵动已经渐现，她知道小玉以后肯定是漂亮的。
“她现在很幸福。”低沉的男声，
是熟悉的声音。敖寸心没回头，“她幸福就好，是我对不起她。”
这句话惹的身后的人沉默，面上微微有些不快。三圣母看着自己的二哥，他默不作声的留了个空位在身旁。杨婵也就拉着敖寸心落座在他身旁，又惹来一些人的目光。敖寸心看着他们五彩纷呈的脸色，无奈的很。一向是这样的，他是天上的风云人物，和这样的人物扯上一点关系都会被传的到处都是，更别说她同别人不一样，那个身份本身就带着桃色，所以更无可避免。她早就习惯了，走到哪里都是这样。摆在前头的名号是显圣真君，司法天神的下堂妇，不是她西海三公主敖寸心。
和杨婵交好的嫦娥仙子自然也是要来贺喜的，所有人都知道她俩不对付。敖寸心默默叹了一口气，她本想交了东西，再和小玉说几句话就走，可杨婵偏偏拉着她落座。他旁边的座位留给谁的，不言而喻。自己这倒生出几分鸠占鹊巢的味道，她轻笑了一声摇了摇头。
“笑什么？”杨戬低声问，
“来的不是时候，占了真君身边的位置。”她没有带着挖苦和讽刺，平淡的道出这一句，
原本自在扇风的杨戬，面色沉了下去。她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不应该的，都过了数百年，杨戬的情绪漏的太快了。
“三公主。”嫦娥清冷的声音传了过来，
敖寸心看着她，一如既往的漂亮，身上还是熟悉的清冷气质，她又看了一眼杨戬，丰神俊朗一如从前。好登对的人啊……这也难怪杨戬喜欢她。孙悟空都准备看一场好戏，看看敖寸心还能作出当年提刀去月宫的壮举，还是今天两个人血溅当场。谁知，敖寸心莞尔一笑，“嫦娥仙子，好久不见。”
确实，她能说什么？在众目睽睽中，她又能做什么？
要是同当年一样在这里打起来，谁会站在她这边？胜算太渺小了，只怕还没等她动手，那威风凛凛的三尖两刃刀就要横在她脖子上了。
她谦让的把位置留了出来，坐到了孙悟空的身边。
杨戬微微有些不悦，嫦娥在沉香的催促下坐到了这个位置，他老早想让西海三公主把位置让出来留给嫦娥姨母坐，心里盘算着这算一份好婚事，舅舅肯定会开心的。
“也不知道三公主送的什么礼啊。”哪吒凑了上来问，
众人把视线放在了她身上，她眉眼带笑，“也不过是凡间不值钱的东西，哪里比的上各位送的珍宝。”
“三姐这话说的，送什么不都只是个心意嘛。”敖春道，他对这西海三姐委实有亲近之感，
小玉也好奇的看着她，敖寸心垂下眼眸，眼里是难得的温柔，“是一对祥云如意的平安锁，等小玉生了孩子，就可以戴在身上，我注入了法力，关键时刻还可以保护孩子一命。”
“为什么是一对啊？”小玉红着脸问，
“好事成双嘛。”沉香接过话头，面上也是一红，“说起来，当时舅舅送我的第一份礼也是平安锁呢。”
她一愣，杨戬已经注视她好久了，她委实没想到杨戬会送这个礼物给沉香，不过想来也是，沉香是他的亲外甥，他那般疼爱自己的妹妹，多半也是把他当做自己的儿子了。
“西海还有事，我就先回去了。”她面上有些疲倦，
“三公主不如等这亲事结束，到时候杨戬送你回去。”
这句话说的平常，听的人可都生了几分心思。索性还有四姐在，拉着她坐了下来，“寸心，你不是来看小玉嘛，好歹结束了再走吧。”
“是啊，海鲜妹妹，我们也有几百年没见了，还不叙叙旧？”孙悟空也过来帮腔，
敖寸心叹了一口，点了点头，“好。”
沉香牵着小玉的手走到杨婵和刘彦昌面前，杨戬触目到那抹红，恍然想起千年前自己成亲的样子。他再去看敖寸心，她周身竟然有一种不曾有过的平和，在西海几百年也能将人的性子磨到这个分上嘛？也不知她是怎么想的，自己倒是莫名的空虚感涌了上来。
她自然也是有感触的，亲朋满座，高堂在上，爱人在身旁，桩桩件件比起来和她当时都显得萧瑟清冷，这就是被所有人祝福的婚事嘛？那自己确实没有那个福分，从她救起杨戬开始，便是个错误，便是孽缘的开始。
她收起低落的情绪，为小玉真心的祝福。现在总要比以前好点的，杨戬功成身退依然风光，杨婵也算苦尽甘来一家团圆，沉香成了英雄名利双收，小玉也寻得有缘人……就连她都能沾沾他们一家人的光，恢复公主称号，解除禁令。
“现在总比以前好的。”她低声说，
心中虽然还是酸涩，但口中一遍又一遍的劝自己。这是她被关在海底唯一能安慰自己的方法，撕开伤疤，再舔舐着伤口，看它慢慢成痂，周而复始。
哭？她已经哭的够多了。才被禁足那几年，她也几乎是以泪洗面。后面好一点了，可听到他的消息，也还是会掉眼泪。再后面听不到他的消息了，就只能回忆着往事流泪。她其实有些哭不出来了，眼泪在那几年都流干了。心再痛，眼睛还是干涩的。敖寸心想，不会流泪也总归是好的。
“走吧，我送你回去。”杨戬果然言出必行，
“不用劳烦真君了。”
“你不用对我行礼。”他皱了皱眉头，
“这不合礼数。”敖寸心低头说，
这像是一句笑话，惹的杨戬轻笑一声。这种话从敖寸心说出来，确实像笑话。她向来不管什么礼法，而杨戬更不在乎。当年她同他的亲事，都是他抢来的，这合礼数嘛？
云端之上，两个人并肩而行。杨戬看着她，低声道：“这些年，苦了你了。”
“这是小龙应得的。”没有自嘲的语气，听着就是平常的语气，“听闻真君千年望月终于得到回应，那应该是好事将近了吧。”
杨戬愣了愣，他从未想过能从敖寸心口中说出这句话，更何况如此平心静气。他甚至以为这人是谁装扮成敖寸心的，额间的鎏金纹一闪，是真真切切的敖寸心。
“在妻子的位置上，我已经允了你了。”他声音冰冷道，
“一句玩笑话，做不得数。”她摇摇头，
杨戬转头目光注视着她，浮浮沉沉的碎冰如同毒蛇贴在后脖“嘶嘶”吐气一样冰凉，他动怒了。敖寸心还是觉得自己太笨了，不管怎么样都会惹他生气，吃醋善妒不成，豁达大方也不成。她真不知道是自己太容易让人生气，还是杨戬太难哄。
“这句话我不想从你口中说出，莫要胡说八道！”杨戬声音也像淬了冰一样，
哪句话？是嫦娥，还是那句玩笑话？
杨戬咬着牙，敖寸心说话还是伤人，可缺了几分锐气。这偏偏叫他不舒服，她藏不住事，所以他一眼就能看懂她的情绪，可现在不是。她面上平淡，仿佛在讨论一个无足轻重的人。他杨戬婚事是由她做主的？暴怒。他千年修成的面具，面对敖寸心还是会龟裂。
是有那么一瞬间的，杨戬希望这个人是假的。
他脾气不算好，哪怕现在也是，只不过他现在能装了。大庭广众之下发泄脾气没有什么好处，所以他现在学会了背后折磨人。鞭子把人抽的皮开肉绽，还能被称赞为人大方。这是他这么多年学的最好的。他学会了巧言令色，虚与委蛇，也学会了上位者该有的心思缜密，冷血无情，还有耐心和折磨人的手段。他耐心的等待，引诱别人掉进他的陷阱，然后一击毙命。他冷眼旁观那些人的挣扎，跪地求饶，他的一句话就可以决定一个人的生死。
这是对旁人的，对敖寸心不能这样。他无从下手，更何况多年后再次重逢。
“我与嫦娥仙子绝无可能。”他莫名的说出这句话，抬眼向敖寸心看去，
敖寸心没说话，敷衍的点点头。
心里堵着一口气，手里的折扇都要被捏断了。杨戬按下心里不该流露出的情绪，今天情绪泄露的太多了。
“多谢真君送小龙回西海。”敖寸心出声把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他懒懒的抬眼，敖寸心又要对他行礼，“我不是和你说过吗，我不需要你对我行礼。”
敖寸心心下有些计较了，面上纠结，这幅样子落到他的眼里倒是显得有几分可爱，让他心情好了不少，声音也柔和了一些。
“你违抗我的命令不也是不合礼数？这是命令，不用对我行礼。”
“是，真君。”
“寸心。”
“三哥！”敖寸心面上生动了几分，
敖烈收到了敖听心的传音，早就在岸上等待她许久。敖寸心欣喜的提裙朝他跑过去，扑到他的怀里，敖烈稳稳当当的接住了她。
杨戬皱了皱眉，成何体统！他反复揉捏着扇骨，这才分开多久，竟然这般着急的离开他的身旁，这哪有平常兄妹的样子。
“多谢真君把三妹送回西海。”敖烈挡在敖寸心的身前，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他撇过头，好让自己不去看那个让他控制不了情绪的女子，
“那我与三妹就先回龙宫，真君自便。”
这语气同敖寸心一模一样，她还真是同敖烈学的？
杨戬鲜少踏足西海，第一是他来抢亲伤了不少的西海水族，还对自家岳父敖闰出言不逊，第二是他和敖寸心西海诀别。他救不出敖寸心，怎么又脸面来这里。好在忍耐多年，好在沉香虽然性子急躁但多年心思没有毁于一旦，虽然废了点力气但好在一切都按照他的计划进行。
目送敖寸心拉着敖烈的手，杨戬垂下了眼眸，转身回了真君神殿。
大概梦到了什么，杨戬一脸怒气的醒来，哮天犬都被吓了一跳，小心翼翼的问道：“主人，你怎么了？”
眼神如刀看的哮天犬心惊肉跳的，杨戬收敛了脾气，又成了高高在上，不动如山的高岭之花。
“出去吧，我没什么事。”
哮天犬一脸懵的走了出去，守着门口。
杨戬抬头又想起了那气死人的声音，“一句玩笑话，做不得数。”
他被气笑了，这几百年了，也还是敖寸心有点子本事，随便一句话就让他记得这么久，甚至久不做梦还能梦到她。
敖寸心，还真是有长进了。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