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撒乙女】暴风雨之夜
我流凯撒，3k5一发完，ooc有。
Summary: 那个夜里我盯着他的眼睛说：
“凯撒，我不是你的救世主。”
1.
我在那个灰白的雨天第一次见到米歇尔·凯撒，这个明明外面正下着暴雨却还是不回家的傻子。
他抱着足球坐在台阶上，穿着膝上的短裤和无袖背心，像是忘记了夏日已然逝去。
我不知道他在看什么。也许是在发呆，也许是在数从房檐上落下的雨滴，又或者只是在想着该怎么让那只房顶上被雨淋透的鸟更早些回家。
那时他就只是坐在那里，和一座雕塑一样。只有缀着水珠的睫毛偶尔会颤动，蓝色的眼染着雾蒙蒙的灰调。没有戾气，带着一种孤独与茫然感，和我之后遇到的他都不像。
天空太黯淡，他金色的发丝好像也在这样的雨幕中褪色，变得像一把浮在水面上的稻草。
只可惜他不能靠抓住自己来救命。
-
砰。
屋子的门被从里面踹开了，凯撒的头发在他还没完全转过头时就被一个肥硕的男人用力拽起，不顾他吃痛的表情狠狠向屋里扯去。
我听到酒瓶的碎裂声，刺耳而响亮，在如此激烈的雨声中都仍然清晰到可怕。
接着是殴打的声音，拳头砸向脆弱的腹部、已然伤痕累累的手臂，以及泛出乌青与血丝的脸。
胃里好像在泛酸，我感到一阵恶心与莫名的冲动。
我想我该去救救他的，只要他发出一声呼救，那么我……
但直到一切风浪都平息，我都没有听到他发出一声求饶般的呼喊。他像是把所有痛苦都混着血沫咽了下去，泪都化作怒视。
我收起了伞，沉默地抖了抖伞面上的雨滴。
凹陷的水洼里，我看到一对垂落下的叹息着的眼。
2.
凯撒在睡觉时似乎总要抱些什么。
过去是足球、枕头、团在一起的被子，现在变成了我。
他的睡相算不上好，睡醒后头发就和布满褶皱的床单一样乱糟糟的，像是跟床进行了一场激烈的斗争。
不过他倒是没在睡着时把我一脚踹下去过，只会在我因为觉得太热而想要往旁边挪点时愈发用力地抱住我，就仿佛要把我勒到窒息一般，环在我腰上的手无意识地越收越紧，害我总梦见有人要一刀捅穿我的腹部将我谋杀。
早上我带着一身没睡好的起床气控诉他夜里的种种行为，但他却总是表现出一副理不直气也壮的样子，用那张漂亮的该死的脸摆出让人牙痒的无辜样，说其实这也是一种他对于我的爱的表达。
“可我觉得我就要因为这种爱窒息而死了。”
我盘腿坐在床上，面色恼怒地盯着他。
可凯撒却在听到我的话后咧开嘴笑了，染着薄红的眼尾都微微挑起，表现出一种异样的高兴。
“疯子……”
“你还真是死性不改啊，凯撒。”
我低声骂道，几乎是在一瞬的狐疑后便了然了他的心中所想。
回应我的是他愈发上扬的嘴角和一个略带惩罚性的吻。
“多谢夸奖。”
凯撒挑起一边的眉，语气调侃。
“不过你应该管这个叫始终如一，sweetheart。”
3.
凯撒那天喝了点酒，黏糊糊的缠上来，下巴搁在我肩上，脸也胡乱蹭着埋入我的颈窝。
在外他是球场上雷厉风行的暴君，耀眼的德意志蓝玫瑰，但回了家后我却时常怀疑这个名为米歇尔·凯撒的男人是否真的没有被掉过包。
酒后的他总是格外黏人，一半是大脑受酒精的催化，一半是仗着我爱他所以在那任性放肆地演。
“因为你不会推开我。”
他语气笃定，笑得却像只偷了腥的猫，带着让人牙痒的恶劣。
可他说的对。
我叹了口气认命般摸了摸他的发顶。
我确实舍不得推开他。
4.
凯撒其实是个缺乏安全感的人，只是他自尊心强，骨子里带着傲气，在表达感情方面偶尔也是别扭又拧巴。
他趁着酒势胡搅蛮缠，半真半演地同我确认着爱意与真心，大胆却又小心翼翼。
“那天我其实看到你了。”
他忽然搂住我的脖颈这么说道，声音闷闷的。
头顶的吊灯似乎闪烁了一下，气氛也好像在他话落的瞬间变得有些古怪。
空气里稀释出无名的潮湿与冷意，落地窗蒙上一层将一切都模糊的水雾，就和他口中的那天一样——那个压抑而沉闷的暴雨天，那个属于我和他的初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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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凯撒有意无意的和我提起过很多遍那天，一起窝在客厅的沙发上看老电影的时候、洗漱时我叼着牙刷而他在抹剃须膏的时候，又或者站在落地窗前百无聊赖看夜景的时候，话里话外都无不在表达着他记得那天的我——那个没有如救世主般闯进他家将他拯救的我。
但对此我却总是装傻充愣，因为我实在拿不准这个发言的后话会是什么，我只说我可给不了你一场入室抢劫般的爱情。
凯撒偶尔会很情绪化。我猜他可能会问我为什么，为什么当时只是站在窗外看着，为什么如此冷漠。又或者表演他最擅长的变脸，气极反笑，笑中却带着些风雨欲来的冰冷怒意，像刮在人身上生疼的寒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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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无数个辗转难眠的夜晚都预想过我同凯撒的结局。
平心而论，我同他其实是完全不同的性格，即使我们都自泥潭中长出。可如今他怒放的美丽，盛极一时，我却不过是芸芸众生中再普通不过的一员。
如果前方是成功便可攀上顶峰接受加冕，而失败却会满盘皆输摔得粉身碎骨的断崖，那么我必然会在命运的岔路口前急停，决不会选择去冒险一试。
可凯撒不一样。
他身上有一种或许我一生都不会具备的孤注一掷的勇气。
或许曾经他在物质上的财富确实一片贫瘠，可在精神上他却是绝对富可敌国的吉尔伽美什，是真正的帝王，人如其名。而我两手空空，今日与往昔似乎也并无区别，不过是此刻张开双臂，恰好足以承接住一份名为米歇尔·凯撒的重量罢了。
所以我只是沉默地看着他，半晌才干巴巴地挤出一句：
“凯撒，我不是你的救世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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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落的那一瞬，凯撒变得很安静。不说话，连注视着我的目光好像都成了一种具象化的无言。
过了一会儿他低下头，忽然好用力地抱住我，分明是咬牙切齿的字句，微哑的嗓音却莫名发着颤。
“你怎么不是？”
他抬起眼来死死盯住我的眼睛。
“你以为我想说什么？以为我要质问你那天为什么不进来救我吗？”
“你以为……我是很想让你看见我当时的那副狼狈样，然后叫你觉得我真是可怜吗？”
惊雷、闪电，我在他被倏然照亮的眼瞳中看见满脸愕然的自己。
5.
我总认为人的情绪是复杂的，也从不认为自己能够读懂凯撒。
可此刻他就这样望着我，宛如自我戕罚般把一颗湿淋淋的真心剖解出来，捧至我面前。
分明剧烈起伏的胸膛彰显着他一贯的愤怒，可那双水色的眼睛却满溢出委屈，好似初试爱情的稚子。
蓝色的、海一般的，那一刻我忽然觉得好像他其实也从未变过，只是我以为，一切都只是我堪称傲慢地修改着对他的认知。
初遇那天，我在他抹开窗上的雾气，即将与他四目相对前落荒而逃，只留下一把抖干了水珠的伞。今天我喘息着在暴雨中直面那片汹涌的海，用我似乎仍然空空如也的双手，用我并不算宽阔的怀抱去承接一颗颤抖的心。
我不该忘记的，不该忘记他在感情上的敏感，不该忘记他在第一次收到礼物时惊喜却又无措的脸。
凯撒总说他不在乎，不在乎那些恶意如赤潮般向他涌来，不在乎任何冷眼与刻薄的评价。但他讨厌那些自以为是的怜悯，讨厌别人用同情的眼光看他。
“我到底有什么值得你同情的地方？有这闲工夫还不如去可怜可怜你自己。”凯撒总是这么讲，倨傲的抱着臂扬起头。
他讨厌同情，那么爱呢？
圣诞夜我将准备好的礼物送给他，笑着祝他生日快乐。但那时他骤然僵硬的身体，颤抖的手臂，茫然后变得羞恼却又隐隐高兴的表情总让我在后来不断的产生怀疑，该不会在他将近二十年的人生中，就连这点在普通人眼里寻常无奇的好意，对他而言也已经是稀缺且弥足珍贵的东西了吧？
我想我确实不了解凯撒，可此刻我却分明地听见，他那颗表露出抗拒的心正在阴影里用微不可察的声音乞爱。
凯撒讨厌怜悯，从不回首过去，所以他不希望我对他的爱只是出自一份年少时的可怜，他害怕我和他在一起只是因为同情，所以一遍遍向我确认，所以歇斯底里却又如同落水的弃犬。
我以为他一直都在埋怨我，但事实上他却对那些我所耿耿于怀的东西毫不在意。
他只关心现在，只关心此时此刻我对他的看法。
于是我沉默了半晌，终究还是叹息着去抱他，轻轻拍着他的背在他耳边低声说道：
“我不会同情你，凯撒。”
“我只会来爱你。”
下一瞬我听到了一声如哽咽般的声音。
凯撒其实很少在我面前哭，可此刻他的肩膀却悄悄佝偻起来，被泪水濡湿的睫毛一遍遍蹭过我的皮肤，像是委屈的控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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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光而意气勃发的确实是凯撒。他头也不回的把那些泥泞的过去抛诸脑后，像是拿得起放得下，恣意如有风助势的烈火。
他跨过悬崖，淌过湍流，就好像已经脱离了黑暗的一切，自己便是自己的救世主。于是过去时我便以为他其实也没那么需要我，我的好意与爱，我的目光与拥抱，于他而言不过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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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颗无处安放的心呢？
静谧中，我从我们紧贴的身体中听见他不平静的心跳。
是啊，这可是米歇尔·凯撒，他那颗泛酸的摇摇欲坠的心始终在执拗的等待着一场降落，而我接住了它——用我看似空无一物的手，用我并不算宽敞的怀抱。
吊灯熄灭了，似乎是因为暴雨天招致的停电。
黑暗中，凯撒俯身来吻我，撕咬般带着爱的疼痛。
那一刻我似乎真的闯入了那个过去未曾踏足过的屋子。我拽紧他，屋外固然是倾盆大雨，固然命运的悬崖仍需我们奋身一跃，可是此刻谁也不会再去在乎那些了。
只要我拉住他的手，只要我们牵紧彼此，就算在暴雨中狂奔也好，就算一时找不到出口也好。蓝玫瑰即使在暴雨中也会怒放，无边的黑暗里，凯撒会成为灯塔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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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我不是他的救世主，
可凯撒却说，属于他的救世主早已降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