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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五六六

五五六六

 

【川知】重塑肉身(中)+(下)

孟川X梅元知

既然动漫已经大刀阔斧地改了原著,我也来造谣我产品

编剧你尽管撒刀子,圆不回来算我输!




孟川紧赶慢赶还是追上了梅元知的步伐。

梅元知手脚不便,无法日行千里,孟川寻到他时,梅元知正跪坐在一条水流淙淙的溪边,用手掬一捧清水喝过,又用水清洗掉脸上的风尘。

“梅元知,你可让我好追。”

听闻这熟悉的音线,梅元知诧异回头。他握着拐杖支撑自己起身,却因水边草地湿滑,拐杖滑脱,单脚立地重心不稳,顿时向后方水面倒去。梅元知完好的那手刚要掐诀现出符纸,孟川远远传来的声音已近在耳边:“梅师兄,你怎么这么笨呐。”

梅元知有一瞬的错愕,孟川已借着三秋叶移到他身边,一双有力的臂膀牢牢卡住梅元知的腰身,接着耳边风声厉厉,再回过神时梅元知已被孟川放在了一块平整的巨石上。梅元知理了理不整的衣襟,又捡起那根被孟川一并捡回的拐杖,和颜悦色道:“孟师弟见笑了。我还以为,那日在玉阳宫中便是你我最后一面,没想到今日你竟专程来送我——”

“不是。”孟川双目直直盯着他,目光炯炯。梅元知没理解他的意思,微微瞪大眼睛,发出一个问号:“啊?”

“孟师弟这是何意?”

“我说,”孟川朝他走来,“我是来带你回东宁府的。”少年的眼睛犹如两颗明亮的黑曜石,看进人心底。梅元知心底微微触动,面上却毫无波澜,只道:“为何?”

孟川想了想,如实道:“梅元知,我也找到办法医治你的断臂断腿了,你随我回东宁府吧。”

梅元知先是一愣,随即又如春风化雨般笑开,那眼神明显是不信的:“孟师弟,我已同晏烬说过不必再花心思宽慰我,没想到你又……我已经想好了,不管前路如何我无怨无悔。”他晃晃自己左臂空荡荡的袖子,坦然道,“残疾又怎样,我若想,也依然能在军中作出一番作为。孟师弟,你不远千里来送我一趟,我很感激。”

孟川却是扶额一叹,面色复杂。

“梅元知,我不信你就这么心甘情愿能放下成为神尊的念头。你苦苦修炼那么多年,再多的名誉和赞颂又如何,东宁府第一天才的名号算得了什么,真正让你神往的是进入元初山修炼这件事吧,就这么放弃成为神尊的机会,你真的毫无怨言吗?”

“我……”

“别嘴硬了!”孟川也不再与他废话,既然自己已下定决心,那便没有什么能够再阻拦他。哪怕梅元知本人也不能拒绝。

“得罪了。”孟川一手环住梅元知的腰,一手自他膝弯下探过,将人打横抱起,不得已下梅元知只能揽过他的肩膀以维持自己不会掉下去。

解落三秋叶,能开二月花。过江千尺浪,入竹万竿斜。

如风掠影,雁过无痕。

梅元知跋涉了大半日的路程,不过半刻钟便被孟川走完了。东宁府门近在咫尺,孟川的速度也稍减下来。梅元知看着眼前熟悉的景象,自以为再也不会踏足的地方,却是轻轻松松又回归的故土。梅元知抬眼看向少年人坚毅的下颚线,嘴角漏出一声苦笑:“孟师弟,你真是……”

孟川没有将梅元知带到镜湖院,而是直接走后门进了孟家,带他去往自己的房间。被放在床塌边时,梅元知单臂撑床缓了眼前的晕眩片刻。不过月余,孟川的秘技三秋叶更快了,而瞬移不过是孟川秘技中最低阶的一门,如此快的精进和领悟,梅元知简直无法想象孟川不可估量的前途。

待梅元知缓和过来后,再睁眼却看见孟川前进一步单膝跪在他面前。梅元知一惊,将要起身:“孟师弟,你这是干什么?”孟川却按住他的手,抬眼看向梅元知:“梅师兄,这恢复你手足的法子乃是东瀛密法,过程中或多有得罪,望你海涵。”

见他如此,梅元知也无法说出一个“不”字,不管结局如何,终究是孟川一片心意,左右对自己没有坏处,梅元知便放下困惑答应同他试试。梅元知先是将孟川托起身,那双又圆又灵动的桃花眼看着孟川,真诚发问道:“孟师弟,你先将修复我肉身的法子告诉我吧。”

孟川硬着头皮,一五一十将双修密法告知了梅元知。等他说完后,才敢再抬眼看向梅元知,却发现梅元知面色平静,不知道脑袋里在想什么。孟川心底‘咯噔’一声,虽说他给自己做足了心理准备才敢来找梅元知,但这种法子听起来还是太过匪夷所思了,万一梅元知真不愿意,他孟川也不好勉强啊。

左右思虑,孟川又不禁埋怨道,这东瀛的秘术真是千奇百怪,不走寻常路。

半晌,孟川尴尬得都想离开房间躲躲了,梅元知才给出了回应。

“这双修之法我略有耳闻,但知之甚少。不过,孟师弟,你身怀元神之力这种万中无一的事,就这么告诉我了真的好吗?”他缓缓转过头,相比孟川猜想中的气急败坏、羞愤难当,那双琥珀色的瞳孔里更多的竟是一种干净纯澈的笑意,“孟师弟,你是真把我当朋友了。”

孟川不自在地挠挠头。也不知为何,孟川总是会在面对梅元知时露出这种无所适从的状态,或许是因为梅元知作出的反应也总是这样出人意料。就像那次梅元知绞尽脑汁想出的道歉方式,还有现在他这抓不住重点的关注角度。

孟川叹了一口气,直白道:“梅师兄,你信我吗?”能够觉醒元神之力的人寥寥无几,而他孟川却是得天独厚。他不忍心看梅元知就这么泯然于众,竭尽心力也希望能为他做点什么。

“用你的根基术,进入我的识海,神魂双修七七四十九天,以法力共燃,我的元神之力可祝你修复肉身。梅元知,只要你信我。”

“既然如此,那便拜托孟师弟了。”梅元知眉眼弯弯。孟川悬绷的心弦终于放开。他让梅元知躺在自己的床榻上,而自己在一屏之隔的外间打坐,闭上眼,集中精力凝化出识海元神内境。梅元知也闭上眼,口中默念法决。

“根基术,见青丘,逆展开。”


梅元知睁开双眼,往前迈出步子,一顿,下意识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果然,在识海内他的神魂仍以完整的躯体呈现出来。这样手足健全的感觉已许久不曾体会过,梅元知甚至有些无法掌握自己的身体。他又维持着平衡往前走走,终于适应回来,心中不由得浮现丝丝喜悦。

再抬头打量周遭之景。

万物丛生,月辉清幽。玄潭静谧,无为清净。

这,便是孟川的元神内境吗?!梅元知惊诧地朝前走去,所过之处蝴蝶纷飞,可孟川的身影却一无所见。梅元知呼唤出声:“孟川!孟师弟,你在哪里?”

“梅元知。”一道沉沉的声音传来。梅元知循声而往,渐渐的周围那种如梦似幻的清幽景色也消散不见,他似走在一片峡谷之中,孟川的声音便从前方不远不近地传来。虽然孟川喊他的音量没有什么变化,但梅元知能感觉到他在慢慢朝对方靠近。

终于,在一处岩洞中,梅元知找到了孟川。

……


过了头七天后,孟川的元神识海稳固下来,孟川也终于可以自如行动,不需要双修时他便以正常状态出现在梅元知面前。梅元知却一直维持着他狐尾道身的形态,可能是还不能自如掌控损伤的神魂的缘故。他的衣服早被孟川的雷霆之火灼烧殆尽,孟川觉得梅元知穿上的衣服横竖是要扒下来的,穿不穿都无所谓,不穿更好,那副躯体骨肉匀称,看起来赏心悦目。不过梅元知还是没有如此深厚的脸皮,他总觉得孟川时不时看他的眼神都含着点不怀好意的意味。或许是自己度君子之腹了,但梅元知还是强烈要求孟川在识海中给他再变出一套衣服来。

那九条毛茸茸的狐尾从衣料间探出,垂在身后,梅元知防不住,时不时就会被’重获自由‘的孟川捉在手里玩弄,还说什么毛茸茸的特别舒服,睡觉也想枕着。

梅元知的尾巴当然不能拿来当枕头,被压久了他也会痛。识海内日月无光,梅元知靠孟川的指示而知晓日子一天天过去。夜间两人相拥而眠时,梅元知便会将九尾散开,若被褥般裹在两人身上。孟川渐渐养成习惯抱着梅元知睡去,在这虚空清净的世界间,两人亲密无间。

见识了孟川元神识海的内境后,梅元知才知晓了孟川掩藏的秘密。他能够在短时间内悟出秘技、突破境界,甚至领悟‘势’的真正奥义。

“所以,这就相当于你的试炼空间对吗?”

孟川点点头,对梅元知毫无隐瞒:“所有我交手过的对象都会重现在这个空间,不论是人是妖,而我,已经经历过上千次的战斗了,从一开始被他们秒到现在我秒他们。”他顿了顿,又对梅元知道,“你想看看我的元神实体吗?”

梅元知有些意外,“我可以吗?”虽然他是在孟川的元神识海中修养神魂,但这并不意味着梅元知就有资格去触碰到属于孟川的元神实体,虽然那是这世上大部分人可望不可及的向往。

“有什么不可以的。我们之间都……”孟川拉过梅元知的手,伸出一根手指在空中轻轻一叩,接着,这片广袤山林的景象便如镜子中的倒影,随着镜子的破碎,哗啦一声尽数消散。呈现在二人眼前的,是梅元知最初睁眼时所见的那片幽蓝空灵的境地。

数不清的蝴蝶从空中纷飞而过,翅翼上散发出幽微的蓝色荧光,如天空中的繁星,汇聚成点点光芒璀璨的银河。

孟川牵着梅元知的手,踏上那片玄潭,足底荡开浅浅波纹。梅元知看到,那悬浮在半空中流光溢彩的气泡里,盘腿而坐一个五六岁孩童模样的白发小孩,幼稚的面容竟与孟川有七八分相似。梅元知不由得低声赞道:“好可爱的小孩。”

孟川发笑:“当他睁眼开大时你就不会觉得他只是可爱了。”

梅元知看向孟川:“孟师弟,你这元神,是从什么时候就在你体内存在了?”

孟川沉吟片刻,坦白道:“大概五六岁的时候吧。那是我第一次感知到我体内竟存在着这样强大的力量。当年我所居住的县城突然侵入了无数妖怪,也是那时我才知道原来我的母亲竟是神尊,她救了许多人,还有我,但最后却被那些妖怪偷袭杀死。我亲眼看见了母亲的死亡,在生死边缘之际激发出了体内的潜力。我立誓成为神尊,便是为杀尽妖邪,还天下苍生一个太平。这世道是晦暗不明的,那我便凭己之力力挽狂澜。”

话音落,那泡影中的孩童睁开了双眼,眸子透亮,宛若星辰。梅元知惊了一瞬,本以为这元神会做出什么反应,可那元神只是睁开双眼,似看着他二人,又似乎只是看着虚空中的某一点。

梅元知道:“孟师弟,你一定会得偿所愿的。只愿这世间少些杀戮与纷争,早日回归平静与安宁。日后的神尊之位,必有你一席之地。届时我若还在这世间,定要一睹你风采,看你怎样将这世道拨乱反正。”

“不。”孟川却道,“我们可以一起登顶神尊之位。”他拉过梅元知的手朝后退去,两人身影顿时掠至数百丈之外。

水面上圆月高悬,梅元知这辈子都没有见过如此明亮美丽的月亮。

孟川的声音从耳畔徐徐传来:“梅元知,你不想亲手去改变这一切吗?”

梅元知定定看着孟川:“我可以吗?”

“你一定可以。”孟川笃定道。少年手边倏时幻化出一柄玄色长刀,凛厉的冷刃划破皎洁的月色。孟川爽朗一笑:“怎么样师兄,来比划一场,让我见识见识你的能力。”

梅元知口头上辞笑道:“孟师弟说笑了,我现在可不是你的对手。不过,还是然后我见识一下孟师弟如今的精进吧。”梅元知双手结印,失去手脚的劫难并没有抹消掉他的意志,梅元知还是当初那个被称为东宁府第一天才、意气风发举世无双的梅元知才对。

两人酣畅淋漓地打了一场。

孟川破开梅元知的九尾之力,刀锋点到即止,收放自如。梅元知退开数丈之远,还是被那强劲的刀风震得胸腔震颤。

半截被削断的符纸落在水面上,无火自燃,化为点点灰烬。梅元知道:“孟师弟,你又成长了许多,这场是我输了。”孟川手中的刀化作点点莹光消散,少年向后倾倒,落在水中,溅起四散的水珠,畅意道:“痛快。”

“梅元知,你过来,陪我看看这月色。”孟川扭头看向紫衣少年,梅元知便也走过来,大咧咧坐在孟川身侧。

举头,素白的月亮撞入瞳孔,天地浑浊,只有这一色清白如许。


孟川一个翻身,压到梅元知身上。

梅元知初醒,便感觉到一双手不老实地抱着他的尾巴搓揉着。孟川低下头,又用鼻端蹭了蹭梅元知头顶两朵软乎乎的耳朵,简直爱不释手。

“喂,别睡了。梅师兄,起来双修。”孟川的精力旺盛到了极致,扒拉着身边人的兽耳兽尾,伏在梅元知耳边低声蛊惑。梅元知紧闭着的眼皮动了动,实在没有力气睁开双眼。重塑肉身的修行之法临近末尾,孟川说越到最后越需要勤加修炼,镇日便拉着梅元知行双修之法。梅元知被他折腾得不清,偏偏孟川体内却有发泄不完的燥火,行这双修之法虽是累了许多,但于神魂和精魄的增补并不是没有作用,梅元知找不到推拒的立场和理由,懵懵懂懂每次都任由着孟川胡来。

“孟师弟,我想再睡一会儿……”

“一日之计在于晨,大好的光阴你却拿来睡觉?!”孟川不满道,将人拉入怀中。月华凝为霜,因着孟川的心意,石室外飘着淡淡的白霜,孟川探出手,一点白色的霜痕凝结在他手心。就着手指的冰凉,孟川贴上梅元知还有点婴儿肥又软又糯的脸颊。果然,梅元知在他手中打了个寒颤 ,狐尾不耐地扫过,又把自己包裹得更深。孟川无语看着把自己裹成一个蚕蛹兀自熟睡的梅元知,心下暗叹口气,还是随他去了。

少年披衣起身,在元神识海中遨游虚空,手中幻化出刀势,细细参悟下一层境界。待至午后,又是艳阳高照,虫栖鸟困之时,孟川收了刀势再往回走,那赖床的少年终于起身,正站在房门口,心情不错地拿着符纸比划着。眼见孟川回来,梅元知高声呼唤道:“孟师弟!”两步跳下台阶,迎接上前。

孟川早晨被梅元知晾着,眼下便故意不搭理人,故作高冷目不斜视地从梅元知身边走过。梅元知心知孟川是因早上的事不高兴了,有些尴尬地挠挠头,追上前两步,牵住孟川的袖口衣摆:“孟师弟,早上的事是我对不住,但我真不是故意不理你,我的腰还有点痛……”他的声音渐低下去,不好意思再提起。孟川想到昨日他借泡灵泉之说最终却将梅元知按在石岸边索要许久的事,梅元知那傻瓜还以为孟川是在一本正经地同他双修,孟川下手没轻没重他也都忍着,想必腰痛就是因为在那块石头上磨久了。

孟川轻咳一声,掩饰掉心底一丢丢的心虚,对梅元知道:“那你要怎么补偿我?”

“补偿……”梅元知困顿地眨了眨那双漂亮的大眼睛,面露纠结。

孟川立马补充道:“不要再说‘小鸭子排队,对不起呀’了,那是哄小孩子的话,你要拿大人的方式补偿我。”他说完,意有所指地看了梅元知一眼。

梅元知似是领略了他的意思,勾唇笑笑,那笑容里很是风流的味道。梅元知将孟川的话含在齿间揣摩了一遍:“大人的方式……唔。”

孟川定定看着他,猝不及防被梅元知贴上来在唇边颊侧映上一个吻。梅元知软软的带着讨好意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孟师弟,是我不好,原谅我吧。”

笑得那么好看,眼睛里的那点光都像引诱人的小勾子,偏偏梅元知本人却对此一无所知。

孟川下腹一紧,不由分说将人推进室内,合上门的瞬间幻化出雷霆道化姿态。孟川把茫然无措的梅元知按在石台之上,贴近人的耳廓低缓道:“师兄,我要与你双修。”

……


四十九日转瞬即逝,仿佛一场奇幻迷离的大梦。

两人最后一次双修结束后,梅元知感觉身体一轻,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托起,神魂超脱轮回的束缚,去往六界之外的虚无之地。

天地皆是纯白颜色。无烟、无尘、无垢、无物。

神魂短暂剥离的片刻,梅元知脑海中只浮现一个人的身影。

少年立于黄昏之下,身后是残阳如血,山川万里,他回过头,朝梅元知伸出一只手,笑道:“梅元知,我们一起去。”

“梅元知……梅元知……”

梅元知睁开双眼,梦境中的面容浮于眼前,正关切地俯视着他。

“唔……孟师弟。”梅元知撑起身,一手捂住还有些发胀的脑袋,喃喃自语道:“我怕不是在做梦吧。”

孟川低笑出声:“是啊,做了四十九天的梦,师兄,这下我可与你关系不浅了。”

“欢迎回来,梅元知。”

梅元知伸出左手握住了孟川递过来的手,一顿,不可思议地看向自己完好如初的左臂。孟川勾唇,紧紧回握住梅元知的手,用力将他拉起身,梅元知踉跄两步站稳。

——腿,也好了。

“怎么样?”孟川目光如炬,深深笑看进梅元知心底,“我说了信我啊,师兄。”




后记

传言那十七岁悟出“势”、东宁府又一代天才少年孟川闭关四十九日,这四十九日里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这样一个传奇人物,似乎一夜之间销声匿迹。

直到他再出现在众人面前时,身旁却跟着一位气质出尘的紫衣少年。有眼尖的人早已发现,那紫衣少年不正是前不久于斩妖大会上惜败被雪藏的玉阳宫大弟子梅元知吗?!


“师兄!”晏烬不可置信地看着梅元知再度全手全脚站在自己面前,素来老成持重的少年眼露精光,半是惊讶半是惊喜地出声唤道,晏烬身后负着的那两柄重剑也随之微微嗡鸣着。

“怎么样?”梅元知含笑应道,孩子气地在晏烬面前转过一圈,“完好如初了。”

“是啊。”晏烬还是不自禁伸出手,牵过梅元知的手腕,因为激动,少年的手不自然地颤抖着,拉着梅元知上下左右好好打量了一番,接着便松开收手,保持在适宜距离之外,奇异道:“梅师兄,这是怎么做到的,你在军中这么快就找到了医治好你手脚的法子吗?”

“这个嘛……”梅元知的语气有些支吾,并没有正面回答。

低矮的草丛间轻微晃荡,一只紫毛金耳,额头带着红色印记的小狐狸倏得跳了出来,梅元知的注意力霎时便被吸引过去,很是惊讶地叫了声:“一枝梅!”一枝梅欢快地蹦过来,绕着梅元知转了好几圈,然后亲昵地贴上梅元知的小腿,像从前那般撒娇。梅元知蹲下身,揉揉小狐狸柔软的皮毛,狐狸向前一步蹭上他的脸颊,梅元知哈哈笑出声。看着梅元知如此开怀的模样,晏烬常年冷绷的神色也柔和下来,眼底含着浅浅的笑意看着眼前一人一狐玩闹。

——至少,他的师兄又回来了。

两人在城门口的小巷里相遇,正过晌午,梅元知便寻了一处干净敞亮的茶馆,与晏烬闲聊叙旧。

一枝梅寸步不离跟在主人身边,时不时抬头主动碰碰梅元知的指尖。

正走到茶铺门口,一道的爽朗的少年音先行而至。

“梅元知,晏师弟。”

是孟川。

晏烬的额角隐忍地跳了跳。怎么走到哪里都能遇上这货。

乍听孟川的声音,梅元知神色不变,脚下却一个趔趄差点摔跤。孟川倒是眼疾手快,眨眼工夫便闪现到两人跟前,在晏烬错愕的目光里出手扶住梅元知的腰身。

“师兄,怎么这么不小心,莫非是看见我太激动乱了阵脚?”孟川笑嘻嘻道,语气中难辨真伪。

自前日从孟府中离开后梅元知便没再见过孟川。孟川是孟家这一代的神尊种子,身负重任,平日少不了琐事缠身,梅元知自觉再没什么立场留在孟家,便找了个借口离去,他不愿回玉阳宫,于是在东宁府内租了间小院,暂居其中。

眼下再见孟川,梅元知脑海中便浮现出那四十九天中的桩桩件件,甚是有些难为情。梅元知站稳后便自觉脱离开孟川的触碰,整个人从头到脚姿态端正极了。

“哈哈,孟师弟说笑了,多谢多谢。”

晏烬沉默看看两人,心中莫名便觉梅元知和孟川之间的气场怪怪的,但又说不上为什么。

孟川见梅元知不动声色躲开自己的触碰,从容收回手,低垂的眼底划过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三人权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谈笑生风寻了一处席位落座。

其间,一枝梅虽栖在梅元知腿边,却不时凑过脑袋嗅嗅孟川。晏烬放下茶水,奇怪道:“一枝梅为什么总去闻你?”

怎么说也是晏烬和这小狐狸认识得更早吧,可这小狐狸却胳膊肘往外拐,亲近孟川的很。

孟川耸耸肩,随口道:“不知道,或许是因为我身上有梅师兄的味道吧。”

梅元知咳了一声,视线装作看风景移向窗外。

晏烬不悦道:“姓孟的你什么意思,有话好好说别拐弯抹角。”

孟川笑得狡黠,不再多言。梅元知立时出口打断:“对了,孟师弟和晏师弟接下来可有什么打算?”

“上元初山。”

“通过元初山的考核。”

两人异口同声答道,彼此互视一眼,又移开视线。

“对了师兄,你手脚恢复的事情还没来得及与宫主说罢。”晏烬困惑道。

梅元知嗯了声,有些迟疑:“这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同玉阳宫主说。”他顿了顿,欲言又止,开口道,“晏师弟,我不想再回玉阳宫了。”

晏烬眉头皱下:“为何?那不是你学业成长的地方吗?你不回去,又要去哪里。”梅元知默然不语,孟川无所顾忌,开口嗤道:“李淮南老贼早就与天妖门有所勾结。昔时斩妖大会上的大妖就是得了他的敕令才会被放进来的。晏愣子,你不会忘记我们在翠月楼剿灭的天妖门据点了吧,玉阳宫管理着东宁府的一切,白三爷和天妖门勾结这种事,玉阳宫主他会不知道?”

“你是说,这一切,都是宫主在背后暗中策划?!师兄,你也知道是吗?”晏烬难以相信,那可是神尊!是镇守东宁府的玉阳宫,如果连强者都与妖邪勾结在一起,那么那些手无寸铁的平民怎么办?那些血洒边关的将士又该何去何从。

孟川道:“你以为呢,梅元知的手脚怎会因此失去。”

梅元知道:“孟师弟,往事不必再提。”

“想要改变这妖邪作祟的世道,我们就只有成为神尊。只有变成强者,才能阻止妄佞宵小残害百姓,才有改变这不公世道的可能。”

“那你打算怎么做?”晏烬终于弄清了来龙去脉,但不免有些关切,看着梅元知,“没有玉阳宫的准允,你要如何才能进入元初山?”

“这个么。”梅元知凝目沉思。

孟川则道:“去找李淮南,他没有理由不让你进元初山。目前看来,李淮南虽与天妖门勾结但是还未到蝇营狗苟的地步,他应该只是与天妖门达成某种协定,不会真的放任天妖门胡来,梅师兄若是手足未伤,进入元初山的名额中一定有你一席之位,现在,李淮南也没有借口阻拦你。”

“再者,李淮南若是为难你,有我孟川罩着你。”

晏烬不屑哼笑:“你个脱胎境的菜鸟,有什么能力与神尊抗衡。不过,届时梅师兄若是需要帮助,我晏烬也可算上一份。”

梅元知莞尔:“能结交到二位这样的朋友,梅某三生有幸。”

阳光明媚,驱散阴霾烟霞,映着三个少年坚定执着的面容。

荆天棘地,水深火热,却总有人前仆后继,誓死不渝。



end.


——

完整版去wb@程水流银  或者去冲呀:程水流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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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完后神清气爽心满意足,被官方刀得遍体鳞伤的小心脏好多了www

五五六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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