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质数的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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质数的孤独

质数的孤独

 

雨过

文/陌里笙

她是一个极容易寂寞的人,如同夜晚满目的霓虹,死灰溢满眼目和心头。同时又让孤与欲望剧裂膨胀。

 

温凉玉写到,情伤——— 一伤难愈。她偏不信,她觉得自己是无情的至少是没有真情的。抛开过往不说,即便现在跟谁上床,身体和内心的欲望都无法满足和撼动她,虽然她常把死灰假装成欲望。除了她自己她以为谁都不会知道。

 

唯一知道的那个人早已死去,早已消失,早已成了一道不痛不痒的疤。她没有完全忘记但是她从不想起。

偶尔会去抚摸抚摸,她爱极了她身上的伤疤,从不介意谈论它,也从不嫌弃它的样子狰狞丑陋。因为她爱极了那真切的痛,不是爱着痛,而是爱着那真切。

 

“你真的不同我去?”

“是的,我是要睡觉了,我累极了。你要体谅我。”她半眯着眼睛,松垮着肩膀若有若无的对着眼前俊朗清秀的男人表明了她的态度。

 

这个男人当然不是她的男人,她还不想与这样清秀的男人有死灰的纠缠。他是同事,算是上级吧。她极不情愿把他分栏到上级那边去。晚上是有庆功宴的,她是不爱热闹的人,虽然很她表面看上去她闹腾的很。其实她极喜欢一个人寂寞着。摸着不痛不痒的伤疤,死灰纠缠寂寞,寂寞纠缠死灰。

 

她想不起也忘不了的情伤,每一次她都享受那种在徘徊不能解答的欲望边缘上。所以她有了一个男人,只存与肉体交合的男人。

他说,我喜欢你,我知道你也喜欢我。我有家室有自己的生活,我选择你是因为你没有爱也不屑纠缠谁。我们是一类人。

 

她很明朗的笑了笑说:所以,我们彼此会付出一些,如果得不到什么,就一拍两散。毫无瓜葛。你说可好?

 

她总喜欢在尾句的时候半眯着眼睛。他没有回答只倾身吻住了她然后圈住她极细的腰。她怎么可以那么瘦,他想。

除了乳房和脸其他地方就没有肉。这手感真的好到极处,就连她自己也觉自己有做情人的天赋。

又或许她只愿与之称作性伴侣。她在做爱的时候总是喜欢贴着他的皮肤搂着他的背去嗅他身上的味道,但是却什么味道都没有。

他会笑着问道,你闻到什么了?

“连汗液的味道都没闻到呢。”她好看的眼睛一眨一眨的,他不知道为何心脏略微的疼。最后这种怜惜却转为狠狠连续的冲击,他满足的紧紧抱住她,却不会看见她那毫无表情的脸,他也不想看到吧,她想。

 

最近工作太忙了,她没有时间抚弄伤疤,也没有时间寂寞。这个项目做了很久,从谈这单生意到签合到设计到现场到最后交货。她全程跟进已疲惫不堪。若要去那操蛋的狂欢还不如回去好好睡一觉。

 

那个秀气的“上级”叫袁飞。全公司的人都看出来他喜欢着她,只有她不知觉,其实她大概不记得自己对感情有多后知后觉了吧。

 

她叫顾雨过。这是一个颇会走火入魔的名字,不知道雨后是晴是阴是雪是冻。出生在寒冬腊月。却怕冷的要死。

 

服装设计师。不大不小不高不低,就这么活着,在一座不大不小的城市。她喜欢逃避,躲起来,她却还以为自己坦荡无惧。

她其实怕多。怕人。怕人多。

 

她住的地方是个正好的套间,厨房很大,有张实木的餐桌。淡灰色碎花桌布,欧式、日式的餐具满了橱柜。

厨房能用得到的家电都有了。但是她很多家电都不用。她记得刚出来工作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电磁炉一个汤锅一个小电饭锅一个炒锅,吃饭都蹲在地上用懒人桌放食物,他却能把食物做的非常好吃。

她记得他悠悠的说过:“我很想抽烟,可已没有钱买。”她随手掏了二十块钱很豪情的甩给他“拿去!”

他开心的笑了,后来他飞奔出去,晚上十一二点才回来。她担心的要死却倔着脾气不肯打给他。

深秋的天他一件衬衣回来的时候已经湿了大半,她听见响声知道他回来了,便假装睡着。他进屋很轻的侧卧在床边,从后面抱住她。她突然很想哭,鼻子酸酸的还是没忍住。

“我吵醒你了呀,别哭,我想你。”他收回一只手从兜里掏出一样东西紧握在手里然后在她眼前展开。

 

她哭的更厉害了,她转过身,把他往里边拽了拽便搂着他的脖子吻着他,她也不管眼泪咸不咸。

他手中攥着的是一个银镶玉的戒指,他说过他朋友一粒不错的玉很适合给她做个戒指,她又爱银饰,他亲手做的。但是使用工具要二十块,任由他怎么求那个怪大爷他也不让。

他在戒指边上刻了一个字不是雨不是过,是个“七”字。

他喊她七,唤她妻。他们很幸福。可惜这幸福来的很残忍,他突然就没了,是突然就没了吗?她不记得了她不愿意回想。她把戒指收起来,从此成了一个里冷外笑的工作狂人,独立,果敢,淡定更无情。

 

她爱极了黑、白、红,衣服永远只有这三种颜色,她又那么气质每一种都是每一个不同的她,却没人能看出那颗残破褴褛无法可医的心。

 

餐桌周边不是凳子也不是椅子而是环形沙发,她喜欢靠着沙发吃饭。她不会用木筷用银筷或者不锈钢。她喜欢自己做饭,她只会简单的,不精细却喜欢倒腾,自己喂饱自己的感觉太好了,她总这么满足那靠着沙发咀嚼的半个小时。

 

她在玄关换了鞋子,开了灯却发现客厅吊椅上坐睡了一个人。是“情人”。他看上去是睡着了,那么健壮高大的身子窝在黑色的吊椅里,脸偏向一边一脸疲惫,她无奈的走过去,收拾了下地上毯子上的书籍和杂物。她那么轻,他却还是醒了。

“雨,我想你。”她走过去一起窝在椅子里,靠着他,她不说话,她也非常累。她此刻不想说话,一句也不想说,一句谎话也不想说。所以她没有半眯着眼睛说,我也想你。她闭上眼睛靠在他胸膛睡着了,就那么松散的睡着了。她感觉睡了很久。醒来时候人已经在床上。她随手开了灯,身边一个人也没有,她看了看床头的LED电子表,02:29  她的丝袜脱掉了,衣服只剩下衬衣和内裤。

她下床打算去浴室洗个澡,再去冲点牛奶喝。却发现厨房的灯是亮着的。她走去厨房发现那枚“情人”。

他发现了窝在沙发里她,她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眼前这个“怪物”。

“我刚醒,就弄点吃的。没想到你也醒了。”

“你会做吃的?!”她显然只是一瞬间的惊讶。

他把意大利面分装两个餐盘里,放在餐桌上,拿出餐巾和叉子。

“你一个人住,没想到厨具和食材那么齐全。”

“嗯,我光就看着它们就舒服,不孤单。”

她确实饿了,迅速的吃完意大利面就冲了杯牛奶。

“你....喝奶粉?!”这回他真的是诧异了。

“嗯,你要喝吗?”她很单纯无辜的问,表情像极了孩子真心分享一颗喜欢的糖果一样。

 

那晚“情人”没有回去,一阵云雨后,两个靠在床头抽烟。窗户的风飘进来,夜幕和清晨只差一霎那的感觉。

 

“他叫什么名字?”他不经意的看了她一眼。她顿了顿。“段林凡”

一阵沉默“这么倔强不屑一切的你,跟我这个有妇之夫在一起是因为我的名字吗?

“不是名字,你的眼睛。在宴会上的那一眼,你的眼睛很迷人,我一向喜欢眼睛好看的男人,段笙。”

他掐灭烟头,面对着她。“我一直都知道我是个替代品,我也不在意,跟你在一起很开心。但是你为什么不忘记那些痛苦的事情呢?要一遍遍的用我刺痛自己呢?”

“我哪有,你说的哪跟哪?”雨过觉得可笑。

“雨,你每次都喊我段,每次都透露着无助的悲伤,每次过后你都要抽万宝路。”段笙直直的看着她,嘴角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

雨过不温不火的对段笙笑着说:“你说的没错,那又怎样?”

 

段笙觉得自讨没趣,一把搂着她窝在被窝睡去了,她却迟迟不能睡去。对于想拿她细微的动作来分析和揣测她的人,她是不会继续相处的......  她看着段笙好看的脸,抚摸他的脸亲了他的眼睛便背身睡去。

 

半个月后,初雪而至。办公司的女人们叽叽喳喳的喊着,下雪了,下雪了,今年初雪来的真早呢.....还没到十二月。她从一堆设计图纸中抬起头看着窗外。

她把家里门的密码改了,段笙打了几次电话她也没接,就在前天袁飞也跟她表白,她真的哭笑不得。一个人安静的过日子,随心所欲的过日子还真难,好在自己要求不高,只是想清静的一个人,不会有感情纠缠。

 

她裹了裹大衣,想到初雪应该煮点饺子吃,自己也懒得弄,就让司机开到家附近的超市门口。

她买了一些速冻饺子和肉类,买了水果和帽子。她戴上帽子从超市走回家,脸有点红。她煮了饺子,做了一份红烧肉。她窝在沙发上吃了一碗饺子,在吃第三块红烧肉的时候,她突然不可抑止的痛哭起来.....

那痛苦源于孤独,死灰再度复燃的孤独,它打败了死灰不灭的寂寞,为数不多的胜利,胜利是从麻木到彻骨的疼。

“要是你,你选哪一个?”她曾问过段林凡。段捧着她的脸说,这辈子寂寞和孤独都只源于你,我选择你就够了。

而他最终还是没有选择她,他依然选择离开。他那清晰的轮廓,如猫一样无辜的眼神,那温暖好闻的味道是她无法自拔的瘾。她还想他,三年了,每年这个时候她就想到他离去的背影,在初雪的天空下,灰蒙蒙的背影,灰蒙蒙的沉默似永恒的离别。

 

夜晚,静谧。只有哭声,只有响亮的痛苦在整个房间回响。突破这沉重的是手机铃声。段笙的电话。

“我在门外,开门。”段笙甚至没有听到她的呼吸声,就挂了电话,使劲的敲门,应该是用力的砸门。雨过虚弱的走到门前,开了门,他在门缝开启的那霎那,挤了进来,顺手关上门,搂着雨过的腰便用力的吻上雨过,最后转为战栗的咬。雨过吃疼却挣脱不开。他身上冰凉,最终他下巴放在她的肩膀。紧紧地搂着她,她很不舒服,却无法挣脱。

“段笙,先放开我。”雨过的声音沙哑。他稍微放了些力气,看着她。

“你哭了?舍不得我?”他自己都不信的笑了。

雨过不说话,她面对别人的时候从来都不是自己又全都是自己。

她转身去倒了一杯水。她刚哭的太凶,一时间没顺过来。

“你回去吧,我不想跟你再有瓜葛。”雨过很平静的说完这话坐进吊椅里看着段笙。“我们不是说过,不纠缠的吗?”

“我没纠缠你,我只是想要你而已。”段笙说着便去剥她的衣服。她冷漠的看着他,他吻她脖子,抚摸她,他只有半个身子在吊椅里。

她动也不动,身子冰冷。眼神死灰。他看清了,他看见了她眼中的残忍,比寂寞残忍的孤独。他放手了,他穿上外套走了出去。

 

她捂着脸留下两行温热的泪。

 

在火车上她看着外面的风景,清冷翠绿的。她忽然的辞职了,整理了些行李去了云南。先飞昆明,然后做了晚上的卧铺去了丽江。这个时候的丽江也是很冷的。她记得,他说想在年关和她一起去丽江煮酒过年。一直没有机会,直到现在她终于有勇气不恨他,承认自己爱的那么深。

她穿了一件鹅黄拼白色的羽绒服,蓝紫色线帽和棕色棉靴,白色围巾。整个人只能看见一双眼睛。

丽江的天是清丽的蓝,清晨还不大亮的时候下了火车有客栈的车过来接。

在古镇的一条街上,她吃到了杭州的小笼包喝了一杯豆浆。司机帮忙把行李拿去客栈。

她久违了这木房子的感觉,窗户外刚好有溪流和青石小道。这样精美的木窗,也只有云南才有吧。

她抚摸着木质的一切,段是爱木的人,喜欢一切木质的东西。而她也一样她喜欢树林喜欢树叶的香气。

她开了电热毯,洗漱过后钻进被窝,靠着床头,拿起书看了起来。她不去逛古镇,也不下楼,她就只是看书。

午饭的时候客栈的小姑娘喊她去吃饭,她吃了饭要了一个火盆和一个烤火架拿到房间。

她坐在铺着柔软毯子的地上,开始煮酒。她带来玻璃茶壶用它煮了一壶酒。

她喝着,暖着胃暖着心暖着伤痛暖着孤独。她感觉自己被治愈了。是被什么治愈了呢?她不恨了,至少此刻她如此的被温暖着。

 

她在丽江待了两周,除了去了雪山,泸沽湖还有其他的小镇和景点就是待在家里和驻唱酒吧。

离开丽江前两天晚上,她去传奇酒吧听歌。她整个人半靠在椅子上。抽着烟,半眯着眼睛看着台上的人,安静的听着老歌。动力火车的《不死心还在》那是段为他唱的第一首歌,想来他们走过了艰难、拦阻。最后却各自血迹斑斑的离开彼此。

她喝下一杯水母,起身要离开的时候,有一个人拉住了她的手。那个人站在她后面很近的距离。她闻到了熟悉的味道,她想哭,但是她肯定那是错觉。她缓缓地回头,看见的是陌生的笑,但是却有一双熟悉的眼睛。

“七,好久不见........”剩下的我想你.在段林凡的胸口膨胀却怎么也没说的出口。

“你......”顾雨过知道他是段林凡,后面也知道他当初是因为父母私下强逼他才离开她的,可是那都不是理由,所以她还是恨他恨他懦弱。可是她竟不知道他会变了样貌。

“因为出过车祸,所以才这个样子,现在都不骑摩托了。”段林凡淡淡的说着。他没有说的是因为失去她绝望到没有活下去的理由才会有那起车祸。

        他也没有告诉她他的离开不只是因为她父母的反对,而是因为他爸爸生病需要一大笔钱,他不想她和他一起受苦。

        他知道她有多偏执也知道她有多善良。年少的他已经让她吃了很多苦,他不想让她跟自己过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的贫穷生活。两年前父亲还是去世了,自己也出了事故,母亲改嫁。他一个人在这两年来除了无比的思念她,他努力奋斗在丽江开了一家酒吧。因为他对她说过,我们过年的时候去丽江煮酒看雪吧,有你的地方哪里都是家。

        他们聊天聊到凌晨,火盆已灭。他送她回客栈。走的前一天他们在客栈院子里晒太阳。

“段林凡,不管你当初为什么离开我,我已经不在意了,也不恨你了。但是我还是要走的。以后可能不会再见了。”她悠悠的在吊椅上晃来晃去的说。其实她说这话的时候心还是疼的。

“七。”段蹲在她面前。

“嗯。”她轻声答道。

“我知道,你不会属于我,但我的视线从未从你身上移开。你可以是自由的,我却早已没了自由。”

她还是走了,微笑着跟他挥手告别,他紧紧地搂着她,却早已无法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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