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死亡
“救命啊，快来人啊，有人落水了。”
天才微亮，天边还有几颗残星挂在天幕之上，四周一片寂静，忽然前方不远处，发出一阵尖锐的叫唤声，正在河边散步的夏知瑶微皱眉头，犹豫了一下便抬脚跑向发出声音的地方。
借着路旁的灯光，只见河水之中，一名穿着校服的少女脸色苍白无力挣扎着，眼看着就要沉入冰冷的河水之中。
“救……救……命……呼噜噜……”少女有气无力求救的声音响起。
来不及多想，夏知瑶脱了有些厚重的外套，扔在地上猛的一下跳入冰冷的河水之中，初冬的河水格外寒冷，刺骨的寒意席卷而来。
这是一条连接城外大河的流动河流，河水水流缓慢，但河水很深。
“姑娘，小心啊。”站在一旁的清洁工林阿姨，一脸紧张的望着跳下水的夏知瑶，双手不停的搓着，望着水里的两人，心慌意乱的来回走动着。
落水的少女正是她发现的，此时的林阿姨心急如焚，忽然想什么，拿出手机拨打了安全局的电话号码：110
今天早上五点多，照常上班的林阿姨，正打算清理河边街道卫生的她，忽然看见一位少女摇摇晃晃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从桥上翻身跌落河水之中，把她吓得，东西一扔便大声呼喊着。
近了，近了，只差一点点，就快要碰上了。
此时落水的少女，因落水时间过长，再也没有力气继续挣扎，求救的声音渐渐消失，无力的沉入河水之中，很快河水便淹没了少女。
夏知瑶见状，顾不得寒冷的河水深吸一口气，猛的一下潜入河水之中，快速泳向少女。
很快夏知瑶触碰到下沉的少女，一把搂住少女那纤细的腰，吃力的将少女带出水面，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停顿了一下，因带了一个人明显体力不支，咬了咬牙费力而缓慢的向河边泳去。
少女黑色的长发紧贴脸颊，姣好的面容此时一片苍白，身上蓝白相间的校服紧贴身子，夏知瑶恍惚间好像看见了那个被她放在心底，不敢触碰的人。
“阿雪。”夏知瑶情不自禁的喃喃自语道。
一阵冷风拂过，刺骨的寒意，让她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抛开杂念，带着少女艰难的游向河边。
夏知瑶一只手搭在岸边，大口大口的吸着气，好重，好累，好冷。
“姑娘，来，我拉你一把。”林阿姨见状连忙将落水的少女拉了出来，放在地上，转身将体力不支的夏知瑶拉出河水之中。
出了水面，风吹拂而过刺骨的寒意，席卷而来，夏知瑶瑟瑟发抖，忽然想起来，时间不等人，跪在地上给落水的少女做心脏复苏。
一定不能有事啊，一定要活过来。
“咳咳。”肚里水被吐出，心脏恢复正常，少女轻咳几声，缓缓苏醒过来。
看见少女醒了，夏知瑶站起身，露出笑容，走到一边，披上自己的外套。
还好，人救回来了。
一旁的林阿姨看见苏醒过来的少女，也松了一口气，赶忙将自己的大衣给女孩披上。
这时夏知瑶才发现，落水的少女居然是自己毕业高中母校的学生，望着那蓝白相间宽而肥大的运动套装校服，噗呲一笑。
好家伙，这么丑的校服居然现在还没有改变，不过，挺怀恋的。
脑中浮现出一位身着校服在操场漫步的长发少女，逆光中，少女笑若星河，对着自己摇手。
“呵，我在想什么？她的世界那么大，早已没有我踏入的地方。”不知想到了什么，夏知瑶伸手拍了拍脸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低垂下头，苦涩的笑了笑，喃喃自语。
就在这是，警车呼啸而来，天也亮了，一缕阳光照在了大地上。
“我苦命的女儿哦，你这是怎么了？”来不及站稳，一个人影冲了过来，不等两人反应，接着就是一阵哭喊。
夏知瑶猛的被撞了一下，身子一下不稳，摇摇晃晃几下稳住了身子，这才没有跌落进河里，有些后怕的拍了拍胸口，别看妹子瘦瘦高高的，可也是百来十斤，为了救她，已经耗光了她的体力，如果不小心掉下去，她怕是反抗挣扎的机会都不行了，直接玩完了好吧。
“大妹子，这是你闺女吗？”
林阿姨站在一边，皱着眉望着忽然出现的妇女。
可妇女并没有回话，抱着落水的少女便是一阵哭喊，那撕心裂肺的声音，让别人还以为少女发生了什么意外事故。
不一会周边就围满了好奇且凑热闹的人。
少女脸色苍白，似乎还没有缓过劲来脑袋晕晕乎乎的没有回答，坐在地上，浑身湿透的她死死抓着外套，单薄的身子瑟瑟发抖。
少女任用妇女抱着自己哭喊，摇了摇头缓了好一会才伸手回抱妇女，但很快便放开了。
来人好像是少女的母亲，看少女没有回答脸色一变，只见她疯了一样向夏知瑶扑了过来，死死的抓住夏知瑶的肩膀不停的摇晃着。
“说，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把我家孩子推进河里的？”狰狞的表情嘶吼的声音，让她宛如一个泼妇。
一旁围观的人直呼好家伙，他们压根没有见到过，如此不分青红皂白的人，一瞬间三观巨毁，纷纷议论着，更有甚者拿出手机发布着朋友圈，微博，dy，红袖论坛。
刚记录完笔记的警察，楞是被吓了一跳，将东西一收，快步走了过来。
三个警察连忙上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其拉开，其中一位女警护着夏知瑶走到一边，离明显精神状态不是很好的妇女一段距离。
“我说，你咋这么不知好歹，乱冤枉人呢？如果不是这位姑娘下水救了你家孩子，此时你看见的怕是一具尸体了。”阿姨横在两人之间，指着眼前这位不分青红皂白就冤枉好人的妇女一顿骂。
而妇女看样子并不买账，双眼死死的瞪着夏知瑶，那副模样巴不得把夏知瑶给吃了。
“我家孩子，才不会失足落水，一定是你把她推下去的。”妇女一口咬定就是夏知瑶把她家孩子推下河里的。
少女这时，站起身来，苍白的脸在阳光下，格外显眼。
“妈，你能不能不要闹了。你再这样，信不信我死给你看。”无力又充满绝望的声音响起。
妇女见状，一脸的不可思议，自己的女儿居然说要死给自己看，呵，想她离婚十多年，辛辛苦苦把孩子养大，现在居然这样对自己说话。
“对啊，对啊，如果不是这个好心人，你闺女早死了。”
“这是白眼狼吧，人家好心救了人，却这样冤枉人。”
“所以现在好心人变少了，都是因为这种人照成的。”
“……”
周围围观群众，带着愤怒与恶意谴责着这位倒打一耙的人。
周围人的议论让妇女脸红脖子粗，似乎她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看了看一脸失望的闺女，又看了看周围的人，一股火气从脚底冲上头顶。
扭头看向那边浑身湿透的夏知瑶，一股名为恨的情绪涌上心头。
都是她，如果她早说不是她推的就可以了，为什么不说话，嗯，都是因为她，向来乖巧懂事的闺女才会顶撞她，才会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被莫名其妙的恨意支配的妇女，不给所有人反应的机会，她做出了一件让周围的人都为之震惊的事。
只见她忽然咬了一口拦着她的警察，在警察吃痛松手的那刻，向夏知瑶冲了过来，不给所有人反应的机会，猛的一推。
消失吧，消失吧。
只见一脸懵逼加震惊的夏知瑶跌落入水，溅起一片水花。
夏知瑶大脑中的意识瞬间被汹涌的河水淹没，只剩下一片空白。
下一秒告诉她，要活，要挣扎，可刺骨的河水让她浑身僵硬，给本就体力不支的状态雪上加霜。
不断下沉的身体告诉她，死亡离自己很近很近。
窒息，还是窒息。
一双看不见的手，死死的掐着她的脖子，缓缓用力那是死神的手。
“阿瑶，睡吧，晚安。”忽然她听见了，那朝思暮想的声音，同记忆中的那样温柔，柔和。
似乎有谁跳入河水之中，迷糊之间，夏知瑶仿佛看见了那位逆光而来的少女。
伸手想触碰，可渐渐下沉的身子和窒息让她无能为力。
“阿瑶，晚安。”
柔和且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她的意识不再抵抗渐渐消失，最终没有了生息随着水流下沉飘远。
阿瑶，晚安。
阿雪，晚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