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獄見11
监狱背景架空
吴邪：监狱长
小哥：死缓囚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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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煦的阳光透过窗户洒满了房间，点点落在躺在床上的男人睫毛上，也许是打扰了他的美梦，密而细的睫毛一颤一颤，抖落了光影，浅浅的一层铺在眼窝。
＂疼……＂
感觉太阳穴一抽一抽，吴邪忍不住轻哼出声，大概是昨晚酒喝多了，忍不住埋怨昨晚拚命给自己灌酒的张海客和胖子。
吴邪扯过被子拉到头上，试图阻挡阳光的骚扰，又过了十分钟后，才猛然翻身坐起。
一头褐发乱糟糟的如同鸟窝，双眼呆滞，又过了五分钟眼中才恢复一点清明，起身摇摇晃晃走到浴室，中途还因为踢到了床脚痛的龇牙裂嘴。这下，是真的清醒了。
手里拿着牙刷，看着镜中衣衫不整的自己，吴邪机械式地做着二十几年来一般的动作，脑袋则不断的运转昨天发生的事情。
＂到时张海客那边应该会塞一个人过去你那边，你自己提防点。＂
＂就这样，不要多问。＂
＂就是……过几天，上面会派一个人过去，你自己当心。＂
＂喔，没甚么，反正你小心就对了，看到奇怪的事情也不要深入。＂
几句简单的话，却带上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但里头明显包含浓重的警告，究竟是甚么事情，才会使得两个人接连的提醒自己？真的只是派一个人过来这么简单吗？
看着眼前的人满嘴泡沫看起来十足无害，吴邪忍不住又郁闷起来。
和着水将口中的泡沫吐干净了，剃了湖渣，顺手拿起一旁的毛巾将脸抹了干净。用手扒了扒头发，看到镜中的颓废宅男成功化身为有伟青年，满意的哼了哼。
随他们去吧，难不成他们还能拆了我的监狱不成？
拍了拍脸，振作了下精神，穿好制服检查装备都戴齐了，便踏出宿舍。
今天是周末，监狱里的囚犯们也都不用去工作，自己又比较晚起，所以当他走到空地时，已经看到有人在自主活动，而一旁的狱齤/警们也尽责的进行巡逻与监视。
＂老吴！＂正信步走着，忽然一个听着挺熟悉的高呼从身后想起，转过头，不禁笑开＂老痒！＂
一个年纪与吴邪相仿挂着金丝框眼镜的男人走了过来，微微的三角眼里都是见到好友的喜悦。老痒一副好哥们的将手搭在了吴邪的肩膀上＂瞧瞧，最近都、都去忙啥啦？整整一星期没、没见过你来巡、巡我们这区。＂
＂别跟黑眼镜一个样，一区的事情闹多大，你们会不知道？＂吴邪很是不屑的挑了挑眉“装，敢不敢再装像一点？”
＂先别、别气啊，这还不、不都想确认看看？＂老痒讨好的笑着。
这个老痒，本名叫做解子扬，关在二区。小时候与自己是童年玩伴，两个人的家就隔了条街，说起相遇还真有缘份了，吴邪小时候爱逗弄隔壁家的狗，结果有一次弄的凶了，狗链没绑紧，愣是让那只狗跑了出来，发着狂的狗也是立刻找上债主想咬教训一番。
即便吴邪从小或多或少因为自家爷爷吴老狗的关系，会一些训狗的小招，但对一只发了狂的狗明显是不够看的，一屁孩一疯狗大街小巷里窜着，蓦地，对面也跑过来一个屁孩，这倒不得了了，后面也跟着一疯狗，两个小孩会合后不约而同选了同条巷子继续跑，后来那两只狗反自个儿打了起来，两个小孩子才逃脱一劫。
这一窜一逃的，两人也就相识起来，一直到后来老痒读当地的高中，自己则跑到外县市去读书，才慢慢断了联系。时至几年前自己当上了监狱长，交接仪式当晚的休息时间对方忽然找了过来，愣了好久才认出对方是老痒，都不住唏嘘。
＂行，告诉你都真的。＂吴邪一副大度，嘴上挂着笑。
＂好咧，忙了这么久，监狱长，打场比赛？＂也没有追问细节，老痒拍了拍吴邪的肩膀，指了指不远处的篮球架，那边已经站了几个人，看来老痒是特意被派过来约人的。
（就不打老痒的结巴了，不管你看的还是我打的，都累人！）
＂好啊。＂想来最近因为一区的事情都闷在室内，没怎么运动，不禁也有点手痒＂走着瞧，把你们打的落花流水！＂吴邪将自己的外套和装备交给一旁巡逻的 狱齤 / 警后，便随着老痒走到篮球架下。
＂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老痒嗤笑一声。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拐着弯骂我！＂吴邪笑骂一声，打了一拳在对方身上。
与那几个人打过招呼，有好几个自己都认识，但不熟，顶多隐约有印象。吴邪自认记忆力不错，看过两三遍的资料都能记个七七八八，在相互介绍前，便记起对方的名字，顺口叫出来时对方还愣了愣，忍不住在心中得瑟了一下。
几人随意分了组，开始了一场挺青春又挟带着暴力的篮球赛。
＂老安，那里！＂
＂看球阿混账！＂
＂大头回防！还傻愣做啥？＂
＂操！你怎么传的……＂
攻防开始约二十分钟后，已经过了热身的阶段，大家都打的正兴头，吴邪正专心守着一个人，耳边突然传来一声高呼＂球！＂下意识转过头，却被阳光晃到眼，就这么一瞬间便被砸了个满脸，鼻梁一酸，一时间眼里只剩下白花花的斑点。
＂老吴！没事吧？＂老痒赶紧跑了过来，一副想碰又怕弄不好的样子，忍不住对隔壁球场的怒骂“你他妈的会不会拿球啊！从那传到这边故意的吧！”
＂没、没事，我去一旁歇歇，你们继续。＂好不容易等眼前的景象恢复正常，鼻梁酸涩依旧，摆了摆手，接过狱齤/警手上的衣物，拒绝了去医疗室的建议，眼睛随意瞟着，想找一处坐下休息，瞄准了最近的树荫走去，走近时却发现树荫下已经有一个熟悉的人影坐着。
吴邪站在对方的身前，看着坐在地上的人，墨黑的发平顺的垂着，依旧散发着淡漠而远离的气息。
感觉到有人正向自己的方向走近，张起灵抬起头，看到了某个目前在心中评定为稍微聒噪的监狱长。
＂可以坐这边吗？＂吴邪尽量展现无害的笑容询问着，说出口的话却带了浓浓的鼻音。
张起灵没有出生，多看了吴邪一眼才淡淡的点了点头。
吴邪得到允许后便自发的坐在对方身旁，当自己正准备找话题时，对方却早一步先开口了＂你跟他们很熟。＂张起灵指的是这里的囚犯们，用的是肯定句。
＂呃，算是吧？＂吴邪有点诧异对方会主动跟自己搭话＂或许是之前做过辅导员、指导员等，本身比较不会排斥。＂吴邪本身就是比较健谈的人，有了话题更是能顺着一直聊下去，用着仍带着鼻音的声音解释＂反而是那段日子让自己更加深入的了解不同背景的人，而每个人的动机并不能以一概全，有些人的思想还是挺单纯可爱的。＂有些温和的笑了笑，却牵动了仍刺痛的肌肤，吸了口凉气。
＂也许有人会认为我这是伪君子吧？＂吴邪耸了耸肩，脸上有些自嘲＂无法否认，赎罪是必须的，是一种对受害人的道歉与补偿，更是对自己的反省，不过有多少囚犯能这么想就不得而知了，但起码还是有实质上的付出。＂
吴邪沉默了一下，轻轻的垂下眼，张起灵一时看不清里面的情绪，却看见对方眉头间挤出了深深的沟壑，带着些微嘶哑的嗓音开口＂有些事情是我永远无法接受的，也有些事情，并非能弥补和原谅的。＂
张起灵侧过脸，淡淡的看了吴邪一眼，刚才对方有些沉重的语气几乎令人无法与平常温和的嗓音联系在一起。
张起灵没有说甚么，只是轻轻的＂嗯＂一声，便将头转了回去。
两人又呆坐了十分钟，早就收拾好情绪的吴邪，正在懊悔自己将话题带到沉重的方向一去不复返，一边感慨闷油瓶一如既往地淡然，突然就＂啊＂了一声。
张起灵回过头，眼中带了点疑问。
＂嘿嘿，没事，就是想到一个人跟你的气质挺像的，都透着一股牛逼气势。＂吴邪傻笑，看到对方微微挑高了一边的眉毛，似乎有点困惑，就开口解释道＂他在四区，叫盘马，大家都尊称他一声老爹，他可是咱们监区最老的了，你打听一下就知道了。＂
口中解释，心中却是释然，原来是因为对方身上的气质与老爹相近，才会令自己忍不住有亲近的感觉，就想说自己怎么有找虐的特殊癖好了，偏偏找个闷葫芦讲话。
＂死刑犯？＂张起灵微偏头，开口问道。这几天虽然他与其他‘狱友’没有过多交流，但不妨碍他接受外界给的信息，据他所知，四区是专门关死刑犯的。
＂……啊，是啊。＂吴邪的眼神暗了暗，脸上流过一丝情绪，滑过的太快，张起灵没能捕捉。
有点奇怪对方的情绪，张起灵没有再开口，只是将脸转回了前方。
＂啊！＂没一会，吴邪又叫了一声。
张起灵再度转回来，吴邪似乎能从对方平静的眼神里看见满满的＂你又怎么了？＂
＂抱、抱歉，只是想起之前说要帮你找数据的事情。＂吴邪尴尬的抓了抓头，有点懊恼自己居然忘了这么重要的事情。
张起灵有些惊讶，他原本以为对方当时只是安慰自己而随便说说的。
＂我查过了送过来的资料，除了出生年月份跟身分证字号外，学历、就职经验、家庭的字段全是空白，好像……＂就好像有人故意抹去了一般。吴邪吞掉了后面的话，事实上，当他说出前面那段话时，也感到异常艰难。
张起灵低下眼眸，半阖的眼皮遮住了情绪外泄的可能，但是两人原本淡化的隔阂却又突然明显起来。
＂我有问过黑眼镜，他有说一些关于你道上的事。＂吴邪赶紧补了一句，不知为甚么，反正他就是不想看到对方那种透着一种令人心痛的冷静＂你在道上的名字好像是哑巴张，黑眼镜说在他进来前的消息你还是道上有名的打手，只要出的起，你就帮，绝对忠心绝对不倒戈，但是你都只帮忙干一场架，所以往往出价一次都只能买到一场架的忠心。还有，他说你有点洁癖，毒品跟人贩子他绝不碰。＂吴邪顿了顿，有点恨铁不成钢的开口＂还有小哥，你进来前的保密工作貌似做的太好了，黑眼镜说道上的人都找不到的相关数据，也都不知道你的本名，他也是前阵子吃饭见到你才知道你的本名的。＂
吴邪曾经设想过，如果小哥现在的情况放在自己身上，那他会如何？仅仅是一个假设，却让自己如坠冰渊。
他没办法想象，睁开眼的那一刻，却发现自己甚么都不记得了，而且迎接自己的还是一辈子的牢饭，不只是他，那是谁也无法接受的。
而自己确曾答应他会帮他找数据，现在却又要告诉他，几乎有等于无的讯息。
张起灵抬起眼，看着对方认真却隐约带着愧疚和不忍的眼神，感觉心中有一处温暖了起来，不可抑制的，眼神带了点少有的温和＂谢谢。＂
＂不，我很抱歉我只找得到这点数据。＂吴邪有些沮丧的垂下脑袋。
＂不，这对我帮助很大。＂张起灵想也没想就吐出安慰的话，自己也有些惊讶，即使失去记忆，他也了解自己不该是会随意安慰别人的个性。
＂小哥，你还会安慰人呢。＂吴邪抬起头，笑容有些惊讶也有些苦涩。
张起灵迟疑了会，最终还是抬起手捏了捏对方的肩膀＂我是认真的。＂
吴邪愣了愣，感受到肩膀上传来有力的温暖，不自觉真心笑了出来＂谢谢小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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