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情伪历史频道——玄正年间的风云道侣（四十一）
闻雯子:
时间点在魏无羡收到参加金凌满月宴请帖的时候，类似百家讲坛，是十分正经的伪历史讲座，主讲的是陈情令。
参加的只有四大家族的重要人物：蓝家的蓝启仁、蓝曦臣、蓝忘机；金家的金光瑶、金子轩和江厌离；聂家的聂明玦和聂怀桑；江家的江澄；脱离江家的魏无羡。
嗯……如果说得不清不楚或者和剧里有所差别，那就是历史误传，毕竟过去这么多年了（就是这样没错！）
第一次写历史体，不要深究。
CP只有忘羡
注意：本文偏于现实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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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事情的一波三折，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当后来揭开棺材的盖子，露出聂明玦的尸身时，连聂明玦都哑然失声了，他看着弟弟伏在棺上，第一次在人前，流露出哀恸与怨恨的神情，想要冲口而出的责骂吐不出来了。
这终究是是为了给他复仇，筹谋多年，历尽辛酸的弟弟。
金光瑶将自己的手指根根扣紧，收入掌中，带着冷意的话从牙缝里蹦出来：“聂怀桑，我娘呢？”
此话一出，其余人都恍然大悟，终于明白这个地方藏着的到底是什么了，他们看看台上慈眉善目的观音像，再看看棺木里，被针线密密缝上头颅，犹如沉睡般的聂明玦，一时间，也为这孽缘的轮转喟叹不已。
聂怀桑这回没有顾左右而言他，而是直截了当地说道：“我不是你，绝不会做亵渎亡者的事情。”他相信，即便后来历经世事，心态有变的他，也绝不可能会做这样的事情！
金光瑶便不再说话了，自己最在乎的东西都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他算是栽了，算计取舍，巧取豪夺，他都做过，也自觉无人能及，可在这个时候，在这个蛰伏在阴影里十多年的人面前，一无所知的自己还能翻得了身吗？
幽暗的雨夜，观音庙里，满室的烛光都像是落在金光瑶那张变幻不定的脸，看着他笑，看着他哭，看着他循循善诱，哀哀切切，而座下的金光瑶却像是被冰冻结了一样，俊秀的脸再无半分表情。
真相被一步步揭露，就像是把在场几人发生过的争论重演，画面里的魏无羡在金光瑶的指责下，静静地流下了两行泪水，那是悲哀，更是释然，泪水也把魏无羡前世的悲愤与屈辱都统统洗去，让他终于从往事的磋磨中振奋起了精神。
“这就是诡道的力量？魏兄这么厉害啊！”聂怀桑敬畏地道。
随着魏无羡的口哨声显出形体，把金光瑶吓了个半死的鬼魅，聂怀桑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战后的传闻，魏无羡那些把敌人活活吓死的手段，被传得几乎能止住小儿夜啼了，可他总是半信半疑的，现在看来，竟然还掺着真的？
不止是威力的强大，还有那双眼睛……被画面里故意放大了的，魏无羡那魔魅的一眼，如同高高在上的神灵投向人间不在意的一撇，让人心神一荡，像是只要看着，就能心甘情愿地陷入底下的旋涡里。
江厌离也心悸不已，她虽然也参与了射日之征，可都是待在后方，哪里有见过这样的场面？
魏无羡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这是取地利之便罢了，如果我没猜错，那引出的鬼怪，都是敛芳尊的手下亡魂吧？”他盯着金光瑶毫不动容的脸看了一下，才说道：“以佛寺镇压冤魂，你还真想得出来，若非我亲自到场，也发现不了。”
金光瑶垂下目光，那些影影绰绰的身影是这么的熟悉，他还是下手了啊。
“阿瑶，你可真是……”金子轩有些不忍目睹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这个弟弟是矛盾的，他能狠下心来对付与他有利益冲突的自己，包括自己，但心里也未尝没有柔软的一面，他会忌惮如兰，会利用他威胁其他人，但在生死关头，也同样愿意推开他……就像他利用了泽芜君，做了这样令人无法忍受的事情，但在其他事情上，又何尝不是处处护着他呢？
同样想到这些的蓝曦臣嗟叹不已，蓝忘机一眼就看出了自己这个兄长的心思，他挪了一下手里的避尘，剑鞘便发出一声清响，他轻唤了一声：“兄长。”
蓝曦臣一震，还是坚持道：“忘机，我知道的。”
“君子之德风，小人之德草，草上之风必偃。”
蓝启仁叹了一声，这也是他遭遇了这种种，对这个黑白颠倒的修仙界的感慨。
蓝曦臣心头一凛，犹豫再三，面对自己尊重的叔父，还是说起了心里话：“十六年后的修仙界，虽然乱象不改，这也总比如今的好，我观阿瑶的种种事迹，虽心狠手辣，但……亦有功德加身，那些小辈们……”
面对蓝启仁带着质疑的目光，他没有再说下去，而是缓缓道：“不过，错终究是错，他害了大哥，也害了魏公子，种种罪行，早已无法回头。即便是为了这世间的公道，我也决不会包庇他、”
“曦臣！”蓝启仁心口发闷，如果说魏无羡还是被迫还击，那金光瑶就是故意的，他出于利益而动的手，作为雅正为训的蓝家人，本该大义凛然，以公心处决，可曦臣偏偏还是心软，这下子，他也不得不担心，那个跟金光瑶多相处了十六年的曦臣，会不会被私情左右，反倒害了自己。
聂明玦神情严肃，冷冷道：“我的事情不必说了，孟瑶的错，错在害死了那些无辜之人。”这其中，也包括了这些被葬在观音庙里的冤魂。
画面转到了庙外的院子里，雨越下越大，密密麻麻的雨丝让人几乎让人看不清外头的情形，而在这风雨交加的夜色中，那棵长在观外的枫树却更加精神抖擞，殷红的枫叶在雨水的冲刷下，愈发鲜亮，红得触目惊心，就像是被鲜血浸染后的颜色……也许是因为，滋养它的，确实有底下那层层叠叠的鲜血吧。
被附身的温宁就是从这样的雨中，一步步走了下来，黑气缭绕的他带来了霸下，追着凶手金光瑶一顿砍杀，而魏无羡也终于从江澄那里拿回了陈情，两人的目光一触而分，墨笛持在魏无羡手中，吹起了熟悉的曲子。
幽幽的笛声响起，合着画面里沙沙的雨声，还有画外突兀响起的鼓声，愈发诡谲可怖。
没想到这十六年来，陈情一直是在江澄手中。
画面外，江澄依旧摩挲着手中的紫电，没有吭声，他看到了刚刚声嘶力竭的自己，或许是悲哀，也或许是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在疯狂的质问与挣扎后，那个他也就渐渐绝望了。
尤其是……眼睁睁地看到魏无羡躲在蓝忘机背后，对着跑出来的灵犬指手画脚的时候，那副得意洋洋的样子，无论是曾经还是往后，都是魏无羡从未展现在他面前的。是蓝忘机给了魏无羡足够的支持吗？让他能勇敢地面对自己的弱点，而这个弱点，还包括发疯一样的自己。
这样想着，江澄忍不住轻嗤一声，既是对这多年来的恩怨，也是对还在纠结着这点心事的自己。
魏无羡的心情十分微妙，十六年后的那个自己与江澄的对话，更像是在即将远离后的告别，不得不说，也是跟他殊途同归了，还好，蓝湛会陪在那个飘零半生的自己身边，而且——十六年后的蓝湛，也不再是那个口口声声劝说自己不要修行诡道的他了，他好像，不再阻止自己对诡道的运用了。
是出于信任吗？没有什么能比这个更令魏无羡感到开心的。
在众人灼灼的目光下，未来的魏无羡果然展现出了诡道的另一种风采，不是在不夜天时那种毁天灭地的大威能，也不是呼唤出鬼魅的邪魅，他吹着陈情，如臂指使地指引着刀灵一步步走向棺木，怨气如黑河，纵横在那个这个烛光跃动的庙里，萦绕在魏无羡唇畔的陈情周围。
几经反复，那柄在外挑起腥风血雨的长刀在刺杀了苏涉后，终于投入棺中，它回到了他昔日主人的身边，安静地收敛了所有的光芒和煞气，由着魏无羡咬破手指，以血画符，将这柄作祟的长刀镇压在棺中。
画卷外的魏无羡释然地笑了笑，看向身旁的人，他的诡道，也不仅是杀伐所用的，只可惜那个他去得太早，未来得及去深研，只怕这十六年来，受他声名所累，又有灵修带着恶意的追杀，诡道修行者便多是逞凶斗恶的人吧。
观音庙里，终于平息一切的众人这才得以安下心来。叙叙旧，处理一下伤口，画面外的聂明玦则摸了摸怀里忠心耿耿的刀，神色复杂地看向开始眼泪汪汪的聂怀桑，问道：“怀桑，你又怎么了？”
聂怀桑指着画面里倒在地上的苏涉，说道：“大哥，你待我真好！”到了这个地步，也会因为他的一声呼唤，再次抗拒魏兄的呼唤，毫不客气地把害他的人杀了。
“……那是霸下。”
“霸下待我也好！”他转而抱住聂明玦手中的长刀，连胜哀呼。
聂明玦有些怀疑，这弟弟不会是怕一会儿后，自己会抽刀斩他，所以现在借故先把霸下按着，不让他动手吧？
这个念头只在脑海里徘徊了一下，下一刻，他便被突如其来的变故给惊了一跳。
观音庙里，蓝曦臣在聂怀桑的惊呼声中，猛地抽剑，刺进了金光瑶的胸中！
音乐声骤然响起，尖锐到刺耳，从安静到绝杀，不过短短瞬息，这种惊天逆转，让所有人如同当头被雷劈下，差点回不过神来。
谁都知道金光瑶会身死在这观音庙里，可没想到是死在蓝曦臣手里，更没有想到，他会死得如此突然，死在几乎要逃出生天后。
“蓝曦臣，你！”金光瑶猛地开了口，他转过头来，看着满脸不敢置信的蓝曦臣，忽然就明白了什么，转而怒视着同样神情诧异的聂怀桑。
感受到他的目光，聂怀桑敛起了神情，用折扇遮住了他的脸。
金光瑶恨恨道：“是你，怀桑！”见对方不接话，他又说道：“好狠的心啊，你这就是故意的！”
故意让二哥对他下手，故意让那个他和心软的二哥同时承受莫大的打击，杀人诛心，这就是聂怀桑的复仇！
聂怀桑幽幽说道：“敛芳尊，我可什么都没有说，也什么都不知道啊！”
金光瑶冷笑连连，他没有跟聂怀桑辩解，也不需要他的解释，可所有人都察觉了。蓝曦臣的脸色最后一丝血色也消失了，他不敢想象，自己竟会亲自杀了阿瑶！尽管阿瑶做尽坏事，但也不该是他，不该啊！
“聂怀桑，你做了什么！”聂明玦咬牙道，他腾地站了起来，却被聂怀桑死死抱住腿，气得他想要一脚把这家伙踹开，“说！”他怒喝道。
吼声震天，聂怀桑吓得闭起了双眼，面对眼前从小畏之如虎的大哥，顾不得打嘴仗了，而是一股脑把自己的猜想吐了出来：“我不这样做，难道是等曦臣哥把他放走吗？金光瑶做了那么多坏事，害了你，害了魏兄，害了这么多人，难道他就不该偿命吗？！”
“那也不该是他亲自动手！”聂明玦气急败坏，作为大哥，他对着两个义弟的心性不可谓不理解，尽管是在他死后的这么多年，可曦臣的重情依旧没有变，他重视金光瑶，也重视自己，即便是孟瑶再多的过错，也下不了手，这一下子，是要毁了他啊！
聂怀桑冷笑一声，他仰起头，一双通红的大眼睛睁了开来，定定地看着自己的大哥，“让曦臣哥将他带回蓝家，进行处决？就像薛洋一样？”
那能一样吗？那是蓝家，不是藏污纳垢的金家！聂明玦几乎就要把这话说出口了，可目光不小心扫过金子轩拧起的眉头，话到嘴边，还是换了一句：“有含光君在，你不是信他吗？”
我信的是魏兄！聂怀桑在心里哼道，他拼命睁大眼睛，努力压下心头的恐惧，跟怒火冲天的大哥对视着，只有这一点，他觉得那个他没有错！
“聂怀桑，你说话！！”
正在他们僵持间，还是蓝曦臣说话了，他的声音有些苍白无力：“怀桑，你是恨我的吧！”
聂怀桑愣了愣，他看着死气沉沉的蓝曦臣，又沉默了片刻，还是慢慢地放开了聂明玦，攥住手中的扇子，激荡的情感在心头澎湃起伏，一时竟然说不出话来。只听蓝曦臣继续说道：“是我，我害了大哥，也……害了阿瑶。”回想起不久前结拜的意气风发，再看眼前的兄弟三人，他万万没有想到，竟是这种结果。
聂明玦重新坐了下来，也按下了把聂怀桑的腿当场打断的冲动，他还是想先听听弟弟的回答。
聂怀桑张了张嘴，苦恼地看了看蓝曦臣和脸上有些微扭曲的金光瑶，有一肚子话在心中，却又觉得怎么说，都难以言明那个十六年后的自己筹谋多年想要的结果。
而这个时候，画卷里的音乐声掀起了一个新的高.潮，伴着江厌离短促的一声惊叫，所有落在聂怀桑身上的目光都在瞬间挪回了画面的观音庙里——只见那个濒临死亡的金光瑶合身一扑，伏在棺木上，鲜血滴滴答答地染上沉睡的阴铁，那是刚刚金光瑶交出来，然后被魏无羡放在棺材里的。
霸下也同样被染上了血，戾气被激发，长刀再次出棺，同样贯穿了金光瑶的身体，而事情还没有终结，只见金光瑶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来，抓住了猝不及防的蓝曦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