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炡川】老男人的爱情故事
*私设宝钏为爱蹲了十年牢
*下篇:林火正的日记
01
今天是秦川出狱的日子。
秦川脱下狱服，换上自己的衣服，以前穿着正合身的大衣现在倒是有点大了，秦川低头看看自己健在的腹肌，对于自己撑不起衣服而百思不得其解，不想面对自己不再年轻的事实。
外面下着雪，秦川疾步向大门走去，看门的大爷认得他，年轻人帅气又会说话，在狱里人缘也好，见他出狱还送了他一瓶背着老伴儿私藏的二锅头。
铁门缓缓拉开，他依然记得十年前这里发生的一切，33岁的林炡说十年后的今天他要来接他回家，他当时被狱警催着进去，只来得及说一句一言为定，今天43岁的林炡真的信守诺言，在铁门后撑着一把伞，与他相对而立。
林炡自然的牵起他的手，伞不自觉的往他那边偏了偏，雪花立刻爬上了他自己的肩膀，林炡的情绪没什么波动，倒更像是来接妻子下班的丈夫。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自从秦川入狱后，严峫就发动关系把寄信的物流换成了自家产业，更快更安全，他与林炡的书信常是当日寄当日回，林炡也常飞过来看他，丝毫没有分开的落差感，十年恍若一瞬，若不是昨天在林炡信中说来接他，他都没注意时间竟过得这么快。
转眼间他们都四十多了。
秦川在狱中剃了寸头，林炡说他寸头比以前看上去精神多了，像是渣遍全校的校霸。
林炡又升了官，现在已经是云滇公安系统的一把手了，样貌虽是没变，可鬓边已经有了几根白发，秦川常打趣他是老牛吃嫩草。
林炡换了车，之前的越野在一次行动中报废了，他的身份也不适合开那种车了，索性换了一辆低调的奥迪，听秦川的选了黑色，倒是真有几分老干部的意思。
和十年前一样，林炡自驾来自驾回，建宁是秦川生活的地方，他征求过秦川的意见，留在建宁还是搬去云滇，秦川只说他在哪自己就去哪，最后终是因为林炡的工作原因，决定去云滇定居。
林炡的车开的很稳，秦川一觉睡到家，对于自己的慵懒没有任何歉意，小猫一般软绵绵的亲了亲林炡，以示自己的开心，这种亲昵又有点无赖的撒娇放在一个41岁的男人身上非常违和，但如果这人是秦川，似乎又十分合适，林炡对于他这样的亲热也很纵容，半搂半抱着将秦猫儿带上了楼。
这是林炡新买的房子，他早些年常出差，居无定所，加上他本人是个工作狂，住在办公室的时间占据了他大部分生命，秦川入狱的第一年他托人选了个好小区，离单位很近，整个装修和选材都是两人共同商讨进行的，林炡甚至跑到秦川掸邦的小铺子里，把剩下的古董全都运回来摆在家里，还省下一笔买装饰品的钱，秦川知道后在信里笑骂他太鸡贼了，林炡无奈的接受了这个形容，提笔写道:谁让你是无业游民，家里能省就省吧。
为此，秦川在狱中因害怕以后吃不上饱饭而惶恐了几日，甚至打算让林炡把新房买了他们租房住。
林炡人过40才有了自己的家，他一个人在这儿住了十年，生活用品却都准备的是双人份，秦川连包都不用拎就直接住了进来，倒是真像一对普通恋人下班回家。
晚餐是林炡准备的，他今天有点亢奋，来来回回开了一天的高速也不觉得累，他突然觉得如果秦川可以变小跟他去上班的话，自己的工作效率还能提升一大截。
对待这顿意义重大的晚餐两人都很随意，秦川穿着和林炡同款的绸质睡衣在厨房骚扰林大局长，最后被人赶去端菜，没有烛光也没有小提琴手，只有两个满眼都是对方的男人，在凛冽的寒风中一起躲在家里，共取一方温暖。
02
是什么时候非他不可的呢？秦川看着林炡的睡颜想。
非要说从前的他和林炡有什么关系，可能只是林炡师从岳广平吧，鲨鱼被捕后他狼狈逃亡，警察和各路仇家四处追杀他，被仇家抓住后他以为自己操蛋的一生就要结束了，可就当刀子落下的几秒间，他被一个人掠走了。
那个人就是林炡。
林炡为他杀人了。
摸着林炡手中还发烫的枪管，他心底生出一阵恶寒，他设计陷害过最好的兄弟，对上级下过黑手，无数次反水友军，甚至杀了自己的父亲，按理说他应该已经心如顽石，可此刻却因为林炡为他染血而烈火烧身，愧疚和不安充斥了他的心脏，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跑，可脚却像被钉在原地了一样动弹不得。
行动的大部队已经回国去了，林炡和几个警员留下处理后续工作，便把他藏在了自己房间，他昏了一天，醒来之后林炡便处处照顾，连床都不让他下，如果换做是严峫为他洗衣做饭，他一点都不会感动，甚至觉得惊悚，但林炡却像有魔力一般让他不可控的去依靠。
过去的日子里不管是查案还是做暗线，他见过太多太多人，看过太多太多恶劣的人性，他第一次放下了周身武装，卸下了常年用笑容伪装情绪的面具，他在林炡身上看到了不同于严峫的情感，在模糊的感情认知中抓住了一种叫做喜欢的冲动。
他喜欢林炡，喜欢和他待在一起的感觉，他可以做回18岁前的自己，不用去考虑下一步的计划，不用去担心自己的安危，他喜欢他，甚至可以为他放弃自己布置的一切，生死亦然。
林炡回国的前一个晚上他失眠了一整夜，小心虔诚的在林炡唇上落下一吻，此夜过后，他就要将这稍纵即逝的荒唐藏入心底，或许再也没有重见天日的机会。
他去了鲨鱼的私人小岛，试着和以前一样生活，林炡就像是一个火烙一样刻在他心上，他发了疯一般思念林炡，思念这个人的声音，思念这个人的气味，他想自己是真的病了，竟想和林炡拥有一个家。
出乎意料的，林炡黑了他的电脑，留下一句:亲了就想跑？
秦川坐不住了，他回了国，像是去上班一样悠然的来到建宁市局自首，严峫问他怎么想通回来了，他说他现在有家了，得回来。
林炡开了一整夜的车赶到建宁，在他入狱的前一刻来到了监狱门口，林炡说他这个人最擅长的就是等，十年对他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十年后的今天，他来接他回家。
可秦川不知道铁门关上后，门外的那个男人还说了句我爱你。
03
秦川在家当了一个月的躺尸，头发长回了以前的长度，又变成了那个风流倜傥的小狐狸，白天在家恶补十年来错过的狗血剧，中午去给林炡送饭，日子过得好不惬意。
聪明绝顶的反水小王子也有翻车的时候，在家闲得无聊，秦川又起了坏心思，和林炡玩起了以前互黑电脑的老把戏，一次他兴致勃勃的打算给林火正同志一个惊喜，却正好赶上林炡开会，投影布上的监控视频突然变成了一位帅哥的脸，一脸灿烂的说:林火正！superise！
看清林炡那边的场景后，秦川愣了一下，留下一句:我靠你在开会，便消失在屏幕上，相比这位帅哥的尴尬，不苟言笑的局长倒是笑得温柔，毫无歉意的对一屋子人说:不好意思，我给宠坏了。
社死过后秦川便大大方方的出入警局，时不时还要林炡配合他演一出办公室偷情的戏码，但常常都是自己受罪。
新年之际林家爸妈从国外赶回云滇，就是为了见一眼自家宝贝儿媳妇，向来演技在线的秦川第一次有些无措，他并没有过多的和长辈相处的经验，连怎么坐着都要问问林炡，林炡被他这幅模样逗得发笑，结果又被秦姓小猫闹了一顿，小猫气呼呼的去查百度，背着身子不理他了。
秦川收拾屋子时，在书房找到了一个大皮箱，里面放满了十年里他们的信，他随手翻开一张，是他写的第一封信，自己洒脱不羁的钢笔字写到:“林炡，我爱你，亦如你为我开枪时那般毫不犹豫、无所畏惧。”
这封信他没收到回信，他一直以为是林炡忘了，今天却发现原来那家伙在下面也写了一句。
“秦川，纵使爱你会让我坠入深渊，我也愿意粉身碎骨。”
04
他们去了趟恭州给岳广平扫墓，秦川让林炡在车上等他，买了一束白菊放在墓碑前，他不在乎脏的盘腿坐在地上，看着墓碑上的照片沉默着，半晌他才开口说道:“爸，你会因为有我这样的儿子而感到骄傲吗？”
一阵微风吹过照片上老人慈祥的面容，白菊的花瓣颤抖了两下，似是肯定了他的问题，秦川笑了，伴着风给他讲了讲自己这些年的经历，把曾经的痛苦和挣扎摊在阳光下，末尾，秦川对父亲说了句回见，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自己腿麻了，给林炡打了个电话叫他上来，几分钟后林炡便来到了他身边，对着墓碑鞠了一躬，对昔日老师问过好后，背起地上的秦川往山下走去。
他的步子很稳，秦川搂着他的脖子，下巴搭在他的颈窝，得寸进尺的蹭了蹭，看着眼前一排一排的墓碑，他想，以后这里也许会多出两块墓碑相邻而立，一个是他的，另一个也是他的。
林炡送他的新年礼物被装在一个档案袋里，秦川嘴上嫌弃他的老干部行为，拆开的动作却没停，里面是写着他名字的房产证，他作为户主的户口本，一张有了些年头的银行卡，还有一枚和他无名指尺寸正好的铂金戒指。
秦川嚷着问他为什么没有24k大钻石，一边看书的林炡悠然的回了他一个字:穷。
秦川吓得赶紧在手机上绑定那张银行卡，看见余额里数不完的零才知道自己被耍了，报复性的扑上去挠他痒痒肉，林炡的书掉到了地毯上，发出轻微的响声，却无人去管，两个男人如孩童一般幼稚的打闹着，时间没有在他们身上留下风霜沧桑，反而酿出一份永远热烈的爱。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