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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牧场(3)

我在树林里,一边喊一边试图向外发送信号,可是高原上原本信号就很差,树林里根本没法跟外界接通。我用手电细细寻找那种易倒伏的小草,我脚步很轻,生怕把地面弄乱了。不时有液体喷向手电,还有藤条伸过来缠我的脚,被我敏捷地跳开了。

往前走了一阵,似乎看到绿树中有一点荧光黄,前面有人!我急忙跑过去看,只见一个穿着荧光黄冲锋衣的人倒在地上,被藤条缠得死死的,只露出一只握着打火机的手。我用手电仔细照了照,发现藤条间漏出几撮金毛,是个外国人,看穿着应该不是那三个美国专家之一。我急忙帮他把藤条割开,看看他的脸,才看到他满脸通红,舌头都伸在外面,牙齿悉数脱落,吓得我捂着嘴往后跳开了好几步!许久我才从恐惧中回过神来,站得远远地用匕首挑开藤条,看到他脖子上挂了一个佳能相机。“这是老尊朋友……Josiah吗?”我心想,便小心翼翼不接触他,把相机挑过来收好。看来也没有必要继续割藤条了,估计下面早已经变了肥料。我定了位,也不知道是不是刻舟求剑,然后双手合十拜了几拜,心念勿怪,便远远逃开了。

逆着小草指向一边走一边留记号,走了许久,还是没看到孔老夫子他们,不免有些担心他们会不会跟Josiah一样的下场。不过目前要担心的其实应该是我自己才对。

树林好像比原先扩大了很多,走了很久都没走出去,过了两天,食物和水都没有了,这样的树林里很奇怪竟然没有动物,看来是都成为了树的肥料。我也马上就要跟他们一样的下场了吗?我又困又饿又乏,像是走在棉花上,又有藤条来缠我的脚,我再也没有力气去割断它,任其爬满我的全身。

我就要死了。我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醒来时,我已经在县城的医务所里打点滴。孔老夫子坐在旁边。

我一激灵,翻身坐起,摸摸手和腿,生怕成为了树肥。不过还好,手和腿都还好好长在身上。孔老夫子吓了一跳,盯着我。我长吁一口气,说:“你可是来救我了啊,让我还没变成树的肥料。”孔老夫子说:“你掉队后,我们又回头找过你,但是没找到。他们身体状况不好,实在没办法再走了,我就先把他们送到县城再自己回头找你。回来时却看到你倒在公路边上,才把你捡回来的。还好只是体力透支,没什么大碍。”

我半天没回过神来。许久,我说:“……我看到Josiah了。”

“在哪里?”

我把记下来的定位和Josiah的相机从背包里找出来递给孔老夫子:“但是没用了,也不知道树有没有带走他。……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它们没有带走我。”

孔老夫子看了看相机,收进背包里:“我会跟老尊说的,过两天等你身体恢复就先回家吧,先去大医院看看。”

“不,”我说,“我还得回小屋看看。我总觉得……我在那里遗忘了什么东西。”

过了几天,队长老尊也来了。他查看了我的身体状况,认为不宜再去,让我先回家彻底检查下,好好休息。我不肯离开,便在县城医务所等他们。老尊和孔老夫子带人过去了一趟,只在喀喇其库尔河岸的废弃小屋中看到了被干枯藤条五花大绑的Josiah和失踪牧民的尸体,一个不少。没有老人、没有怕痒树、没有树根的山崖,甚至没有会移动的树林,一切都正常得不能再正常,就像是一个不可触及的梦。后来他们回来时候还被当地哨所拦截盘问了一番。


说起来,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差不多五年了,对,四年零八个月了。我不再去四处旅游冒险,找了一家单位天天坐着做文字工作,足不出户。孔老夫子依然血里带风地四处云游,时不时给我发一些电子邮件说说他和老尊组织号召的“西北护林工程”近况。有时候他回来了也会来找爸爸下棋,跟我天南地北地聊聊,但是我们心照不宣地对这次牧场事件只字不提,可能我们都还对这次行动心有余悸,成为了心中不可触碰的一个病。

而在我梦中,仍时不时会出现一面盘根错节地山崖、一座小屋,屋里有一株可爱的怕痒树,还有一位穿着当地服装的慈祥老人在屋前弹奏着他的热瓦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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