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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与宥 Crimes And Forgiveness（四）
（四）
“什么，柳灵自杀了！”庄恕震惊，柳灵已经同意给新出生的儿子做手术，他也开始准备她的胸部肿块切除术，怎么会变成这样。
一时间医院上层，媒体，卫计委调查组，警察充斥了整个仁和。与死者接触密切又是死者儿子主治医师的陆晨曦被推到风口浪尖。陆晨曦虽然被暂时分配到急诊，但她毕竟在扬帆手下做了十多年的主治，所以扬帆的电话这几日也被打爆了，几分钟内已经接了七八个电话，气的扬帆拔了电话线。
“这件事，我有责任，毕竟是我把陆晨曦治愈的患者请来，让他们说服柳灵同意给她儿子动手术”陆晨曦看了柳灵惨状和遗书以后，不吃不喝不休息，这让庄恕心疼，“陆晨曦只是想治病救人，她本身并没有错”。
“现在，这件事已经不是她一个人能担负得起的了”扬帆松了松领带，“本来陆晨曦就被柳灵投诉过，说她侮辱病人，现在媒体上已经有人恶意揣测是仁和医生逼死了病患，再加上那封遗书，遗书是写给陆晨曦的，她儿子的手术也是陆晨曦逼着她签字的，柳灵本来就不想救这个孩子”。
“柳灵最后签字同意，我也有责任”庄恕的理智告诉他，就算有再高超的医术，他也只是凡人无法拯救所有人，但是陆晨曦跟他完全不同，就算无法拯救所有人，只要有一线希望，她也会勇敢的放手一搏。
扬帆摆摆手打断了庄恕的话：“我认识她的时间比你长，她是一贯的固执自大，从来不替患者着想，从来不尊重病患的想法，谁能劝得了她，仗着技术好，动不动摔胸牌撂挑子，搞得现在稍微有些本事的医生都向她看齐，让我以后怎么管理科室。你也看到了，产科的医护人员都看见她堵在产科门口逼患者签字做手术，想撇清关系也不可能了，这次傅博文要想留她除非引咎辞职”。
“不行，傅博文不能离开仁和”庄恕冷冷的说。
“为什么？这不是你想要的？你回来不就是要他说出当年真相，给你道歉吗？”扬帆不解。
“一个退休老头的道歉对我来说毫无用处，我要他作为仁和院长做出正式道歉，要他为自己过去的沽名钓誉付出代价”庄恕毫不退让。
“说的容易，如果他还是院长，他就不会那么容易道歉”扬帆给庄恕倒了一杯茶。
“这次事件陆晨曦是有一定的责任，但是当时的情况迫在眉睫，早一天做手术，新生儿就多一成治愈几率，而且这台手术陆晨曦做的最好，术后治愈率很高，并发症也基本为零”庄恕为陆晨曦争辩几句。
“不用说了，卫计委的调查组来了，我得马上召集相关科室主任和医院领导去开会，回头再说”扬帆拿起文件夹匆匆忙忙走出办公室，留下庄恕一个人和一杯茶。
季白和赵寒的小队，在抛尸地周边寻找目击证人。附近银行超市和小吃店的摄像头，不是角度不能用就是坏掉了正在修，进展非常缓慢。工作中的季白和赵寒，准备中午就找个快餐店对付一顿。
赵寒眼前，季白正在吃面。
“哎，季大队长，您今天可有些反常啊”赵寒戳了戳面条。
“哪里反常啊”季白专心吃面，头都没抬。
“按你平日的脾气，查四五天了都没什么进展，早就该火冒三丈了啊，这次的案子影响那么大，上面又催的那么紧，你怎么那么能沉住气啊？”赵寒吸了口面汤，真难吃。
“别说废话了，下午还要继续走访几条街，不吃给我”季白放下筷子，就去抓赵寒的碗，被赵寒及时端走。
“难道你跟许栩成了？”赵队副开启了八卦之心。
“什么成了，成什么了？”季队不愿意理他的老搭档，夹了一口凉拌木耳。
“怎么？你攻势那么猛，她还没答应啊？”赵寒有些替队长可惜，队长这样有魅力的男人，主动投怀送抱的大家闺秀和小家碧玉都不少。上次季队把许栩从歹徒手里救下来，为了帮助许栩特训增强体力，还给她买营养早餐，接她去上班，大中午的在操场陪她晒太阳，本来去了趟缅甸回来，人就黑了一层，现在都快变成山竹精了，就这还没打动许栩的芳心？不合常理啊，这个许栩还真是挺有定力的，佩服佩服。
“瞎想什么呢，吃完了吗？吃完了走。”季白死都不会承认被赵寒说中了，不过这几天他确实没有去想他和许栩的关系，也没有太焦虑，晚上看现场照片看到睡不着的情况也改善很多，大概是因为庄恕回来的原因吧。自从和庄恕重逢，季白每天都会和庄恕聊天，电话或者信息，就算是最普通的问候，季白都很高兴，最近两人都忙，找不到什么机会再聚，但是睡前视频聊天成了常态，工作上的趣事，刚回国的糗事，陆晨曦，许栩什么都聊，他的生活好像除了人命案，除了追凶破案，还有了其他值得关注的事情。
“走吧”两人重新回到车里，返回排查范围区，继续走访调查。
仁和新闻发布会上，院长傅博文担负起主要领导责任，宣布辞去院长职务，柳灵的男友也意识到，对柳灵的死他要负很大责任，在他澄清了所有谣言以后，保证好好抚养这个私生子以后，这起病患自杀事件总算是要渐渐平息了。但是仁和医院和陆晨曦并没有平静。众望所归，胸外科主任医师扬帆被任命为代理院长，办公室里进进出出好几波人，不是科室主任副主任，就是医务处高层，那马屁拍的一个比一个有水平，扬帆表面上谦虚矜持，心里却也相当受用，又送走一批同事下属后，扬帆想：今晚应该开瓶酒和家里祖宗好好庆祝一下。
而另一边的陆晨曦就没有那么好的心情了，柳灵去世了给她写的一封信，也就是柳灵的遗书，刚出生不满一周的孩子又刚从手术室送回保温箱，陆晨曦不放心想去看看，被陈绍聪和好闺蜜杨羽挡驾，两人都劝她别再折腾了，这种节骨眼上再去掺和这件事，很有可能被开除出仁和，现在医院里有人对她指指点点，傅老师帮她担下了所有责任，使得医院里流言四起。庄恕在一个偏僻的走廊发现了如同霜打了的茄子似的陆晨曦，陆晨曦见到庄恕的那一刻就再也绷不住了，庄恕拉起陆晨曦的手，就说了两个字：“回家”。
到了家，庄恕给陆晨曦放好洗澡水，让她先去洗澡好好睡一觉，他从冰箱里拿出肉和虾，要给她做一顿饭吃。
“是不是吃出父爱来了？”庄恕逗她开心。
“嗯”陆晨曦扒了一口饭，这顿饭吃的她心里暖暖的。庄恕带着围裙坐在桌子对面，午后的阳光照到他的头发和鼻尖，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男人，对患者好，对自己好，业务能力又那么强。不过陆晨曦不确定庄恕喜不喜欢自己，毕竟自己除了手术技术好以外都是毛病，她固执，认死理，自以为是，人缘不好，以前除了傅老师，她谁都不服，谁都不信，但是现在她坐在庄恕面前，才发现自己是那么幼稚和渺小，她从没这么不自信，也从没想那么多，有点头晕。
陆晨曦吃完饭就回卧室去睡了，留下庄恕刷碗，庄恕刚刷好碗，手机就响了，是季白。庄恕用围裙擦擦手，接通电话:“Hey”。
“Hey, 北京城最好吃的餐厅已经准备就绪，来吗？”电话里十分嘈杂，好像是公共场所。庄恕朝陆晨曦紧闭的卧室门看了看，“去去去，把定位发给我，我一会儿就到”，庄恕给陆晨曦烧了一壶开水，摘了围裙，拿上钥匙就出门了。
赵寒觉得季大队长最近绝对不正常，是不是没追到许栩憋出什么毛病了，什么时候亲自去农贸市场买过菜。今天他们回到警局汇总信息，又去了趟刑侦技术科，一下班季白就急匆匆的拖着他直奔菜场，买了很多蔬菜海鲜水果和肉，又从一家看起来很高档的西饼店买了一大块女生才会喜欢的蛋糕，把吉普车后座塞的满满当当。赵队副一路上百思不得其解，送季白回家卸完货以后，就被他无情地赶出来了，赵寒顾不上分析季大队长怎么就突然过起了日子，因为后座放海鲜盒子的地方已经发酵出臭咸鱼的味道，“怪不得不用自己的车！”赵队副恨恨的想。
我是不是应该放弃长文章模式= =| 看起来好像不方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