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找到的,是我自己。”(NL-ST-4)
——“先生,您是什么人,要去哪里?”
“天已经快黑了,您要去哪里?”
荒舍。玛恩纳在郊外漫游,遇到曾被他救助的老人。
莱塔尼亚的老人,切斯柏。两个意象,两个对比。
文案为什么着重描写这两个角色的经历?
因为他们映照的是玛恩纳。
这写的是路人吗?这分明写的是玛恩纳的自省。
荒舍。玛恩纳的回忆片段。
惩罚贵族没有用。
改变法律没有用。
同伴的疲倦。
垂死的感染者。
大宗师的沉默。
这就是游侠努力半生见到的结果。
你让他如何不失望。
只见星辰。玛恩纳带迷路的黛丝特来垒石村。
《长夜临光》里提到,玛恩纳亲身前去阻拦无胄盟屠杀感染者,却不接受闪灵的感谢,
后来也不接受索娜的感谢。
所以,我们看他的行为,不能依据他自己的评价,甚至可能要反着理解。
他顺手(从托兰手里)救了一无所知的但书。他强撑着喝酒为了保护医院的建筑安全。
但他从不承认。
他对许多事情无能为力,但他一直都是那个游侠。
我曾凝望。玛恩纳听闻茨沃涅克出现感染者暴动,前来查看,遇到焰尾和灰毫。
虽然他战术规划标准,但是他商战规划很强啊。
玛恩纳在大骑士领当小职员的十年,并不是一无所成,
他不只是勉强养活着玛莉娅,维持着临光家的宅邸,
他学到了很多,他学会了如何利用资本的规则。
“用他们的办法,解决他们的问题。”(博士NL-7)
日落已久。玛恩纳回忆父亲的信。
“‘不要让你该保护的人陪你一起经受苦难。’”
“他并不是觉得我们在做的事情有错,只是在他眼里不会有结果罢了。”
很眼熟对吧,他也是这样劝告玛嘉烈的。
从《红松林》到《长夜临光》,文案多处提及,卡西米尔犹如一座高塔。
高塔意味着压迫。
玛恩纳不是“多余人”的设定,因为他从一开始,就和被压迫者站在了一起。
“骑士不应该一味质疑,却找不到值得坚信的答案。”
玛恩纳始终不承认自己是骑士,除了的确没被授勋,是否也有这层想法呢?
日落已久。切斯柏和属下聊天。
切斯柏是玛恩纳年轻时的战友,他们曾有着同样的理想和信念。
切斯柏的想法,大部分也是年轻时玛恩纳的想法,除了最后的引发战争。
《日暮寻路》作为玛恩纳的个人故事集,用了大量的篇幅描写切斯柏,核心冲突也是切斯柏的计划,很明显是在与玛恩纳进行对照。他是比无名老人更重要的衬托写法。
切斯柏仍以“贵族家臣”自居,认为“不要强求所有人,这是骑士的职责”。
而玛恩纳心里想的是,“谁决定谁是作物”。
日落已久。托兰和玛恩纳商议对策。
“以前猎人们为什么愿意跟着你走?”
为什么猎人们愿意跟着“骑士老爷”走?
这里绕了个弯,托兰的意思是:你不能独自上路,你得接受我的帮助。
所以玛恩纳的回答是:你是灰色地带的赏金猎人,没必要直接跟征战骑士对上。
“——给我一把剑吧。”我放在后面单独谈。
空盔甲。大骑士长下令征战骑士归城,切斯柏的计划被釜底抽薪。
切斯柏是一个“正义高于忠诚”的征战骑士,所以他彻底失败了。
玛恩纳也是一个“正义高于忠诚”的人,所以他在卡瓦莱利亚基举步维艰。
但书放下了“公正”,所以她成为了长缰律所的金牌律师。
这就是卡西米尔。
空盔甲。玛恩纳找上切斯柏。
我们可以把切斯柏这个形象看作对玛恩纳的发问。
你对卡西米尔失望至极,你对大骑士领无能为力,
所以你就去当一个普普通通的小职员,像佐菲娅评价的那样“自暴自弃”了吗?
你的亲人在最光辉的时刻突然消失,
监证会高层闭口不谈,
你就这样接受了吗?
你对家族如此骄傲……你对自己的能力也如此自信……
你为什么
不带来一场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涅槃?
玛恩纳的回答就如他的剑光,他的剑光就如他这十年的生活。
他的回答:
空盔甲。切斯柏质问玛恩纳。
玛恩纳努力过许多。
因此他感到的无能为力更深。
切斯柏说,“你绝不会向监证会、向大骑士长求援”。
可我们在回忆里看到了大宗师的沉默。
他是为了什么找上罗素的?
是兄嫂,还是瑟丽娜?我们难以得知。
混在西里尔的吊唁信里的求助,自身难保的玛恩纳,当时做了什么?
我们也不知道。
因为玛恩纳从来不说。
空盔甲。切斯柏死前。
“你明明知道这一切……为什么不肯拔剑?”
“临光啊,他想,你不该如此沉默。”
“……在你眼里,我现在是什么模样?”
“——但是说真的,你让我们所有人都失望了。
“你可以不是监证会的高层,可以不是改变国民院的那个人,
“但是,你至少该是我们的英雄,我们的临光。”(NL-ST-4)
可是啊,切斯柏。
“哪怕撞得粉身碎骨,也不会有其他的回响。”
你们对临光怀有多少希望,临光对自己便怀有多少失望。
沉寂的临光,所承受的痛苦,从不少上几分。
在老天马逝去后的临光家,锋芒毕露会带来什么,我们都很清楚。
何况他身边还有未成年的玛莉娅。
(NL-4后)
(日暮寻路-告别词)
你要的雷霆之势,
首先会扫除你要保护的人。
告别词。托兰根据被保护的感染者工人找上玛恩纳。
从前文可以知道,盖尔工业被调查是玛恩纳的手笔。
但托兰提起的这个旧案,我大胆猜测,这就是瑟丽娜的案子。
“近期他涉及的若干事件也的确触动了一些人的利益。
但一起冤案重判,几家公司或一两名贵族倒台,不过是投入这座城市人潮的一粒石子。
事到如今,与其说玛恩纳是在意指向临光家的明枪暗箭,
不如说他只是在这座城市驻足十年后,不再认为留在这里向那些暗流冲锋能够改变什么。”(档案二)
切斯柏会欣慰一点吗?
反正玛恩纳没有。
文案并没有给我们明确的答案。
或者说,给了我们无限的答案。
“玛恩纳在茨沃涅克附近地区的感染者暴动事件后加入罗德岛。
关于这场风波,监正会将消息抹除得很干净,确保任何势力都无法从中借题发挥,
玛恩纳本人也并未从他个人的视角提供太多信息。
只是一段时间后,人事部因整理档案重新向他提起此事时,
他给出了突兀的回应:
‘我只是一直在想,
我必须证明卡西米尔仍然有路可走。’”(档案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