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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大空与异世
前面几章的传送道：
拉紧自己身上唯一武器的背带，山本武神色漠然地走在一片树林里。
顶着付出生命的风险，跟老爹打声招呼就走出了自己待了十五年的舒适圈，穿越时空来到一个陌生的世界，只想找一个朋友。
从外人的角度来看，他，以及身份相似的了平前辈等人或许都是少年轻狂，凭着自己心中一股热血在行事。
但他们这一圈的人都清楚，不是的。
无论消息多封闭的人，只要是同届的并盛本地生都一定会听过两句关于高人气校园偶像山本武的事情。不仅棒球打得好，人好性格也开朗，似乎跟谁都能成为朋友。
可是学生们谁也没发现，正因为山本跟谁都能处得好，同等于无论是谁都没有达到能让他放开交心的高度。
日后被世界第一杀手称为『天生杀手』，他也没辜负这个评价。
当初沢田纲吉在学校受排挤欺负的时候，同一个班上的山本武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只是不参与而已，顶多在同学们太过分的时候开口转移大家的注意力。
毕竟只是十几岁的孩子，一心扑在棒球上的他偶尔会奇怪为什么沢田不为自己站起来反抗暴力，但他真的没有参与这场校园矛盾的想法。
无论是制止施暴者，或是帮助受害者，都没有。
山本武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直到那次陷入低谷期，一下子将他从云端打到现实。
没有人可以倾诉。
同学们都只会安慰他会好的，转头与别人聊天提及时会说一句：“那可是山本武耶！等他调整好心态棒球又是他的主场了，我们别瞎操心了。”
没有人愿意理解。
不管怎么练习，挥棒的那一瞬间总是听不到最熟悉最清脆的全垒打的声音，那时的自己内心是多么恐慌。
当山本武觉得自己被天赋放弃，还被平时与自己称兄道弟的人用同情的眼光看着，他踏上了天台。
那时，只有他从未主动出手帮助过的沢田纲吉，朝他伸出手，硬生生将山本武的命从鬼门前抢了回来。
坠下天台时印入眼中的火炎是追随的契机，而日后的相处是信念的沉淀。
山本武的未来从来就没有第二条路。
沢田纲吉身处之地，便是山本武该前进并捍卫之所。
不过排除他的坚持不提，山本打量四周后轻笑。
就算真的是少年轻狂有何不可？沢田纲吉身边，总是能遇上一些惊心动魄的事件。
每天过得多采多姿的，一点也不感觉无聊。
拨开挡在身前的树枝，山本武看到一个木屋和砖屋混杂组成的村落。
他明显来的时机不太好，这个村落的人似乎正聚在一起讨论某件很严肃的事情，而这一个拨树叶的动作让本来很紧张的部落人们即刻举起手中的长枪对准了刚探出头的山本武。
……瞧，又来事情了。
山本武对十几把指着自己的长枪视若无睹，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挥手打了个招呼：“呃，你们好？”
动作刚做完，山本少年才后知后觉地想到这里不是自己原先那个似乎人人都会讲日文的世界了。
还没来得及思考若是语言不通该如何交流，山本武听到对面的人很谨慎地开口了：“你是谁？是怎么闯入我们部落里面的？”
太好了！语言是通的！
幸好这个世界重启的时候没有把这个优点洗掉。
或许是因为知道语言相通的关系，山本武明显放松了些。他放缓语速，试探道：“我在找朋友，请问你们有看过其他人吗？”
原只是非常寻常的问话，没想到整个部落的人似乎因为他的话陷入一种焦躁不安的情绪中。
“这孩子看着不像……”
“你忘了阿乐密族的事情了？那群蚁人的智商和外貌和我们人类越来越像，你能认得出来？”
“赶出去吧。”
“要我说要不就杀了，指不定他说的朋友就在盯着我们村落准备下手呢？”
“你们冷静点，”一名手握长矛的高壮男子从人群后走到山本武面前，他打量了一下依然挂着笑容的少年，坦言道，“抱歉，最近发生了不少事情，我们对陌生面孔比较紧惕。”
“你说你在找朋友，描述一下？”
山本比了一下大概自己肩膀的位置，“大概这么高，一个有着棕色头发的少年，名字是沢田纲吉。”
男子摇摇头表示自己没有看过，他眼神看了看族人，见他们也都摇头回应才略带歉意的对山本说：“很遗憾，我们似乎没有人见过你朋友。”
随后他好奇的问：“你和你朋友怎么会来这里？”
“嘛……”山本不自觉地抬手挠挠头，“我也不知道他在不在这里，我跟其他朋友们都在找他。”
结合前后文，他们几乎毫不费力地给山本武的说法想出了一部『一群好友为了其中一个不知生死的同伴而全员到处寻找』的故事。甚至因为猎人世界本身危险等级极高而时常想到悲剧收尾的情节，有几个人眼中的紧惕已经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对眼前坚持在寻找友人的人的同情。
完全不知道这群人脑补了些什么的山本武目光放在他们每人手持一把的长矛上，顺便打量了这些人的穿着。
虽然说是村落，但他们吃穿上似乎没有很落后。就像是保留了民族文化的建筑和习惯，不过在生活上有跟上时代的感觉。
“天快暗了。”男子抬头看看天色，他朝山本武偏头示意跟上，“今天你先在我们这里待一晚吧，现在森林不太平，最好别在天黑后随意走动。”
走没几步他停了下来，“欢迎来到我们毕亚奴族的村落。”
“我是这里的首领，勾达。”
勾达这位首领说的话似乎于他族人而言非常有信服力，没有一个人提出异议就很自然地接受了他所有的决定。
最开始制止族人对山本武的针对是这样，现在独断决定留下山本也是这样。
勾达的不简单山本武当然有注意到，但他不是很在意。
“哦！谢啦，勾达，帮大忙了。”自来熟的少年仿佛对什么都不介意，双手搭在头后惬意地笑着，“我是山本武。”
他和所有来到这个世界的同伴目标非常明确，那就是找到沢田纲吉并将他完好如初的带回去。
这个世界正在经历的事件，只要不牵扯到他们，山本武觉得自己能做到当一个安安静静的旁观者。
跟尼特罗说定有任何消息就打电话通知对方后，纲吉回到友克鑫去等约好九月一日见面的朋友们。
『各位旅客，现在目的地时间为八月三十日，早上七点半。非常感谢您这次选择搭乘快乐飞艇的航班，预祝您有个愉快的旅程，也期待我们的下次见面。』伴随着空服人员清亮的声音，沢田纲吉走下从飞艇。
前几次通话时，小杰三人总说酷拉皮卡越来越少与他们联系，不过……纲吉瞥了眼自己一串的通话纪录中时常出现的字符。
他倒是挺常接到酷拉皮卡的电话的，常到就算不认识这个世界的文字他也能写出酷拉皮卡的名字了。
原因大概是因为他刚出空间遗迹不久后，给酷拉皮卡打过一次电话。
从尼特罗那里知道幻影旅团与酷拉皮卡之间的恩怨后，沢田纲吉心里总是不踏实，因此少年很老实地对酷拉皮卡坦承了自己碰上幻影旅团后还把他们放跑的事情。
〔什么？？〕意料之中的酷拉皮卡情绪还挺激动，不过比起自己的仇人被放跑，酷拉皮卡最先关心的是自己的朋友：〔纲吉你碰上幻影旅团了？他们有没有对你做什么？！你有没有受伤？？〕
听言纲吉没忍住开心地笑了：“酷拉皮卡，我现在很精神的在跟你说话呢。”
〔没事就好……〕
“抱歉啊酷拉皮卡，要是早点知道他们是你要找的人，或许我就能帮你做些什么了。”像是把奶嘴抢过来让他们困在树林里，到时候再带酷拉皮卡来找人之类的。
〔别傻了，遇上他们快点跑，你们别牵扯进我的事情里面。〕
听到这句话，纲吉下意识地皱皱眉头。他在内心斟酌了几番用词，最后放弃思考选择直白地问：“酷拉皮卡，你成为猎人……”
“是为了旅团吗？”
对面的人没有即刻回答他，而随着沉默时间越来越长，纲吉紧张地有些手心冒汗。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坐在观景湖边一角的褐发少年听到话筒的另外一头传来阵阵衣服摩擦的声音，听起来像是酷拉皮卡找个地方坐了下来。
〔纲吉，如果是你……〕话音偏轻且缓慢，言语中的郑重让沢田纲吉不自觉地屏息聆听，〔当你知道被你视作全世界的家人们一夕间都被杀了，甚至双目被挖了出来当作展品高价出售，那些凶手们却都逍遥法外。〕
〔你会怎么做？〕
〔我该不该恨接了委托夺取火红眼，也残忍杀害我所有族人的幻影旅团，以及那些热爱搜集珍品而发出委托的人渣？〕
酷拉皮卡将问题字字句句完整的放到纲吉面前，寻求一个答案。
自知道族人被谁杀害后，酷拉皮卡追踪了火红眼的去处。
被誉为世界七大美色之一的窟卢塔族特有的绯色之眼，受到许多收藏家的觊觎。然而窟卢塔族一直都隐居在深山中，也无人知道他们实力为何，因此就有收藏家长年挂着火红眼的委托，希望有人看在高价的份上能满足他们收藏嗜好。
幻影旅团喜欢任何能被归为珍稀的事物，火红眼自然被列其中。因此他们想亲眼欣赏火红眼是真，但接下委托想顺便赚个外快也是真。
对窟卢塔族下手的是幻影旅团，但那些购买了火红眼的收藏家也同样有责。
金发少年恨着那些无情的刽子手，可是凭库拉皮卡一个人能做到多少呢？
与纲吉通电话时，酷拉皮卡才刚接触到『念』。当时的他迫不急待地想要增强自己的实力，然而事实挺残酷的。
酷拉皮卡的悟性很好，可以说他对于念的掌握速度绝对快于许多人，可是他所拥有的念不是他最希望的『强化系』而是更需要花精神力去操控的『具现化系』。
训练的过程酷拉皮卡的心情越来越浮躁，就像甜果分明就在离你手一毫米的地方，可是无论怎么努力也无法将这个果实摘下来，那样的烦躁感在他身边挥之不去。
虽然他总是能强迫自己再度冷静下来，但是一个恶性循环。
因此教他念的师父询问了他如此迫切想要力量的原因。
在听到酷拉皮卡希望找到仇人复仇的时候，水色师父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随后冷静的回他一句：『我劝你还是放弃吧。』
『复仇的结果总是空虚的。』
『现在的你，已经被复仇的锁链锁捆绑，就像在生死边缘挣扎的蝴蝶。』
那时的酷拉皮卡很激烈地反驳了水色师父的话。
但如今，听到纲吉的询问，他忽然很想听听看朋友的想法。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呢？
这样的问题让纲吉不由得想起了未来战的经历。
“库拉皮卡，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们说过关于未来战的事情吗？”
话筒对面的少年应了一声，表示记得。
“那个时候我的压力很大，”时至今日他也依然记得当时自己的心情有多接近崩溃，“我从长大后的朋友们那里听说好多人都死了，也了解了面临的对手有多强大。”
“每一天我都很害怕，怕下一秒又有哪位我认识的人死了。”
“甚至有一段时间我陷入了盲区，不管我怎么想变强，我都无法点燃我的火炎。”
“之后，我的家庭教师斥责了我，他说我把自己想的太伟大了。”
『别耍帅了，阿纲。你是一个绝对没办法成为英雄的人。』
『当你第一次点燃火炎的时候，你心里想的是什么？』
想到当时的场景沢田纲吉轻轻笑了，听着好友的语气，库拉皮卡甚至能想像出在说这些话的同时，纲吉面上的神情有多温柔。
那是纲吉在提及他的同伴时，常常会露出的情绪。
“我想保护同伴，这是我燃起火炎去战斗的唯一理由。”
“根本没有时间让我去考虑要为死去的人们复仇的事情，我只能注视当下，要好好的活下去。”
“要保护好大家，更好的活下去。”
酷拉皮卡沉默了半晌，阖上双目。
他的亲人们已经死了。
正因为他们死得惨烈，他才想掌握力量，想为亲人们报仇。
好好活下去？
他自己一个人好好活下去有什么用？拼了这一条命，酷拉皮卡也想要幻影旅团付出代价。
话语暂顿，虽然沢田纲吉看不到酷拉皮卡的反应，但大约也猜出来金发好友心里在想什么。因此他提起一件自己没有跟小杰、奇犽或雷欧力说过的事情。
“我曾经发誓，要摧毁彭格列。”
〔啊？……诶？！彭格列不是……〕不是你的家族吗？
“因为彭格列戒指的关系，彭格列首领在传承上有比较特殊的方法。”纲吉歪头思考了一下，想尽量用最简洁的说法让酷拉皮卡理解，“简单来说彭格列的继承人都会需要面对历代首领的考验。”
“那次，戒指向我展示了作为黑手党的彭格列的黑暗面。”
『屠杀，报仇，背叛，无止尽追求更高的权利。』
『这是黑手党彭格列的历史。』
『拥有彭格列天空之戒的人，你已经下定决心了吗？』
『你下决心继承这些业障了吗？』
那个时候他没有扛住庞大的负面情绪，抱着头痛哭，希望他们能停止给他播放那些残忍的画面。
而在他耳边环绕的枪声、人们的嘶喊、哀求、愤恨、是沢田纲吉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的恶梦。
“我想着，若是能拥有力量的前提是让我去做跟他们一样的事情，那这样的力量我宁愿不要。”
听着这句话，酷拉皮卡双目微瞠。
“抱歉库拉皮卡，如果你问我我会怎么做，我没办法给你答案。”沢田纲吉带着歉意的言语穿越话筒落入库拉皮卡耳中，“十年后的白兰做了那么多坏事，在尤尼也牺牲后我愤怒到了极点，最后白兰被消灭了。”
“但打倒白兰后我整个人都虚脱了，一点胜利的喜悦也没有，我甚至怀疑那场战斗的意义何在。”
『这场战斗真的有必要吗？许多人都死掉了，山本的爸爸，彩虹之子们，尤尼，伽马，Reborn……』
“若不是空间的状况会恢复到白兰靠着玛雷指环作恶之前，我都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纲吉笑着摇摇头，不愿去思考这样的后续。
酷拉皮卡再次回想起水色师父说的那句话。
——『复仇的结果总是空虚的。』
没听到回音，褐发少年只好提着当年在天台劝说山本时的勇气继续说。因为他总有种感觉，这次不说清楚的话，酷拉皮卡可能又会自己钻牛角尖很久：“酷拉皮卡有酷拉皮卡自己的考量。”
“不过你做出决定后也别忘记跟我们说一声喔。你想想小杰啊，奇犽啊还有雷欧力啊，大家都很关心你的。”
看，你还有这么多好朋友。
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啊！
说着说着好像少了自己，纲吉连忙补上保证：“当然，我也会帮忙的！”
酷拉皮卡轻轻应了一声，语气却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谢谢你啊，阿纲。〕
『我想着，若是能拥有力量的前提是让我去做跟他们一样的事情，那这样的力量我宁愿不要。』
反覆思考了这句话的酷拉皮卡觉得，或许他知道他可以做什么了。
===TBC===
【关于山本】
“那可是山本武耶！等他调整好心态棒球又是他的主场了，我们别瞎操心了。”
这句话我是用原著里并盛学生对云雀的话改编来的：
『恐怖袭击？哎，那个不用我们操心，我们有云雀学长啊！』
『就是，那个战无不胜的云雀学长！』
原句不是这样，但意思到了。
从日常篇第一集开始我们就在见证沢田纲吉是怎么从一个连跟同龄人说话都会嗑嗑巴巴的人，成长到愿意站在朋友们身边去迎战强敌的未来首领。
可贵的是从头到尾，他本质一直都没变过。
守护者成长时有纲吉在一旁的关注，他们才不至于走了歪路。
像是黑曜战的六道骸，指环战的狱寺，彩虹认证时的山本等等。
沢田纲吉一直都是守护者们最好的倾听者。
倾听后，他对他们一切决定的包容和支持，于守护者们而言就是他们能肆意在这个世界活出自己的底气。
山本武是这样，笹川了平也是，云雀恭弥亦然。
【关于时间线】
纲吉在进入森林前跟小杰和奇犽通过电话，那个时候小杰说他们已经拜访过揍敌客家，现在要先去鲸鱼岛，之后可能才去天空塔。
森林的剧情不长，但是也是过了一定天数的，但是森林的体感速度不一样，出来的时候小杰等人才刚上天空塔不久，大概是刚学念的时候。
原著里没有明说，但我自己推测了一下酷拉皮卡跟小杰和奇犽学念的时间应该是差不多的。
因此纲吉出森林以后那通给酷拉皮卡的电话才会这么刚好 ——总归还是我故意的。
【关于纲吉和库拉皮卡的对话】
纲吉首先提起未来战时自己点燃火炎面临的困境，是想让酷拉皮卡去思考，他渴望力量真的只是为了幻影旅团吗？
有没有更纯粹一点，能让酷拉皮卡为之奋斗又不那么痛苦的目标？
只把目标所在幻影旅团身上，酷拉皮卡会把自己一生的精力都赔在仇恨之中。如果有一天没有幻影旅团了，库拉皮卡会一下子失去人生方向，这点水色师父也尝试灌输给他。
目标可以以找幻影旅团复仇为主，但不要把它当作唯一。
现在的酷拉皮卡等于是被『幻影旅团』这四个字左右着人生，他活不出自己。
说完后，纲吉发现不太行，还得再多说点。
因此他把自己在首领继承时的那段记忆挖了出来。
这里纲吉其实想表达的是他在那些记忆里看到关于『复仇』的回忆都不太好。
而酷拉皮卡现在渴望着力量，其中最根本的原因跟幻影旅团没有两样，都是杀戮。
作为酷拉皮卡的好友，他是不太想看到好友手上沾染人命的，还是为了『复仇』这样的原因。
一旦下杀手，他跟幻影旅团的梁子便是彻底打了死结，无法可解。
【碎碎念】
这种伪命题好难啊，刚打出〔你会怎么做〕这句话的时候，我就去把我所有的亲友都骚扰了一遍。
包括我姐，她说：“这不就很像“电车难题”吗？”
可不是吗TwT
因此这里我先说了！OOC都我的，大家有其他想法欢迎提出，要批评的话请高抬贵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