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这章居然写了一万四字……脑洞实在太大了,很努力地想把整个故事和人物的形象弄得更饱满些,因为真的很希望他能遇到一个能看到他所有的好的人,也很希望那个人能抚平他的所有伤口,然而怎么写都觉得不够满意,就先这样吧。
【关于志平的性格塑造】
憨憨的部分:
在原剧中,35岁的他的确有挺多喜剧人设(笑)。3年后38岁,变得更成熟、体贴的同时,憨憨的部分(特别是在喝醉后hhh)却也没有太大的变化。所以我还是比较倾向于理解成,他在私底下(与亲近的人、无工作/利益关系陌生人来往)以及无意识的场合(喝醉、睡梦)的时候会展现出这一面。
毒舌和温柔之间的冲突/平衡:
有的人不喜欢他在剧中动不动就谈钱谈车谈江景公寓,然而我将其理解为他单纯的性格中的一部分。诚然,这个年龄段的金融男精英,许多人遇事第一反应便是利益,志平在我看来也是这样的人。但他的可贵之处在于,他考虑的不仅仅是自己的利益。他会等价交换甚至尽自己的余力去帮助他认为有价值的对象,这种帮助并不仅限于金钱支持,只是在这个理想过分膨胀的风投行业里,钱就是大部分人所需要或追求的东西。
所以他万事开头先提钱,这很自然,因为这是他基于“对方需要什么”的基础上下的判断,这和居高临下的“有钱就能买你尊严”是不一样的。在剧中我们都能看到,当他知道对方意不仅在钱时,都能很快地理解对方的需求,站在对方的角度去看待问题,并提出现实的意见(虽然很毒舌hhh),而不是无视甚至践踏这些美好但不现实的期望。
所以在塑造自己笔下的志平的时候,也会贯彻这种“心底里是为你好但嘴就是毒,且对方越天真则嘴越毒”的理解。只是并非所有人都能承受这种打击,或是看到这份心意。这不怪任何人,人和人之间就是有适合和不适合,无法强求。
正文
02 初识
志平是被护士叫醒的。
刺眼的白光透过眼皮传来阵阵刺痛,消毒水的气味充斥着鼻腔,耳边是护士轻柔却不容抗拒的呼唤声。他这才知道自己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昨晚的宿醉和发烧让他在雪地里失去了意识,若不是被救护车及时送来,后果将不堪设想。
“您女朋友已经付好相关费用了,所以您直接出院就好。”护士一边收拾点滴架一边说道。
“Mwo?!”他下意识的惊叫引来了整个急诊室的围观,“女朋友?!什么女朋友?!”他一脸震惊。
?护士感到不解,“就是您女朋友呀,短发的看起来很温柔的小姐姐……”
“……?!可是我没有女朋友……?”
“……Omo,先生您不会烧到失忆了吧?!”护士小姐一脸不敢相信,“Ottoke!您女朋友该怎么办啊,她可是在这里守了您一晚上啊!”护士小姐看起来是真的很担心,“她一晚上都紧紧握着您的手趴在您床边守着您,看得我们单身的男医生男护士们不知有多羡慕……”
???志平更加不解了,难道自己喝醉后还穿越到了有女朋友的世界线了?!他尝试回想昨晚发生的一切,然而宿醉明显影响了他的大脑功能。
…………什么都想不起来。明明当初在道山家喝醉后自己的丢脸行径倒是一个不落地都记住了。
然后他瞥到了枕边的便利店袋子,打开一看,里面装着几种充电器和七八袋暖宝宝。
“这也是您女朋友买的……”护士小姐的语气听着更加惋惜了,“欧尼太可怜了……”护士小姐边说边盯着他,仿佛是在责怪他的薄情。
我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就变坏人了……?他感觉头更痛了。揉了揉太阳穴后终于开始进行一贯的理性思考。
通过护士小姐的描述,他了解到,总而言之,就是有一位短发的看起来温柔可爱的女士,和急救人员一起把他送到了这里,而她不仅将身上的毛毯盖在了他的身上,还摸着他的头跟他说话安慰他,并一直握着他的手握了一整晚,睡着了也没有松开。醒来后还去为他结账,还贴心地为他买了充电器暖宝宝。
现代版田螺姑娘吗?!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事?!他在内心疯狂吐槽。
“Aigoo……”早上的急诊室不大繁忙,不知什么时候,周围病床的大叔大妈们,其他有空的护士和实习医生们都围了过来,一边听那位护士小姐绘声绘色地讲述昨晚的故事,一边还时不时补充几句自己的回忆。听完后还是一脸懵逼的他,招来了围观群众的鄙视的目光。
真是哑巴吃黄连……他感觉冤枉死了。
然而,也并没有人能说得清那位神秘女子为何会跟着他一起来到急诊室,毕竟大家都理所当然地认为对方是女朋友,所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说不定其实是她开车把我撞了呢?!”志平嘴硬想要反弹路人谴责的目光,虽然说出来的瞬间他就觉得这个想法过于站不住脚,果然话音刚落,吃瓜群众的目光就变得更为锐利了。
“Mwo……mwo!我这是很合理的怀疑啊……”他越说越小声。
护士小姐见他毫无认错之意,誓要让他输个心服口服,气汹汹地打电话叫来了昨晚值班的急救员。
来的是昨晚的四位急救员中最年轻的一位,憨憨的气质让志平有一阵不详的预感。
“您看起来气色好多了啊,”急救员小伙憨憨地笑道,“以后请别再喝这么多了,如果不是有昨天那位Noona的话您可能现在就在手术房了。”
“你给我一五一十说清楚都发生了什么!”护士小姐命令道。
于是小伙子把他们去到现场后看到的景象——两人如何分着同一条围巾、该女子如何紧紧地抱着志平分都分不开,以及两人大概在雪中维持这样的姿势维持了二十多分钟的事实,基于他对女子的尊敬,详细地描绘了一遍。吃瓜人群边听边连连发出“Omo”的感叹。
志平虽然知道中间多少有夸大的成分,但事实本身就足以让他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人群的目光愈发锐利。
“哎呀,连我们队长都感慨这个年代很少会有这样的好心人了呢,能为一个陌生人做到这种地步……”小伙终于在最后补充了这一句,“但我觉得可能还是因为哥长得帅吧,毕竟这是个看脸的时代啊……”
?!这下轮到吃瓜群众们震惊了。
“你看你看!我说了不是我女朋友了吧!”志平总算找到机会证明自己的清白了,反驳得像小学五年级的学生。
其实他也没有太高兴,得知了真相后心情反而更复杂了,真的会有这样的人吗?
然而奶奶的脸立刻就浮现在了脑海里。还真有呢……他有点无奈。
"Aigoo......"隔壁大妈冷不丁地叹了口气,"长得这么帅,竟然这么不知感恩......"
“对啊,长得这么帅有什么用呢唉……”人群的评价更低了。
志平被说得哑口无言,最后只能问:“她没有留下联系方式之类的吗?”
的确没有主动留下任何联系方式。虽然医院留有她打急救电话时的号码以及刷卡的信息,但出于隐私考虑都不方便在未经当事人同意的情况下交给外人。
群众们对这样的结局显然不大满意。
不知是迫于吃瓜群众的淫威,还是他心中其实多多少少也有想找到对方的成分在,最后他提议可以看看监控录像,并向人群保证他会去急救地点守着等对方出现。
监控视频的话不会泄漏任何个人信息,应该没关系吧……于是护士小姐偷偷拜托监控室里关系好的姐妹为她拷了一份当晚的监控视频,并让他对人群发誓一定会去找当事人道谢。
Aish……志平骑虎难下,只能当着群众的面发誓。
“要对她好噢!”周围的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对他叮嘱着,从"要好好珍惜人家"到"记得请喜酒",让他只能不停地点头应是。最后在护士小姐意味深长的目光中,他终于找到机会逃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而经过急救小哥说的救助地点时,他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一方面他不相信这样的人他还能遇到第二个,一方面又觉得不至于整个病房合起来开他玩笑。
再怎么想也不会有结果,于是他决定回家看监控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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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护士小姐说的都是事实。看完了监控视频的他百味杂陈。
虽然他们描述得比较夸张,但所谓摸头、握手、守了一整夜、结账、买东西,都是事实,也都是同一个人。
“Ya~真的会有这样的人啊……”他反复看着她一边活动着脖子,一边敲着手臂走出医院的片段,长叹一口气,满脸都是这人真的不可理喻的表情。
感叹过后,他不禁地开始回想起当年与奶奶相遇的点点滴滴。那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一个素昧平生的陌生人,毫无条件地向他释放让他一辈子都难以回报的善意。
“但是,我要怎么去找啊……”他回过神来。从监控里并不能看清她的长相,只能看出短发、黑色羽绒服,暖黄色围巾。
在很想感谢对方的同时,他也莫名地想要逃避。他也说不清这种下意识的害怕从何而来,但他隐约觉得自己就像走到了一个未知的洞穴面前,不知道等待在这无尽的黑暗后的,会是壮丽的景色,还是又一个无解的深渊。作为一个理性的投资者,直觉告诉他这个投资的风险回报比并不高。
“英实啊,我该怎么办……”他看着手上的耳环自言自语道。那是他离开病床时在毛毯下发现的,耳坠是一片翠绿剔透的叶子。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Ya,现在你还会吟汉诗了啊。”
[夜静海涛三万里, 月明飞锡下天风。]
???
[你已经知道答案了不是吗。鼓起勇气吧。]
……
他猛然回想起昨天早上问起英实天气的时候,英实久违地说出的奇怪的话。
[今天的运势如下。]
[迷茫未必是因为看不清前路,也可能是因为看不清自己。]
[当你看向命运之镜时,可能会看到狼狈不堪的过去,也可能会看到最真实的自己。]
[鼓起勇气去面对吧。澄澈的湖面,才能映出四周美丽的风景。]
[那一片小小的绿叶,也许会成为湖面上最美丽的点缀。]
绿叶……他看向那个耳环。
难道你说的是这个吗,英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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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熬过周五了!!!
虽然已是九点多了,但已经比平时早下班两小时了。
手上的工作提交上去了,下周的准备工作也做好了,叶映觉得自己的步伐都变得轻盈了。
虽然自己所在的公司其实很良心,但初来韩国,与以往待过的国家都不大相同的职场氛围和行业环境,总让她很战战兢兢,生怕自己因为文化隔阂闹出乌龙或是拖慢团队的进度。
虽然就算真的发生了这样的事,大概率上也不会被过分责怪,以她的地位也捅不出什么大篓子,但工作始终是工作,外国人身份并不是借口。更不如说公司花了不少成本将她外派过来,如果不发挥出外派人员特有的价值的话,那自己的存在也就没有意义了。
她实在太害怕给别人添麻烦了。
不过一个月下来,工作渐渐上手,她的自信也一点点建立了起来。一旦心头的重担卸下来后,周围的一切也都变得平易近人。
尽管才九点多,周围写字楼的灯光却难得地灭掉了大半,平时总觉得朦胧的夜空,今夜却是如此清朗。地上的积雪已在不知何时褪去,空旷的街道在淡黄色路灯的投影下,莫名地显得温馨。
虽然五天的工作让她无比疲惫,但眼前这由自己包场了的空间,不知怎的让她松了一口气。
她将脚步放得很慢,静静地走在这空旷的街道上。路灯的光晕像散落的星星,温柔地为她照亮前路。这短暂的独处时光,让她紧绷的神经终于有了片刻的喘息。
然而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不知不觉间她已经走到了公寓前的花坛了。
啊。前几天在这里捞起了一位醉……美男子?的记忆忽然苏醒。之前她也不是没有想起过这件事,只是工作实在太忙太累,加上对韩国医疗条件的信赖,她就没再多想。
不知那位帅哥现在怎么样了呢。
肯定不会有什么大碍就是了。其实她注意到了对方的衣着非常奢华,知道远没有需要自己担心的必要。
“不过说起来我的耳环到底去哪了……”
当时回到家她才发现自己左耳的耳环不见了。家里、公司里都找了个遍还是找不到,那么就只可能是雪地、救护车、医院、还有回来的计程车了。
前几天她就想下来找了,只是实在太冷也太累了,最后还是屈服选择了暖气。现在既有时间也暖和了些,于是她从那天跪倒的地方开始,仔细地搜索着地面的每一寸。
然而找了附近一圈都没有发现,她便打算去更远一点的范围看看。就在这时,背后渐渐传来了皮鞋踏在地上的脚步声,然后在她身后停了下来。
“请问,您是在找这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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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志平已经在这观察了三晚了。
那天看完监控视频后,他仔细分析了下:倒下的时间是晚上十一点多,地点是公寓花坛的前方,附近只有写字楼和其他类似的公寓,餐厅都早就关门了。所以会在周一晚的这个时间点经过这里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周围的上班族或是住户;但如果是住在其他地方的上班族的话,只会在办公楼楼下坐地铁或公交,并不需要走到这里,所以对方最有可能是附近的住户,而这里是她的必经之路。
于是周三晚他就套上羽绒服围上围巾,把自己裹成近乎可疑分子,游荡在公寓前面。果然在十一点多的时候,看到了非常相似的身影,其中最好认的是围巾,和监控视频里的一模一样。
当时他就想上前去打招呼了,但在迈出步伐的瞬间,突然意识到自己毫无准备。无论是打扮——一看就很可疑,还是耳环——只能空手交给她,还是要说的话——一向毒舌的他竟然不知道这种场合应该如何表示自己内心真正的感激之情。
而在他犹豫的空隙,对方就已经匆匆地走进了公寓。
……至少知道是住同一栋公寓了,他这样安慰自己。
怎么想都觉得空手很没风度的他,周四下班后,达成了“人生第二次踏入首饰店”的成就。转了半天好不容易在店员小姐们的“帅哥,这个你女朋友一定会喜欢呀”的轰炸下挑了一个还不错的盒子,赶紧打扮了一番,然后跑到楼下守株待兔。
“您好,那天是您救了我吧,真是太感谢你了(微笑)。”不对不对,太随便了。
“您好,请问这是您掉的东西吗?”“我怎么知道的?因为我看了监控录像。”哇……完全是跟踪狂啊跟踪狂……
“……请问我们是在哪里见过吗?”谁都会以为是可疑的搭讪吧!
他反复踱步,纠结了半天都想不出一个帅气的开场白,正在这时叶映经过了,半天憋不出一句话的他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她又匆匆地走进了公寓。
……他的表情仿如演唱会售票厅前排了两小时的队,以为自己会是最后一位幸运儿,结果被告知上一个人才是最后一位的无奈又心碎的粉丝。
今天……今天……我一定要!!!
这一次,八点就开始在楼下守株待兔的他,总算想好了自己的开场白。
首先,假装自己刚从公寓走出来……
“您好,请问您还记得我吗……?”
[啊!您是那天倒下的那位!不过怎么会在这里见到您……]
“其实我就住在这里,然后看到您,总觉得和当时看到的身影很像(os:实际上一点都不记得了),而且护士们也说过您围了一条暖黄色的围巾,所以就在想会不会是您了(微笑)”
[那还真巧呢,看到您没事真是太好了(笑)]
“那天真的非常非常感谢您,如果不是您救了我的话我可能真的就在ICU了……对了,这个是您掉的东西吗?”掏出首饰盒(blingbling特效),帅气打开。
[哎呀!还准备了这么漂亮的盒子,真是太有心了!(惊喜)]
“没有没有,应该的。真的非常非常想感谢您,请务必给我答谢您的机会。这是我的名片,您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随时可以联系我,我都会尽力报答您的。”
[天啊!您原来还是常务啊!真是一表人才啊!那么还请您多多关照了……]
太完美了!他得意地想道,然后躲在花坛的角落一边练习一边等候。遛狗都遛了两圈的邻居几次经过他身旁,看到他一下笑一下严肃的样子,满脸黑人问号。
一个多小时后,目标出现了。毕竟是周五晚,果然比平时要早不少,他为自己的机智感到得意。
然而目标的步伐并不像前两天一般匆匆,不仅缓慢,最后还在花坛前停了下来,仔细地看着地上,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
啊……该不会是在找耳环吧……他握紧了口袋里的盒子。
他的设想本是在公寓门口偶遇,然而她已经在花坛前找了好几分钟了,即使是这么冷的天看起来也丝毫没有放弃之意。
啊!她似乎要去更远的范围找了。
Aish……他啧了一声,什么都没想下意识地就直接快步走了过去。然而走到她身后了,她都完全没有发现身后有人。
大晚上的突然被人从身后搭话的话,应该会被吓一跳吧……于是他又退回了几米,再故意把脚步踏响走到她身后。
“请问,您是在找这个吗……?”
话音刚落他就开始后悔了。
如果她问我怎么知道她是在找这个怎么办?我要怎么解释我只看背影就认出了她?要怎样才能往我准备好的对白上靠?话说我连围巾都没拉下来这也太没礼貌了吧?我看着很可疑吧?各种杂乱的念头快速地闪过他的脑海,让他一下子乱了方寸。
看!她果然愣住了,一句话都没有说!
于是他赶紧从口袋里掏出首饰盒:“您是不是在找它……?”
对方的表情更加疑惑了。他连忙打开首饰盒,别说没有自己预想般的帅气了,简直是大写的尴尬。
“啊!”对方惊叫了一下,瞪大了眼睛。
完了……绝对被当成可疑分子了……他只能想到总之先把围巾拉下来说话。
“那个……谢谢您救了我……”他努力地挤出了和善的笑容。然而内心却是:我呸!能不能先铺垫一下啊! Aish!
对方认真地盯着他的脸看了十秒钟,然后似乎终于反应了过来,又瞪大了眼睛:“啊!”
这人表情好丰富……他不禁被逗笑了:“看来您还记得我呢,太好了。”
她似乎又在思考些什么,两人又陷入了沉默。
找点话说啊韩志平!!他内心疯狂地吐槽自己,然而现在的他只觉得自己说什么都可疑,干脆破罐子破摔了,对方不说话他就坚决不主动说。
对方似乎也进入了什么思想上的激烈斗争,脸上的表情一直在细微地变化,最后终于小心翼翼地问:“您还好吧……?没留下什么后遗症之类的吧……?”
这和他预想的问题完全不同。在她沉默的这十几秒,他已经快速想好应该如何回答她的“为什么”“怎么会”等问题,然而实际听到的却是他预想外的关心。
“Ye……很好很好,多得您伸手相助,我好得很呢……”
“这不,我这正准备出来散步,没想到就遇到您了……“他努力让这个重逢显得像偶然。
“那就好,”对方露出了看起来真的非常开心的笑容,“不过这个耳环……”
话还没说完,突然一阵强风吹来,她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
“站在这里很冷很不好说话吧,不介意的话要不去隔壁咖啡厅坐下来慢慢聊?”怕对方着凉的他下意识地提议道,然而说出来后对方的表情明显迟疑了。
韩志平!!你今天到底怎么了!!哪有人愿意跟这么可疑的跟踪狂喝咖啡啊!啊!这说出来不是让人困扰吗!他的表情看似大方得体,内心实则已经和自己大战了三百个回合。
但其实这也不能怪他。毕竟在这三十八年半的时光,除了一些主动送上门来的短暂的恋情以外,他也就认真地喜欢过那一个人。如果他真的有开窍的话,也不会苦等近四年还是以单恋告终了。
对方静静地看着他,看得他不想再为难对方,准备开口收回这个提议的时候……
“那赶紧去吧,”她抿起了嘴巴,像是下了什么决定一般,“是这边吗?”她指向了街角还在营业的咖啡馆,然后回过头笑着问他。
“Ye……是我太唐突了……诶?诶?!诶……对对对,就去那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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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店其实并不远。但两人完全陷入了沉默,寂静的空气让这段短短的路途变得颇为尴尬。
不对,他走路几乎并没有脚步声啊……
在这片寂静中,叶映突然发现了这个事实。
她分明是先听到了响亮的脚步声,知道有人接近了,才听到他搭话的。
所以这也是他特意的吗……?
她回想起了刚刚的相遇。
刚才听到声音回过头后,她看到的是身材高挑的他。
黑色的长款羽绒服几乎盖住了全身,大大的卡其色针织围巾绕住了半张脸,让人看不清他的样子,围巾下面是羽绒服帽子上的厚厚毛毛。覆盖在他上半身的这一大片软软的毛绒,在淡黄的街灯下,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辉。
“您是不是在找它……?”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巧的长方首饰盒,首饰盒上是不同深浅的绿色菱形格,在街灯的映射下显得流光溢彩。
正在她准备否认的时候,男子打开了首饰盒,躺在底托上的正是她的耳环,耳坠上反射出的光芒与盒子上流光的绿色交相辉映。
“啊!”她完全没想到打开这个漂亮的盒子后出现的会是自己的耳环。为什么?!怎么会?!她一时间不知应该如何反应,只是吃惊地看着男子手上的流光。
男子轻笑了一下,拉下了厚厚的围巾:“那个……谢谢您救了我……”
她抬起头,看到男子满脸温柔的笑意。
?我认识这样的美男子吗?这是什么韩剧展开?!我是在做梦吗??
盯着看了大概有十秒钟左右,她才突然反应过来:“啊——!!!”
男子似乎是被她的反应逗笑了:“看来您还记得我呢,太好了。”
记得肯定是记得啦,但你那时的惨样和现在的成功人士行头完全不是同一个人呀……
当然,这话她只敢在心里吐槽。但她还是完全搞不清状况,同时脑海一时间被各种韩剧和乙女游戏占据,严重影响了她的判断力。千言万语,最后只能憋出一句:“您还好吧,没留下什么后遗症之类的吧……?”
“Ye……很好很好,多得您伸手相助,我好得很呢……这不,我这正准备出来散步,没想到就遇到您了……”他的表情似乎有点窘迫。
也许是不大习惯向人道谢吧,明明看起来很精明能干,还准备了这么漂亮的盒子。她被这反差萌逗笑了。
正想感谢他的一番好意,一阵冷风吹来,她下意识地打了个冷颤。
“站在这里很冷很不好说话吧,不介意的话要不去隔壁咖啡厅坐下来慢慢聊?”他的神情突然变得紧张了起来,看起来是真的在关心她。
这时她才注意到,他的头发已经完全被风吹乱了。也许是天气太冷了他没有注意到,但其实他头顶上本应被发胶定型住的部分,已经完全被吹翻了。
……他明明说自己是刚出来的呀……?
她仔细看向他的脸,并没有从室内刚出来的人应有的红润的气色,反而更像被冷风吹久了一般,颇为苍白。随着她的沉默的延长,他的神情也变得越来越窘迫。
叶映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这个人,为了让这场“偶遇”看起来自然,是在外面站了多久呢?
“那赶紧去吧。”回过神来她已经答应了,换做平时她肯定会避免这种情况,毕竟独自一人作客异国他乡,老实说防备心比普通人要高不少。
但眼前的这个人,虽然笨拙但却很真挚,莫名地让人放心不下。
他看起来吃好穿好的,能对我怎么样,何况我还是他的救命恩人。她决定不去想了,船到桥头自然直。
而走着走着,她就发现了对方走路其实没什么脚步声的事实。
……真体贴啊,她低下头轻轻笑了。
“Jota~”她不禁将心声说了出来。
“诶……?”还在纠结应该说什么打破沉默的志平听到她突然的感叹,转头看向她,一头雾水。
“啊没有没有……”意识到自己走漏了心声的她连忙笑着解释,“只是觉得走在这空旷的街道上,沐浴在淡黄色的光晕下,很舒服呢,明明是这么冷的天。但也正因为是这么冷的天气,眼前的景象才会显得格外温暖吧。”
况且还有你这样温柔的人在。她将这句话说在了心里。
她说这话的时候,笑得非常温柔。暖黄色的灯光落在了她的头发上、睫毛上、围巾上,为她笼罩上了一层暖暖的光晕。志平静静看着这样的她,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然后两人再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走在这条短短的小路上,似乎在享受这难得的静谧又温暖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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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咖啡馆的门,温暖的空气裹挟着咖啡的香气扑面而来。
深夜的店里只有零星几位客人,柔和的爵士乐在空气中轻轻流淌。路灯的光透过结着霜花的玻璃窗洒进来,在桌面上投下朦胧的光晕。
叶映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隔着玻璃,可以看到外面飘落的细雪,像是在为这个偶遇的夜晚撒下星光。
“谢谢~”叶映接过店员递过来的热巧克力,一脸认真地吹着。
志平也接过店员递过来的热巧克力。
本来他是要点美式的,只是叶映坚决表示:“喝了你今晚都别想睡着了!”
虽然他心想以自己所在行业的工作强度,喝咖啡就像喝水一样起不了什么作用了,但叶映又一脸兴奋地说:“这里的巧克力很好喝!甜而不腻!”
他无法拒绝那双亮晶晶的眼睛。
过了三十岁以后就基本没吃过甜食了。他不抱期望地喝了一口,然而也许是太久没喝过这样的饮料了,巧克力醇香的味道、恰好的甜度加上暖暖的热气,竟给了他几分安心。
“怎么样,冬天还是应该喝热巧吧!啊~感觉整个人都活过来了!”叶映开心地笑着。
他觉得很不可思议。就这点小事,她也能露出这么开心的表情。然而他没有发现,自己的嘴角又跟着不自觉地扬起了弧度。
“啊对了,”叶映翻起了手袋,“还没自我介绍吧,我叫叶映,名字不大好念,您可以看看名片。”她边说边将自己的名片推到了他的面前。
一般来说应该是我先报上家门才对吧……也不怕我是什么坏人吗,真的心好大……
他也打算掏出名片,上演刚才预演过的“Omo原来您是常务啊”的帅气场面。然而正准备伸手之际,目光不经意地扫到了她名片上的内容:TRP集团 高级权益投资研究员。
TRP集团是美国知名的主动管理公司,虽然他是做风投的,但也算半个同行吧。
志平的手顿了一下,这个身份让他莫名地有些慌乱。
他不想在她眼里成为什么业界大咖,更不想看到她脸上原本自然的笑容变得拘谨。
“我是韩志平。”他放下了原本准备掏出的名片,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墙上的美食照片。
“是个美食博主。”这鬼使神差的谎言脱口而出的瞬间,他自己都惊讶于这个决定。
“真的吗?!!”她的眼睛瞬间就亮了,就像兴奋的小动物一样。
“对……”他没想到她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不敢多说,只能静观其变。
“那您一定很成功吧!”她笑着看向他的套装还有腕表,“太好了,我正想找机会去尝尝各种地道的韩国美食,您能给我推荐一些吗?”
失策了……本来是打算向救命恩人展示自己雄厚的还债能力,让对方不要有负担尽管提要求,于是特地穿上了名贵的套装,戴上了最贵的手表,结果却给自己挖了坑。
万一她问我要我的ins账号怎么办?!万一她上网去搜我的名字怎么办?!他的脑子转得更快了。
“其实我本业的美食博主并不是很成功……用的也是笔名,所以也没什么人知道我……”他深吸了一口气,“但是我运气很好,误打误撞投资了几家自己喜欢的餐馆,结果都很成功,所以……”这他倒是没说谎,他的确投资了一些餐饮连锁,包括菁明热狗。
“啊~所以您才对这个行业也有所了解啊~ ”她原来如此地点点头,似乎相信了他的说法。他松了一口气。
“所以您有什么推荐的餐馆或美食吗!”她再次问道,似乎真的非常有兴趣。
志平再一次为自己的冲动后悔,说实话他并不是对吃很感兴趣的人,很多地方传统小吃他都仅仅只是听过而已。
“…………加平松子刀削面?对对对!加平松子刀削面!”他突然想起了这根救命稻草。
“可好吃了,加平的名产!加平是位于首尔东北部的一个郡,距离首尔一小时左右车程,那里的鸡排、面食都很有名。然后那个松子刀削面,Daebak!真的很神奇,面里明明没有松子,却能吃出松子的味道!有一次还有人给我打包了回来,一般是不给打包的,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说服了店家,竟然打包了一大罐汤底和一大袋面回来……而且打包回来还不能直接吃,还要自己重新料理……”他气也不喘地说出了今晚最长的一段话。
说着说着,那次特意去加平接达美却谎称自己是为了松子刀削面而来的画面、她捏着踩过牛屎的鞋子的画面、她说着在别人的车子上睡不着结果三秒钟就睡熟了的画面、还有她将辛苦打包的刀削面堆在他桌面上的画面,一幕一幕都浮现在了他的眼前。
他渐渐停下了话语,直勾勾地看着自己的热巧,沉浸在了美好的回忆里,脸上止不住的怀念。
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回过神来。抬起头,只见叶映左手托腮,无比温柔地微笑着看着他。
“抱歉,一直在自说自话……”他尴尬地笑了笑,不敢直视她的目光。一方面是感到尴尬,一方面是她的笑容像是要看穿自己一般,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没有没有,”她笑着摇了摇头,“关于这个松子面,您一定有非常幸福的回忆吧,真好呢,我在旁边听着都觉得很幸福。”她的话语听起来很真挚,毫无客套的成分在。
“说得我好感兴趣,”她还是温柔地笑着,“是一定要去加平才可以吃到吗?在首尔能吃到正宗的吗?”她似乎是认真地在考虑要去一趟。
“我带您去吧。”大概是被她的笑容蛊惑了,他竟脱口而出。
……?听到自己说出来的话,他自己也震惊了。
“……诶?”
“……诶?”
“……诶?”
“……我的意思是,您是我的救命恩人嘛!又是外国友人!如果您想去的话那我当然要尽地主之谊啦……”他越说越小声,越说越觉得没有说服力……
“……真的可以吗……?”正当他懊恼不已不知怎么圆场的时候,听到叶映这样说。
“当然没问题!包在我身上……!”事到如今只能将错就错了,他豁出去了。
“真的不会给您添麻烦吗?您真的没必要勉强?”虽然她是坚定的不添麻烦主义者,但眼前的人似乎真的很想报答她。她很清楚这类人的性格,如果不让他们“报答”一次的话,反而会让他们更难受,因为她也是这样。
“没关系,我也很久没去了,倒不如说正想去呢。”其实他也不完全是嘴硬,他也的确有点怀念那个味道了。而且她看起来并不像是会愿意收物质回报的人,也许这样的方式更适合她。更何况在他看来,这点小事远比不上她的付出就是了。
“不过,倒是您没关系吗……?”志平小心翼翼地问道,和一个不明底细的陌生男人一起远行,怎么想都是她更需要担心。
“诶?”她一下子没明白他的意思,然后突然像是反应过来了什么,赶紧看向了他的无名指,“对不起对不起,您……女朋友?会介意是吧,是我考虑得不周全了……”她看起来非常尴尬。
?!志平真的觉得有点跟不上她的脑回路,为什么她会往那边想?!
“我并没有可以介意的女朋友。”他自嘲道。
啊……她看着他暗淡下去的表情,突然想起了他在医院痛苦地呼喊着某个名字的场景。
“我也没有会因此感到不悦的存在,所以您不用担心,”她笑了笑,想赶紧转移这个话题,“您看您什么时间有空呢?”
原来她以为我问的是她男朋友会不会介意呀……
他终于理解了她的思路。但他还是觉得必须说清楚。实在过于没有防备的她,不知为何竟让他觉得火大。
“不,我的意思是,您独自一人作客异乡,这么盲目地信任别人真的好吗?我们才认识没多久,除了我的名字,其他信息您都不知道吧?!甚至连名字都有可能是我编造的。而您,不仅在大冬天里冒着生命危险把这样一个不明底细的人救起来,现在才聊了不到三十分钟,就愿意和他出远门,这也未免太轻率太单纯了吧?!”他一口气说完了这段话,比平时说得还要直接许多。
“……”对方大概是被他的话语震住了,只是直直地看着他。
“所以我说,请不要这么单纯,要多怀疑别人……”
“可是您一看就是好人呀。”还没等他说教完,她就打断了他的话。
“你怎么知道我是不是好人?!”看着她毫无防备的样子,他只觉得一股无名火从心底窜上来。如果今天遇到的不是他,而是其他什么心怀不轨的人呢?如果那天晚上,她为了救一个陌生人而受了伤呢?
“我知道的。”她看着他被吹翻的头发,看着他渐渐红润起来的脸色,平静地说道。
“是因为钱吗?是因为我一身名牌你就觉得不会有事了?!你在金融行业工作的话自然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多少斯文败类吧?还是说你觉得既然有钱的话发生点什么也没关系?!”他一股脑地说出这些话,连敬语都给忘了。然而话一出口就意识到自己说得太过分了,但倔强使他没有办法开口收回一个字。他维持着强硬的表情,一点都不愿意败下阵来。
“因为您会对我说这些话,”她的语气仍然很平静,“如果不是关心我,是不会说这些话的不是吗?”她还是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没有丝毫动摇。
他突然明白了,眼前这个人,莫名地让他既有亲切感,又感到火大的原因——
她和奶奶太像了。
奶奶在大雨天里收留他,不是期望他的回报;
她在大雪天里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他,也不是为了他的报答。
无论他说多难听的话,奶奶都只会问他,是不是哪里觉得委屈了;
现在他对着初次见面的她说出刻薄的话语,她也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说那是因为他关心她。
他真的……拿这种人没办法……
他感觉自己可能眼眶要泛红了,赶紧低下了头,右手不自觉地抚上了脖子。
沉默了许久,情绪平复了不少后,他重新抬起头。对方还是同样的平静,没有任何嘲笑和不耐烦,也没有想要安慰的意思。
他不知道,其实叶映也是个挺倔强的人。一旦是她认为是对的东西,她就不会轻易让步。
尽管脸上还是维持着倔强的表情,他嘴里还是很不情愿地说了句对不起。说完又立刻将目光移向别处。虽然他一向毒舌,但该承认的错误他还是会老实承认。
她竟然噗嗤一下笑了,笑得停不下来。
他感到很无语,但又没办法发火,只能用一副我不认输的表情偷瞄她。
“对不起对不起,”她还是在笑,他完全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笑得这么开心,“韩志平sshi,真的很感谢您这么关心我,今后也请多多关照。”说得跟逗幼儿园小朋友似的。
感觉自己完全被小瞧了,他很不忿气,然而却无法反击。
“我才是,还请您多多关照,叶映sshi。”他只能闷闷地棒读。
“哈哈哈!”她看起来心情很好,“时间不早了,您也累了吧,还是赶紧回去休息吧。”大概是意识到眼前的这位傲娇一时半会儿是没办法恢复的了,她提出了归家的建议。
“Ye……”志平机械性地回答,然后机械性地穿上了羽绒服。
叶映看着他闷闷不乐的样子,觉得实在太有趣了,所以也没主动开口去搭话。
明明看上去如此精明干练,怎么还会有这么呆萌的一面,真的太反差萌了。她无法控制脸上的笑意。
穿上大衣围上围巾后,想着志平可能会觉得尴尬,她率先走向了门口。这时,只见他大步越过她,挡在了她身前,推开了大门。
一阵寒风扑面而来。
然而由于有这个高大的身影在她前面挡着,她只感受到了风声在耳边的呼啸。
啊……这人真的是,到底是有多体贴啊……她笑得更开心了。
夜已深了,街道上早已没了行人。
两人并肩走在路灯投下的光影中,脚步声在寂静的空气里格外清晰。
偶尔有夜风拂过,志平就会不自觉地放慢脚步,走在叶映的外侧。这个下意识的举动让他自己都没有察觉,但叶映却在心里暗暗地笑了。
“那么等您什么时候有空了再联系我……?不联系也没关系就是了哈哈!”漫步在路灯下,她率先打破了这片沉默。
“我明天就有空。”他还在赌气。
“那就明天吧!”她开心地说。
“诶?!”
“你不是说明天有空吗?”她调皮地笑着反问他。其实她并没有真的要明天去的意思,只是眼前这个气鼓鼓的人,就是让她忍不住想要逗两下。
“……可以。”他无言以对。
和来时不同,这段短短的路一下子就走完了。
“我到啦!”她在花坛前停下,“那明早十点这里见?还是在哪里集合?”
“我也住这里,”他继续往前走,“十点在大堂见吧,我开车。”
“好~”她快步跟上了他的步伐。
两人再次陷入了沉默。沉默地穿过花坛,沉默地进入大堂,最后沉默地走进电梯。
但从关上的电梯门的倒影里可以看到,并排站着的两人,一个满脸笑意,另一个则是倔强地看向反方向,努力不让自己的嘴角上扬。
电梯到了五楼。
“这次真的到啦,”她边说边走出了电梯,然后回过头来,笑着向他挥手,“谢谢您啦,晚安,明天见啦。”
“晚安。”在电梯门准备关上的时候,他终于把头转了回来,嘴里飘出了这句话,然后轻轻地抬起手挥了两下。
于是她笑得更灿烂了,一直挥手直到电梯门彻底关上。
“啊……这家伙怎么回事啊……”电梯门关上后,他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靠上电梯轿壁长叹了一口气。
“真的完全搞不懂这个人……”他小声抱怨着,没有注意到自己嘴角不自觉上扬起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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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洗漱了一番、在网上搜索好了加平的基本信息、准备好了明天要用的东西后,叶映钻进了温暖的被窝,然后看到手机屏幕上躺着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
[您好,我是韩志平。今天真的非常感谢您。不仅是今天,每一次都非常感谢您。很抱歉今天没有好好向您道谢,也还请您原谅我的无礼。我很期待明天的松子刀削面,愿您有个好梦。]
叶映看着手机屏幕,不禁轻笑出声。刚才那个倔强别扭的样子去哪了?这样彬彬有礼的措辞,反而让人怀念起他在咖啡厅里气鼓鼓的模样。
她的手指在屏幕上轻轻敲打,斟酌着该用什么样的语气回复。不知为何,她希望能让他再次展现出那个真实的自己。
[您好,我是叶映。我才是要感谢您的人。谢谢您为我做了这么多准备,我很开心,也很荣幸,今晚想必只会有好梦了。很期待明天与您再见,也请您多保重身体,不要再穿那么少了。]
发完这条信息后,她便把手机放到了一旁,盖好了被子。
晚安,韩志平sshi。
她笑着呢喃道,然后很快进入了梦乡。
——TBC——